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黯瞳（上）
莯，你一定很难受吧，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救你出来。现在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幽若，我还好。我不想幽若太担心，因为不管在任何时候，一个人痛苦都远远好过让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受苦。
莯，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腐骨针的解药。
幽若走了，天牢之中又剩我一人，还有一帮喝酒喧闹的狱卒。
“唉，小六子，你说，对面拿个鲛人。一动不动的，是活着还是死了？”
“你过去瞧瞧？”
“哎，去去去，我过去瞧什么，又不是小娘们儿。有啥可看的？”
只见六子双眼咕噜噜转一圈，见四下就三人，于是凑近了对方的耳旁，“你不知道了吧，现下达官贵人们可流行这个了。”
刘午看着六子，“小六子你能不卖关子不？现下他们流行什么？”
只见六子将手指像莯所在的位置，“他们啊，玩儿男人，还是那种比女人还要美上十分的男人。”
“我告诉你，我可不干对不起我家娘子的事！”刘午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义正词严地拒绝。
“嘿，你小子想到哪去了。不会是你小子自己心里有想法，表面才这么大反应吧。”六子鄙夷地看着他。
“哪有，你小子别给我胡说八道。”刘午站起身来，“我去外面看看，这儿你守着！”
留若殿里。
“将这个大胆的丫头押上来！”
灯火通明之中，是宛妃盛装的模样和幽若的落魄不堪。
“小丫头，你来我留若殿做甚？”
只见幽若将头偏向一侧，这不屈的模样，简直与莯在被问之鲛人泪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副表情，本宫怎么这么熟悉呢？在哪儿见过。”
“宛妃娘娘，天牢之中的祭司。”司音赶来，适时补了一句。
“漂亮姐姐，小聂不是故意跟着你的。”还有看到被宛妃扣押着的幽若，一副小媳妇样儿的小聂，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坏事。不不不！我帮师傅的，师傅怎么会做坏事呢。只是漂亮姐姐现在，怎么感觉惨兮兮的。
“哦，天师这么提醒，本宫终于记起来了。”宛妃继续道，“也不知道腐骨针的效果怎么样了。”
“你到底要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他和你有什么血海深仇？”
“唉，血海深仇？嘻嘻，不不不，本宫要的向来只有他的眼泪，只是他怎么都不肯给。要说血海深仇，本宫还要问他一句，是否仇深似海，竟连一滴眼泪都舍不得给！”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了他，解了他身上的腐骨针？”
“小丫头，你终究还是太嫩了，沉不住气。”宛妃拍了拍手，“把深蓝的祭司，给本宫带上来。”
“本宫让你们两个团聚，这机会说不定以后就没有了。”
不一会儿，鲜血染红了白袍的莯就被带上来了。
“啊！”小聂似乎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下意识地偏过头，闭上眼想躲开。
“小聂，你终将有一天是要面对这一切的，睁开眼的，与其懦弱地逃避，不如去试着接受，你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吧。”司音告诉小聂，这是作为屠国天师，必要经受的腥风血雨，逃不得，改不了。
小聂虽然脸色惨白，但比起刚才，镇静多了，此刻坐在一旁的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有一种局外人的淡然。
“两个凑齐了，游戏可以开始了。”对面，是高坐在贵妃椅上的宛妃娘娘和屠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师，司音。
幽若，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莯，有道是夫唱妇随，幽若跟你，便是黄泉路，也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
好！好幽若。有妻如此，此生何憾？
“本宫后来想了很久，那天的事，再加上之前的事儿。既然我们要的是鲛人泪，如果我们找到更好的东西，会不会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呢？”
司音看着宛妃，“所以娘娘的意思是？”
“来人，给我挖掉他的双眼！”
那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工具，擦的锃光瓦亮，此刻正闪着刺人的寒光……
莯……
“莯某不过是个瞎子，这双眼于我无任何意义，如果娘娘有用，拿去有何妨！只是娘娘，如果在下的双眼，没能帮到娘娘，那这世间可再难寻到鲛人泪了。”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此刻要挖掉眼珠的人根本同我无关。
“你敢威胁本宫！”
“娘娘这话，在下听了不止一回，现下听闻，怎么有种耳朵里痒痒的感觉。”
“你！”宛妃气的摔碎了桌上的一盏酒杯。
“祭司的确伶牙利齿，即便不做祭司，相信状师也不在话下的。”在一旁静静观看的司音开口了！
“要不，咱们换个玩法儿吧。”
“天师有啥想法，不妨说出来。”
“娘娘可曾听过瞳族？”
“可是那个被放逐到凶地的瞳族？”
“正是那个。”
“瞳族还有后人？”
“是啊，此刻就在娘娘眼下。”
“有意思！”
“所以，不知娘娘是喜欢传说中瞳族的眼睛？还是钟情于深蓝鲛人的眼睛？”
“哎呀，被天师你这么一说，本宫也好难抉择的。到底哪个眼睛更好呢？”
“娘娘不必烦忧，这种事，就交给在下吧。”
司音依旧一袭青衫及地，“你们二人，如果只能留下一双眼睛，会选择留下谁的呢？”
这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情啊。
我看看幽若，再看看自己，为我，她憔悴了容颜，为我，她黯然伤了神……
幽若，老怪物没了这双眼，没什么。可你要是没了这双眼，还怎么守护我们之间的爱情？
所以，就挖我的吧！
“祭司真是怜香惜玉！司某佩服。”
那一刻，我看到幽若又一次红了眼，这一次，不是因为什么秘法，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对所爱之人的伤心，红了眼。
“慢着，等一下！”当我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无妄之灾的时刻，宛妃开口了！“本宫改了主意，本宫就要看看传说中瞳族的双眼。本宫不要鲛人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