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1 / 1)

黎凝?

这孩子竟是黎凝?

晚晚的目光落在怀璐怀中的那条小金龙身上。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小金蛇的命不该绝,在魂灵散尽之前落在了南海龙女怀璐与天帝的孩子身上,而这个孩子,却被取名为黎凝。

可晚晚认识的黎凝分明是天界的三公主,而无论是小金蛇,还是眼前这个黎凝,都是男童。

晚晚很想说服自己,此黎凝非彼黎凝,但放眼三界,无论是万年前的琉璃之梦还是万年后的天界,名为黎凝的五爪金龙只此一条,也就是说,晚晚的好姐妹朱琼公主,其实是个男儿身。

晚晚感觉有些窒息。

而那边,怀璐看到了晚晚站在门边,苍白的面容上那双疲惫的眼睛一亮,她道:“菡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晚晚又不是真的月神,她丝毫没有月神的记忆,是以也不知如何面对怀璐龙女,毕竟怀璐龙女又不是天帝那般心怀不轨之徒,面对天帝,晚晚尚可以毫不犹豫地横眉冷对,但面对怀璐龙女,晚晚便有些局促起来。

晚晚应了一声表示回应,怀璐见状,目光再次黯淡下来,她眼中泛起了泪光,道:“你果真还在怪我,菡儿,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天帝便是你的……”

晚晚此刻一听到天帝二字,身上便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她对天帝与月神,还有怀璐龙女的往事也不感兴趣,于是连忙上前,道:“我并未怪你,这一切都是天帝的错。”

把锅甩给天帝就对了。

果然,本来听到月神与自家姐姐那些恩恩怨怨而面上带了一丝尴尬的泰宁,在晚晚话音刚落后,尴尬之色迅速消失,他哼了一声道:“天帝真是给龙族丢脸,也给先帝丢脸,先帝在时何曾有过这样荒唐之事,偏天帝一登基又是广招龙女选天后,又是打压我南海龙族。”

泰宁越说越起劲,开始愤愤不平地数落起当今的天帝登基后的所作所为起来,一时间倒是将黎凝之事抛在了脑后,晚晚耳朵里嗡嗡嗡全是泰宁喋喋不休的声音,晚晚有些头疼,她竟没发现,南海水君少年时竟是这样一个性格,也不知这样的泰宁是经历了什么,才成为之后那个八面玲珑的南海水君的。

想到这里,晚晚又想起了昆山玉铃铛中的海蜃,以泰宁对天帝的态度来看,他定然是不可能与天帝合谋在送给岁华的礼物中悄然放进海蜃,想要对岁华不利的,那这幕后之人,自然也不太可能是天帝那一家子了。

这样一来,那海蜃所带来的线索又断了,那晚晚还是只能从那个叫秦错的人那里入手查探了。

秦错,到底是什么人?

晚晚想得有些入神,突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拉了拉,晚晚低下头,便看到黎凝的小爪子正勾在她的衣摆,见晚晚看过来,还兴奋地对着晚晚呼了一口气,晚晚心道不妙,便看到黎凝口中喷出一道赤金的火焰,刷拉一下点燃了她的衣裳。

泰宁与怀璐见状,手忙脚乱要给晚晚扑火,但这火却丝毫没有熄灭,反而燃地更快了,却在这时,一道磅礴的仙力袭来,晚晚衣角上跳动的火焰瞬间便在精纯的水系仙力中散去。

而后便是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孽障!还不快给我跪下!”

怀璐听到这声音,面色一白,抱着黎凝跪在地上,泰宁见状,也跪了下来,向突然出现的璞存龙君行礼,但身形却不露痕迹地将怀璐挡在身后。

璞存龙君是个看起来很符合晚晚从前看的那些神仙画上的仙人,鹤发鸡皮,美髯飘飘,格外仙风道骨的样子。

但现在,这个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却是怒发冲冠,他看向虚弱无比的怀璐,就在晚晚以为,璞存龙君要教训怀璐的时候,他却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自己的忧愁都在这口气中散去。

怀璐哭道:“父君!”

璞存龙君无力的伸出手,指了指黎凝通体金黄的龙躯,“他生成这般模样,就是我们说他是南海龙族,但旁人也不会相信,南海龙族已经龟缩在归墟了,再也无路可退了,怀璐,你告诉父君,你想要怎么办?南海龙族该怎么办?”

怀璐更是泣不成声,她道:“父君,女儿一切都由您做主,女儿只求父君能留下黎凝的性命,其他的,女儿不会有半句怨言。”

泰宁连忙道:“父君,儿子有一个法子,南海之中鱼类最多,我们何不将黎凝变做一条鱼,南海这么大,谁又会知道一条鱼会是五爪金龙所化呢。”

璞存龙君道:“以假乱真,终不是长久之道。”

泰宁随机应变,又道:“只要等到黎凝成年,五爪金龙灵力之强,届时别说是天后,就是天帝也难奈我侄如何。”

璞存龙君颔首,道:“虽然天帝不是个东西,但我孙儿这般纯净的五爪金龙血脉三界罕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对父子便一口一个我侄我孙的畅想起来了,晚晚觉得自己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满是天伦之乐的场景,而应该待在海底。

璞存龙君似乎是察觉到了晚晚的不自在,他转身,向着晚晚,道:“多谢月神今日前来看望小女。”

晚晚哈哈一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不知为什么,面对璞存龙君,晚晚心中总是有一些不敢直视,可能是璞存龙君实在是和晚晚从小长大的乌山道观中供奉的神像十分相似的缘故罢,晚晚只觉得璞存龙君身上似乎虽是都要散发出一圈一圈的宝光,端在神台之上,然后威严无比地问晚晚一句:“今日的道经背诵的如何了?”

璞存龙君虽未问晚晚功课如何,但也是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询问了一番晚晚的现状,特别是与容衡君的情况。

晚晚便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璞存君便善解人意一般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摸了摸美髯,道:“年轻人啊……”

晚晚也不知道璞存君懂了什么,但她也不敢多问,就这样,晚晚在怀璐的水府处暂住了下来。

而这几天,晚晚也没有闲着,她借来了怀璐的藏书,好生研读了一番那些仙法道术,月神的身体仙力强大,经得起晚晚这般折腾,晚晚也没有白白浪费月神的仙力,制作出了许多效果奇奇怪怪的符咒,以准备去天帝那里偷取凤凰灵印。

除此之外,晚晚还知道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可以为她重铸身体的雪茜草乃是生长在太阴星上,向来都是由月神用神力亲自温养照料。

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晚晚是很开心的,但很快她便发现,她此刻是身处月神的琉璃之梦中,而月神早已自尽而亡,身归天地,那现实中的太阴星上,还有雪茜草吗?

晚晚心中隐隐升起忧虑,她忍不住出了南海,往太阴星去了一趟,琉璃之梦中的太阴星上生长着郁郁葱葱的雪茜草,这种草碧绿青翠,但花尖却是如雪照月色一般的朦胧之色,连绵成一片,煞是好看。

晚晚在太阴星上待了许久,太阴太阳交相辉映,但太阴星却是清冷孤寒的,晚晚从太阴星上往下看去,却突然看见了一片凛冽的雪峰,雪峰之间矗立着一座晚晚十分熟悉的宫殿。

那里是银台宫。

而万年前的岁华,便在银台宫中闭关。

岁华……

银台宫那样偏僻的地方,荒无人烟,晚晚很难想象岁华是如何在这里,一待便是成千上万年的,许是这样,他才有那样一副冷薄寡淡的性子。

可,冷薄寡淡的岁华,在男女之事上却也是蛮狠又炽热。

晚晚便想到,岁华一开始的确是不顾她的意愿便要那般的,但是后来,他的记忆突然恢复了,便哪怕是忍耐到浑身已经布满了锋利的鳞片,都没有再对自己做些什么,反而还将她送出了三岛十州。

或许……可以原谅他一次呢?

晚晚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悄悄的说。

晚晚闭了闭眼睛。

出了琉璃之梦后吧,出了琉璃之梦后,她一定要和岁华说清楚,无论是结魂草、庖厨、抑或是澜玥之事,还有在三岛十州发生的那件事,她都想听岁华的想法。

晚晚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她先回南海一趟,与怀璐泰宁还有璞存君道个别,便入天宫,着手盗凤凰灵印。

晚晚来到怀璐的水府时,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晚晚心头一跳,她不动神色地朝某个方向看过去,便看到昏暗的珊瑚丛中正站着一团黑影,那黑影面朝的方向正是怀璐的寝殿!

窥视怀璐的寝殿,定是心怀不轨之徒。

虽然这般想,但晚晚却不敢与这人正面对上,毕竟月神的一身仙力她根本来不及时间去掌握熟悉,贸然对上这不知深浅的黑影,只会吃亏。

晚晚眼睛一转,从袖中抖出一张符咒来,往那黑影的方向一抛。

黑影迷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一阵钻心入髓的奇痒便迅速蔓延至全身,黑影惊慌失措地从珊瑚丛中跳出,晚晚便迅速取出一道禁锢符咒,打向黑影,黑影便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他将晚晚抛出的符咒击碎,晚晚心中一惊,但黑影却丝毫不恋战,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迅速就要离去,晚晚双手捏诀,手中符咒爆亮,化作一道呼啸着的水龙卷向黑影。

黑影躲闪不急,便被晚晚的水龙带走了面上的伪装,归墟水府的夜明珠突然亮起,借着这光,晚晚看清楚了那黑衣人的面容——

是秦错!

秦错的眼似有深意地将晚晚看了一眼,身形便化作一道黑雾消失了。

晚晚一愣,再想追,四周已无秦错的身影。

却在此时,晚晚听到归墟水府中传来一声尖叫,晚晚隐隐闻到血腥味顺着海水飘来,怀璐怎么了!

晚晚冲进水府之中,只见一道刺目的结界将怀璐的寝殿包围了起来,怀璐正面容痛苦地倒在地上,她的身旁是已经血尽而亡的仙侍。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听到晚晚的动静后,回头一看。

晚晚便对上了顶着澜玥的脸的天后。

天后仿佛很是和善的笑了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的儿子得封太子,我来与我的好姐姐分享这个好消息,却不想还在姐姐这里遇上了月神。”

晚晚看到怀璐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后道:“天后!你也是出身南海龙族,你这番模样,倒像是小人得了势便到处猖狂。”

天后冷笑;“月神向来伶牙俐齿,如今也该学学规矩了,见到天后,便是连礼也不行吗?广寒宫便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晚晚正要说什么,却见怀璐的目光一直看着一处地方,像是在告诉晚晚些什么,晚晚瞬间便明悟了,怀璐将黎凝藏在了那里!

黎凝还是个幼龙,天性最是活泼捣蛋,最是一刻不肯安分,这样下去,天后迟早要发现黎凝,若叫天后知道了黎凝的存在,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来呢!

晚晚正想着,天后却已眉间一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正好此刻,黎凝藏身的地方水波轻轻摇晃。

天后慢慢地走进那里,手中仙力凝聚,已是一派杀伐之气。

怀璐瞳孔一缩,想也不想便扑上前去,竟是用自己的身体为黎凝挡下了天后的仙力。

与此同时,怀璐将黎凝化作一道流光抛入晚晚怀中,晚晚携了黎凝转身便跑,却突然一道剑气从旁侧冲来,晚晚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骤然往后一仰,那剑光便贴着晚晚的鬓发擦过,晚晚回头一看,只见这人竟生了一张太子的脸。

太子提剑便朝晚晚攻来,晚晚这次躲闪不及,被那剑气划伤了好几处,天后已经怒了,她在不远处大声喊道:“杀了她!”

于是太子的剑便携带着万钧之势向晚晚劈来,而后怀璐突然以最大的速度挡在晚晚身前,晚晚瞪大了眼睛,看到怀璐被那长剑穿胸而过,怀璐吐出一口血,她张了张嘴,像是在说:“快走。”

晚晚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背后巨大的双翼展开,晚晚从南海归墟直冲云霄。

接下来的日子,晚晚躲在南海上不知名的小岛上,陆陆续续听路过的小鱼说南海水君一家因谋逆已被下了天牢。

谋逆,又是谋逆。

除此之外,月神也被下令缉拿,这下南海四处都是搜捕晚晚的天兵天将,晚晚带着黎凝行动颇为不便,好几次都差点被捉住。

于是晚晚便决定前往三岛十州,月神虽是天界上神,但却也还是容衡君明媒正娶,昭告天地的妻子,三岛十州,或许还有她的一线生机。

但晚晚没想到的是,她在三岛十州外,却被人用长戟拦了下来。

晚晚那时因为彻夜躲避追捕,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她以为是三岛十州的将士没有认出她来,自报家门后,那将士却更加不耐烦了,雪亮的长戟指着晚晚的咽喉,睨着晚晚,那将士冷漠中带着一丝厌恶,他道:“月神仙上以为是谁下的禁令?”

“正是容衡君,容衡君有旨,将月神逐出三岛十州,此生再也不得踏入三岛十州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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