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八爷气得脸都白了,当即就道:“额娘还不知道她的性情?怎么狠得下这个心!要不是儿臣坚持,她怕是都不顾自个儿身子要生!怎么舍得不要孩子!哪个恶毒的传的这话!”
“无风不起浪,为什么旁人就没被这么说?”良妃微微皱眉,“你福晋自从进府怀上孩子就打眼。当初额娘就说过不要太张扬,免得惹非议。这宫里宫外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
“额娘,儿臣没说这事,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八爷有些心累的道。
从小额娘就教他凡事多忍耐,他也忍了这么多年。虽说他在朝堂上有意露锋芒,但也注意着没有太过高调。福晋就不必说了。进府后何曾高调过?被皇阿玛注意难道是她故意去引起的么?弘旺被皇阿玛喜欢,难道是福晋故意带着他往皇阿玛面前凑的么?
很多时候只是凑巧,可在有心人眼里便成了处心积虑!旁人这么觉得也就算了,自己额娘也这么认为,就让八爷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了。
“你越是瞒,越是容易引起误会。”良妃道。
“额娘,这又不是什么喜事,难道儿臣还要大肆宣扬么?”八爷终于忍不住呛了一句。
良妃的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失落,“八阿哥这是怪我多嘴了?”
“额娘,不是。”八爷心里叹气,只得耐着性子道:“儿臣没那个意思。这两日儿臣和福晋自己心里都不好过。福晋更是因此受了大罪,这会身子都还虚着,儿臣哪里有心思想别的。”
“于太医可有看过你福晋的身子?”良妃这才问起池小河,“她身子还能调理好么?以后可会影响有孕?”
八爷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但还是如实回道:“于太医说调养个三五个月就好了。但建议过个一年半载再怀孩子最好。免得亏了身子。”
“哦,那就好。”良妃点点头,又道:“你皇阿玛赏的几个格格里有可心的么?你福晋调养身子不能生,后院其他人可以多去一去。转眼你就二十出头了,府里就一个阿哥还是单薄了些。”
八爷的左手在身侧微微的攥了起来,他露出一个略带几分害羞的笑容,声音平和的道:“额娘,儿臣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了。”
见他这个样子,良妃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今儿就在这陪额娘用膳吧。”
“好。”八爷强忍着心中的不耐,还是点头应了。
出宫的时候已经午时了。头顶的日头不小,晒得人生出几分燥热来。八爷走得极快,赵仁宽在后面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贝勒爷,您刚用过膳,走太快了对胃不好。”赵仁宽在后面小声的提醒。
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自家主子今日的心情很不好!尤其是从储秀宫出来后!
这让他有些诧异。毕竟八爷对良妃一向孝顺,而良妃说话也一向都是点到即止,母子俩还从未红过脸。今日在储秀宫,他没跟里面伺候,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测。
八爷却像是压根没听见赵仁宽的话,走得越发快了起来。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只觉得要从胸口涌了出来。
“哎哟,八弟这急吼吼的去哪呢!”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偏就在这节骨眼上撞上了三爷!
看着三爷脸上打趣的笑容,想着那日在直郡王府三福晋对池小河的冷嘲热讽,八爷的脸就沉了下去!
三爷还不自知,依旧笑着道:“哟,八弟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跟三哥说说?是不是太子爷那个侧福晋的事?要我说呀,这安亲王府可真是,”
“闭嘴!”八爷听得心烦气躁,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喝了一声!
他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像这样暴躁的时候几乎是没有过。今日好几桩事情凑到一块儿,他便有些绷不住。好像多年养成的忍气功夫一朝之间就破了功!
偏三爷是个没理都要挤兑两句的人,更何况他这会自认压根没说什么,竟然被八爷一个当弟弟的给呵斥了,这脸上哪里挂得住。当下就黑着脸道:“八弟这是拿我撒气呢!好大的威风啊!当哥哥的不过说两句就说不得了?难怪你福晋也脾气大的很,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不提池小河还好,一提池小河,八爷顿时被点爆了,竟是照着三爷的脸上就挥了一拳!
“哎哟!”三爷捂着半张脸就叫了起来,“老八,你竟然打人!反了你了!连哥哥都打!”
八爷咬着牙不说话,抡起拳头就要再打!赵仁宽这才醒过神来,连忙上前去拉八爷,嘴里不住的提醒道:“贝勒爷!贝勒爷!您消消气,这可是在宫里呢!”
皇子年幼的时候在宫里打架斗殴都要受罚,更何况都成年了!这要是闹到康熙面前,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可这会三爷突然被打,脑子早就炸了,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趁着八爷被赵仁宽拉住的时候,上来就踹了一脚!
这一脚正踹八爷的小腹上,力道很是有些重,当即就把八爷踹得整个人都窝了起来。要不是赵仁宽拉着,就直接摔地上了!
那边三爷的贴身太监也吓得不轻,连忙也上前去拉三爷!
“老八!你好样的!在宫里就打起哥哥来了!你给我等着!我找皇阿玛去!”三爷捂着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扭头就走。
赵仁宽急得不行,连忙叫道:“三爷!三爷!您先消消气!这都是误会!误会!”他边叫又边扯八爷,急得快哭了,“贝勒爷,您倒是说句话呀!这可不能告万岁爷那去啊!”
八爷捂着肚子直喘气,就是不吭声。这下赵仁宽也顾不上走远的三爷,担心的问道:“贝勒爷,您可是疼的厉害?奴才扶您去太医院吧!这三爷下手也忒重了!这要是踢坏了可怎么好?您身子本就不好!”
“不去!”八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赵仁宽见他额头冷汗都出来了,哪里敢耽搁呀,拖着人就要走,“奴才可不能依您,这要是有个好歹,奴才可担不起!您脸都白了!肯定踢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