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瑶是谁?怎会因此退缩,她将苏白光放在地上,踱步到二当家面前,说道:“这位大哥…你这是何必?我同家兄途经此处,莫名其妙遭人袭击,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来叫嚷了?怎么,我们还非得等人家来杀我们,还不能反抗啊?”
二当家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件死物,淳于晋直觉不妙,抽身向前。
二当家身边跟着的人欲来拦他,却被二当家挥开了去。
淳于晋将苏霁瑶拉开,笑着对二当家说道:“当家的莫怪,我兄弟向来鲁莽,却没有不敬的意思,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见识。”
“这是自然,我的人不敬在先,这点却是我要致歉的。”二当家摆手致歉,看着十分诚恳,苏霁瑶却看出了些不同,却也没有点破,乖乖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二当家又说道:“我是湍水寨二当家岑默,几位怎么称呼?”
“在下于纯,见过岑当家。”淳于晋拱手道。
苏霁瑶漫不经心的摆摆手,说道:“千允才见过岑当家。”
“隋玉…”
苏霁瑶几人都不知道岑默的心思,于是也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这般对话又进行了几段,无非是一些口头客套,没什么实际意义。苏霁瑶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故而,这期间她很少答话,连同隋玉二人一起打起了呵欠。
淳于晋却像是对了岑默的心思,俩人的对话没完没了。苏霁瑶困顿异常,没有听清二人对话的内容。
但当淳于晋提到离开的时候,岑默却敛了神色,没有同意。
淳于晋所有的心思都落在此处,与岑默的这番较量本来是想将他拉入自己编的网中,又岂料这么快便被人驳斥了回去。他的心情很是沉重。
今天,注定是走不出这里了。他想。
“几位舟车劳顿想必已经疲累,不如由我做东,邀请各位去我湍水寨玩玩…也是不枉此行。”
原来这位二当家打得便是这样的想法。苏霁瑶这才明白了…
只是这样的话,除非再打一场,方有可能逃出生天,可是如今几人早已精疲力竭,再折腾下去,恐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还有可能丧命。
想是淳于晋也考虑到了这般,于是,几人只得无奈的被人看守着塞进了马车。还是自己的车,可此刻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湍水寨的几人各骑白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如果想跑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苏霁瑶坐在马车里不断的想着对策,又不断的推翻。
“没用的…”
隋玉依旧在驾马,淳于晋此刻也还在马车中,他靠着靠垫,随意的说道。
“我已经计算过了,这样的角度,对于我们而言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苏霁瑶顿了顿,敲了敲发红的脸,说道:“我知道了…你既然已经受伤了,我也不便再折腾。来来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淳于晋老脸一抽,问道:“你刚才不是在算计这个?”
“哦…那个早算完了…我只是想便便。”
“…”
淳于晋突然觉得选择苏霁瑶为伙伴就是个错误。
虽说是以质子的身份被带回湍水寨的,但是这一路上他们一行也没有受什么苦难。该吃吃该喝喝,饭菜虽说一般,倒也可以下口。
这么一走,不过半日就到了湍水寨之中。苏霁瑶本以为这地方定然阴森异常,可看到眼里,才知道自己的浅薄。
湍水坐落在永嘉与百镇之间的飞水山上,世人均以为此地为不毛之地,沾满血腥,定然阴森异常,又岂料这地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苏霁瑶、淳于晋、隋玉、苏白光四人跟在岑默的身后,一大帮子人乌拉拉的围住,空气似乎都不能流转了。
苏霁瑶眼光得了空,这时便开始不断打量着四周。
以前在现代,苏霁瑶总是向往闲适的农居生活,只可惜她深受研究所恩惠,再加上自己身怀异能,多年来的这一心愿一直不能实现。来到这未知的世界,更是身不由己。
今天本以为注定一路艰难,又怎能想到这里才是人间天堂。
行路中,芳花尽开,香气四散飘逸,钻入鼻孔,沁人心脾。众人走于小道,再不见戾气,各自离开,各自寻找归处。
花海的尽头是一排排的瓦房,有的炊烟袅袅,有的门庭若市。老少妇孺皆洋洋自得,笑意满满。
这般状况苏霁瑶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排排房屋围着一个最大的主屋,想来是大当家的房屋,那照这么看岑默该住哪里呢?总该不会和大当家同屋吧?
一路没有停下,岑默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这时苏霁瑶眼尖的看见今日在茶棚的那人,那人虽说蓬头垢面,却未见受到何种伤害,按情理来讲其他人如若已经毙命,那罪魁祸首的他又怎会独活?
他被一人带到不知名的地方,苏霁瑶盯了许久也没能看清楚。
真是搞不清楚岑默这厮的想法。
淳于晋自下了马车以来,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这时却揪了揪苏霁瑶的袖子悄声说道:“千兄弟,你看着点儿,我总觉得这地儿阴阴森森的,好不怪异。”
“于纯,你也小心…”
苏霁瑶收了心,将苏白光又往身边拉了拉。
岑默将他们带到正中央那套最大的房屋之内,内里又细分了许多。苏霁瑶看着,这才发现,这不仅仅是一套简单的房子,更为恰当的来说,这里应该是一套贯穿前后的大院。
屋门与所有第一排的房屋平齐,止于哪里却一眼望不到边。
这是要到哪里,苏霁瑶想着。
仿佛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岑默开口道:“岑默的小院简陋,各位就先将就着。”
说罢,他推开一间屋子。
显然,这便是苏霁瑶要暂时居住的地方,当然也包括另外三人。
岑默也不再多说,待他们进去之后,便背着手离开了。
苏霁瑶见他离开也便合拢了门。
淳于晋坐了下来,将苏白光抱在腿上,替她打理打理头发。
“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
苏霁瑶目光灼灼的看着淳于晋,她的心头涌上许多想法,于是又大喇喇的将刚刚合拢的门大力的推开了去。
说道:“这么大的院子,看不到一个仆人,难道不应该觉得奇怪吗?”
“也可能是人家不喜欢有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他住一个院子啊。”
沉默一路的隋玉第一次说话,苏霁瑶轻笑,却还是反驳道:“这说不通的。”
“是啊,一堆可能不喜欢,但总不能一个也没有吧,这院子大的吓人,带我们进来连个看守的都没有,这并不符合常理。”淳于晋从怀中抽出一张图纸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将图纸搁置在桌上。
“你们来瞧…”
苏霁瑶过去一看,霎时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了。
这竟然是一张湍水的机密图,连厕所的方位都一清二楚。
“于纯…你是故意的?”
苏霁瑶皱着眉头,冷冷的问他。
淳于晋笑,没有多做解释,直截了当的说道:“也不算…机缘巧合。”
这个时候再去计较别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苏霁瑶懒得与他争论。
只是见那隋玉也是一副呆愣的样子,苏霁瑶才知道感情被诓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还有这个傻大粗。
将心中的那些不满暂时抛于脑后,苏霁瑶问道:“那么,你有何结论?”
“我虽说得了这么一份图纸,却也是今儿个才从那些人手中偷来的,是真是假尚未定论,故而也不敢妄语。只是,从今天这个态势,还有这张图纸上的内容来看,这湍水…似乎没有大当家。”
这番话其实也已经将这图纸的来历解释清楚了,隋玉是听见了,可苏霁瑶这人一门心思埋在图纸上,还真就把这话忽略了。
她看了半晌,指着其中的一处,问道:“这图标注清楚,那这里是哪里?”
淳于晋打眼儿一看,原来苏霁瑶指着的地方正好是岑默院内的一间小屋,从图上看这屋子独属一处,被假山假水包围,但是就是不知道她是什么地方。只是,在图上既然已经画出来了,那便不可能是什么密室之类的。
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当家的居所?被岑默篡权夺位之后幽禁于此?
也没道理啊,如若真的篡权夺位那便是个钟爱权势之辈,这样的人又怎会忍受像今日手下四散离去的场景。还有这大房无人看顾,哪个上位者能忍受夜壶都得自己倒的苦楚。
“既然这么标注,只能说明画这图的人也不了解此地,这么来看,恐怕,这个地方已经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苏霁瑶沉思,突然开始向外走去。
“你干嘛去?”
淳于晋问。
“去找找岑默。”
莫名其妙的把他们几人安置在一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说明,而且大门也不锁,还没有什么人看顾,怎么的?自生自灭啊?
苏霁瑶就是坐不住,门既然开着,那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逃不出你的五指山,我逛逛总可以吧。
她二话不说就此踏出门去。要说这院落还真是大,得亏苏霁瑶记性好,刚那地图的大致方位都有个印象,也不至于迷了路。
她的直觉告诉她,也许岑默此刻就在那个神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