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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我,立马就走(1 / 1)

宁楚目光温和,但眼神却渗着隐隐寒意。

鹰七不敢迟疑,赶紧道:“属下再三追查,也只是追查到一点线索,当日将东方姑娘的人,也跟周德亲王有关。”

宁楚淡淡挑眉,眉目里光华灼灼,嘴角笑意若隐若现,平时让人觉得舒心安适的温和笑容,这一刻在鹰七看来,不知怎的,却觉得有些森寒令人心惊的味道。

他轻轻弹了弹厚实的桌面,含笑,似是不经意般,“哦,也跟他有关;他还真是忙呀。”

忙着贪污,忙着掳人;忙着杀人。

鹰七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心里却觉得拔凉拔凉。

“主子,虽然这两方面的线索都指向周德亲王;但目前并没有更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两件事就是他干的。”

“没有确切证据?”宁楚垂眸,长睫掩映着他眼底浮转的光芒,嘴角上扬,仍是温和微笑,“那就找,找到有确切的证据为止。”

鹰七严谨地应一声,然后转身下去了。

宁楚看着窗外已经低垂的黑幕,心里却雪亮如昼。

他食指轻动,一下一下弹着桌面。

薄唇微启,似是隐约吐着什么:“皇叔,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你做那些事,你可以瞒过老天的法眼,但却遮瞒不了我的目光。”

“既然你敢动她,我一定会让你付出该付的代价。”

东方语重回到太子府,她自然不知道宁楚命人处理的所有事情;她看着明华流彩的屋子,一时生出恍惚,几疑身在梦中。

墨白似是存心要将东方语对宁楚那一点感动也挤出去;回到太子府之后,居然破天荒的,不顾东方语劝阻,亲自下厨,亲手为她洗手做羹。

东方语虽然十分怀疑他做出来的东西是否能下肚;不过对于某人坚持要献的殷勤,她见阻止无果,便也随他去了;反正她已经吃过晚饭,他能做的,顶多也只是一点糖水点心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做起来十分简单,就算再不擅厨艺的人,只要有材料,都应该做得出来。

至于好不好吃。

东方语决定了,就算再怎么难吃,她为了安抚那只爱吃干醋的世子大人,她顶多到时候两眼一闭,嘴巴一张,硬将东西吞下去就是。

她并没有跟去厨房观赏墨白施展厨艺;她一想起让那谪仙一样的男子挽袖烧火的画面,就觉得心里生出无限的罪恶感。

这样的罪恶感自墨白进入厨房开始,就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令她无限郁卒。

半个时辰后,墨白端着热腾腾的银耳百合莲子糖水出来了。

东方语放长眼睛瞄了瞄碗面那糖水的色泽,暗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看样子,东西还是能吃的。

“小语,你坐好,糖水还很烫,暂时不能喝。”

男子微微含笑看了过来,一点也没有破坏别人心中谪仙形象的自觉。

少女目光在他挽起的袖沿上凝了凝,嘴角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不能喝就不能喝吧。

东方语坐着没有动,天气寒冷,她实在懒得很。

墨白淡淡看她一眼,却端着糖水,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她旁边,“小语,以前我生病的时候,都是你侍侯我;现在也让我学着侍侯侍侯你,可好?”

男子一句淡淡可好?

吓得东方语差点跌了下来。

她飞快地眨着明亮眼眸,眼神有些愣愣的,似是没回味过来。

让他学着侍侯侍侯她?

他为什么要学着侍侯她?

墨白说完,便自顾低头,力度适中吹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糖水,他一边吹着一边用钥羹搅动着,这样可以让热气散得更快些。

少女抬头,目光怔怔地看了过去,听着钥羹搅动时与瓷碗碰撞发出的声音,看着热气之后男子妖魅朦胧的容颜,袅袅氤氲,迷离了他往昔的冷漠,而多了几分柔软的温缓,看着男子那专注而温柔的模样,心底一瞬似有什么在慢慢升起,瞬息将她心中某个地方涨满。

男子温醇嗓音似含有某种诱惑力一样,他声音轻柔,嘴角微微含笑,双眸流泛着似水柔情,“乖,张开嘴巴。”

东方语在发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子;却突然发觉,透着几分琉璃色泽的糖水已递到了自己眼皮底下。

男子微微含笑递着钥羹轻柔地搁到她嘴唇,正诱她张嘴,含下那甜蜜的糖水,亦含下他蕴藏其中的温柔体贴。

她怔怔眨了眨眼,目光与他妖惑眸子对焦,一下将他温柔含笑的面庞清晰倒映眼中;她这才迟钝地意识到什么,忽地轰的一声,她感觉自己的脸似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东方语没有顺势张嘴,而是突然将两手一伸,带着惊慌与羞怯,有些粗鲁地将钥羹与瓷碗全夺了过来。

“我自己来。”

她说着,将头微微一仰,拿着钥羹飞快往碗里搅动。

只听得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居然用了不到十秒的时候,就将一碗糖水全塞到了肚子里。

她一边囫囵吞枣式喝着糖水,一边在心里想道:这人温柔宠溺的眼神实在太令人招架不住了,他是决定使美男计来诱惑她么!

因为喝得急,连温度太热也没有察觉;也因为喝得急;她三两下让碗见底的同时,也忍不住连声咳嗽了起来。

“看你,喝这么急干什么,就算你不想给机会让我侍侯,也不必让自己难受呀。”淡淡的语气含着几分幽怨与宠溺;洁白衣袖一闪,他紧致结实的手便放到她后背,轻轻拍了起来。

东方语这一呛,还真呛得她肺部难受;几乎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但这呛人的滋味,比起男子今晚这无限化水的温柔,更让她受不了,她简直要在他的温柔里溺毙了。

这人,真不知道他受什么刺激,竟然突然莫名的对她大大献起殷勤来。

她一边使劲咳着,一边拿眼角瞟了眼那动作轻柔,力度适中拍着她后背的妖魅男子。

“咳……,墨白,你先回去吧,我困了,想休息。”东方语忽然转身,让他掌心落空;一边拼命忍住咳嗽,一边站起来将他往门外推。

墨白坚持不过,便顺了她的意往门外走去。

他走出门口时,还停了停,双目温柔流漾地看着她,“你真的不用我再顺顺?”

少女随意挥了挥手,送他一个大笑脸,随即转身,飞快将门给合上。

翌日,东方语是在亮灿灿的阳光下醒来的。

宁楚虽早早起床,但却一直坚持等她起来才用早膳。

这让东方语知道后,心里无端惭愧了一把。于是,她起床洗漱的动作也变得史无前例的飞快。

用过早膳,东方语不待宁楚开口,自顾笑眯眯道:“宁楚,我们赶紧抓紧时间进宫去。”

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再耽搁了,这几天的遭遇,让她彻底领教了什么叫夜长梦多的滋味。

墨白放下碗筷,看了宁楚一眼,淡淡道:“我陪你一块去。”

宁楚目光微微转了转,眼底似是浮泛着什么凝了墨白一下,随即淡淡一笑,温和道:“好,那大家这就一起进宫去。”

建安殿。

宁楚带着东方语到蛟玥皇帝宁澈寝殿的时候,皇后文秋凤也在。

这自然不值得意外;东方语只是淡淡看了那典雅高贵气质清婉的女子一眼,目光随意在她凤袍上凝了凝,随即上前施了一礼。

文秋凤看见她,倒是露出十分亲切的态度。

宁楚心里虽然还介怀着文秋凤一手毁了他们母子情份的事;但礼不可废,他自然也得上前向她行礼。

礼来礼去之后。宁楚召来了御医,详细询问皇帝的病情。

“禀太子殿下,臣等无能;臣等虽日夜不敢懈殆,却苦苦研究不得解药;陛下的情况……哎,堪虞啊!”

站出来向宁楚禀报的是御医院院首;在一脸惭愧一声叹息中简短有力地总结了宁澈的情况。

既然没有任何进展,宁楚也不迟疑,他看了看静立一旁目光悠悠转动的绝色少女,温和道:“这位是我从远处请回来的名医;从今天起,父皇的病情就由她负责。”

“陆院首,以后若她有任何吩咐,希望你配合。”他的目光自少女风姿卓绝的脸上转到了院首身上,用力地定了定。

他声音温和,神态儒雅谦谦,但温和神态之下,却是不容抗拒的威严气度。

东方语还是第一次看见宁楚这副端坐睥睨的样子;仿佛他天生便是这等高贵风华,举手投足间尽显为君王者的威严气势与决断。

她心里微微生愕,但随即又释然地笑了笑。

这或许才是宁楚最平常的状态;她之前所见那个温和谦谦君子,实在难以人联想到皇帝的模样。

陆院首微垂着头,闻言,大大错愕了一会,眼角不自觉往右边瞟去,一瞟之下,这才发觉太子下首站着一个漂亮得跟瓷娃娃一样的丫头。

他估摸着,这丫头的年纪绝不过二八。

他一瞟,眉毛便抖了抖,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医术,太子殿下莫不是急昏了,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还让这个丫头暂时统领他们。

陆院首瞄完东方语,有些狐疑地抬头,望向宁楚。

“太子殿下,这……不妥吧?”

“不妥?有何不妥?”宁楚敛了笑意,神态虽然仍旧温和;但他的声音却是冷的,“你是怀疑我识人的能力还是怀疑她的医术?”

陆院首听闻这话,浑身都微微震了震。

听宁楚这语气,分明透着不悦,还夹着淡淡怒气。

以往,他从来没见过太子殿下对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臣不敢。”院院首将头垂下,语气虽然恭敬,态度却是带着轻微的不服,“殿下若是让她暂时主领臣等,起码也该让臣等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少女在边上冷冷挑了挑眉,怀疑她的医术?

若不是宁楚亲自出面,不远万里赶到东晟她府中来请,她才懒得来蛟玥趟这皇宫的浑水。

艳绝少年淡淡一笑,神态温和,绝没有一点发怒的模样,“哦,陆院首这么说,就是自认为自己医术高超,在这里无人能及了!”

陆院首仍略躬身垂首,但听到这话,他的腰板却用力地挺了挺。

眉目之间,还隐隐流泻出几分骄傲自豪感来。

他沉默不语;但他神态间的表情已充分表明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陆院首自认医术高超;为何连续数月,你率御医院总共御医一百零八名,日夜不懈为父皇会诊,却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将父皇救醒?”宁楚温和一笑,笑容潋滟,眉目如画,神态一贯温和儒雅,然他的声音平淡中却铿锵着难掩的逼人怒意。

陆院首被他听似平淡实则凌厉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老脸也在瞬间涨得通红。

宁楚垂眸,浓黑长睫轻眨,投下一瞥淡淡弧影,掩着他眼底变幻神色。

“这位东方姑娘,乃是我从远处请回来的名医,你现在怀疑她,也就是怀疑我;若是陆院首怀疑我的能力,不如让你上来坐这个位置,可好?”

宁楚一句温和轻淡的可好,登时惊得陆院首腾腾倒退,老脸一瞬由通红变转成惨白。

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不是暗指他造反么!

陆院首差点没惊得双腿发软。

他连续倒退了好几步,才努力稳住紊乱急跳的心脏,双膝一屈,当即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老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宁楚淡淡挑眉,看他的眼神无波无光,情绪稳平如水,他轻笑,声音温和,“那你给我说说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方语看着陆院首惊慌下跪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嗤笑起来。

她怎么突然发觉宁楚与墨白都有如此恶劣的吓人潜质。

连选的台词都一样。

少女目光微微转了转,似是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宁楚与墨白这两人还是同门师兄弟来着;果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瞧宁楚一句轻淡温和的可好,直接将人吓个半死。

少女目光往跪地的陆院首悠悠地掠了掠,她真担心这老家伙心脏不好,万一给宁楚吓得一命乌呼怎么办!

“老臣……老臣……”陆院首惨白的老脸在宁楚脉脉温和的注视下,又变成了猪肝色,然而,他支支吾吾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借口来。

东方语已经不忍郁卒看他,直接垂首,目光闪闪地盯着自己脚尖,忧愁在想,他这么拖拉,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顺利进去看看那个曾经暴力对待过她老妈的皇帝呢。

宁楚淡淡一笑,又温和而轻声地加了一句:“嗯?陆院首?”

“老臣……老臣……”陆院首抬头,望了主位那微微含笑,神态温和的艳绝少年,暗地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掠了东方语一眼,道:“老臣只是觉得这位姑娘年纪太轻,即使她出自名师,就经验而言,也尚算显浅一些,望太子殿下你谨慎处置。”

“陛下他可是我们蛟玥的国君,不是一般的普通老百姓。”

宁楚眼睛微转,目光温和而遥远,他望向陆院首的时候,眼神温和中掺出浅浅的寒意。

他淡笑,依旧温和道:“陆院首你这是在指责我拿父皇的性命当儿戏呢?还是在这自我批评呢?”

陆院首脸色又开始从青白红之间轮回。

无论他怎么应,结果都是错。

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对;沉默中抬头,目光错愕中还带着谴责,直直钉向主位那艳绝含笑的风雅少年。

宁楚垂眸,在心里冷冷嗤笑一声。

忽尔抬首,目光温和幽远,有如高天之上那一轮明暖的太阳,看似温和柔暖,然而热烈起来的时候,却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将人灼伤得体无完肤。

“你说东方姑娘年纪轻,所以怀疑她欠缺行医经验;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陆院首以及你领导下的御医院总共一百零八名御医,所有人的年纪都比她大,那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比她有经验,医术都应比她好;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诊断父皇数月之久,还孜孜不倦反复不懈研究讨论父皇的病情,为什么到现在连父皇他到底患什么病都不清楚?”

宁楚这番温和轻暖的说话一落,不仅陆院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连其他在场的御医,都惭愧地低下头,恨不得能将头埋到衣襟之下。

宁楚目光冷淡中蕴含着浅浅外散怒意,缓缓扫过在场一众御医;然后,神色温和地朝旁边那一直将自己树立为景观的少女递了一记眼神。

东方语在心里哀怨地叹了口气。眼神含着无比犀利的冷芒狠狠地掠过一众御医头顶。

丫丫的,不是你们这些饭桶无能,哪里需要宁楚一国太子劳心劳力大老远的跑到东晟请她。

你们这些饭桶,但凡有一两个顶用点的;姑奶奶我今天也不用站在这里忍受你们的质疑与奚落。

东方语想起自己被人莫名其妙掳去那座塔楼,又莫名其妙被囚禁了几天,吃了数天粗糙得掉渣的饭菜,睡了几天暗无天日的硬木床,她心里就来气。

少女在心里来回磨牙,目光缓缓自那群御医头顶掠过,那阴恻恻冷狠的眼神,似乎已经在心里将他们一个个用利锯拉断了头一样。

“宁楚,我说,这样扯皮下去什么时候才算完。”少女慢吞吞开口,但她一说话,即使声音非常悦耳动听,却也吓得众人汗毛倒竖,然而众人还未从她直呼太子名讳中回神,又听得她言语带笑,轻悠悠道:“我看不如这样,直接划下道来,我进去给你们皇帝看诊,要是我不能在一个时辰内诊出他是什么毛病,我二话不说,立马转身走人。”

一众御医这下终于回神了,被她后面这句无限骄傲自信充满霸气与鄙视的响雷给劈回神的。

一个时辰?

众人齐齐抬头,僵直脖子,目光阴阴地盯着那笑意晏晏的绝色少女。

尽管在这吹大气吧;看等下诊不出来她怎么收场!

御医们似乎迫不及待想看东方语灰溜溜败走的情景;眼神满含祈求一致落在主位那艳绝含笑的风雅少年身上。

陆院首越众站了出来,朝宁楚拱手,恭谨道:“太子殿下,既然这位姑娘如此自信,不如就以一个时辰为限。”

宁楚不动声色与东方语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露出有些犹豫的姿态,皱了皱眉,半眯着明光隐隐眼睛,淡漠地掠看向陆院首。

“太子殿下,请你答应这位姑娘的请求。”继陆院首之后,在场一众御医相互打个眼色,立时一致齐声向宁楚请求。

说是请求;实则不过利用群体优势在这公然逼迫宁楚而已。

东方语垂下眼角,唇畔轻挽出隐约讥讽笑意。

这些人,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态度就会达到空前的团结。

怕她真能治好宁澈,大大甩他们一个脸子?

所以团结一致联合抗击她这个外人;坚决以赶走她这个外人,以不损害到自己切身利益为目的。

她抬头,眸光闪闪瞥了眼宁楚。

宁楚如果愿意让他们逼迫;这些饭桶们才能逼迫;假若宁楚不愿意,无论他们是谁,都逼迫不了宁楚。

可惜,以这群人的智慧与眼光,当然看不出这一点。

少女凉凉一笑,明眸丽光流漾;绝对的动人心魄。然那笑意明丽的眼底背后,是那望不到边际的森寒。

她若无绝对把握,又怎会用一个时辰为限。

真是一群蠢到家的饭桶;也不想想宁楚是什么人物;不是说他们是蛟玥的臣子吗?既然是臣子,连他们太子殿下惊才艳艳,聪慧绝伦的能力都质疑,不是自己找虐是什么。

宁楚沉吟半天,终于为难地皱着眉头,缓缓道:“好吧,既然东方姑娘有此把握,我自当成全;你等姑且在旁看着,看一个时辰后,结果如何,等有了诊断,到时再论其他。”

陆院首一张颜色变换的老脸,听闻宁楚这席话,终于渐渐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他上前拱手,垂着眼角,掩去眼底森森冷笑,谦恭道:“太子殿下,既然东方姑娘自己说了以一个时辰为限;那老臣在此恳请太子殿下作个证;若是她不能在一个时辰内诊出陛下所患何疾,她必须得马上离宫。”

宁楚脸色微微变了变,满目流泛着为难与犹豫。

他眼睛一转,目光含着隐隐担忧看向少女。

宁楚沉默着,似在征求东方语的意见。

陆院门见状,立即将眼珠转向了东方语,语调平常,但语气却暗藏着几分激将与逼迫的意味,“东方姑娘,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若这会想要反悔,我们也不会笑话你。”

少女略略扬了扬黛青柳眉,目光流漾中泛出点点晶莹雪亮,明眸流转出几分浅浅的讥讽。

对她用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太不上道了吧。

“就以一个时辰为限。”

声音简短有力,动听悦耳铿锵而决绝。

她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转目往那笑意微微的绝色少女看去。

东方语悄然递了一记眼神给宁楚,让他放心。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一起进入到父皇的寝殿里面去。”

宁楚一声令下,随即站了起来,亲自带头率着众人往皇帝的龙榻而去。

皇后文秋凤原本坐在外头,此刻见他们一行人走了出来;随即差了宫女过来询问情况。

宁楚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便让宫女将实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而文秋凤想了想,最后决定仍是坐在外殿等候消息。

东方语进入到内殿,也不多废话,二话不说,直接便往层层帘帐后的龙榻走去。

而一众御医在陆院首的率领下,也浩浩荡荡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宁楚作为证人,自然不能缺席。

时间就从东方语进入内殿开始计算。

一众御医在陆院首为首之下,个个睁大眼珠,火眼金睛般盯着那风姿卓绝的少女,盯着那抹轻灵优雅的蓝,在他们面前开始为他们蛟玥最尊贵的帝王诊治。

东方语自进入内殿,眼睛四下转了一圈,眉头便不自觉轻皱了起来。

“病人需要流通的空气,你们赶紧的将帘帐全部拢起来,将窗户全部打开。”

宫人们并没有依言动手去拢帘帐,而是齐齐将目光转向陆院首。

陆院首立即站直了腰板,底气十足道:“这天寒地冻的,放下帘帐才有利于保存室内温度,室内暖和对陛下的龙体才有益处;你叫他们将帘帐都拢起来,还将所有窗户打开,那不是让冷风直往内殿灌吗?”

底下是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他此刻看少女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屑与怀疑。

东方语懒得跟他废话,也没兴趣在这个时候对他们进行说教,说什么一通空气不流通,室内的病菌便会滋长盘桓,加重皇帝病情什么的。

她直接将视线转向宁楚,大BOSS是他,只有宁楚才有评判权与决定权;其他人的反对意见,她可以直接当成耳旁风,连进也不让进她耳朵,直接从旁边吹过就算,以免污染她耳朵洁净。

宁楚遇上她明亮却透冷的眼神,心便微微一疼。

是他让她面对这样的诘难与质疑,他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她的任何决定呢!

艳绝少年微微冲她颔首,温和道:“既然现在是暂由东方姑娘作主;那她说要拢起帘帐,那就统统拢起来;她让你们打开窗户,那你们就将所有窗户打开;不管她吩咐什么,你们想都不用想,直接听命行事就行。”

有了宁楚移权的保证。陆院首只得悻悻地闭上嘴巴,但他双目却似要冒出火来,视线一转,便狠狠瞪上了那笑意微微的少女。

宫人们听得宁楚吩咐,立即便动手干活去;有人拢帘帐;有人打开窗户,眨眼之间,内殿便变得宽敞,冷风虽然自四面八方的窗户呼呼灌进来,但却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东方语露出满意的目光,淡淡凝视了宁楚一眼,随即她移步走近龙榻。

放眼定定看了过去,只见诺大的龙榻上,一个面容干瘦的男人沉沉躺在光影半暗里。

是的,干瘦。

东方语看见宁澈的第一眼,感觉用这个令人怜悯的词来形容最为合适。

她从宁楚的描述里,知道宁澈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换句话说,这个蛟玥皇帝,昔日高高在上,随意操控别人生死的男人,已经像个半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睡了两个多月。

仅靠流质食物维持着生命,体内各器官还受着毒药侵蚀;宁澈的身体不干瘦才奇怪呢。

若是换在别的国家,皇帝这样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两个多月,太子早就该提前登上大位,代替这位老皇帝正式执政了。

但宁楚本身对权力并不渴望;所以才一直不肯提前登基。

而因为他的推让与皇帝迟迟无法清醒;令到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各自往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身上押宝。

虽然以宁楚的能力,要压制这种乱象与暗潮汹涌的局面并不难,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东方语能不能将皇帝救活过来。

东方语默默近前打量了皇帝一番之后,又撬开了皇帝嘴巴,嗅了嗅皇帝吐纳气息所挟带的味道。

这一嗅,顿时让她眉头又皱了起来。

而接下来,她用了约两刻钟的时间,来详细询问近身侍侯皇帝的宫人;从皇帝平时的饭食作息习惯,到他的各种不良嗜好,再到皇帝的脾性,都一一详细加以询问。

询问完毕,她脸色微微变得有些沉;明亮眼神似乎更加明亮了;但却含了一缕令人害怕的冷芒在不时闪动。

接着,她在床沿坐下,为那干瘦如风中残烛的皇帝切起腕脉来。

一众御医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待到最后,看着她最后切完脉,收了手指,慢腾腾站起来;陆院首眼里已忍不住微微泛出几分嘲讽冷笑。

就这水平,想要在一个时辰内诊出陛下所患何疾,简直是做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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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怀疑小语医术者,都是豆腐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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