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开学,他没来,他打电话告诉我他有了后妈,他后妈特别厉害,说他学习不行就不要读书了,还不跟他爸去学做生意还能早些给家里挣钱。
我不知要怎么安慰他,听说后妈都是心肠特别狠的人。不过,女人是水做的么骨肉,中都那么说的,而且我大嫂能对别人生的孩子都那么好,我就更不能想象作为女人怎么能对孩子不好。
桂花有孕了,陈抟喜欢得不知所以。他已经是奔五的人了,突然要当父亲,那种喜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我和汪小波都为他高兴。
桂花有了喜,陈抟对自己的生活重新进行了规划,这些年他在安阳村挣了很多钱,尽管他给村支部也交了一些,但他挣的是大头。
他和汪小波商量要在村子前面的空地上盖座房子,拿他的话成了家就得有家的样子。
见他要盖新房,我建议他去找安德曼先生,能不能他们把房子盖在一起,安德曼先生是安心葡萄酒厂的大股东,挣的钱不少,他也不能一直住在我二叔家的老宅子里。
陈抟按我的想法去找安德曼先生,安德曼先生说没有盖房子的计划,他喜欢住在老宅子里。
我很失望,我就不明白,安德曼先生有的是钱,为什么不盖新房子而是要住在一座老宅子里?
陈抟先是向村委会写了申请,再一层又一层上报由上级批准。
安德曼先生有一天找到我,非常正式地对我说:“安喜,我有一个想法,得请你出面帮忙。”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望着他,等他的下文。
“我想把这座古宅买下来,你看怎么样?”
我吃了一惊:“这可是个新想法,只怕你要买,我堂弟不愿意卖。“
他笑了笑说:“我出高价钱,应该没问题吧,不过,你得出面帮我去问问他们。”
我不想淌这淌浑水,不过,我不好拒绝他的请求,况且他一直都很热情地帮我们作事。
我只好说:“好吧,我试试看。不过希望不大。”
他微笑着说:“你和他们说,钱多少无所谓,只要卖给我就行。”
“可是我就不明白,这座古宅子年代久了,住在里面未必就好,先生为何如何如此中情于它?”
“各人有各人的爱好,我喜欢中国的文化,包括中国的古建筑,这里面有好多文化内涵在里面。”
我去找堂弟新华和新枫,将安德曼先生的意思和他们说了。
新枫特别兴奋:“好啊,只要他肯出大价钱,我们当然同意,只怕他不舍花钱。”
我看了看新华问:“你呢?”
我堂弟新华是个特别没主见的人,他说:“我和新枫的意见一致。”
我说:“那就好办,你们出个价,我去和他说。”
“十万元,少了这个价不卖。”
“好,我这就去说。”
安德曼先生没多说什么,从家里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袋子,随我来到我堂弟家。
我们又叫来汪小波作证。
由我来起草协议,几个人都在协议上签了字。
我堂弟当场把钱分了,美滋滋地。
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就是不明白安德曼先生有的是钱,为什么却非要一座老宅子。
陈抟的宅基地由于有汪小波的运作,很快就批了下来。
这一次轮到他给自己的宅基地看日子,他很认真地挑好了日子,又特意打电话将我大哥叫回来,说是破口动工得有个仪式方能保他们家后代兴旺。
我大哥坐着政府的车回来了,他带了如枫回来,如枫是他的大儿子,他很喜欢他。
当然,这个孩子我也很喜欢,他是我们张家的长子。
陈抟的面子够大,这和那年算命有关。我大哥在我跟前说过多次,说如果不是陈抟的父亲当年算的那个命,他绝对不会有今天,他肯定会认命,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地上耕作一辈子。
人生是奇妙的,我和我大哥有同感,我始终记得他从树上剥下树皮做面具的样子,那样子很专注,我还记得我大哥在秧田里飞快地插秧的样子,他做农活是一把好手。
不可否认的是,我大哥能有后来的成就和他的聪明是分不开的。那个时候他也非常的宅心仁厚,做了很多积德行善的事。
李南山作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他对我和我大哥始终怀有一种感激之情,我大哥每次回来他都会有所表示。当然了,他是个生意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经。
开学了,我把我儿子如梦也送到学校上学,我想让他早些接受教育。另外,我妻子王美丽已经彻底厌烦了家庭主妇这个角色,她总是在我面前抱怨她多年来一直都在带孩子。她很少有时间去逛街,也没有时间去潇洒。
我心疼她,看着她发梢间的白发,我觉得对不起她。如君刚生下的的时候就是她照顾的,一个没有结婚的姑娘天天抱着别人的孩子,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能做到的。
她终于解放了,她说孩子上学了,以后家里陪着她的就是梨树上的那只鸟。
梨树上的果子长得不错,那只百灵鸟会不时地唱两句。
不用看孩子了,王美丽就觉得有些空虚。她向我提出让我在学校里找个事干。我不同意。我说:“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在学校干。”
她问我为什么?
我告诉她:“一切和孩子打交道的都是大事,我不希望你参与这些。”
美丽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也不勉强。
汪小波给她在宾馆里找个服务员的差使,她不愿意,说侍候了这些年人,还要侍候人。
我笑着说她:“这就是你的命,有些人命中注定会吃哪碗饭就注定会那样。比如说我大哥,他的人生好象就早就定好了。”
陈抟的宅基地处理完了,建筑队一边建主体,一边准备做门窗。
木料不好找,陈抟就看中了安德曼小学的那片白杨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