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楼,又熬过一次危险的黑夜,即使有玄隐潜伏保护,但乔语还是一直害怕。卫淳这是第三次来找她,面对如此阴森恐怖的杀手,乔语每次都要耗费大量的勇气去镇定,每每应对都能会让她后背发麻。卫淳,极度危险。危险到连安诀都不敢打草惊蛇。这是她一直堵在心底的认知。
感觉到身旁的男子快醒了,掩下眸思,乔语挽出一个甜美动人的笑来。
“韦公子,你醒啦?”
“额。”
卫淳虽每次来翘楚楼都是寻的乔语,但那都是为求欢好。他很冷。除了调情基本不和乔语说话,所以乔语也不敢多做试探。见卫淳翻身下床,乔语也坐了起来,有些娇嗔的问他。
“韦公子,你还来找乔语吗?”
“怎么了?”
“没有,韦公子是乔语的大恩客,没有人能比您出手更阔绰了。乔语的弟弟好赌,欠赌坊一大笔债。赌坊来人说,再还不上就要杀了他,并且连乔语也不放过,乔语好害怕呢。”
话语间,已挤出了几滴眼泪,乔语有些凄楚的抹着眼泪。
卫淳皱了皱眉,一直打量着梨花带雨的她,不免又是一场猜疑。
“哪个赌坊?我去看看。”
卫淳的话很冷,让乔语猜不出是说真的还是在试探她。
“别,别,韦公子。赌坊的人惹不得,何况我弟弟欠下的是城西鹏程赌坊的赌债。里面的老板是安城赌坊最大的庄家,乔语惹不起啊!怕是韦公子即使是杀了他,他的手下也会来寻仇。韦公子与乔语不同,你不属于这里。但是,乔语却只能一辈子被青楼女子的身份禁锢。谁都得罪不得,谁都不敢得罪......”
见乔语哭得凄楚,卫淳才有些相信。又摆下一定金子。准备离去。哪料身后的人感动得扑了上来。
“韦公子,你真是乔语的大恩人,乔语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
卫淳走后,乔语穿好衣服跟翘楚楼埋伏的玄隐悄悄说了几句话。
美人计,是她步入青楼来使用过最多的招数。无不是为了银两。如今,她虽拒绝了安诀的赏赐,但是她知道,只要这件事成了,那么她晚景就算是有了依靠。
她只是个浊世凄苦的青楼女子,她怎么能不为自己考虑?
颖王府。兰草被统一挪。外面是冰天雪地的世界,至于梅花,映雪嫣红。
玄隐来报。
“主子。乔语姑娘说,一切都按主子您的吩咐进行,卫淳很有可能还会再来。”
“好!让她警醒着,不要露出马脚了。下一次便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是,主子。”
倾霏这会正在雅居。只要是下雪天,她总爱待在雅居里。此刻,她弹着风倾,木窗半开,风从外边灌进来,有些冷。但她依旧不愿把木窗合上。窗口那一处正好可以看见梅园。冰雪满地,梅花嫣红。她喜欢这样的景致。
慕白也在,循着倾霏的小调不着边际的吹着萧。很惬意。但倾霏脸上却有些凝思。
木儿送来了一封信,是青荣派的。倾霏迅速打开,瞬间笑容大泛。
“师兄,你猜信上说什么?”
“可是什么高兴的事?”
“映漓说,颜姣在苍云派一住就是大半月。且她寄回去的信均说流云对她很是照料。”
“看来是天赐姻缘了。”
“呵呵,这可是好事。”
“确实。”
......
苍云派。映漓已经身子大好,背上的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行动起来也跟没事的人一样。看着外头大风大雪,她有些畏冷的缩了缩身子。侍女从外边进来。
“颜姑娘,这是早膳,您请慢用。”
“谢谢。”
颜姣笑了笑,见侍女低眉退下,她把她喊下。
“听说就是大雪的天,苍云派的弟子也不会停止练功。这会,流云大哥他们可是在长阶下?”
“是的,颜姑娘。苍云弟子向来都不畏艰辛,无论多大的雪天,他们都不会停止练功。这是从祖师爷那代传承下来的精神。”
“呵呵,我知道了。”
用过早膳,颜姣心血来潮想去看流云练功。长阶下,上百名苍云弟子舞着剑,由流云领着。他们的剑气苍劲,半点没有因为严寒天气而畏缩偷懒的样子。相反,他们穿的很少。这场面十分壮观,让站在长阶上的颜姣,有些叹为观止。
经身后师弟的提醒,流云仰首,看见了长阶上那袭素净的身影。她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与雪地同色,十分好看。
颜姣撑着油纸伞,像画里走出的女子般。流云扬唇一笑,飘身而上,俊朗而侠气,让颜姣的心漏跳了一拍。
“还下着大雪,你的身子刚好,怎么出来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流云不太称呼颜姣为妹妹,他大多直接与她说话。
“听闻苍云弟子在大雪天练功的场景十分壮观,颜姣好奇,便想来看看。”
“如今看过啦?觉得是否与传言的一样?”
“确实是,呵呵......”
她笑声欢乐沁人,流云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快回去,我们一会就练完了。待会去看你。”
流云好看的眼睛一直带笑,颜姣低了低眉,有些娇羞。
“好......”
接连几日,卫淳都好像凭空消失般,各大青楼里都没有他的影子。
与此同时,颖王府里的下人开始逐个死亡。先是门卫,尔后是洗衣房的婢女,之后便是后院的护卫。颖王府一时间被阴谋和危险充斥,下人们有些担惊受怕,甚至人人自危。
潜伏了许久,他终于出来作乱了。未等他们一举将他歼灭,福恩相信这会是卫淳最后一次作威作福。他的步伐有些匆匆。正往兰居方向去。到今天为止,三日,府里一共死了四个人。
“主子,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小翔子的。”
兰眸深眯了一下,释放着幽焰般的光。
“他竟敢作乱到我颖王府!他是活得不耐烦了!”玉雅的声音很冷,安诀继而道:“好好安抚亲眷。”
接连几日,安儒都召幸不同的妃子。太后大喜,只是曾瑢儿,难免一脸不欢。但却不得不假装大度。
晚宴,曾瑢儿依旧是太后最得宠的儿媳妇,她与凤潇潇分坐在太后两侧。清荷公主很活泼。惹得太后欢喜愉悦。于是,她难免又嘱咐着皇嗣的事情。几个侍寝过的妃子脸色有些娇羞,其余的有些面有嫉色,少有几个人是平静淡然。元嫔的话少,曾瑢儿却有些刁难。但碍于太后在。所以只是暗流涌动。元嫔小心应对着,虽没有失分寸,但受气总是难免的。
太后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是因为元夏夏长得太像莫倾霏。她在宫宴上见过那名女子,清清淡淡,看着让人舒服。她也得安儒亲口承认对那个女子的心思。只是。她终究是颖王妃。如今,后宫来了一个与她相像的宫妃。太后的心思是,如果可以代替莫倾霏在安儒心里的位置。那也是好的。毕竟,颖王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用过晚宴后,太后并没有马上回宫。
“皇上还在批阅奏折吗?”
“回太后,皇上一直在尚书房里批阅奏折,这会还没用过晚膳呢。”
“去尚书房。”
“是......”
安儒一直是德庄太后引以为傲的儿子。就皇位而言,她从来都不觉得安儒会输给安阳。即使。他有先天的优势,他的额娘是皇后。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子如自己所愿当上了帝皇,她欢欣。但是看着他被繁重的国事压着,她也不免心疼。
“母后怎么来了?”
“听奴才们说皇儿还没有用晚膳,哀家特意让人炖了碗参汤过来。国事繁重,别垮了身子才好。”
“让母后费心了。不过皇儿可健壮得很,母后不必担忧。”
“再强壮也不是铁打的,哪能不吃饭啊!”
“母后教训得是,儿子马上就用,马上就用。”
安儒安慰着,太后眉开眼笑。
德庄太后只育有安儒一子,当年有严后掌控着后宫,能育养一子已经不错了。像是些位份低的嫔妃,难免不足三月已经小产。德庄太后也是辛辛苦苦瞒过了三个月,而且凭借着娘家的地位和小心行事才稳保皇嗣。弘历帝驾崩,宫里就只余她一个旧人。如今,回忆成了她剩下的深宫岁月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安儒抬眸,见太后在想事情,便启唇道。
“是什么样的事让母后如此深思?”
“在想皇儿是否该册个皇后了。”
太后虽是笑着,但是,安儒看得出她是认真的。
“额,这件事是该好好与母后商讨。”
“皇儿自己做主便是,母后只是觉得如今后宫人也多了,是该有人管管。现在虽没有出什么不和的事。但是,雨露均摊是每个帝皇都难以做好的。后宫里还是得有个皇后坐镇啊!”
“母后说得是,儿臣定会好好考虑。”
“额.......”
夜深了些,太后歇息得早,所以很快便回去她的宫里。安儒此刻站在窗前,窗是紧闭着的,尚书房内很暖,他丝毫感受不到外边的天寒地冻。只是,他的一颗心却从未暖过,常年如此。很多时候,他宁愿在尚书房里小憩,也不愿出去。因为出去,就该多去后宫的妃嫔那转转。帝皇拥有最至高无上的权利,然而,却不是最自由的人。此刻,他才深深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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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出门在外,更新不及时,但是依然保持每天二更,感谢亲们的等候,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