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爱恨交杂(1 / 1)

夜色愈是浓郁漆黑,皇宫之中守卫哨岗愈发的多了起来,淡白的月光洒在这深宫内院之中,虽人气旺盛,但却格外显得阴森,未久,司徒定澜便跟着那婢女走到延庆宫前,婢女怯怯的低下头,喃喃道:“太子请独自进去,奴婢就在外等候!”

司徒定澜狐疑的看了看眼前的婢女,心生疑惑,这婢女既是司徒芳华的贴身婢女,怎会不一起进入这延庆宫,他思绪了片刻,量几个女子也不会生出什么乱子,便不去多虑,走入延庆宫中,司徒定澜扫视一圈,这延庆宫已同十年前今非昔比,装潢富丽,层层纱幔掩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木燃尽散发出的香气,恍若仙境一般,只是司徒定澜隐约察觉出这沉香香气中掺杂着些许异味,不禁眉头一皱,他嗅了嗅,脸色一凝,忙不迭的屏住呼吸。

司徒定澜嗅到这隐藏在沉香气味之下的便是迷魂香的味道,这迷魂香乃是皇家专用迷香,有安神催眠之功效,司徒定澜曾借助此香助眠过几次,至于这迷魂香的功效,他自是再清楚不过,只是他不知司徒芳华将自己骗到这延庆宫中,意欲用此香将自己迷晕究竟所为何事,索性将计就计,晃了晃身子,手扶着脑袋,佯装出一副瞌睡的模样,趴在桌案上假睡着。

藏在宫殿之内将殿内一切都尽收眼中的司徒芳华见司徒定澜昏睡了过去,双眸之中不禁流露出些许的窃喜之色,嘴角轻轻扬起,脸上掩盖不住那般悦色,她缓缓走向司徒定澜的身旁,细细的端详着司徒定澜冷峻却不乏秀美的脸庞,不由得伸出手去抚摸了下,口中自言道:“皇兄,我知你已成婚,那沈君清她又何德何能值得拥有你这般的人中之龙,过了今夜,你便是我的夫君,我定会常伴你左右,寸步不离,对你死心塌地,绝不二心!”说着,司徒芳华解开自己的衣衫便要褪去身上的衣物。

司徒定澜见势,一下站起身,一手紧紧的攥住司徒芳华解着衣扣的手,浩瀚如海的双眸中恍若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复杂的神色跃然于眼中,他张阖了下嘴,吞吐了下道:“芳华,别乱来,我可是你的皇兄,你这般做有违三纲五常,有悖伦理道德,别耍孩子脾气!”

“我不,你不让我来,我偏要来!”司徒芳华眼中那般悦色已然不见,却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憎恨之意,她一把甩开司徒定澜的手,向后撤了一步,几近于咆哮道:“什么伦理?什么三纲五常?你同我本不是兄妹,哪里来的这些荒谬之说,无非只是你搪塞我的借口罢了。”话声落下许久却只见司徒定澜默声而立,她哽咽了下喉咙,顿了顿道:“你敢说你对我没感情?”

若说没有感情,司徒定澜不敢确定,只是那般的感情就犹如兄妹之间的亲情,自小青梅竹马,形同影子般,他一直只把司徒芳华当做妹妹一般对待,凡是她有所需,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他都会一一满足,司徒定澜清楚她同沈君清不同,那样的感情似是比这要浓郁的多,只要沈君清有所需求,他便是刀山火海,万军从中也都甘愿去犯险,不会有一丝怨言,那才是—爱。

司徒芳华见司徒定澜默声不做声,一时间更是发怒起来,本是俊俏的脸蛋儿竟因愤怒而变得有几分狰狞,她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楼安长公主沈君清,要是没有她,你是不是就会和我在一起?”司徒芳华双眸睁得如同铜铃一般,怒瞪着司徒定澜,修长纤细的手指攥成一个拳头紧紧的握住,似是这手中握着的是沈君清般,恨不得将其紧紧的捏碎。

“芳华,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为兄已大婚,并无沈君清的事,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没有一丝丝的埋怨!”司徒定澜深邃且幽黑的双眸底部犹如一个浩渺宇宙中的黑洞般,探不清其心里所想,他冷峻的脸庞之上没有半丝的情感显露出来,只是淡淡的说着,甚至都不看眼前人。

司徒芳华怎会不知司徒定澜这番话就是为沈君清开脱,地大物博的定远国,高高在上的太子怎能同楼安那般小国的公主而联姻?司徒芳华越想,心头的怒火更是燃烧的猛烈了几分,拳头又攥紧的几分,指甲扎进肉中,血滴不停的滴淌而下,这痛意同她心底的痛比起不值一提。

“你既然这般护着沈君清,我倒要看看你护得了他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司徒芳华冷笑着,脸上露出几分阴险之意,眼中露出几分凶狠之情,微微仰起头看着司徒定澜,厉声道:“我定会取她性命,因为你是我的,你的心终究要在我这里!”

爱恨一念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司徒定澜从未料想司徒芳华竟执念如此之深,他不知怎样去使她从这般的执念之中抽离出来,他只知这世间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沈君清一分一毫,哪怕是自己,他都不准许,司徒定澜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扣住司徒芳华的肩,手上气力加重。

司徒芳华只觉得肩头一痛,眉头一皱,扫了眼捏在自己肩头的司徒定澜的手,又撇过头看向他,冷哼了一声,“怎么了?也有你害怕的时候?你要是现在一纸休书休了那个女人,我绝不会再找她的麻烦,我说过我只要你,公主之位,这荣华富贵,我都可以统统为你抛弃。”

司徒定澜眸中闪烁了下,随即便是如同淹没世界般的冷意,他瞪着眼前的司徒芳华,冷声道:“我不准许这世人伤她分毫,若是有人执意而为,我更愿站在她身前,同这荒诞的世人为敌!”司徒定澜松开司徒芳华的肩头,转过身便欲走出这延庆宫,他打开门,迎面吹来的凌冽的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几分凌乱,他站定了下身子,顿了顿,缓声开口道:“我不行,你更不行!”说罢,司徒定澜不再理会身后的司徒芳华咒骂声,径直朝宫外走去,头也不回。

司徒芳华怨毒的看着司徒定澜离去的背影,自言道:“沈君清,你夺走我所爱的人,我定要让你尸骨无存!”这般的想法在她的心中早已存在,只是从未像是此刻这般坚定,迫不及待。

司徒定澜回到太子府中,一进庭院内见沈君清正同丁香和偃月二人在玩耍着,脸上绽着犹如孩童般天真可爱的笑容,虽倾国倾城却不失天真纯洁,司徒定澜并未去打扰,只是站在月光映照不到的阴暗之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在想如若沈君清未曾来到定远国当质子,从未与自己见过,或许她的生活便会一直如此般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过活下去,相夫教子,幸福美满,越想他心中越觉得有愧,他担忧司徒芳华那不择手段的性格断不会就此罢手,定会暗算。

想罢,司徒定澜朝着院内走了两步,偃月和丁香两人见到司徒定澜面色如同往常般冷意横生,慌不迭的停住手中的嬉戏,上前一步,弯身行礼,礼罢,便向退向一旁,颔首不敢做声。

“你等先行退下吧!”司徒定澜挥了挥手,吩咐道,偃月和丁香二人应了声便退入厢房之中。

沈君清见司徒定澜虽眸底的神色依旧同往常一般深邃且幽黑,瞧不出他心底的情绪的波澜,只是剑眉皱着,脸上的寒凉之意比往日缓和了些许,沈君清同司徒定澜朝夕相处已半载有余,他神情细微的变化恍若已逃不过沈君清的双眼一般,沈君清张阖了下嘴,缓缓开口问道:“是不是宫中遇到了烦心之事,眉头紧皱,竟是如此的伤神?”

司徒定澜负手而立,欲言又止,心中有愧不敢去直视沈君清那般纯真关切的眼神,仰起头望了眼头顶夜空之中圆月,不由得轻叹了口气,缓声道:“你在定远许久,是否曾想回楼安?”

自楼安粮草劫难过后,已隔数月,沈君清每每望着庭院内春来时的生机勃勃的景象,便不禁想起楼安国皇宫中自己寝殿外的那一株槐树花是否也生了新芽,时常触景生情,只是她这一切都不曾同司徒定澜提及,似是一见到他,这思乡的情绪都被冲淡了些许,眼下司徒定澜突然这般发问,使得沈君清心头竟有几分不解,满目狐疑的打量起司徒定澜,疑惑道:“是不是定远皇宫之中有人要企图篡位,你才让我先规避一下风头?”

司徒定澜默声良久,并未回声,他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并非如此……而是司徒芳华想加害于你!”

司徒芳华?沈君清心头惊诧一声,自从自己初入定远国时就与司徒芳华屡屡出现过节,甚至不惜以蛊毒来毁自己的容貌,沈君清不得而知这司徒芳华为何竟如此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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