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宋临晚手中拿着一壶清酒,边荡着秋千边和宋明归闲聊,好不快活。
“明归啊,你怪不怪我。”她两条腿轻轻晃着,说着就喝上一口酒。
宋明归难得没有在后边推秋千,他坐在她身侧,摇摇头,“姐姐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怨不会责怪。少喝点。”
宋临晚轻笑,“要不是你酒量不行我就拉着你一起喝了。”
她从怀中掏出宋云扬给她的那枚玄铁令牌,递给他,“这块令牌可以调动宋家所有死士,你拿着。”
宋明归本意拒绝,却还是接过,他只管服从就好。
“明归,因是姐姐做了正确的事你不责怪,而不是姐姐做任何事你都不责怪。我比你还要清楚我做了错事,从我入仕便错了,现在的每一步都走的违心。”她抬头望着月亮,数不清的哀愁。
“无论对错,只要是姐姐所为,明归都毫无怨言,明归永远都会支持姐姐。”宋明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还是那轮月,可他却比她少了许多哀愁。
她大饮一口,“你啊你,太死脑筋了。前些日子去宫中赴宴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打算,将司家与你牵在一起,以此来和宋家达成同盟,我算计别人算计你,唯独傅文景一人,我不想算计,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他比你重要,而是我对他生了情意,若是在这期间我算计他,这情意就变了味,会有一种我是想要更好的算计他才与他在一起。”
宋明归轻笑,“姐姐难得与我讲这些。”
她却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我是觉得不真实,成亲之后也许还会有子嗣,这些想想都让我觉得不真实,我的一生就这样与另一个人绑在一起,太不真实了。”
宋明归疑惑,“有何不真实?”
她没有回答,她如何回答,说她异世而来孤魂一缕,还是怎么说。
一旦成亲,便是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小家,她如何觉得真实。
“惜惜。”
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回头便见傅文景踏着月色而来,更加不真实了。
她没有起身,将酒壶递给他,“傅兄,你怎么来了,喝酒哇。”
傅文景一怔,没有接过酒壶,“想每天都与我相处,那我便每日都来楚香苑找你,陪你坐会也好。”
宋临晚轻笑,拍了拍宋明归的肩膀,使了眼色。
宋明归立马明白,无奈地让出位置,在石桌前坐下,“唉,这还没成亲呢,若是成了亲,姐姐怕是都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宋临晚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就朝他砸过去,“胡说!”
傅文景笑着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怎么又开始饮酒。”
“我是酒鬼啊。”宋临晚吐了吐舌头,女儿家的娇憨一览无遗。
宋明归学着她的模样,“我是酒鬼啊。”
“你找打是不,咋这么贫。”她说着就要起身过去打他,却被傅文景一把按住。
这一画面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三人每日逗趣打闹,没有半分愁苦,不用去与人勾心斗角,不用担心生死。
宋临晚靠在傅文景肩头,娓娓说道:“我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叫你和二哥比试,那时候我不会武,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之后就想自己也要去学武,总有一日要比全天下的男儿都强,然后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去练武,也追到了自己的梦想,上过战场了,虽然那一战很不满意,但我也很开心。”
两个大男人就静静地听着她讲,他们好像一直都是倾听者的角色。
“真好,祖母父亲二哥明归还有你傅兄,你们都还好好的在我身边,我只要看到你们安好,我就觉得好满足。”她笑着,眼里满是温情。
傅文景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伏在她耳边悄悄说:“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的那场高烧吗?”
宋临晚想了想,点头,应该是祖母寿辰要她与傅文景见一面的那天,她疑惑,看向他,又见他眼里笑意十足,顿时明了。
一激灵从秋千上跳下来,“那天你真的在?”
傅文景摊了摊手,“嗯。”
她瞬间脸红,那时候她还以为是在做梦,醒来还有些失望,虽然有猜测过,但是那时候她与傅文景只见过一面,根本不可能。
“姐姐,你们说什么呢,怎么明归就不可以听啊。”宋明归呆头呆脑地问道,看着面前的两人说悄悄话,两人笑得他看不懂。
“知道不可以听你还问。”宋临晚瞪他一眼。
....
傅文景没呆多久,半个时辰不到就走了。
他走了没多久,何吱吱便进来了,“大人,将军找你。”
宋临晚点点头,将酒壶放下,伸了个懒腰,便迈步朝着宋云扬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宋云扬静坐着,不时叹气。
她关上门走过去,“父亲总叹什么气。”
宋云扬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待她坐下,他才开口道:“宋家与司家如今是绑在一起了?”
宋临晚摇头,“不是宋家与司家,而是我与司家,只不过是暂时绑在一起而已。”
“那宋明归和司家嫡女那事?”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酒多少有些头晕脑花,喝点茶润润也好,“不过是我与司闻演的一场戏,明日还要劳烦父亲陪我跑一趟尚书府,带上玉章,宋明归和司清清的婚约一年后会自动解除。”
宋云扬点点头,鼻子嗅了嗅,迟疑地问道:“你喝酒了?”
宋临晚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喝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好,才开口道:“爹,你找我来是谈正事的,别提我喝酒的问题。”
虽说宋云扬现在基本对她是言听计从,但那也只是在正事上,这些家事方面他始终是她的父亲。
宋云扬面色一沉,“你是个女儿家,怎么可以喝酒!酒气还蛮大,喝的不少吧,你说你,其他的我就不提了,毕竟以大局为重你是个有分寸的,但喝酒这事,你!”他吹胡子瞪眼的,气得不轻。
她上阵杀敌他说不得她,她入朝为官他说不得她,她喝酒他总说得了吧。
不然一点父亲的威严都没有。
宋临晚忙点头,“是是是,父亲教训的是,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宋云扬轻哼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