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黯瞳（下）
“呃，真是抱歉，祭司，这回司某也帮不上你了。”
“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我一听宛妃的话，立马慌了神。
“本宫可没有说过一定就要挖掉你的眼睛。”宛妃继续道，“再说，本宫仔细想了下，再三忖度一番后发觉，祭司你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除了你，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鲛人了。本宫舍不得鲛人泪，哪怕还有意思机会。即便是没有机会，本宫也会想办法创再出机会的！”
“那关幽若什么事？她是无辜的！”
“无辜的？传说中的瞳族，不该被放逐在凶地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屠国境内？说，你来我屠国究竟有什么目的！”宛妃一阵强势凌厉的眼神扫向幽若。
“我只是想要腐骨针的解药，仅此而已。”
“哦？如此说来，这腐骨针竟比你一双当年连神都畏惧的眼睛还要重要？真是有趣，有趣极了。”宛妃依然双目注视着幽若，似乎企图从幽若的双瞳之中看到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本宫也是极为佩服痴情人的。就凭你今天这句话，这解药我决定给你了！”
讲这句话时，宛妃似乎是认真的。
幽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幽若谢过娘娘。”
“给你腐骨针，是看在你用情至深的份上。但是，本宫对你的双眼感兴趣，这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宛妃一手抛出了个精致的小玉瓶，但一边依旧说着残忍，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幽若随手接住了那个小玉瓶，但接住的瞬间，我看见了。
一定是幽若在使用瞳族的秘术。
当我对上幽若之时，我赫然发现，她的双瞳已经变成血样的通红......
“莯，快，把这个擦上。”
“这才是你瞳族的真面目？本宫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宛妃看到幽若现了真瞳后，非但没有意思惊讶和害怕，反而还镇定无比，“不过，瞳族后人，同为女人，本宫好意提醒你一下。你就这么相信，本宫给的，一定是腐骨针的解药吗？
“你在骗我？”宛妃的话很明显的激怒了幽若。
只见宛妃摇了摇头，“本宫只说了给你解药，可没有说一定能解祭司身上的毒。”
“那你究竟想怎样？”幽若忿忿难平。
“本宫的目的从来就只有这一个，从前是，现在仍是，将来也是。本宫要的，只有鲛人泪！”宛妃将目光移动到我身上，“只是有人，连自己的一滴眼泪都舍不得，还要搭上自己心爱女人的一双眼睛。瞳族后人，同为女人，本宫是真心替你不值啊。”
“你休要挑拨我俩之间的关系！我幽若即便是死，也不会叫你得到鲛人泪的！”
宛妃听完，“竟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吧。看来是只能动手了。”
本来在我面前的行刑者立马移动到幽若面前，准备手起刀落。
“慢着，这次本宫要天师亲自动手，要不容有失！”
“能为屠国最美丽的女人效劳，是司某的荣幸！”话落，是司音双手执刀，走向幽若。
“师父！你要挖掉漂亮姐姐的眼睛？”那边，却是小聂尖着嗓子叫到。
烟雨阁出身的小聂，虽然隐约知道人性的罪恶面，但今天可是头一回活生生的搁在自己眼前。这此中感受，可想而知。
“小聂，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师父的身份，先是屠国的天师，其次才是你小聂的师父。”司音折了回去，走到小聂身边，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睛，“如果你要是害怕，那就闭上眼睛。师父准你不看这些。”
小聂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司音于是折了回来，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可惜我啥都看不到，我只能凭借着我过于常人的听力，感知着司音的脚步声。
五，四，三，二，一......近了，就是这个时候！在司音路过我的时候，我爆发了之前积攒的所有力量，忍着身上腐骨针的毒，奋力一击，将司音手中的刀给夺了下来。
“你们都别给我轻举妄动！”我将刀抵在自己的眼睛上，“宛妃娘娘，现在轮到在下同你做一个交易了。”
“莯，你疯了吗？”与此同时，发出声音的还有宛妃，“祭司，你先把刀放下！”
很好，我似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宛妃此刻心里的恐惧。
但，这种我认为很好的局面，也就维持了仅仅一会儿。我分明忘却了在角落某处，那个名为小聂的小道童。
不知何时，待我发现之时，幽若的腹部已经中了一刀，这一刀，是从后面刺入的。而幽若的后面，不知不觉，竟站着小聂！
“天师，你收了个好徒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天本宫也是亲眼见识到了。”
“幽若！”我愤怒的看向他们，理智早在看到血从幽若腹部流出的那一刻就消失殆尽了，剩下的，只有癫狂！
“你们杀了幽若！那我也要毁掉你们认为最珍贵的东西！”我自己的手，伸向了我自己的双眸，两颗血淋淋的眼球滚落在地！
“啊！”与此同时，三个不同的尖锐叫声响起，最为伤悲的自然是幽若，最为惊恐的，则是幽若后面的小聂，至于最为失魂落魄的，则是宛妃。
“没了，呵呵，鲛人泪没了。”她似乎陷入了某个又哭又笑的疯癫状态，“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时而又清醒无比，接着大笑起来。
“来人，给我把这两颗珍贵无比的鲛人泪捡起来！”是司音，“宛妃娘娘，这才是真正的鲛人泪！”
宛妃和我似乎都被这个看着清瘦无比，总爱一袭青衫示人的司音给狠狠地摆了一道。
“如此，甚好！”最后宛妃就走了，随后，司音也拿着鲛人泪走了，随着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个叫小聂的道童......
莯......
幽若......
我在试图寻找幽若所在的位置，而很显然的，幽若也在寻找我所在的位置。
“莯，你听我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记得带我回家......”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我找着了她，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