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含桃跪在地上,听到了太后的话,不免很是心灰意冷,自己在太后面前一天服侍了这么久,墨瑾熙只是简简单单的动了动手指,就把自己所付出的努力给抹杀掉。
她一直低着头,唯恐自己眼中流露出来的愤怒和怨怼落在太后的眼里,再治自己一个大不敬的罪过。
墨瑾熙一副很是感动的样子。
“母后,只要您信了儿臣就好,这段时间以来,您一直疏远儿臣,不愿意见儿臣,儿臣的心里很是惶恐,既然误会解开了,儿臣也不想再牵连别的人,毕竟儿臣现在肚子里还怀着皇家的子嗣,也想为她积阴鸷,三九违反宫规,自当按照宫规处置,宫中伤人,行杖刑五十,逐出宫去,永不再用,至于程婕妤,没有管教好宫人,就罚她禁足思过吧。”
太后点了点头,心里觉得这样的处置有些太轻,但是墨瑾熙也已经说了,是想要为皇家的子嗣积阴鸷,也就答应了下来。
“皇后的话你可都听见了,回去之后要好生反省自己的过错,不管是不是你只识得三九打昏的三宝,你都有管教不严之责。”
程含桃唯唯诺诺的应是,“臣妾回去之后一定遵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旨意,静思己过。”
太后挥一挥手,程含桃从地上站了起来,墨瑾熙看到她因为跪得太久,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因为这个时候太后还在怒气里,服侍租含桃的清茗,想要上前扶着,却生生忍住了动作。
直到出了寿安宫的正殿之后,清茗才稳稳地扶住了程含桃的手臂。
等到程含桃出去之后,还有另一件事,让太后和墨瑾熙着急,直到现在这个时辰,慕擎君依旧没有消息传回来。
“皇上一向办事有分寸,怎么这次出宫这么久,连一句话都没有传过来,到底是让咱们怎么办才好?”
刚才当着程含桃和那些宫女的面,太后镇定如初,而等到单独和墨瑾熙相处的时候,之前从来没有参与过前朝政事的太后,如今已慌了起来。
墨瑾熙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消息,一定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她压下心中的焦急,用和缓的语气劝着太后。
“母后先别着急,皇上自从登基以来,前朝之事纷乱杂呈,可能皇上也觉得心烦难安,所以才想要出宫散散心,一时间忘了给咱们传信也无妨,明府的暗卫武功高强,以一敌十,又对皇上十分忠心,是随侍在皇上左右的,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至于今天的早朝,儿臣也已经让福公公到前面给诸位大臣们解释说是皇上身体不适,罢朝三天,有了这三天时间,咱们再赶紧派人出宫寻找,一定能找到皇上的下落的。”
太后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如此,目含欣慰得看着墨瑾熙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肚子,“哀家回来的时候听说你怀胎不安稳,如今也还好了,前段时间没有见你,你可怨母后?”
墨瑾熙的眼中有水光闪烁,“母后说这话是折煞儿臣了,这段时间以来儿臣的心中只有惶恐和不安,时时思索,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让母后对儿臣这样疏远,说是怨怼,也只怨自己没有尽好做晚辈的孝心。”
这话说得十分真诚,太后心中更是内疚,“放心,之后母后一定信你。”
两人又说了一会体己话,太后见墨瑾熙眼角露出了一丝疲色,这才让她回去好生歇着。
回到了未央宫里,路过程含桃的屋子的时候,墨瑾熙界门口已经有两个小太监在守着,大门紧闭。
“程婕妤在禁足思过中,但是一应供给,都必须比照着往日的来送,不得克扣,知道吗?”
墨瑾熙忽然停下了脚步,吩咐着身边的人说道。
那些门口守着的小太监们看到皇后进入了正殿里,这才互相唏嘘着。
“都说皇后娘娘待人宽和,果然不假。”
“你才知道啊,上次我来给皇后娘娘送银霜炭,皇后娘娘身边的金珠姑姑,随手就是一锭银子。”
外面的这些动静,程含桃在屋子里面都听到一清二楚。
清茗在书案前已经研好了一砚的好墨,不动声色的将笔递到了程含桃的手边。
"主子,忍得下一时,方得长久啊!"
"皇后她下套子害我!"
程含桃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满是愤怒和不甘。
"主子,皇后和皇上是在王府里就成亲的,墨氏一门都拥立皇上登基有功,又在皇上登基后,拒绝了皇上的厚赏,只留了一些清贵的职称,不要实权,他们是可谓是换那夫妻,皇后为人又通透,仅看今日她在太后娘娘面前给主子求情便可知了,主子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才是啊。"
她们主仆二人回来后,就开始商议如何才能扳回这一局,最终商量出了要写罪己书来获得太后的原谅和同情。
毕竟这段时间她们在太后的面前服侍都十分的尽心,人说见面三分情,程含桃被禁足,自然是见不了太后的面了,但是有这罪己书,就可以让他太后想起她的好来。
"哼,虽说她是皇后,不也是被咱们满了这么久才动手么?偏还选到皇上临时出宫这个节骨眼儿,看来她也没什么手段了。"
"主子您也可以这么想,只是千万不能真的以为皇后就是个没有手段的人。"
能帮着曾经不理政务的六王坐上皇位,要说没有手段,真是没人会信的。
程含桃刚才也只是说说气话,接过笔来,在雪白的澄心纸上用秀丽的簪花小楷写着自己对吓人管教不严的内疚与懊悔。
虽然是罪己书,怎么写也是很有讲究的,本来自己就是冤枉的,不能写的让太后以为自己的心虚,又不能写的太没有诚意,只是下笔了两行,程含桃就把笔又搁了下来。
"这东西真是难为死人了,稍稍写不好,就还不如不写!"
颓然的坐在了椅子里,程含桃一脸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