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骆辛川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两个之间的隔阂仿佛就慢慢消失了,斐羽卿也自然乐得这场面。
斐羽卿柔弱的声音响起:“还是去送送吧!”
骆辛川之前就说过,不愿意回边境,她也明白有生之年,这可能是这两父子最后一次的相见了。
不管是于工于私,她都不想让骆辛川后悔。
骆辛川翻书的指尖一顿,想到之前的事情,也应该对之前的事情做了一个了结了,尤其是骆远洲真正来的目的。
良久才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他会狠心的。
“好。”
就当是他对骆远洲养育他那么些年的报答了,从此之后,两人之间再无联系。
“真的?”斐羽卿有些不信。
“不是你说的让我去送?”
斐羽卿窘迫,但是她还是要申明一点,安排骆辛川着,“你这次去送爹,就不要惹他生气了,爹爹的年纪大了,气大伤身,气出病来就不好了。”
骆辛川装作没听到,对着斐羽卿说话:“走吧!”
斐羽卿跟在骆辛川身后,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还是有些不放心,骆辛川什么时候答应她的事情做到过?
“你听到没有?我刚刚说不要惹爹爹生气……你都记在心上没有?”
骆辛川不想再听下去,胡乱答应着:“知道了。”
不惹骆远洲生气?怎么可能?知道了那些,他若是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恐怕气出病来的就是他了吧!骆辛川想。
他看了斐羽卿一眼,也没有说其他的。
世子府外。
斐羽卿看着下人把东西一点一点搬上车,缓步走到骆远洲面前,做足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爹爹,您在路上的东西都带全没有?看看还缺什么,我去准备。”
骆远洲看了看在斐羽卿后面姗姗来迟的骆辛川,骆远洲彻底愣住,骆辛川出来送他了?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骆远洲身穿一件紫黑色的长袍,俨然一副保养得当,虽说有一些黑,但在世子府待了段时间,再加上斐羽卿从斐府里拿回来的药,皮肤好了不少。
从这不免可以看出来骆远洲年轻时也是以为俊美的公子,和骆辛川不相上下。
骆远洲一开始就没想着骆辛川会出来送他,看向骆辛川的眼神,就好像是挖到金矿般的炽热,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说了那些,他愿意跟他回去吗?
“该带的都带了,不是说了不让你出来的吗,天气冷了,你也多加些衣裳。”
骆远洲上下看了看斐羽卿全身的衣物,“实在不行的话,就让辛川带着你去多做几身。”
骆辛川听着骆远洲安排的话,嗤了声,他有什么资格安排他的生活?
听了几句,再也听不下去,抛出淡淡一句:“骆亲王还是赶紧赶路吧,晚了就不好了。”
骆远洲的脸色突然变了变。
气氛突然凝滞,斐羽卿看了眼始作俑者,掐了下骆辛川腰间的软肉,低声道:“你怎么回事?不是答应我的?”
这人不是答应了她会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吗?怎么说话又开始夹枪带棒的?
骆辛川根本没有给斐羽卿一个眼神,只定定地看着面前年过半百的骆远洲。
他已经老了,可是骆辛川并不打算就因为骆远洲年纪大了就这么结束。
骆远洲越发看不懂骆辛川这个儿子了,满口答应着:“好好好。”
骆远洲转身上马车的时候,思来想去,他还是想和骆辛川谈一谈。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辛川,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说说话也好,斐羽卿对着骆辛川点头,“去吧!”
这样也好,虽说不能帮骆辛川解开心结,但至少对他也没什么坏处,毕竟骆亲王都要离开了。斐羽卿也没有多想,便点头示意让他过去。
两人离旁人远了些,看着骆远洲,语气里都是倨傲:“你要和我说什么?”
“辛川,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辛清毕竟是你弟弟,他现在很需要你……”
骆远洲斟酌着话语,他这一次来天宁的确不是专门来见骆辛川的,可是边境又传来了消息,说骆辛清的身体不行了,他这才要离开。
临走前,他还是想努努力,争取把骆辛川给带回去。
“这就是你来要我回去的原因?终于憋不住了,说出来了?”
骆辛川看了看骆远洲,又加重语气补充,“所以呢?他是我弟弟我就要救他吗?”骆辛川轻嗤。
骆远洲大惊失色,他从来没有和骆辛川说过这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骆远洲看着骆辛川说不出话来,他就是这个想法,没想到被骆辛川提前知道了。
不过,他尊重骆辛川做的任何决定,就算不愿意回去,他也绝对不会逼迫他。
骆辛川不屑,还是娓娓道来,“你刚来不久,我便想着你怎么可能突然会来见我,,还要我回边境,便让墨珏去查了。”
果然,事情的事实还真没让他失望。
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见他,更是因为他的血。
骆远洲之所以过来,就是想让骆辛川回去,然后把自己的血给骆辛清,好医治他名义上的那个“弟弟”。
“这么多年了,恐怕天宁的人都觉得我是被你为了保全自己亲王的爵位送来的。有时候我也觉得我是被送来的,我从来都不解释,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骆远洲明白骆辛川的意思,他就是想要把他的名声搞臭,把他塑造成一个无情无义,抛妻弃子,为了爵位可以放弃自己儿子的负心男人罢了。
所以,骆远洲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也从来不为自己辩解。
恐怕整个世子府里的人,包括斐羽卿都不知道,骆辛川知道骆远洲来看他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动摇了,他在想要不要就这么原谅骆远洲了。
可是,事实证明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骆远洲怎么样都不会变。
“说起来还真是搞笑,我之前就想过,若是这次你真心待我,我就……”骆辛川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可是我早就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里还有真心的亲人呢,你说是吧,骆亲王?”
骆辛川摇头笑了笑,面上有一丝痛苦的神色闪过,“可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亲王你自认为我能公正无私到那种地步?会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而背弃我的母亲吗?还是你觉得只要你需要,我都是应该被舍弃的那一个?”
在边境的那些日子,终究是黄粱一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