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墓园。
冬日里的墓园格外萧肃,处处阴风嗖嗖。
因王建树是港城首富,前来吊唁的人格外多,葬礼一直持续了三四个小时才结束。最后,王建树墓前只剩下了王家一众人。
江芷珊斜眼瞧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景芝,愤恨地咬了咬牙,一把将她推倒,“姓景的,老爷子当时执意要娶你,如今老爷子不在了,你也可以滚出我们王家了。老爷子虽然不是你亲手所杀,但也是因为你才没命的,你没资格在王家继续生活。”
“阿姨坏蛋,不许欺负小芝姐姐。”王子珍连忙蹲下去将景芝扶了起来,瞪向江芷珊的眸子里却不是怒意而是惶恐。
“姐姐没事。”景芝站起来,努力给了王子珍一个淡淡的笑,脸颊上现出两朵浅浅的梨涡。
“芷珊姐,在老爷子的遗嘱没有公开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王家的。”景芝看都没看江芷珊一眼,握住王子珍的手,向墓园外面走去。
她嫁过来就是为了用自己换取父母和公司几百员工的命,尽管王老爷子的离奇去世让她感到意外,但在不能确定公司已经度过难关之前,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王家。
江芷珊还想骂人,被罗慧心一个漠然的眼神扫过去,不得不闭上了嘴。
罗慧心看了看站成一排的王家儿女们,最后把视线落在江芷珊脸上,“警方已经给了明确的结论,建树的死跟景芝没有直接关系。虽然景芝刚进王家的门,但她也是建树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妻子,为了让建树在九泉之下瞑目,不管是谁,都不要为难景芝。如果被我发现有人背地里欺负她,我会站在建树的立场,家规伺候。”
“妈,您放心吧,我这次回国来就不打算再出去了,我会看管好弟弟妹妹们的。”
说话的是坐着轮椅来参加葬礼的王家长子王子荣,前两天刚从加拿大分公司赶回来。
父亲娶新妻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新鲜事,加上双腿不便他没赶回来参加王建树的婚礼,第二天听闻老爷子暴毙才回来的。
就在王家所有人驱车离开墓园之后,一袭黑衣的蒋南生从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轿车上下来,寒风中,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王建树的墓碑。
瞧着碑上王建树生前那温润的笑,戴着黑色手套的蒋南生一点点握紧了拳头,落在照片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站了良久,直到司机段强过来给他披上了大衣,他才离开。
“先生,要不要告诉子晴小姐您来吊唁过王建树老爷子了?”上了车,段强恭敬地请示他。
“不用了。我怕老爷子看到我和他最爱的女儿在一起,会气得活过来。”蒋南生一边脱手套,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段强不解地皱了皱眉,“先生说笑了。老爷子生前就见过您了,还很欣慰你将来会成为他们家女婿,怎么又会不同意您和子晴小姐在一起呢?”
“以后你就会明白。”蒋南生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便靠进座位上,摆了摆手,“走吧。”
*
蒋南生的车子在经过市中心的时候,段强突然放慢了车速,一边瞅着路边嬉闹的人群,一边向蒋南生汇报,“先生,好像是王家人。”
正在闭目养神的蒋南生蓦地睁开了眼睛,循声望去。
在一家甜品店门口,一袭黑衣的景芝和王子珍被一群举着照相机的狗仔们团团围住。景芝将受到了惊吓的王子珍牢牢护在怀里,那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和恐慌。
林安静他们不是把这些媒体都搞定了吗?怎么还会有人跟着她?就下车给子诊买份蛋糕的功夫,就被这些人围攻了。
“景小姐......哦不,王太太,请问您新婚夜当晚到底有没有跟已逝的王董事长同房?”
“王太太,请问您那天晚上是怎么发现王董事长暴毙的?”
“......”
面对不停闪烁的闪光灯和如毒箭般发射过来的问题,景芝怒目瞪向那些步步紧逼的记者们,“各位,请你们积点德,不要在一个孩子面前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