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又是一箭射出,在火油壶快要落到那名将军头顶的时候,成功将火油壶射破,火油四射,还被火矢点燃,宛若炸弹爆炸,火光炸起,那名将军和亲卫们瞬间被火焰包裹,成了火人,满地打滚求救。
“好!”浮桥上众将士再次欢声高呼,士气涨到了极点。
此次来攻的敌军不多,也就三千人,虽然浮桥上火焰四起,但楚军后勤兵通力合作,大火刚起,就立刻全力扑救,根本不会让火焰烧起来,那些匈奴兵见始终无法让浮桥烧起来,很是气馁,加上连续两个千夫长死了,唯一的千夫长都不敢到船头指挥作战了,全场混乱一片。
现在几乎所有的船都被点燃,他们已经无处可逃,许多匈奴兵解甲跳江,但匈奴人大多都不会游水,就算他们是匈奴的水军,勉强会游泳,也不可能在浩荡的汉江之中游泳,跳下去也是九死一生。
甄建不断射击,看到那些穿铜甲的,优先射杀,因为有老兵告诉他,那些穿铜甲的,是匈奴的百夫长,而他之前射杀的那两个银甲将军,是千夫长。
大战一直持续到日落,终于停了,三千匈奴水军全军覆没,后方的匈奴水军见事不可为,纷纷退回了他们水军大营,襄樊两城全军欢呼,振奋不已。
太阳虽然落山了,但江面上还是一片火光,那些船还在燃烧着呢,接下来,甄建他们中军营区的人先回营休息,养精蓄锐,南军营区的人负责打扫战场。
甄建回到营中,当真是众人称赞,整个中军营区的人都把他当作大英雄,列数甄建今天的战功,射杀敌军近百人,其中有两个千夫长,八个百夫长,士兵若干,这份战功,简直惊人,足够他提升营使了。
大家想欢庆胜利,但秦雪阳不允许,命令他们立刻休息,谁知道下一场大战何时到来,他们作为樊城第一驰援军,一定要养精蓄锐,随时准备驰援任何一个地方。
隔日一早,雷爻就发军令,提升甄建为中军营区副指挥使,协助秦雪阳管理中军,中军的众将士们都欣喜不已,虽说五大军区同属樊城管辖,但各大军区之间也是有攀比心的,甄建立下大战功,提为副指挥使,为他们中军营区长脸了,大家虽然羡慕甄建,但却不嫉妒,在襄樊,所有军人都有一个觉悟,那就是:有战功,就得提拔,这是真理,谁想当军官,就多杀敌人多立功,而甄建,已经用他的实力证明了他就是智勇双全的少年英雄,没人敢去嫉妒他。
东南西北四大军区全都负责城墙和浮桥的防守工作,而中军营区则负责巡查全城,常言道,坚固的堡垒最好从内部攻破,大战期间,城内的警戒丝毫不能松懈。
眼下敌军并未攻城,城中还算安定,中军营区大部分人出去巡查全城了,甄建暂时也没什么事做,在靶场练射箭,昨天虽然两次精准的射击射杀了两个匈奴千夫长,但那时候他可能状态比较好,之后的射击中,他有几次没射准,其主要原因还是他对这张两石三斗的强弓还不熟悉,每一个好的射手,都有自己的专用的弓,为何要用专用的弓,因为熟悉,拿在手中就好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用起来如指臂使,加上精准的箭术,才能百发百中,他现在不仅仅是在练箭术,还在熟悉这张强弓。
练了一个时辰,有士兵来报,王广求见他,在会客室等着。
甄建停止练箭,转身去会客室见王广,来到会客室,二人见面抱拳行了个礼,然后双双坐下,王广笑道:“恭喜你啊,一下便提到了副指挥使的职位。”
甄建也不谦虚,淡笑道:“你来绝不是单纯地只为了恭喜我吧。”
王广长叹一声,缓缓道:“当初你让我回来,说是可以亲自上阵杀敌,现在倒好,雷镇抚使把我当贵客供着,我连军营都进不来,住在驿站,这叫什么事啊。”
甄建闻言一愣,道:“那你得去找雷将军,向他请求上战场杀敌啊。”
“我去拜访过他了。”王广摇头苦叹,“雷将军说我们是皇上的侍卫,大战结束后,要回去跟皇上交差,千万不能有损,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参战。”
“竟有此事?”甄建闻言蹙眉沉吟了片刻,起身道,“我立刻就去找雷将军,你回驿站等我消息。”
“多谢。”王广起身一抱拳,郑重无比道,“请你想雷将军转达我的报国决心,王某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来到樊城,一定要让雷将军给我一个机会。”
甄建抱拳点头:“放心,我会尽力的。”
甄建说罢就和王广一起走出会客室,然后一起走出军营,王广回驿站,甄建去将军府。
然而雷爻不在府上,去巡城了,甄建只能四处找人打听,最后在北城门的城墙找到了雷爻,雷爻正在向北军指挥使嘱咐布防事宜,并要求他在大战期间更加约束军律军纪,严禁一切违反军纪行为。
甄建在旁耐心等着,好不容易等到雷爻说完,甄建才跟雷爻说上话,雷爻打仗是行家,但论及口舌之辩,他连甄建的舌头尖都比不上,甄建一番话说服了他,雷爻终于答应将王广的两百御林军暂时编入中军营区,定为地丑营,王广任营使。
甄建当即便去驿站通知王广,带领御林军入驻中军,一切手续,甄建搞定。
又安稳地过了两天,第三天夜里,月色暗淡,唯有襄樊两城的城墙上有些火光,匈奴水军大营中,五百匈奴死士穿着黝黑的布衣站在江边码头上,每人除了带着各自的兵器外,还带着三个“囫囵脱”,这囫囵脱是草原游牧民族的特产,其实就是把羊皮仿若脱衣服一样完整地脱下来,这样的羊皮,只有颈部,尾巴,四蹄这些部位有孔,只要将这些孔缝上,就可以装酒水,而遇到河流的时候,可以往里面吹气,遇水过河,非常方便,匈奴族在草原的时候,每个战士都必带好几个囫囵脱,用处非常大,而今晚,这五百死士的任务就是带着囫囵脱奇袭浮桥,他们每个人带着三个囫囵脱,一个囫囵脱里充着气,另外两个囫囵脱里装的则是火油,而他们的怀里,都装着油纸严密包裹的火折。
匈奴水军统领博尔赤望着眼前这些死士,心情有点况,应该有人欢呼的,但此刻却没有,因为他们今天要奇袭,所以不能有任何太大的动静,以防有楚人的斥候在附近,博尔赤继续道:“襄樊两城之间的浮桥必须摧毁,今晚,你们五百位勇士肩负重担,请记住,你们可以死,但浮桥必须摧毁!上酒!”
后方无数士兵用托盘端来了许多酒碗,五百死士每人一碗,最后,博尔赤也端起一只酒碗,高高举起,道:“博尔赤敬各位勇士!干!”说完仰头将碗中酒喝个干净。
五百死士默不作声,纷纷端起酒碗,仰头把酒喝干,后方的那些士兵又纷纷上前将酒碗收走,博尔赤手一挥:“出发吧!”
五百死士默默地行了一个礼,然而带着各自的囫囵脱,接二连三地跳入汉江之中,顺流漂下,博尔赤通过跳板登上战船,负手望向襄樊方向,等着浮桥之上战火燃起。
匈奴的五百死士一路顺水漂下,半个时辰后,渐渐靠近浮桥,浮桥之上有人巡逻,巡逻士兵加起来也就二十几人。
然而四周一片黑暗,江面之上更是黑茫茫一片,匈奴的死士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浮桥之下,手扶桥下的木船,定住身子,上方的巡逻兵从上面走过,也没发现他们。
匈奴的死士们并未急着发动,而是等所有人都到齐,一起出手,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了,五百人一起放火,扑救都来不及。
又等了半柱香的工夫,所有死士都到了浮桥下,这些匈奴死士用刀刺穿装有火油的囫囵脱,将火油倒入木船之中,这些木船可是浮桥的桥墩啊,若是起火了,火焰直接炙烤上方的桥板,而且很难扑救。
将每个木船里倒了火油之后,他们并未立刻点火,而是趁桥上巡逻守卫不注意,偷偷爬到桥上,再刺穿装有火油的囫囵脱,把浮桥上面洒得到处都是火油。
这时,有巡逻兵惊叫起来:“什么人!”
然后便是惊叫声传来:“有敌袭!有敌袭!”
此声一出,两边城头的瞬间火光大亮,城头的将领纷纷大喝开城门,无数士兵朝着浮桥冲来。
而浮桥上,众匈奴死士已经取出了油纸包里的火折,正在吹火折,看到楚军来了,纷纷用火折点燃桥面的火油,瞬间,江上仿佛出现了一条火龙,整个吊桥几乎全部着火,火光把江面整个照亮,襄樊两城城头的将士们纷纷惊叫起来:“匈奴人烧浮桥了!吹号!擂鼓!”
“呜——”
“咚咚咚……”
号角声和鼓声同时响起,而那些匈奴死士又把火折纷纷丢到桥下的木船里,桥底的木船也瞬间纷纷燃起大火,炙烤着上面的桥板,即便是桥板再厚,上下大火齐烧,又能支持多久。
这些匈奴死士得手之后,纷纷冲向浮桥两侧,挥舞着武器阻挡楚军,拖延他们救火的时间。
远处近十里处,匈奴战船的船头,水军统领博尔赤看到江面上忽然出现了火龙,瞬间哈哈大笑起来,等了足有半柱香的工夫,也不见大火熄灭,他开怀叫道:“来人,速速传捷报给瓦尔术大帅,楚人的浮桥已经被摧毁!随时可以攻城!”
“是!”一个传令兵立刻高举令旗出发,下船之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