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看着冒着鼻涕泡的陆寒,张鑫华冰寒的心里忽然有种暖暖的感觉。
自己虽然在感情上极其挫败,但是好歹也拥有了纯粹的友情。
有一个中二少年作为兄弟,其实还挺暖的。
看向茶几上面三十个茅台酒瓶。
张鑫华眼神迷离。
今天几乎全部喝完了,他居然还没有醉。
说实话,他今天是真想醉,最好醉的昏天黑地。
数了一圈,现在没有动过的就只有两瓶。
一瓶是陆寒那边的,另外一瓶就是刚才陆寒从家里拿过来的二十年陈酿茅台酒。
现在的自己有十多亿身家,说实话还真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
更没有喝过什么奢华的白酒。
二十年的陈酿茅台,少说也要好几十万吧。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张鑫华起身拿过茅台酒。
瓶身上面的商标贴纸已经发黄,很多自己都已经模糊不清。
轻轻嗅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他也没做犹豫,三下五除二拧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扑面而来。
这种香味,是张鑫华从来没有闻过的。
口水不自觉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即便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但酒瓶里的酒液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扯着他的味觉。
拿进眼前一看,接着灯光,可以看见里面的酒液已经发黄,而且十分浓稠。
浓稠得有一些像胶水,但又没有胶水那么浓。
不管了,先喝一口再说。
张鑫华举起酒瓶就是满满灌了一口。
眼睛忽然一瞪。
这香味儿,这滋味儿,一辈子也忘不了啊。
“咕嘟”一声,酒液顺着食道喝进了肚子里。
想象中强烈的酒精刺激并没有。
除了浓郁的味道之外,并没有多少其他感觉。
张鑫华也不顾其他,跟刚才一样,仰起头开始咕嘟咕嘟地狂灌起来。
这一次用的时间稍稍多一些,也就五十秒左右,一整瓶二十年陈酿的茅台酒被他全部喝进了肚子里。
“嗝——”
打了一个酒嗝之后,他心满意足地靠在了沙发上。
看来也没有多厉害啊。
这酒喝了,倒有些像饮料。
正想着。
张鑫华只觉得眼前的精致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就像地震似的。
就像他站在那一处山堆上面,高耸的半截大楼铺天盖地地朝他压了过来。
他想站起来。
但分不清方向。
世界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
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就在某一刻。
他终于支持不住,“啪”一声栽倒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面。
进入了沉睡。
……
……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张鑫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他似乎待了一辈子那么久。
他变成了一个小孩。
这个小孩似乎是他自己,似乎又不是自己。
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同学,父母,既熟悉又不熟悉。
他们都很快乐。
他们都在向他招手。
“张鑫华,快过来排队准备放学了。”老师带着柔和的笑容喊道。
“你坏!你不能抢我的东西!我不跟你玩儿了!”同桌小女孩噘着嘴一脸生气地把他推开。
“今天去动物园看动物,华华,高不高兴呀?”父母的面容变得好年轻,好有活力。
这种感觉既真实又虚幻。
张鑫华从幼儿园开始,仿佛又重活了一遍。
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上演,都是自己经历过的。
但是很多很多都已经在记忆消失,现在又重新地复苏起来。
幼儿园的懵懂,到小学时的顽皮,再到初中时的叛逆,又到高中时的努力学习。
最后到了大学,他终于成为了一个淹没于大众的普通人。
在帝都从事着普通的工作,做着悲催的社畜。
然后就是被王海挑刺,被刘莉莉抛弃。
然后就是获得了系统。
与魏潇彤相遇,与陆寒相遇,与阮成泽相遇,与阮灵相遇。
一幕幕画面再次浮现。
张鑫华就像是一条鱼,忽然间抽身在空中游来游去,观看者那个叫张鑫华的人经历的点点滴滴。
这就是人生。
就是一个人普普通通又十分神奇的人生。
到了最后,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桃花劫就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
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源于获得系统的那一天,那一天刘莉莉的伤害。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十分优柔寡断又患得患失的人。
但是系统的绑定,却又把那一天的所有事情对自己造成的印象加深。
甚至是把刘莉莉对自己伤害刻到了骨子里。
所以,才会有后来在魏潇彤和阮灵之间的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其实,他不是这样的人。
当初追刘莉莉的时候,他也曾经勇敢过。
也曾经带着她逛街带着她看电影带着她吃饭。
带着她做一切幸福的事情。
现在他看清了,他想通了。
桃花劫,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只是要战胜自己,勇于抉择。
很多事情就可以豁然开朗的。
张鑫华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一下子开阔了。
魏潇彤离开了,那是命运。
阮灵睡着了,那也是命运。
自己在华国名声大噪,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
他伸出手,命运就被抓在了自己手中。
一阵暖洋洋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
好舒服。
“兄嘚!”
“兄嘚!”
耳边也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是陆寒。
张鑫华缓缓地睁开眼。
当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当光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的眼角滴下了一滴泪。
“兄弟,我睡多久了?”
张鑫华淡淡一笑,问道。
“三天了,三天了!”陆寒抬起手伸出了三根手指,一脸紧张地说道,“兄嘚,你睡了三天才行,你真够可以的!”
“是么?睡了这么就啊……”
张鑫华往四周看去,自己正躺在自家别墅二楼的床上面。
双手用力一撑,慢慢坐起来。
陆寒这才大舒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害得我都差点叫救护车了。”
“我这不是醒了么?没事儿了。”
张鑫华问道:“那你在这里陪了我三天?”
陆寒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尴尬地说道:“我睡了两天,我也是昨天下午才醒的,发现你呼吸平稳,睡得正香,就把你给扛了上来。”
然后啧啧感叹道:“没想到你居然把那瓶二十年陈酿给干了,兄嘚,你牛皮,我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