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县试发榜(1 / 1)

陆钧还在消化自己已经到了婚龄这件事情,安材的话像是一声钟鸣,把他彻底拉回了现实。说实在的,陆钧自从出了县试的考场,就没有在怎么去想过自己会排在第几,况且一个县试的名次,对他未来的命运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期翼,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自己会

他还没有想到那里,安材就爆发出了一阵大笑,跳着脚道:“少爷中案首啦!”

陆钧手里还拿着筷子,听见那两个字从安材被安材大声嚷了出来,还有点不敢相信,问道:“安材,你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与陆钧不同,陆茗对这个消息深信不疑。她分外高兴的跳了起来,拍着手道:“肯定不会错的,哥哥,你是县案首,县案首啊!”

赵氏愣愣的看着陆钧,片刻竟然转过身去,抹起了眼泪,她口中喃喃念着什么,院里的人都没听清楚。可陆钧似乎隐约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陆茗则在一边拉着安材问个不停,安材手舞足蹈的答着,祁儿正在收拾送装饭菜的食盒,听见这个消息手里的木盒盖子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顿时间院子里乱作一团。

陆钧刚想让众人都安静一点,他可以好好问问安材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高亢的吹打声,有人喊道:“陆老太爷,你家陆钧少爷中案首啦!”

陆钧把筷子放下,回过神来,他这才真的相信,他中了县案首了。

傍晚,陆钧带上安材,一主一仆离开了还在热闹的庆祝的陆府,往县衙的方向走去。县衙门口贴着的那写满姓名的案榜,在落日余辉中显得格外醒目。

洛陵县的士子早看完了榜,剩下的只是一些从附近赶来看榜的乡下人。他们没有人认识陆钧,陆钧远远站在后面,毫不费力的在榜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知道这不过只是县试,但是,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的茫然,手指抚过刻在树上的那几个字时心中的震撼,刚开始读四书的时候的迷惑;第一次朔望考之前心怀忐忑,挑灯夜读;开写八股之后一次次好像走入了死胡同,机缘巧合之下从任怀容的说书中得到灵感,在和常晓成、李尚源的争论中不断提高——他这才发现,他自从县试结束之后,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出现的是这个甘苦参半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就算不是案首,他也问心无愧,就算是案首,他也当之无愧——他尽力了。

想到这里,陆钧心潮涌动,轻声道:

“夜半残灯尽,晨起待朝霞。

两心酬一梦,血汗著瑶华。”

他刚吐出最后一个字,忽然有人在他身后重重一拍,把他和他身边的安材都吓了一跳。安材先回过头,抚着胸口道:“哎呦常少爷,您可吓死小人了。”

陆钧也转身一看,常晓成正笑眯眯的站在他们身后,对陆钧道:“阿钧,你中了案首,怎么也得请我们去洛云轩喝一杯啊。”

陆钧估计今天肯定有不少人前去常家道贺,常晓成和李尚源两人应该也是一直应酬到现在,才抽空出来看看。三个人目光交汇,心里都有不少感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三个出身、境遇,甚至性格都完全不同的少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成了至交好友,一起提前参加了县试,又一起被取中了,放在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谁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幕。可是也正因如此,他们才对眼前所得到的一切格外珍惜。陆钧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对常晓成道:“咱们自然要去喝一杯庆祝庆祝,不过别着急,我还没看完呢。”

说罢,他又把目光移回到了榜上,只见紧挨着他的名字,第二就是常晓成,再往后看去,李尚源第五,陆锦排在三十五名,每个人的名字上面都写着名次,整个洛陵县一共取了一百三十一人。

这时候,陆钧才长长舒了口气,回头对另两人道:“走,咱们去洛云轩!”

这一路从洛陵街上走过,所有人看陆钧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赞赏和崇敬——他们上午在县衙里挺身而出,为林朝诚辩护,如今又都考过了县试,一时间,这三个少年已经是洛陵县里家喻户晓的人物,尤其是陆家这一次不仅陆钧中了案首,就连陆锦也榜上有名,年纪大些的人都回忆起了从前陆家兴盛时场面,纷纷议论道:“到底是咱们洛陵县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户,瞧他们家那大少爷的模样,早晚还是要封侯拜相的啊!”

一踏进洛云轩里,那管事的伙计马上就呈上了洛云轩的老板特地为他们准备的桂花酿,对他们道:“三位少爷,这桂花啊,是专门用来迎贵人的。而这桂花酿呢,不像酒却又胜似酒。一般的酒浓烈辛辣,这桂花酿却绵甜清冽,三位一尝便知。”

陆钧端起手中酒杯尝了一口,果然口中尽是甘甜醇厚的滋味,却在咽下去的那一瞬间,涌上一丝丝桂花的清香。他们赏了那伙计,又叫了几盘小菜,一边继续品尝桂花酿,一边谈论着接下来的时间该如何安排。

如今已经到了二月底,府试的日期很快就要公布了,不过,府试不像县试,由各县自己决定,为了方便所有县备考的士子们安排日程,兖州府的府试日期一般都比较固定,多选在四月中旬,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但是,府试的地点在兖州府知府衙门所在地,滋阳县。滋阳县离着洛陵不算近。好在如今水路通了,可以走一部分水路,会快一些。即使如此,为了保证一定能按时到达,最晚三月底也要出发。常晓成道:“我爹说咱们早些走好。毕竟如今虽然雪都化了,但一路上刮风下雨,谁知道会不会在哪儿耽搁一两天?更何况到了滋阳县,还要找住的地方,熟悉科场的状况咱们三个头一回出远门,最好别安排得紧巴巴的。”

陆钧想了想,觉得常晓成说的有道理。他本来是打算三月底动身,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在家里多待上半个月,每天人来人往的,也不太可能在安下心来读什么书,还不如早点到滋阳去呢。若是去的晚了,只怕是连好一点的旅店都住不上了。

他和陆锦都是初次赴考,陆老爷子肯定不放心,会叫陆兴玹送他两人去滋阳赴考,这一路来回三人的开销估计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好在,陆家的茧绸这几个月卖的很不错,否则的话,他们很有可能还不能这么早就出发。

陆钧想了想,对常晓成道:“我回去和家人商议一下,若是他们同意的话,咱们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就动身吧。”

常晓成一听,点头道:“好,我爹也是这么打算的!”

府试的事情商量好后,他们默默饮着桂花酿,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林朝诚的事情。常晓成放下酒杯,对陆钧道:“阿钧,我爹下午去打听了,听六房里钱老爹说,林大哥他挨了一百棍子,但打棍子也是有门道的,今天行刑的是咱们县衙的人,都故意往轻里打,所以,他应该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只是还要流放”

陆钧叹了口气,面对上面的层层压力,林朝诚还能保住性命,这已经很不容易了。陈穆和谭洋模凌两可的态度,还有张尹的突然出现,这些都让陆钧心里分外不安。张尹离开洛陵是有人找他的麻烦,而他回来考试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大魏的规定是户籍在哪里,就必须在哪里考试,否则就是“冒籍”,是要被治罪的。

但是,以张尹的性格,他怎么会有胆量去找陈穆作证呢?陆钧还没开口问,常晓成就拍着桌子,把张尹痛骂了一番。李尚源则道:“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奇怪——按理说,张尹不知道陈巡抚对此事的态度和他们的难处,他是不可能主动去提交供词的,黄长义那样对他,他怎会有替黄长义报仇的心思?而若说是陈巡抚找到张尹,似乎也说不太通”

陆钧站起身来,往外看去,外面天色一片黑沉,只有运河两岸点着灯火,河岸上航船上的光和星光闪闪烁烁,连成一张断续的暗黄色的网,随波漂动,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回头看了看常晓成和李尚源,道:“除非除非有人指点他,或者是逼迫他”

另外两人的脸色一变,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默。陆钧回到席边重新坐下,对他们道:“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别忘了,我们过了府试,才可以去蒙兴的书院读书,而只有到了那里,咱们才能真正开始研读五经,才能真正为往后的道试、乡试铺路”

一天过后,一艘宽大的木船停在了洛陵码头边,陆钧和陆兴玹、陆锦,带着陆家的两个小厮,安材和四房的安林一起站在岸边,等待着常家的人。陆兴玹指挥着安林和另外两个绸缎庄子的伙计,把几个盛满了绸缎的箱子往船上抬,最后一个箱子刚“砰”一声落在舱内,沿着河岸不远处,就传来了常晓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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