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四起,郡马爷酒后乱性,跑到都城找了歌妓,被王府的人逮了正着,无脸见静花郡主,逃回了水国。
“水国的使者太无耻了,竟然干出这种卑鄙下流之事。”
“铁王将郡主许配给此人,用于两国邦交,未想水国的人如此下作,侮辱了郡主不说,还侮辱了铁王。”
“郡主哭了三天三夜,要死要活,伤心欲绝。”
“出了这样的事,应该发兵讨伐水国,金国好心借钱,水国却这样薄情。”
“铁王已经派出特使,要向水国讨公道。”
“……”
谣言如风,从都城吹出去,吹到城王们的耳朵里。
郡主是何人,她代表的可是王家的尊严,水国的使者辜负郡主,辜负铁王,辜负了金国,如此侮辱之罪,理应讨伐。
至少,忠贤王是这样想的。青河村一案,嫁祸给白银城,惊雨楼做得非常好,让他开心了几日,铁王的威严,用金子便打发了,铁王明知是嫁祸,却不敢有所作为,这是畏惧城王的势力,既然害怕,继承之事便有待商量。
银面书生却认为是谣言,他向忠贤王进言,听闻过水国使者,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不可能因小失大,且从港口离开,便被请进了王府,理应住在王府,与郡主相守,新婚燕尔,郡主倾国倾城,是男人都会拜倒石榴裙下,何况是水国的使者,他怎会不顾大局而一饱私欲?
红拂娘请命,到都城查一查。
忠贤王准了,一来红拂娘是个女人,方便打探,二来她虽制造了黄金城,却很少有人认得,由她到都城走一走,或许有些收获。
红拂娘是个苦命的人,虽年有四十,却是风韵犹存,能坐上二当家的位置,和她的毅力有关。在惊雨楼中,要论武功,红拂娘更胜毒三一筹,但命运却比任何人都坎坷,是个断掌之人。
十六岁,红拂娘被卖给了一个大她四十岁的财主,生了一个儿子,不幸夭折,财主的大夫人便以断掌之命,对她执行了家法,关在祠堂里三天,不给吃喝。活下来后,她便离开了,跟着一个卖艺人四处奔波,学得了一身武功,嫁给卖艺人没几年,卖艺人又病死。死了两个丈夫后,她无心再嫁,却又被一恶霸看上,用迷药得逞,竟然怀上了孩子,生下孩子后,恶霸却不管她母子,孩子再度夭折,她一气之下杀了恶霸,投了惊雨楼。
女人在江湖上行走,比男人更艰难,红拂娘当初并没有那么容易,只是一个门人,需要做一次大买卖才能留下来,她只身一人,面对十几名大汉,搏斗了足足四个时辰,身中数刀,险些丧命,终于完成了使命。后来,她一路打杀,混上了二当家。
一个没有爱情,没有亲人的女人,当然下得了狠手。
毒三虽然坏,但对红拂娘却照顾有加,更可以说是毒三成就了红拂娘的位置,毒三的离开,对她来说是一种打击,因此对忠义王恨之入骨,投奔忠贤王后,却一直没有建树,便想着能做点事,得到重用。
银面书生送红拂娘到城门口。
“二娘,此去定是凶险,万事不可逞强,退为上。”
“放心吧大哥,我只是去打探消息,不会有什么事的。”
“毒三走了,惊雨楼只剩下你和我,等你回来,咱们就离开黄金城,另寻一容身之地。”
“怎么,忠贤王不可靠吗?”
“这世上哪有可靠之人,我们这种江湖中人,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青河村一事,我等犯下滔天大罪,听说那勾元武功了得,要是寻上门来,咱们哪是他的对手,何况这此已惊动朝廷,必然会追查到底,忠贤王怕惹祸上身,肯定会扔了咱们,咱们这一次也得了不少钱,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回来就走。”
“你怎么不早说,要知道忠贤王会舍弃我们,我怎么还会为他做事。”
“江湖中讲一个信字,既然答应了,就去查查,我只是担心忠义王,上次利用毒三不成,如今被嫁祸,定会寻找惊雨楼的人,现在咱们可是被往火上烤,到了都城千万要小心行事,万事走为上。”
“知道了大哥。”
忠贤王能想到的事,忠义王自然也想得到,出了这样的事,他定要搞清楚,看是否有利可图,加之青河村被陷害一事,窝着一肚子气,幸好送了金子暂时没事,但铁王问责是迟早之事,因此他也要找到惊雨楼的人,好洗脱罪名。
德义亲自带着一帮好手,前往都城打探。
一个陷阱,正等着黄金城和白银城的人往里面跳。
都城最大的酒馆里,一群江湖人士,正在兴致勃勃的谈论一件事。
“听说,有人在找杀手,一万两杀一个人。”
“一万两,要杀的是什么人?”
“惊雨楼的人。”
“惊雨楼,谁敢去,就算敢,现在惊雨楼的人都制造了黄金城,谁敢去黄金城,有那个胆,也没那福气消受。”
“一万两一个,惊雨楼那么多人,杀十个,便有十万两金子,拼一把,这辈子就够了。”
“这人与惊雨楼有什么仇,要重金杀人?”
“不清楚,是个富家公子,出手挺大方的,就算给线索,也会得银子。”
“在哪,我之前一个亲戚也在惊雨楼,我要拿这线索换银子。”
“你这人,出卖亲朋好友的事也干。”
“人活着,不出卖亲朋好友,还能干嘛,出卖铁王,我没那个本事啊,再说了,这惊雨楼的人是什么好人,听说青河村的惨案,就是他们干的,这帮天杀的,人人得以诛之。”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水国的郡马爷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现在谁不知道,不就是找了个女人嘛,这王府的人也是,小题大做,男人不找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有人在用银子买关于惊雨楼的消息。
江湖上的事,一但有人传播,很快就会传遍有江湖的地方,酒馆,妓院,码头,帮派,甚至菜市场。
红拂女是江湖人,自然知道哪里打探消息,她有一些朋友,核实了真有人买惊雨楼的人头后,便决定前去看一看。
一座普通的院落,因为一位公子出手大方,成了江湖人士发财之地。一些利益之徒都来到了这里,提供小道消息,换取几两银子,也有人想拿一万两金子,但连惊雨楼的影子也摸不着。
看门的是一个老人,得知红拂女前来卖消息,便领着她进了院子,来到一间小屋,有一根细小的蜡烛,燃在角落里,一个公子模样的人就坐在那里。
“卖什么?”
“你要什么?”
“惊雨楼的人头。”
“惊雨楼的人那么多,你要谁的人头?”
“银面书生和红拂娘的人头。”
“惊雨楼与你有何仇恨,为何要买这些人的人头?”
“你是来找事的?”
“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找惊雨楼的仇人。”
“你以为我是惊雨楼的仇人?”
“你不是,为何要买凶杀人?”
“笑话,惊雨楼人人得而诛之,我喜欢杀,便杀。”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杀。”
“区区一个红拂女,何足挂齿。”
“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我等的是惊雨楼的人,谁来都一样。”
“你故意设的计,你是何人?”
“铁王的人。”
“朝廷的人,为何如此偷偷摸摸?”
“不这样,你能上门吗,听说惊雨楼投身黄金城,制造了青河村血案,怎么,还敢来都城送死?”
“既然铁王知道是黄金城干的,为何不敢上门抓人,恐怕是畏惧忠贤王吧?”
“忠贤王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也太小看铁王了,这世界,高看自己的人,总会比别人死得早。”
红拂女有些害怕了,这屋中之人,与朝廷有关,难道是勾元,但又不像,如果是勾元,可能早就动手了。猜想间,双掌齐发,先发制人。
“砰——”
红拂女被重重的一击,撞碎了门,跌在门外,口吐鲜血。
她的确是高看自己了,对方并不是勾元,而是一个长相英俊的公子,更像一个书生。
“回去告诉忠贤王,守好自己的项上人头,我明日来取。”
声音,随着他飘逸的身影,消失在院落的某处。
红拂女爬了起来,她大小战役无数,第一次被莫名其妙的打伤,对方的功夫,胜自己上千倍,却手下留情,让自己去黄金城报信,不管怎样,事实已经说明,铁王已知道忠贤王指使了青河村惨案,应赶紧回去报信,让忠贤王早作准备。
出了院落,偷了匹马,快马加鞭,朝黄金城急驰。
忠贤王当然知道,铁王不会善罢干休,此次嫁祸给忠义王,目的就是要挑起战火,铁王不会战争,只会让城王们互斗,从收渔翁之利,但青河村的惨案,足以让铁王有所动作。从红拂女口中得知消息后,忠贤王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十分冷静,铁王只派出了人手,并没有派军队,他无军可派,一个杀手,不足为惧。
银面书生却害怕了,伤红拂女的人是个高手,如是铁王让他对付惊雨楼,没人能逃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