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防盗哟,看到的亲勿要惊慌,24小时以后便能看见新章节啦,地极高,与天为党,古曰上党。
这是《国策地名考》里对上党郡的记载。
上党地区地高势险,历朝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赵、魏、韩三家分晋之后,上党郡也被分成了三分,成了三国兵力对阵的最前沿,后经长平之战,韩上党已经归入秦国的版图了。
梅州等人下船以后,入的正是韩上党的郡府州潞州。
上党东倚太行山脉,西屏太岳山,乃是山水雄奇之地,又是通往东南方向的交通要道,因此这地方虽是常有兵祸,却依然富饶繁华,街道上走卒贩夫,商队车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各式各类的商品琳琅满目,吆喝声嬉闹声不绝于耳,每条街上都热闹非凡。
这地方虽是比不上邯郸那等都城大市底蕴深,但也别有另一番昌盛之气,梅州跟在赵政后头,边走边感慨道,“这宝地何时能尽归国中……”
董慈闻言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赵政,心里背书一样念道,秦始皇第一十年。
秦始皇第十一年,大将王翦取九城,至此赵、魏、韩三家所分上党之地,尽数归于秦地。
赵政没接梅州的话,只吩咐道,“派人去给此郡太守、都尉、监御史各送一封信,便说秦国公子政至此,让他们速来迎见。”
秦国向来惜才,国君礼贤下士,出门都是轻车简行,不讲究阵仗排场,赵政这样让地方大员前来接见,是很张狂跋扈的举动。
梅州闻言也愣了一下,却也未多说什么,当下便写了文简,着人送信去了。
梅州略想了想,朝赵政恍然笑道,“是了,合该这样,公子夫人大大方方进了城,来了他上党郡,已经知会过了郡守,倘若真在这儿出了事,这一城之官都脱不了干系。”
他们一行人下了船,头几天还没什么动静,今日接近潞州城的时候就有人尾随了,跟了一早上,直接跟进了潞州城,一路上多眼杂,对方估计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一直没见动手,倒是梅州的信送出去没多久,这些小尾巴很快不见了。
赵小政这是猜到要对付他的人是谁了,上党这地方历史地位特殊,董慈多少了解一点,秦国接手韩上党以后,处于稳定地方政局的考虑,除却监察史和统军的都尉,其余投降的官员仍配原职,韩上党郡的郡守,正是韩夫人的亲弟弟韩行。
赵政赵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的地盘上,韩夫人为力证清白,不但不能动手,还得出兵出力好吃好喝的伺候好人,否则当真出了什么差池,她就是有一百张嘴,那也是解释不清楚的。
这大约就是对方想在上岸之前就弄死赵政赵姬的缘故。
吾家男神初长成,董慈想,三十八岁以前,陛下就没有搞不定的事,她还是站远一些,别妨碍男神打江山了。
公子政入了潞州城,又送了信,郡守必然来接,董慈想趁机就走。
她光棍一个,要走这便走了,只除了秦真。
她得知会秦真一声,万一秦真以为他又走失一个妹妹,那还不知道这少年要难过成什么样子。
秦真这孩子已经将他对弟弟的思念和热情全部嫁接到了她身上了。
除却完成赵政交代的事之外,其余时间秦真都开着妹控模式,由于捡了这么一个便宜哥哥,董慈终于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秦真擅打猎,一路上他猎来的食物总会分成两份,一份是给主子兄弟的,一份是给妹妹的。
顺手猎到狐皮虎皮,换成钱,就给妹妹买吃的买穿的,好吃的野果甜食摘回来都是妹妹的,原本和他好得穿一条裤子的难兄难弟秦鸣同志,也彻底失宠了。
秦真走着走着,又问董慈道,“妹妹累不累,要不要哥哥背你走。”
又来了,又来了,今天都问了三十遍了……
董慈揪了揪身上干净柔软的新衣服,瞅了眼比她高出三个头的秦真,心里犹豫要不要满足一下妹控兄长极其想背一下妹妹的强烈愿望……说真的,人形轿子她还真没享受过,连生病的时候都没有!
听说很舒服,那要不要试试?
这念头真可怕,董慈狠狠打了个寒颤,心里咆哮道,董慈你快醒醒,别堕落了!你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慈姐了!
董慈忙摇头表示自己是个大人了,能自己走,巧意看得眼红,凑上来揪了揪董慈的新衣,把董慈拉到一边咬耳朵道,“你这丫头倒是好运气,看你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哥哥不如让给我算了。”
自从下了船,巧意脾气好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般嫌弃人了,尤其是董慈帮忙打晕了一只在她房间里乱窜的仓鼠后,这丫头都会给她送吃的了。
就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嘛,董慈心里想笑,反驳道,“不行,哥哥什么的,你就别想了。”这样的哥哥别说一个,来一打她也不嫌多好吗?
要知道在她眼明手快,用一手湿毛巾把那只长相还可以的小仓鼠拍晕以后,所有人都嫌弃她了,赵姬梅州巧心巧意春香冬香看她如看屎壳郎。
连赵小政都目光古怪的看了看小老鼠又看了她半响,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只有举着扫帚正准备灭鼠的秦真摸摸她的头表扬妹妹好厉害!
“走这边!快撞到人家了你都。”巧意拉了董慈一把,嗤笑道,“你今天就魂不守舍的,哪里是高兴的样子。”
这丫头眼睛还挺毒,董慈摇头失笑,她走神是因为她打算一会儿就出发,她得偷偷摸摸走,肯定不能告诉秦真,怎么才能让这个便宜哥哥别操心她的事,就成了个问题。
董慈看了眼旁边的少年,头发都快愁白了。
几人说话间就到客舍了,梅州身上带了不少珠宝财物,把一整家客舍都包了下来,一行人都是风尘仆仆,需要洗漱修养一番,秦鸣领着巧心出去采买衣物用品,春香冬香伺候着赵姬梳洗更衣,秦真则是跟在赵政身边听候吩咐。
董慈几次都有机会跟秦真说,却不知该怎么说,进了客舍后就这么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跟在秦真后面瞎转悠,跟屁虫一样的亦步亦趋,秦鸣买了东西回来,一看她这傻样就乐了起来,“你们这亲到底是认对了,我看你们比亲兄妹还亲,看这跟前跟后难分难舍的。”
董慈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城墙厚的脸皮难得有些发烫,心说她还是不纠结了,等会儿写封信留给秦真算了。
秦真搁下手里的包袱转过身来,弯腰一把就将董慈举了起来,并且举过了头顶,仰头哈哈笑道,“我妹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很喜欢哥哥的对不对?”
董慈被吓了一跳!
天呐!她居然被人举高高了!
天呐!她该有什么反应才是正常的反应!
“!!!!”董慈脸色涨得通红,蹬腿蹬脚怒目而视,“快把我放下来!这成何体统,正经点!快放我下来!”
秦真秦鸣都哈哈笑起来,秦真还嫌不过瘾,双手一颠一颠的,跟抛毛毛狗似的,一边颠一边道,“妹妹你太瘦小了,哥哥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拎起来,哈哈,好玩么?”
亲我已经认识得很深刻了,不用你特意提醒了,董慈心里吐了三升血,她的恐高症快要被二货哥哥治好了!
秦真终于玩够了,在发现门口有人的时候。
秦真秦鸣见是赵政洗漱完出来了,这才停了笑,把董慈放下来,给赵政行了礼,笑嘻嘻的也换洗衣物去了。
赵政已经换洗好了,一身黑色深衣袍服,玄铁色镶边,方领直背,宽袍大袖,配着他本就线条分明的轮廓,庄严肃穆扑面而来。
这美男子的雏形是看一眼就少一眼,董慈看着看着眼睛就发直了起来,嘴巴里念念有词。
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刀刻斧凿,为人也,岩岩若孤松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将崩。
配合着小奴隶垂涎三尺的目光,这长长的一段溢美之词,说的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赵政伸手在小奴隶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目光森寒似笑非笑。
董慈呀的一声倒退了两步,揉着脑门醒过神来,对上赵政冰凉如深井的目光,十分没志气的讪笑了两声,转身跑了。
赵政也没管她,咸阳的回信已经送到了,赵政拆了封袋,里面是嬴异人亲笔写的竹简,除了惯常的问候,还有一封国君下的诏书。
诏书的大意是令上党守军护送公子政回朝。
嬴异人的私信里说上党郡守韩行是他舅舅,定会护得他的周全,让他勿要忧心,安心回咸阳就是。
赵政将诏书装好,随手将信件丢在了案几上,想来这位韩夫人手段了得,他的父王不但没起疑,还十分信任。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等回了咸阳,见一见就知道了。
湔堋治水的事赵政也了解一些,若真能修成此工事,那蜀地可真要翻天覆地了,赵政沉吟问,“修得如何了?”
王青回道,“属下来时,已经快大成了。”
此地此时若谋划得当,蜀地有大利图之。
赵政在书房了里踱了两步,复又摆袖坐下来,提笔给秦鸣写信。
王青把知道的都说了,赵政将信封好,递给王青吩咐道,“信亲自给秦鸣送去,往后秦鸣有旁的事要做,盯人这件事交在你手上,也勿要对旁人说起,她是我的人,若有性命之忧,你们便暗中相助,旁的时候她要做什么随她的意就是了,你们只管跟着,不必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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