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下来,灼烧人心的怒火和寒彻入骨的杀意终于在天辰幸福的笑容下慢慢平复下来。
凌若尘抱着人,声音因刚刚的痛苦带上了些沙哑,“天辰。”
“嗯?”
“天辰……”
自己的名字被一遍遍唤着,像要刻入灵魂一般,天辰唇角的笑容不可控制的加大,握住凌若尘的手,放在手心中把玩,“凌若尘,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现在北月甚至是好多国家的人都羡慕我呢,羡慕我有个你这么的宠着我。我过去的记忆很模糊了,所以你不能因为那些去犯险,我还要你宠着呢,还没有被你宠够呢。”
凌若尘紧了紧怀抱,轻呼出口气,终于彻底压下想要大开杀戒的心,不急,还有机会,不能因为愤怒失了分寸……
“好啦,知道了,让天辰担心了,以后一定更加倍的宠着我的宝贝天辰,好不好。”
“嗯。”
凌若尘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暖,天辰眼睛晶亮,大力的点头,笑容灿烂起来。
啵!
天辰轻啄上凌若尘的唇,笑得眉眼弯弯。
半响,两人平复下来心中的躁动,相拥在一起。
“玉牌,知道在哪了么?”天辰问道。
“嗯,等稍后宴会开始,我让人偷偷去取。”
“好。”
很快,天黑了下来,山顶之上亮起一盏盏明灯,蜿蜿蜒蜒,若星河璀璨。
凌若尘与天辰收拾洗漱了一番,跟着指路的太监来到一处广场。
在与天斩的龙椅并排的位置坐下,凌若尘淡淡的扫了一圈周围坐着的东雀官员。
人高马大,威武壮阔,几乎全是孔武有力的武将,莽夫。
整个广场,只有那寥寥数人看起来是有些文质彬彬的文官。
而当年那个管大人赫然在列,只是位置看起来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凌若尘看向宫女摆上的膳食,大盘的肉,大碗的酒,凌若尘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天斩,扯唇,“东雀帝,这食物……”
粗糙的,几乎没有怎么加工的还带着血丝的肉块,一小碗盐晶粉末同样没有加工。
“北月女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才来的爽快不是,说真的,你们那吃猫食似的吃法,吃都吃不饱,女皇还是试试我们东雀的特色,怎么样。”
底下一人突然开口。
凌若尘挑着眉看向天斩,并未理会那故意为之的声音,“东雀帝。”
天斩看向凌若尘,又看了眼底下的官员,对着身旁的太监吩咐,“去上些菜。”
之后看向凌若尘,有些歉意的倾身,“朕这东雀不擅长做那些精美的吃食,怠慢了女皇,还望女皇见谅。”
明明是致歉,听起来却格外的让人不舒服。
天辰握住凌若尘的手开口,“东雀帝不用麻烦了,刚刚实在抱歉,实在是因为本宫的身体吃不了这些,陛下担忧本宫才会……”
天辰转过头,看向凌若尘,“陛下,没事的,臣夫少吃一些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着,抽出桌案上的匕首削下一小块肉,沾了些盐晶放入口中,有些艰难的咀嚼。
凌若尘看了一眼,暗中环住天辰的腰,手抵在天辰的小腹上,不再多说。
其实天辰如今的确已经恢复到能吃上些这种粗糙的食物了,只是平日凌若尘给天辰的吃食都是全北月最精致,最美味的,这时见到这些泛着血丝,和生肉没什么太大区别的东西,很自然的舍不得天辰吞入腹中。
而被她活活养的嘴刁了起来的天辰也的确不喜欢这些,勉强的吃了一块便放下了匕首,半靠在凌若尘怀里看着走到中央的两人。
天斩目光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最终到底让人去准备了些精细的膳食。
“多谢东雀帝体谅。”凌若尘淡淡的道谢。
好像有些讽意,又好像真的只是真诚的道谢。
天斩没有在接话,只是抬手示意凌若尘观看台上比斗的两人。
东雀宴会的特色,与一般国家的歌舞不同,东雀舞的是兵器,真刀真枪的打斗,甚至历年宫宴都会见血,更有甚者当场丧命。
血腥、杀戮,漫天的叫好、厮杀声。
这是一场真正的视觉盛宴,更是一场真正的杀戮之争。
凌若尘淡漠的看着,轻笑出声,“难怪东雀军队无人能敌,上行下效,上边的诸官都如此有血性,底下的兵马怎会差。”
“哪里,哪里,只是一群整天喊打喊杀的莽夫罢了,哪有女皇的北月厉害,女皇真是太过过奖了。”天斩回道,虽然看起来谦逊,只是眉眼间还是有着些少年人压不下去的得意。
毕竟,再成熟,也只是一个刚刚及冠,还带着些少年人的青涩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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