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一对,易莲生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抖。
铁成钢看似平静,然而眼里的内容越来越多,令易莲生感觉心头被压的东西越来越重。
众掌门看出来有点古怪,吴星朗立起身来,发出长长的一声道偈,声音清越,令易莲生安稳心神,一声“得罪”,发招对敌。
铁成钢左右闪避,只觉对手真气充沛,纯正中和,拳法高明,手眼身法步的配合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立时,他身体内跃跃而起,虎豹雷音生如潮汐。
台下见台上一个只是急退,另外一个只是紧追,无法连桥过招,不由嘘声四起。
易莲生追逐紧逼间仍大有余地,身形潇洒,如舞如蹈,尽显青城名门大派风采。在如今的铁成钢看来,却感觉对手的武功噱头十足,可是一为成法所拘,二未把握临敌尺度。易莲生追打间招式连贯,一会儿旋风摆莲,一会儿提膝亮掌,少不了还要跳跃腾空,这肯定是与平时习练演武以求观瞻有莫大关系。
再者,铁成钢闪退如电,易莲生虽是追逐如风,然而往往未及与对手近身,便招式绵绵不绝,不时花样翻新,却尽是拳脚放空,徒劳无功,白费气力,更兼拳力显老,便露空门。
看台上几位掌门徒感不妙,吴星朗叫道:“这右白虎拳手一味畏敌退却,败相尽显,理应判输!”
裁判正要敲锣,铁成钢身形一抖,切入了对手招式之间。易莲生就觉对手几乎与自己脸贴脸,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里迸射出狞厉之光。
他一时心怯,往后急撤。然而心怯则神乱,神乱则气散。铁成钢反过来贴身紧靠,咄咄逼人。
台上变成了铁成钢在一个劲地追,易莲生在一个劲地躲。裁判傻了眼,提着小锣儿不敢敲。
台下观众莫明其妙,两边大看台上窃窃私语。
对手尚未施力,易莲生就觉对手好狠,越来越狠,不由道:“这位兄弟,咱们可是以武会友……”
说话间四肢僵滞,周身木强。突见铁成钢拳脚尽出,只得被迫应战,心慌神乱。
众掌门一看便知易莲生胆气已丧,正要唤裁判周旋其间,就见铁成钢数招紧逼,易莲生后退时一脚踏空,掉下了擂台。
“左、左青龙易莲生下擂,右白虎铁成钢胜!”裁判无奈敲锣,台下大哗。
“这,这,这……”吴星朗恼羞成怒,然而规则在先,一时气结。
铁成钢心中却颇为失望,正在发愣,只见上场门里闪出一名武师,抱拳高叫:“岷山派石天禄向这位兄弟讨教!”
台下哗然。
会首许燕卿拍案叫道:“肃静!”成千上万的看客果然静默。
按照擂台规则,本轮的胜者应下场休息,再与上轮的胜者穿*拼。然而,现在无数冷漠的眼光,心情复杂地看着台上赢了青城高手的外乡人。
一片寂静里,铁成钢先后赢了岷山派高足石天禄和点苍派高足王雨金。裁判的小锣冷清地响起,仿佛这擂台之上和青羊宫前空空荡荡。
台上左青龙位置,换上了先前胜出的峨眉派二师兄臧一粟。他弃攀花拳不用,先使安岳陈家黄蟮拳,后又用上了慧门拳中罕见的蛤蟆拳,虽然有些招式不雅,为的是运尽正宗内力与强手相抗。
铁成钢斜觑着他,心里倒很想跟那位先尝败绩的郫县李矮脚较量,眼前的这位公子哥儿规矩太多。
他见臧一粟运力鼓气,两眼突起,作势欲扑过来,便叉起右手朝那双大眼插去。
“犯规!他插眼睛……”臧一粟护眼大叫,话音未落,铁成钢已中途变招,一掌击在了他胸口。臧一粟自然而然运力以抗,铁成钢就觉对手内力充盈,浩浩荡荡,心下叹息臧一粟空怀异宝,不知兜售。
心念电转间,下面又撩起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