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忘郁喊道，语气中不只是心疼还是不甘。
“若昙，为师没事。”栩以仙君望着若昙担忧的双眼，安慰道。若昙这才缓和了眉间紧皱的痕迹，没有那么紧张了。
两人双双落到了地面上，无上仙君也飞了过来，一掌推入了栩以的掌心。没事？没事的话会是一脸的苍白吗？他这样安慰个鬼哪？
“你在做什么？”若昙问着。
无上仙君收了掌力，勾了一下若昙的下巴。
“自然是看看你师父到底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了！”
这丫头那双眼睛，还真是单纯到无知。什么都不懂的话，那应该留在栩以身边没有多久才是，看来栩以仙君要教的东西还挺多的。
比如，不能在除了师父以外的男人面前不穿衣服。
无上仙君的目光在若昙身上流连，望着那还黏在她身躯之上的红衣，竟觉得心底一阵火热。
他喜欢红色，不就是因为那强烈的火热感吗？
“那师父没事了吗？”
若昙继续问道。
她来自无极地狱，虽然在仙山呆了许久，但也是在得到栩以的血灌溉的那天才有了意识。
所以，有很多事情她不接触的话是不知道的。就好像洗澡的事情，栩以仙君和忘忧会在若昙洗澡的时候自动消失，却没有人向她解释，为什么他们要消失。
若昙以为他们有事，而不是为了避讳什么。
“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无上仙君这么说着，还给了若昙一个暧昧的眼神。
栩以立刻甩开了无上仙君的手，然后带着若昙往他们的住处去了。若昙朝无上仙君一笑，感激他告诉自己师父没事了。
忘郁捧着衣服跟了过去，忘忧自然也跟了上去。
无上仙君无趣地甩了甩了自己的手，好心当做驴肝肺，栩以仙君看来是难逃一劫了。
他就觉得栩看那丫头的眼神不对，刚刚的事情看来，这眼神里藏得东西可深得很哪！
若昙回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之后，便看到忘郁等在门口。
“忘郁，有事情吗？”
她听着从栩以仙君房间内传出来的笑声，狂妄放肆，是他的声音。
“若昙，以后不能在男子面前不穿衣服。”按照年纪来算，她比若昙要大。虽然她的聪慧不及若昙，但是男女之别这样的常识她却比若昙清楚得多。
忘郁知道，若昙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概念，但是到底那个范围有多大，她还真不知道。
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谁会想到仙山上突然来了客人，谁又想得到若昙居然毫不知羞。
“为什么？”若昙问道。
师父说，外表只是一副皮相，不必在意太多的。因为栩以仙君的这句话，若昙才不在意自己以前那刺球的丑样子的。
别人的真身都非常美，只有她的真身是一株长了刺的球球，就算开了花，却也谢得太快了。
“男女有别啊！”
忘郁说道。
但是这样说若昙却不明白，她摇了摇头，走到了栩以的房间里。
“师父啊，什么叫男女有别啊？”
栩以仙君正和无上仙君在品酒，就听到自家徒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问题，他却没有办法回答。
此时此刻，栩以仙君觉得自己不是若昙的师父，而像是她的爹娘。
无上仙君见此，笑道：“若昙，你为何这么问呢？”
若昙看着无上仙君那张脸，就觉得心情愉悦，将忘郁的话重复了一遍。
“忘郁说，以后不能在男人面前不穿衣服，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我就问师父什么叫男女有别喽！”她说得的是事实，问得也真切，但是问题的答案却并不那么好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问忘郁，什么叫男女有别呢？”
无上仙君这话一出，忘郁立刻黑了脸。
这让她怎么解释，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若昙解释这个问题。
若昙回头，但是忘郁却摇手，“我不知道！”
这样，若昙又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师父了，好奇宝宝一样地看着栩以仙君。
栩以仙君却拿出了师父的威严，“你日后自会知道，现在就听忘郁的，不能在男人面前不穿衣服。”一派严肃地说完，栩以仙君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无上仙君在一旁看着，偷偷地勾起了嘴角。
若昙撅起嘴巴望着无上仙君，意思是：你笑什么？
栩以也看向了无上仙君，这下子轮到他尴尬了。他笑什么，不就是笑栩以仙君对这个小徒弟没有办法不是。
收什么徒弟不好，偏收了个女弟子。
还是个懵懂如稚儿的女子！
“咳咳，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就是路过栩以仙山，来讨杯酒而已。刚刚多有得罪，若昙应当不会怪罪本君的吧？”
他笑起来的时候，和若昙一样，双眼会成月牙形的。
但是若昙却陌生地看着他，“你是谁啊？”
虽然无上仙君长得美，但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若昙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中带着笑意，但是却看不到他真心的笑容。
“若昙，他是师父的朋友，无上仙君。”
栩以仙君将若昙拉着坐了下来，认真地为她介绍。
无上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朋友。
但是若昙却怀疑地看着无上，他和师父真的是朋友吗？朋友不是应该像师父说的那样，她和忘郁忘忧就是朋友。
他们两个一见面就打架，那也叫朋友？
“师父，你不说朋友是关系很好的人吗？为什么你刚刚见到他就要打他啊！那这样也算是朋友，那敌人又是什么？”
无上仙君的笑意立刻僵硬在了嘴角，这丫头还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什么都不知道啊！
栩以垂眸，这个问题再让她问下去，估计又会回到男女有别的问题上去。于是乎，他认为不回答若昙的问题更好。
“为师给你准备了一间书房，等你将书房里的书都看完了，再问我问题吧！”
若昙点点头，反正她已经认识字了。
今天来了客人，师父就变得怪怪的，那个客人也怪怪的，忘郁也怪怪的，忘忧？忘忧哪儿去了？
若昙想着，问道：“忘忧呢？”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哪！忘忧自然是修炼去了，你别去打扰他听到没有？”栩以戳着若昙的脑袋说道。
她有了栩以仙君的仙气在，还怕什么呢？
但是忘忧忘郁却不同，他们是修炼成行，大多靠得是自己的修行。要是不再努力点，日后栩以仙山也容不下他们。
若昙摸着自己被戳了一下的地方，笑着说道：“不去就不去，我才不稀罕呢！”忘忧那家伙勤快得很，每次栩以仙君都拿出来教训偷懒的若昙。所以若昙对于勤勉的人，从心底有了抵触感。
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比起忘忧，她更喜欢和忘郁亲近。
“若昙，不如去我的无上仙山玩几天，我那儿可有很多好玩的小玩意儿呢？”
无上仙君盛情邀请，而且若昙玩性也大，自然非常想去。
可是她还没有答应下来，栩以仙君身为师父的就给拒绝了。
“若昙天性单纯，去不了你那鱼龙混杂的地儿，多谢好意！”栩以说话时，眼眸中尽是嫌弃。
无上仙君是什么人，整个无上仙山不知道有多少无所事事的神仙，整日醉生梦死，毫无节制。若昙要是去了，就如同小绵羊掉进了狼窝，那还有她的好？
可是若昙并不知晓，于是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去？”
栩以仙君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爱问。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这么蠢的徒弟的！
“若昙，我们出去看看你养的那株栀子花吧？等到再过些日子就该结花骨朵了。”忘郁看不想去了，对若昙说道。
说到这个，若昙来了兴致，也就不纠结在自己为什么不能去无上仙山了。
“这丫头单纯没有杂念虽好，但你可要当心她别人欺骗，利用了她的天性。”
无上是善意地劝解，却没想到他的乌鸦嘴竟如此灵验。
栩以仙君不以为然，在若昙明白许多事情之前，他是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的。
自此，无上仙君成了栩以仙山的常客，每次前来都会给若昙带他亲手雕刻的木偶，因此若昙更是喜欢无上仙君。
这一切栩以都看在眼里，虽劝着自己不去在意，但每当看着若昙等候屋前的时候，他都觉得胸闷到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忘郁同样以类似的目光注视着他。
“仙君，你会一直来看若昙吗？”
一日无上仙君将自己亲手雕刻的若昙木像交到她的手中时，若昙问他。
若昙的双眼中仍旧没有丝毫杂念，单纯而懵懂。
“当然，若昙为何这么问？”
无上仙君抚摸她的长发，轻声问她。
若昙推开了他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不想等仙君来看我了，每次等仙君来看我的时候，若昙都会变坏！”
她那副自我嫌弃的样子，逗得无上一笑。这小丫头该不会又有什么新的东西想让他刻吧？
“你怎么坏了？说来听听。”
若昙捂着胸口说道：“仙君迟迟不来的时候，我便会想你是不是被大妖怪吃了，或者是被魔头杀了，总想着仙君遇到了不测，不能来看我了！”
她这么说着，竟伤心落泪了。
无上将若昙揽入怀中，他已经不知道该对这个小丫头说什么好了。
她这样的感情，是动了情。
午后的闲暇时间，若昙在床榻上午睡，两位仙君在屋后垂钓。
“我不能再来栩以仙山了……”
无上望着水面，对坐在身侧的人说道。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若昙的情感，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栩以仙君。他只是觉得若昙可爱，送了她些小东西，谁知她竟会动情。
栩以仙君专心地盯着鱼线，没有做声。
“告诉若昙，她再也不必担心了，我不会再来。”
说完，栩以仙君身侧只剩下一张木椅。
若昙却再也没有问询过无上仙君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也什么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