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舒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眼前突然到了谢希楠这里。
眼前的谢希楠还身着破旧衣服,不过看着似是长高了些,脸更瘦削,倒不像十五岁的样子。
他躲在门后,又些狭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希楠。
可是明明听说,谢希楠被封了郡主,也过得很好吗?为何会这个样子?难不成叶南在骗他?
不可能啊。。
他紧紧皱眉,看着那少女拿着一水壶浇花,有些沉思。
“谁?”
谢希楠目光突然射了过来,能感觉到有一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她的感觉一直也敏锐的很,当下就往门的方向走过去。
奕舒念赶紧往里藏了藏,心中大急,遭了。
他还没准备好去见谢希楠,而谢希楠,大概也是不想见他的吧。
谢希楠眼神逐渐变得警惕,一手捏住那门,用力一开。
完了!
奕舒念心中大急,两两相对。
谢希楠离他很近,呼吸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眸子凉凉的,与平日里那沉静失望的眸有些不同。
这让奕舒念又好好看了一番,也确定,面前的人就是谢希楠。
不过,为什么感觉如此不一样?
他摸摸鼻子,有些不安,对谢希楠道
“那个。。不好意思。。我只是。。”
“没人啊!”
谢希楠突然喃喃道,奇怪的说了一句。
还伸出手在摆了摆。
手靠近奕舒念的时候,却直接从奕舒念身上穿过去,极其灵异。
奕舒念神情一愣。
“奇了怪了。”
谢希楠收回手,左右又看了看
“明明感觉有人在啊。”
“大白天的,不能闹鬼吧。”
她念叨一阵,拿起水壶又开始浇花。
奕舒念这才抬起手看了看。
自己的身体现在处于一种非常缥缈的状态,也感觉不到实感。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带着这个疑问,奕舒念走了出来。
在谢希楠身边站立,观察着这个不同却又相同的姑娘。
“这牡丹花今年开的可真好,去年殃的不行,幸亏今年就过来了。”
她仿佛是自言自语的在说话,语气也比奕舒念认识她以来的轻巧。
这是,谢希楠小时候的样子。
是拿着那伤药,暗自窃喜的样子。
奕舒念终于在谢希楠身上找到了一些小时候的影子。
那信里女孩所呈现的懵懂,也同样出现在现在这谢希楠的脸上。
是她没错。
“是啊。”
奕舒念回答她道。
虽然奕舒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状态在这里,不过既然在这里,那必然有理由,奕舒念也不打算去想那么多。
“不过今年的紫藤不行,好像缺点肥料,得去挑一些来。”
谢希楠继续道。
奕舒念笑笑,柔声道
“这花期都开过了,过了紫藤的季节了,回头再弄吧。”
手里的水壶已经空了,浇完这一院子的花,谢希楠呼出口气。
“累吗?”
奕舒念问道,想伸手为她擦擦额上汗水,手举到空中却又放下。
他现在碰不到她,她也看不见自己的。
谢希楠自然是没有回答,她当下水壶,刚想回去,门外传来几声焦急的喊声。
“小姐,小姐!”
这声音他知道,是谢希楠身边那丫头的声音。
好像是叫做水碧。
水碧一脸慌张的跑进来
“小姐,主厅那里来人了。”
谢希楠听后不由一怔
“主厅?”
“谢疏从那里?”
“他怎么忽然想起来了我?”
水碧摇摇头
“不知道啊,老爷派人来叫你,听说柳公子也在哪里。”
柳公子。。
奕舒念对于这个姓有些熟悉,又不曾想过认识姓柳的人士。
“柳公子?一直在府上住着的那个柳如玉吗?”
谢希楠问道,也一边点醒了一旁的奕舒念。
柳如玉。
他记得了。
那个谢希楠恨之入骨的人。
那个谢希楠就算死也要一并拉入地狱的人,柳如玉。
可是面前的谢希楠为何表现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奕舒念心中越来越困惑,分不清楚现在的时间线和空间线。
没一会王管家便过来请谢希楠过去,奕舒念思索一阵,也便跟着他们一道过了去。
到了厅上,也见到了谢希楠嘴里的这个柳如玉。
奕舒念只是淡淡瞟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印象当中,柳如玉和谢疏从是两个被谢希楠恨之入骨的人,别的皆都不是了解。
至于谢疏从,奕舒念眸子微微一眯。
他也和谢疏从,有一些事情的。
奕舒念看谢希楠状做痴傻,不由又无奈一笑。
却在听到谢疏从和柳如玉接下来的话时脸色越来越差。
能看到谢希楠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
“你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
奕舒念嘴唇甚至都有些泛紫,他一般不动气,却在听到这些话时喉间一股惺甜。
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听不到他说话。
奕舒念没有注意谢疏从的劝慰。
没有去听柳如玉对谢希楠的哄骗。
他看到了。
那熟悉的女子眼神逐渐变暗,唇角都有些恐惧的抽动。
眸中一闪而过的是绝望,是深不见底的幽怨。
她在害怕。
但是她又不能表现出害怕,因为她是个傻子。
奕舒念一时间心都在抽动,上前挡在谢希楠身前,仿佛这样能替她把所有的恶意都挡在外面。
可是柳如玉还是轻轻巧巧的穿过了他的身体。
对着谢希楠狠狠的道
“四小姐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奕舒念的思绪彻底炸了。
他看到了这个局面,他没有能力去保护。
他知道了她的苦恼,他却没办法解决。
奕舒念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谢疏从和柳如玉这是把她往地狱里推,是要她的命啊!
奕舒念陪在谢希楠身边,眼中闪着若隐若现的暗芒。
“你答应他们,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奕舒念对谢希楠道。
他语气凄冷,也不奢求谢希楠能听到,他就是单纯的想问。
“你为何要答应他们?只是为了让你的母亲回到自己的故乡,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奕舒念极少与他人说这么多的话。
他面上温柔,实际内心才真是冷的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