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薅羊毛(1 / 1)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呢?”半晌,严楚楚先开了口。

廖观和宋耀先两人交换了一个独有默契的眼神。宋耀先于是开口道:“其实这几天在调查中我们就已经讨论过这件事很久了。既然通过现在的思路我们得不出结果,那么接下来我希望能够按照我们的新思路来进行调查。就像你们刚才所听见的,很明显,我们的思路更具有可实践性。”

“……你们如果愿意加入,这是最好的。”宋耀先循循善诱,“当然我们也不会勉强你们,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

在他的陈词下,季萧毫不犹豫便加入了他们。而原本摇摆不定的崔晚霁,也咬咬牙,选择了加入。严楚楚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地暧昧,她没说加入,也没说不加入。她只是撩了撩头发,对着宋耀先笑了笑:“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显然,宋耀先把严楚楚暧昧的态度当成了默认。他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的林槐:“你觉得呢?”

林槐:“在我的律师到场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宋耀先:“……”

“我这个人天生就不喜欢听别人的领导,尤其是不喜欢和别人团队行动。非要和一群人一起行动就像一群蟑螂里混进了一只绿色的螳螂一样奇怪。”他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分头行动。”

他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宋耀先也无能为力。在欢送众人上楼后,林槐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托着下巴等待自己室友的归来。

正当他对着天空数羊时,另一个人却踏着平底鞋走到了他的身边。她拖了个凳子,自顾自地坐下,余光若有若无地扫着林槐。

林槐身为**频道的主角,对美女的打量没有任何“这人是要利用我”以外的想法。他闭上眼继续数羊。顾楚楚的声音却在此时传了过来:“你对宋耀先他们的想法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我是说,他们关于人鱼的猜想。”严楚楚撩了一把头发,“重点不在于人鱼,而在于人类。不在于当地传说而在于祭典……对此,你怎么看?”

“有想法,有理想,有抱负,挺好的。”林槐说,“祝他们成功。”

他没说“你们”,而是说“他们”,这种反应让严楚楚笑了笑。她看了一会儿前方的夜色。夜色深处,开始渐渐有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你在等你的室友?”她问。

林槐不置可否。严楚楚又说:“你们两个看起来关系挺好的,在游戏外就认识?”

“算是。”

“挺好的。”她说,“在游戏外是朋友,在游戏里也能相互照应……不过,这也未必。有的人,在游戏外成了朋友,在游戏里却会互相坑害,谁也说不清楚。”

她等了好久,林槐却始终闭着眼,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她只好自己咳了一声,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想。”林槐说,“游戏里一个人专程来找一个人独处,无外乎几个意思。第一,想要培养感情,就像○点文里很多出身名门的大小姐会突然觉得一个被退婚了的废柴穿越者‘此子不可估量’并贴上来一样,但鉴于这里是**频道所以这种跨频道的事情不可能在我们两人之间发生……”

严楚楚:“你刚才不只跨频道还跨次元了……”

“第二,想要利用我,并觉得我恐怖如斯,并且会以遮遮掩掩的方式来告诉我一些信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我知道重要信息但我偏偏不说你必须每天跟着我观察我并模仿鲁豫有约来获得背后的故事’的气息,真是想想就让人想要打死啊。除此之外还有第三种选项……”他顿了一下。

“第三种选项是什么?”

“第三种选项,被我和我的室友的绝美友情感动,并试图通过闲聊抠糖的方式来给自己加戏。”

严楚楚:……

“目前看来,似乎是第二种选项。”林槐睁开了眼。他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对方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进行一场真诚一点的交流。你的音乐梦想是什么……哦不,你的故事是什么?”

严楚楚显然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说话方式。她原以为自己会和对方先进行一次有关月色真美的交流,然后进行一番关于游戏内容的交谈,之后循循善诱出对方和楚天舒的故事,最后再发出一句“我也曾有这样一个朋友”作为结局,并像高考每道阅读理解题答案里常常存在的那句“引发读者的思考”一样引发林槐的思考……

“不如我们从这个话题开始。”林槐笑了笑,“比如,装在你裤兜里的东西是什么?”

严楚楚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把它装在裤兜里?”

“……”林槐说,“你穿着紧身牛仔裤,并明显不是扶她。”

严楚楚:……

她将裤兜里的怀表谨慎地掏了出来:“我在孙寡妇的床底看到了这个东西。”

静静躺在她手心的,是一个怀表,表盖上是一个女孩的照片。她留着短发,看起来十三四岁模样,笑起来时青春飞扬。

林槐盯着表盖上少女的脸,问她:“你认识这个人?”

“她是我的初中同学。”严楚楚直言,“初二的时候我和她带着钱一起离家出走,一路搭车,约好了一起去广东打工。”

“后来呢?”

“我们坐大巴下错地方了,她提议我们走一段土路去找车搭。路上我摔下山路,她怕担责任,带着钱跑了。”

她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一点伤心:“这个表是她爸爸留给她的,她对这个东西很珍惜,拿给我看过。除此之外,我还在孙寡妇那里发现了一根迪奥口红,我觉得很不对劲。”

“你是觉得,”林槐的手指敲击着膝盖,“她来过这里?”

“嗯。”严楚楚点了点头,“这个表是她贴身带着的,不可能被她随便丢掉。”

“初二……那是哪一年的事?”林槐问。

“2008年,怎么了?”

‘十一年前……和老头子说的十一年,对上了啊。’林槐在心里做了个加减法,‘宋家村变成武陵村是十一年前,武陵村里有严楚楚朋友的怀表,严楚楚离家出走、朋友离开也是在十一年前,非常显然,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联。说不定就像许迟一样,严楚楚的朋友是这个副本的关键……’

“你和她……”林槐寻找着措辞,“以前关系很好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不算很好,不过我当时是乡下来的插班生,也只有和她能有几句话聊。她这个人啊……挺虚荣的,喜欢撒谎骗人,有点娇气,不过挺讲义气,很热情。”

除去丢下她那次。她想。

“哦……”林槐说,“我大概知道了。”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想让你帮忙找她。我只是想提供一个线索。”她说,“我总觉得这个村子里怪怪的。而且比起宋耀先他们几个……我更相信你们。一定要说原因的话,就是出自女性的直觉。”

“她叫什么名字?”

“关山月。”

说完这话,她合上怀表,走回了二楼。

她这一番话里显然包含了很多信息。首先,是口红。尽管现在对于许多年轻女性来说,拥有一支口红是很正常的事,但对于孙寡妇这样住在乡下的中年妇女,会拥有一支口红,实在是有些不寻常。

这倒不是处于对女□□美之心的歧视,而是对于她这种经济水平的人来说,一支迪奥口红实在是太过奢侈。除非有他人赠送,就算是看了李佳琦的视频,她也不太可能主动出村去购买它。

不过比起他人赠送,林槐更觉得……这只口红应该是别人落在这里的。

就像那只在山中出现的手机。

其次,就是严楚楚的朋友。

在看到那张照片时,林槐无端地便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但他想来想去,却始终不曾想到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起初疑心自己是在村里无意间见过。但村中女性本来就很少,而且大多用面纱蒙住脸。况且如果关山月还活着,出于某种原因留在这座村子里,如今她也是二十五岁有余,年龄增长,风吹日晒,面目自然会有很大改变。他不该能认得出。

想来想去都是头痛。他索性放弃思考,专心数羊,并等待室友的回归。

“喜羊羊,美羊羊,懒洋洋,沸羊羊……”他抱着脑袋想,“暖羊羊,软绵绵,灰太狼红太狼……”

数到第五遍时,天上隐隐传来雷声。四下一片寂静,楚天舒却始终没有回来。

他眯着眼盯了盯外面的天色,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了雨衣。

和雨衣一起被取出的,还有一张白色的扑克牌。扑克牌正面是一个衣服被一半染成红色的少年,他闭着眼,左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是颜息。

他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咬开手指,将鲜血抹在卡牌上。卡牌背面随着鲜血的深入开始出现漩涡,漆黑深沉。

墙壁上的影子中渐渐开始有鲜血渗出。随着鲜血一同从墙上滴落的,是一只衣袖。

然后,是一个人……不,鬼。

准确的说,是一个半身红衣的恶鬼。

他睁开眼时还有点迷茫,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他抬头,便对上了灯光下俊秀的青年。

“林……林老师?”他有些迟疑地问,“这里是……”

他扫过斑驳的墙壁,水泥没被抹平的地板,和墙角乱七八糟的木头。半晌,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林槐见他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看出些什么了。”

“嗯……”颜息点点头。他对林槐笑了笑,有些同情地说:“老师,没关系的,咱们一起好好挣钱,以后就能住上好房子了。”

林槐:……

“其实我这次。”林槐说,“是来乡下进行一些社会考察……咳咳,看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带你出来透透气。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不适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林老师,我很快就能消化完,之后就可以成为红衣帮你的忙了!”

‘糟、糟糕,’林槐背后一阵缩紧,刚刚准备好的诓骗童工的台词都缩回了嘴里,‘这就是所谓的天然羊毛吗,这样下去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啊——’

不过既然他都这样开口了,林槐也不好意思辜负少年的一片热忱之心。他咳了一声道:“其实现在,还真有一件事……”

“林老师你说。”颜息星星眼道,“我一定帮忙,是什么事啊?我现在很闲的,只要我能帮上忙我都能做——”

林槐:“……”

“不……没什么了。”他有些虚弱道,“你,这几天你就自己玩玩。别去海边,别去山里。”

‘良心被不可抑制地戳得好痛……’他非常心痛地想着,‘这么大的雨……已经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这样想着,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上楼第四个房间,空的,你到那里面去休息。我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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