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清朝。可一旦有大事发生,池小河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和自己熟知的那个历史关联,然后便想起八爷争位失败后的惨状。这似乎成了一个魔咒,走不出去似的。
春桃和夏莲看她脸色还是不大好,两人一合计,便去隔壁把大格格和弘曦弄了来。有两个孩子在跟前分散注意力,池小河的情绪果然好了许多。
而承德这边,八爷他们已经做好了回京的准备。太子被复立后,康熙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回京开大朝宣布。看着随时都随侍在康熙身边的太子,其他人的心里自然是五味杂陈。可不管如何,也没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扫兴。
回京的路上,八爷还是陪着弘旺坐的马车。这两日的事情,弘旺也是清楚的。忍不住问八爷,“阿玛,二伯又是太子,那儿子以后在弘皙哥哥面前,是不是……”
弘旺话未说完,但八爷明白他的意思。太子一旦复立,便是八爷见到都要行君臣之礼,毕竟太子算半君。那作为太子的儿子,弘皙的身份是不是也比他们普通的皇孙高一等?以后相处时,是不是态度也和之前要不一样。
对于弘旺能考虑到这一点,八爷既欣慰又有些心疼。若是没去上书房,没在康熙跟前受教,弘旺这个年纪,是想不到这么多的。
他摸了摸弘旺的头,温声道:“不必想太多,在你皇玛法面前该如何还是如何。至于弘皙,当他是哥哥敬着就好。”
“阿玛,我知道了。”弘旺点了点头。
八爷笑了一下,道:“来,阿玛考教一下你最近的功课。”
“阿玛尽管考!”弘旺信心十足的道。
八爷本是为了转移话题准备随便考几个问题的。这会见弘旺一副随你怎么考,我都能回答上来的样子,顿时认真思考起问题来。
而弘旺也没让他失望,几个偏难一点的问题,他也答的条理清晰,并不显慌乱。当然,以他目前所学,答案还有所欠缺,但就这份沉稳劲,就已经很难得了。
“看来你这些日子在上书房还是很有收获的。”八爷欣慰的夸赞了一句。
“阿玛,儿子很刻苦的!”弘旺自夸起来一点不谦虚。
八爷听了,脸上的笑意更甚。他就喜欢弘旺这份自信的样子。比他小时候总是憋着劲努力吸引康熙的样子要好。
池小河缓和情绪后就进宫了。
良妃知道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但脸上的神色依旧带上了愁容。
“额娘,贝勒爷既然让儿臣先告知您这个消息,就是不想让您担忧。贝勒爷肯定要有准备,不会受影响的。”
“那当然是最好。”良妃苦笑一下,道:“只是你们皇阿玛的心思实在不容易猜。”
“那就顺其自然吧。”池小河道。这也是她劝自己的话。很多时候想太多并没有意义。人们常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尤其是在这种皇权争斗中,很可能一点小小的异动就能改变整个大局。
“嗯。”良妃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池小河也没多留,见良妃的气色确实有好转,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子的话便告退前往毓庆宫了。
不巧的是,太子妃又去慈宁宫看望太后了。池小河犹豫片刻,在问明太子妃大概回来的时辰后还是决定留下来等等。却意外的和明惠碰面了。
她们这对表姐妹还真是很久没见了。再见面,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还是池小河先反应过来开口道:“表妹是来找太子妃的?她去慈宁宫了,过一会儿才回。”
明惠笑了一下,道:“表姐这大热天的还往太子妃这里跑,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池小河能听得出她这话里的语气并不友好。但鉴于明惠如今性情大变,她也懒得计较,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呵,表姐如今是贝勒福晋,这是瞧不上我这光头阿哥的侧福晋了?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了?”明惠直接坐在了池小河对面。
太子妃屋里伺候的宫女不由皱眉。她们是知道太子妃同池小河交好的。所以看明惠对池小河说话不客气,都有些不舒服。也怕两人生出什么口角来,便道:“不知侧福晋有何时找娘娘,要不一会儿等娘娘回来了,奴婢们再给您报个信。”
“怎么着,她能在这坐,我就坐不得了?”明惠一下就沉了脸。
她再怎么被罚,被太子冷落,侧福晋的身份却还在。刚刚说话的小宫女脸不由白了一下,辩解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是怕您要等很久。”
“她能等,我就能等。正好我们表姐妹许久未见,可以趁此机会叙叙旧。”明惠道。
她都这么说了,小宫女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得给她也上了一杯茶。
池小河心里叹气,她们以前在安亲王府的时候就和明惠没话说。如今两姐妹境遇相差如此之大,又经历这些变故,就更加没话说了。不过明惠非要留下来,她也无所谓,大不了见招拆招呗。
谁知接下来明惠却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喝茶,倒是惹得池小河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猜她到底打什么主意。
“八福晋可是有话要说?”明惠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池小河不妨自己打量人被抓了个正着。但她也没什么好慌乱的,开口道:“不是表妹说要叙旧么,为何又不说话了?”
“我看表姐并不想同我叙旧。”明惠道:“我也就不讨人嫌了。”
看明惠依旧满身带刺的模样,池小河不禁想起明惠的额娘在宫外奔走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道:“明惠,你可知舅母这一两年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管安亲王妃的人品如何,她对明惠的疼爱不是假的。即便明惠在毓庆宫被罚后,也从未想过放弃明惠。反而想着法子为女儿奔走。这大概就是做额娘的一片心吧。
说到安亲王妃,明惠的脸色果然变了。她放下茶杯,垂眸道:“我在宫里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