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洛静王殿下还有何事吩咐?如若没有,奴婢便告退了!”闵云舒目光平视,语气淡漠得视对方如同陌路人。她的个子高挑,但也只到邬谨诚的耳垂。平视之下,只能看见他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的玉脖,和性感的锁骨间,那一点朱砂痣。
邬谨诚眉头微微抖动,星眼深处的火种仿佛飞射而出。
“在你走之前,我只想问你最后几个问题。”他的语气如同寒冬玉石,冷冽至极。
“你问。”闵云舒抬眸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睦,像无底深渊。
“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闵云舒心头一动,眼眸微闪,“洛静王殿下……”
“叫我谨诚!”他飞快夺过她的话,性感的声音里似多了几分霸道,听着却又是那么的温柔。
闵云舒心微微一跳,吸了一口气,“殿下救过奴婢一命,如今又雪中送炭,赐奴婢艾纳香,奴婢对洛静王殿下感恩戴德!”
她语气淡漠,一字一句却如利刀般划向邬谨诚心上。
他突然冷笑了几声,“好一个‘感恩戴德’!看来真的是本王自作多情了!”邬谨诚唇角冷笑突然隐去,射向闵云舒的眼神寒冷刺骨。
他突然自称“本王”,令闵云舒眸色越发黯淡了几分,分明是阳春四月,亦感湖风清冷。
“殿下乃堂堂景盛国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更是一方霸主。奴婢命如草芥,岂敢高攀。更何况,殿下已有良配,又何必再拿奴婢取乐?饶是命如蝼蚁之人,亦可有高尚的人格,还请殿下不要视感情如儿戏,玩弄奴婢于股掌之间!”
“良配?我何时有过良配?”邬谨诚眼眸闪过一丝疑问,脸上的冷峻之色反而减退几分。
“纯阳公主难道不是殿下的良配吗?”闵云舒不自觉地噘了噘嘴,情不自禁微红了眼眶,“如若不是,殿下又岂会不远万里,亲自出使穆朝国?如若不是,殿下又岂会跟纯阳公主,结伴同游御花园?如若不是,纯阳公主又岂会为求见殿下一面,恳请皇后让她出席几日后的宴席?”
闵云舒如吐苦莲似的,一口气宣泄出内心真实的情绪,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邬谨诚被闵云舒滔滔不绝的一席话,听得愣了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唇角缓缓扬起一丝弧度,眸底似染着天上的月光,潋滟生辉。
然后,邬谨诚眸中的笑意渐渐加深,越长越开的唇瓣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原来,云舒你是在吃醋啊?”
闵云舒怔了一霎,唇角抽搐了几下,忽觉得自己羞愧得想找个洞钻进去。她猝然避开邬谨诚潋滟的目光,转过脸去,“你少臭美了,我会吃醋?我闵云舒从生下来,就不知道‘吃醋’这两个字怎么写!”
突然,邬谨诚得意得有些痞态的俊脸又出现在她面前,挑着眉,抿着唇,轻点着头,却是一脸不信地看着她。
“我……我只是觉得,既然你已经有了纯阳公主这个良配,又何必再来招惹我,跟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闵云舒心尖一酸,不禁哽咽,话还没说完,突然被邬谨诚重重地搂在了怀里。
闵云舒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呆若木鸡,垂着双手,任凭邬谨诚紧紧地抱着自己,半天回不过来神。
“不是莫名其妙,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云舒,让我告诉你,你是我邬谨诚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我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良配,如果真说要有的话,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你!那个纯阳公主,在我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你明不明白?”
邬谨诚强而有力的臂弯牢牢锁她入怀,拧起的剑眉中蕴含浓情无限,光滑洁净的下颚轻轻摩擦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略有些沙哑,说不出的性感邪魅。
闵云舒整个人仿佛融化在那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听着他心跳的频率和细语温存,美眸浮出了一层雾水。
“但是,我有‘感情洁癖’。我想,我并非你的良配!”
“感情洁癖?”邬谨诚轻轻推开闵云舒,双掌捧在她肩膀,挑眉一脸懵懂地看着她。“何谓‘感情洁癖’?”
“简单的说,我信奉的婚姻,是一夫一妻制。你贵为储君,景盛国未来的皇上。将来后宫佳丽三千,更别说是三妻四妾了。我没有办法做到跟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更何况,爱情是不能分享的。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绝不会再将自己的感情再分给其他人!”闵云舒面容柔和,语气却异常坚定。
邬谨诚听得一愣,怔怔地道:“自古以来,男人为开枝散叶,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之事啊。”
闵云舒唇角上扬起一抹冷笑,“开枝散叶?在你们男人的心中,难道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吗?既然如此,又何来爱情可言?”
邬谨诚眼眸猝然一缩,柔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况且,即便是男人三妻四妾,也仍可有一个最心爱之人——就好像松雪国的国君司徒灏祯!听闻他虽后宫佳丽三千,却独宠邹贤妃一人。纵使将来我身为一国之君,姬妾成群,但我许诺你,只爱你一人!”
“既然你许诺将来只爱我一人,又何必再娶其他女人,令别人夜夜独守空房?漫漫岁月无尽头,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女人不该是男人的附属品,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权利捍卫自己的尊严。三妻四妾已经是女人的悲哀了,如果再得不到丈夫的爱,岂不是比死还要难受!”
邬谨诚眼眸一闪,赞同地点头,粉唇微抿,“云舒你说得对!我答应你,将来我的后宫,只许你一人!日后我登基,定要颁布一道公文,实施‘一夫一妻制’!你说好不好?”眸中大放异彩,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