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毫无进展的恋情,姜俊杉不免烦躁。面对生疏客气的她,他不免有气。如何改变当下的局面,如何令她回到自己的身边,种种问题使他纠结神伤。眼看她将要出院,他不得不寻找办法让两人的关系有质变的发展。
住院近一周,他每天都到病房看望她。为她准备一日三餐,甚至整晚守在她床边。点点滴滴的事情看在眼里,她又怎会不因此动容。
女人难免矫情,归根结底是害怕感在作祟。她们需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情,而不是怜悯或愧疚。一旦情感生变,她们的心灵承受能力和伤口愈合能力终究比男人薄弱。
早已收拾好行装,钟情坐在病床上等待接自己出院的人儿,亦在百无聊赖中想起他。
空气缓慢流动,光线明亮适中。看看窗外,想必又是一个好天气。十多分钟的等待后,她见到走进病房的他和他。
“钟姐姐,你生病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那样的话,我会来看你,还可以给你解闷。”走到钟情面前,家悦嘟着小嘴。
对于他俩的到来,钟情有些出乎意料。蹲下身子,她浅笑道:“姐姐现在没事啦。因为我不想小家悦不开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没关系。现在,我要和大哥哥一起接姐姐出院。”看了看姜俊杉,小家悦一脸稚笑。
看向他,钟情起身面对他漠然说道:“李叔会来接我,你带家悦回去吧。”
“李叔不会来了。”姜俊杉从容自若地说,“我跟李叔说,由我负责接你出院。还有,是我带家悦来的,因为我不想你拒绝我。”
“你是在逼我就范吗?”钟情不悦地质问道。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让我陪在你身边。”
“大哥哥,钟姐姐,你们怎么了?”见二人口气不对,家悦仰起头瞅看他俩。
不能吓着孩子,钟情态度缓和地说:“我们没事。”
语落,她提起放在床上的行李袋走出病房。
他想为她拎袋子,但他知道,她一定会拒绝自己。拉起家悦的手,他跟随她离开病房。
办理好出院手续,三人走至停车场。
她认得他的车。不过,她径直坐入车子的后座,而非副驾驶座位。
见此,家悦问道:“钟姐姐是在生气吗?”
“对,她在生我的气。”她的举动令他不快。可是,他不能对孩子说太多。“家悦,等会儿你得帮我哄钟姐姐哦。”
摆出一个OK的手势,家悦正儿八经地应道:“包在我身上。”
随即,家悦也坐进车子的后座,为的是方便和钟姐姐聊天。
车子驶离原地,三个人一同离开接纳生老病死的地方。于钟情而言,她送走了一个生命,却斩不断一段情愫。
车内,寂然的气氛如氢气球在不宽敞的空间里膨胀。仅需一根细针轻轻一扎,氢气球便会爆破,但惊吓了人们。
信念如意识里的大厦矗立在现实中,又如桥梁似的连接着每一个事件。过往的甜蜜像倒在掌心里的水,无论是摊开还是紧握,水总会从指缝中一点一滴地流淌干净。对于曾经的爱恋,它们带着一张美好得近乎虚假的面容横亘在恋人们的面前。当面具被撕开,有人甘心情愿地活在过去虚构的容器里,有人毅然决然地走出意乱情迷的怪圈,不再留恋。
她的目光落于别处,总是可以不让自己的眸眼里出现他的后背或侧脸。然而,眼中的余角处以映入他的小部分身躯而出卖对他的视而不见。
他无法不看她。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她的侧脸的温柔神色,看到她整张脸的面无表情。
无论她绷着脸,还是轻露笑意,她是他眼中最美的景致。
见二人没有言语的交流,想起姜俊杉的话,家悦朝钟情移了移身子,然后调皮地说:“钟姐姐,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钟情绽开笑容说道:“好啊,姐姐还没听过家悦讲笑话咧!”
黏在她身上,家悦有模有样地说:“有一个小朋友,他很喜欢吃。后来,他从瘦子变成了胖子。有一天,他不小心在班上摔了一跤。旁边的同学看到后,你知道叫他什么吗?”
明明知道答案,钟情却假装思考片刻后疑惑而问:“同学们叫他什么?”
“大家叫他‘死胖子’。”
“原来是这样啊!”钟情笑盈盈地配合着。
“钟姐姐,我讲的笑话好笑吗?”
“嗯,家悦很棒,你的笑话很好笑。”
“大哥哥说,你不开心。所以,我要让姐姐开心起来。”
听罢,钟情看向姜俊杉。她与他四目相接,彼此间依然无话可说。
目光落回孩子身上,钟情摸摸他的头柔声细语地说:“家悦是个好孩子。只要家悦开心,姐姐也就开心。”
“家悦去游乐场就会很开心,姐姐也要和我一起去游乐场玩。”
孩子的话令钟情诧异,看向车外,她明白了家悦的话中之意。
此时,车子并非驶向钟家老宅,而是开往游乐场。碍于孩子在车内,她不便质问他,免得家悦不高兴。
看出她的不悦,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车子驶向游乐场。他希望,通过游乐场之行可以改变两人的关系,令她和自己和好如初。
愈发接近目的地,车内人儿怀揣着不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