这艘船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入港的,一个非常难得的静谧午后,那海风柔和的像摇篮曲,这是抵达预订港口前最后的中转站,行李都已准备齐全,装备也足够战撸同阶,从冷兵远程爆炸到化武鲱鱼罐头应有尽有,当然,要是有危险,敌人太强,该跑路是还是要从心流怂一波。
他向来习惯根据可能发生的最糟糕情况做好准备。
多数时候,最终情况总是证明了他是对的,因为这现实特娘的不讲逻辑,好坏经常要赌血统,既然玄不改非氪不改命,瞎想也没用。
所以这次至少在这儿,再查漏补缺看看有什么还能准备的,实在想不到那就趁着这几天打个零工或者好好放松,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现在,按照老习惯阿尔伯特打算再转转熟悉地形,大街小巷都看看,至少知道旅馆附近的主干道和捷径,不看看路该咋走他就会感觉浑身不舒服,少了点什么,那大概也算是强迫症了吧。
所以他在逛街,看地形。
不过现在。
他的眼前只有条白丝白大腿。
“能下来吗?”
刚刚受到惊吓的塞西莉娅从他身侧跃起,轻松跃过近两米,然后坐到他左肩,整个身体蜷缩着抱着他的头,视野直接就被这个灵长类猫科挂件锁死了。
“哦,嘿嘿。。。”
她好奇心大,却在某些微妙的方面胆小。
比如,她讨厌身边一切正常行动时无声的东西,那对敏锐的毛绒兽耳和正常人耳拼凑出的【立体听觉】天生就能不靠视力感知清晰,习惯了嘈杂的世界反而不会习惯安静,此处安静特指零分贝,例如,灵魂体。
作为巫师,这位女巫却偏不大与灵魂打交道,也许她不是怕鬼,单纯就是怕那常规感官不可掌控的感觉,这种超越其潜意识里常识的家伙比起可以看清的,更危险可怕的大家伙对她反而更有威慑力。
当然,也就是不喜欢打交道,突然听到出声会惊一下,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如此失态完全是因为一声突如其来的怪异巨响。
这也可能是个她想看他反应的恶作剧,不管怎么说,“抱脸猫”也太浮夸了些。
他也的确在这个浮夸动作开始的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念力加固脖颈,直接抱着整个头的动作让他想起了地下那些快死绝了的刺客的绞杀技法,不,也可能是“机械神庭”,那群搞研究疯到不怕死,坚信把魔导器埋入体内是至高无上进化的疯子,本来都是些聪明人,可惜理念过于极端,人体实验都敢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额,你们都知道表世界的“垃圾”会去什么地方吧?
不过他们其实还算好,那群魔法神教才是真的极端。
他们坚信掌控所有真理则人即是神,成员很大一部分都是些老中二。
她终于下去了。
他揉了揉肩膀,转两圈脖子。
那重量不算什么,类绞杀的恶作剧动作让他不舒服。
“嘻嘻~。”她还在笑,盯着他笑,直到被他拿出一把肉干堵了嘴,那双眼睛也在笑,莫名其妙,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阿尔伯特明白刚刚的事至少对她来说有意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一直都这么好,有时候差点,也很快就会变好,猫是多变的,女人也是多变的,这两种事物组合理论上应该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到她这却像是...两种【多变】抵消了?
“这次我们可以去拜访个老朋友。”他突然想起了某人。
“啊?那去哪儿找他?”
这港口城,两人都是第一次来,他会有老朋友在这儿?
“就在地下世界那边,按地形解码,从这儿开始前左左右前右左前。”虽说是首次来,这种事他倒还门儿清,“如果她的地址没错,肯定能找到她。”
“啊,是女的?”
阿瓦兰迦的【男】和【女】发音有区别。
“嗯哼。”他歪着脑袋,摩挲下巴回忆道,“一个挺聪明的家伙,除了经常发呆,说话语速太快,聊着聊着就会把话题引申到学术问题上,还经常满身烟酒味儿,我认识她大概是在二二年,当时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大讲究卫生,实验室以外的地方很乱,但算是个好人”“那啥,好人会在【地下世界】?”她已经充分了解了那是个什么鬼地方,“她怎么去的?”
这的确可以算是半个朋友了,以前还是半个老师,后来天天被蹭饭,有偶尔被拉去喝酒,师生情就散了,后来才真的成了朋友,只记得三年前对方临走时留了个地址,说是感念多年蹭饭之恩,以后出事了她一定帮,发达了也请不忘提携。
“欠债咯,好几百枚金币呢。”
“哇,不会吧这么多怎么做到的Σ(っ°Д°;)っ!”
可别小看这个数字,以这个世界的实际购买力换算,那位老朋友相当于欠了人家上千万的钱。
“那以前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国家研究院里挂了名的研究员,结果自己作死挪用经费,本来嘛,少点无所谓,大家都一样,研究本来就是烧钱,结果她太嚣张挪用过多,人家就把她被开除了,之后还是没放弃研究,也有很多成果,拉赞助,骗经费,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又做生意入不敷出也崩盘了,那么多钱还不了,就干脆躲到表世界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要我说她也是多事。”他摆手,“反正没亲人,孑然一身,能拖到欠那么也是个本事,躲什么,移动的几百枚金币欸,人家巴不得把她供起来指望她还钱,又怎么会拿她怎样呢。”
欠了几十几百几千,借钱的是大爷,欠了几十万几百万你就是大爷,这就是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世界很多时候就是群不要脸的人在比下限。
“噢对了,还有一件事。”他表情严肃地补充道,“千万千万千万记得别在她面前提年龄。”
“那个女人是个四环巫师,这辈子估摸着也就是个四环,今年都一百多岁了,还差几十年就两百岁,按这岁数做咱太祖婆婆都够了,就算加上上辈子那也是我奶奶级别的人物,我严重怀疑她是长期烟酒过度加情绪豹躁引发内分泌失调进而导致更年期综合征。”
“反正她对年龄超敏感,我都还没叫她【紫发老妪BBA】,说什么【老妪何必惺惺作处子状】,说个大和小她就反应超大。”
“你说她也是够了,谁知道抽了什么风,要习武防身,本来这也没什么,偏偏练长枪。”
“长枪就长枪,偏偏是双头红铁枪。”
“她还是天生紫发!”
“天生紫发?世界上真的有颜色这么奇怪的头发?”
“哎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前段时间报纸都刊登了,精灵族有对龙凤胎说是基因变异自然之子,天生绿发那才是真的可怕,想想他们长大后,满头原谅色,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此子将来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