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到了。”马车刚停下,宋明归便轻声叫醒宋临晚。
宋临晚睁开眼,仿佛只是出门逛街了一样,笑着下了马车,“走吧。”
到了楚香苑,才发现院中还站有一人。
“傅兄。”只看背影宋临晚便知那是谁,她说着朝他走近了些,“你怎么来了。”她的心中是欢喜的。
只要看见他,她便会觉得欢喜,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傅文景回过身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想来看看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她,“石旬说近日京都的女子都喜用这个胭脂,为了抢这一盒胭脂天才微亮就去买,我就想着你也许会喜欢。”
宋临晚的眼睛亮了亮,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边果然是盒胭脂,“我常素面朝天,没有个女孩样,傅兄这不是打趣我吗。”话虽这样说,脸上的笑却绷不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总觉得天下所有的好物,都该有惜惜一份。”傅文景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宋明归看着两人的相处,只觉得自己站在那里好碍眼,悄悄地回了房。
看着宋明归鬼鬼祟祟的身影,宋临晚笑意更深了,难得宋明归有这么个觉悟,知道他是个电灯泡,难道是对感情这东西开窍了?
“这几日我常常在想,傅兄与我之间似乎有一条鸿沟,你不出声,我便跨不过去。可现在我觉得,只要傅兄能够平安快乐,便足够了。”宋临晚轻声说,把锦盒收好,拉着傅文景在秋千上坐下。
“惜惜与我之间怎么会有鸿沟,我与你早就绑在一起了。”傅文景伸手撩了她一撮头发,细细把玩着。
宋临晚只觉得脸有些温热,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神一晃,不自觉伸出手,在他脸上一捏,“你好像瘦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忙收回手,有些窘迫。
傅文景也因为她的动作愣住,“为你消得人憔悴。”
她痴痴望着他,稳了稳不平静的心,岔开话题,“父亲回来了。”
“我知道。”傅文景轻声说道,看着她的眼神深情又宠溺,“不必过多忧虑,一切有我。”
“父亲不应该回来的,算算时间,进宫到现在还未回来,恐怕...”宋临晚有些不安,但感受到傅文景的存在,又突然觉得哪怕天塌下来也不会有大事。
“没事的,一切有我。”傅文景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些。
“嗯。”她点点头,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饿了?”听着这声肚子叫,傅文景忍不住笑,“没用午膳么?”
她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忘记了,父亲和二哥回来,我太高兴了,一时就忘了。”
“再高兴也得吃饭,你若是不照顾好自己,我定会不悦,定要不理你。”傅文景眉头微微皱起,作势要拿手指头敲她脑袋。
她没有躲,由着他的手指敲在脑袋上,明明不痛,却还是伸手捂住额头,“很痛诶。”
“长记性。”傅文景向来喜欢看她女儿家娇嗔的模样。
“何吱吱。”宋临晚朝门外唤了一声,见何吱吱走出来,才继续说:“叫庖厨准备膳食,我饿了。”
“好的大人。”何吱吱闻言立马去了庖厨。
“对了,五皇子那边如何?”宋临晚问道,虽然是今日早朝时才接的案子,但底下人应该有些按捺不住了。
“周慎在帮他处理,太子那边不悦得很,这案子应该要忙活一阵了。”傅文景心不在焉地答道,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
这些天他有够忙的,千机阁里的各位都对他那晚景仁宫放火一事不满,要稳住人心还要处理那些想要窥视他的人。
“那便好。”宋临晚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就是个拨浪鼓,在他面前除了点头就是摇头。
“惜惜,我很累。”傅文景这话有些唐突,脸上的疲惫一下显了出来。
宋临晚看着他的脸,见他眼睑下的青色,没来由心中一紧,伸手摸上他的脸颊,“睡会吧,庖厨这会准备膳食还要一阵。”
末了又补上一句,“我在这守着你。”
傅文景轻嗯了一声,整个人卸下全部防备,靠近她一些,头搁置在她肩头,闭上眼睛,倒也真的入了睡,没来由的安心。
宋临晚看着他的睡颜,发了神,不知在想什么。傅文景啊,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算计你,你是静安侯府的世子,又有千机阁,还有其他神秘的身份,只要利用你,我的路不知会变得有多平坦。我真不知道你是我的劫难还是幸运,你瞒了我很多,可能哪朝一日你我背道而驰,我真想利用你。
可是看见你安心的靠在我肩头,我竟觉得算计你对我来说是件可耻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陆陆续续有丫鬟端着膳食进来,宋临晚手指放在嘴边,作噤声状。
丫鬟们的脚步轻了些,宋临晚的眼神没离开过傅文景,见他没有被朝到的迹象,心中没来由松了口气,也不顾肚子饿,就静静地等他醒来。
“什么时辰了?”天色已经晚了,院里暗了下来,傅文景才悠悠醒来,他睡眼惺忪,头还靠着宋临晚的肩膀。
“可以用晚膳了。”宋临晚将他推开些,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臂。
“怎么不叫醒我。”傅文景问道,这一觉他睡得很好,鼻间萦绕着她的气息,心中如暖泉流过。
“你这几日应该没怎么睡好吧,看你眼下青色,我想着让你多睡会。”宋临晚轻声说道,缓缓站起身来,坐了这么久腿都有些麻了。
傅文景闻言眼中笑意深重,“惜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会关心我了。”他很满足。
宋临晚歪头看着他,一脸坏笑,手指勾上他的下巴,“傅兄这样的美色,没睡好是会变不好看的。”
不等傅文景回答,她收回了手,伸了个懒腰,迈步走向堂厅,“可把我饿坏了。”
傅文景手摸着下巴,她刚刚那个模样,让他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惜惜,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话说的很轻,没有传到宋临晚耳朵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宋临晚的吃相比以前好很多,很有贵家女子的风范,不过她还是吃的很多,毕竟练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