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武的将军领着队伍迅速就向赵村行来,距离尚在两百米外,兄弟四人当中,刘备似乎认出了来将,在阵前是一声轻呼,孤身匹马就迎了上去。
刘备打马出阵,一连迎上十几步。似乎是自己觉得有些失态,放慢了马速。那领军的将领迎上刘备,二人就在马上抱臂而握。稍息,双马并绺同向赵村行来。
才进村,刘备便拉着那将领的手为他介绍陆匡等人。经过一番介绍,众人相互认识,这位领军的将军复姓公孙,名瓒字伯珪,现任游击将军,骑都尉,领着身后三千骑兵。
公孙瓒,辽西令支人,为当地贵族公孙家的私生子。因为是私生子的关系,公孙瓒年少时条件艰苦,成年后其父在辽西郡为他安排了一份文书的工作。那时的公孙瓒英俊帅气,做事机敏,又有一副好口才,深得当时的辽西郡的候太守喜欢,将女儿嫁于他为妻。
婚后不久太守安排公孙瓒上京向卢植求学,也就是在那里与刘备相识。那时刘德然才十五岁,年龄太小讲不上话。刘备十六,没什么钱。公孙瓒比他俩大十岁,见过世面,有事没事就带着刘备上街喝喝花酒,博博手气。等刘备从卢植处学完回家后,他叔父刘元起愕然发现刘备书是没学好,吃喝嫖赌却样样俱全,其中原由归根结底就是公孙瓒给带出来的。
公孙瓒在卢植那学完之后,重回辽西做文书,后又转正至涿州郡府中担任正式职务。后来,涿郡太守刘基因事犯案,被押解上京问罪。公孙瓒背负给养,亲自驾车,护送太守上京。至京城后,刘太守被判流放日南,公孙瓒在北芒山上向祖坟方向祷告:“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瘴气,或恐不还,与先人辞于此。”祷毕,护送刘基上路。
刘基在公孙瓒的护送下前往日南服刑,半道得到赦免。公孙瓒因为此事被表彰孝廉,任命为辽东属国长吏。公孙瓒在辽东为官时,做事机敏,作战勇敢,多次受到表彰。有一回他领着十几骑在塞外行走,遭遇鲜卑数百骑。公孙瓒与同伴相约:“若不齐心冲杀,我们必将全死于此。”于是十几骑合力冲杀,公孙瓒亲自持矛在前,左右施为,杀死杀伤鲜卑数十骑,自损半数从骑,得以幸免归来。鲜卑以此为戒,不敢再轻易靠近边塞。
时至中平三年(6年)西凉羌人复反,挟持韩遂为首。韩遂又胁迫马腾,共同举兵攻打长安。西凉反后,朝庭派遣京兆尹盖勋为帅,前往西凉平反。征发幽州突骑三千人,任公孙瓒假都督行事,统领这三千人往西凉听令。
次年,公孙瓒因功迁任涿县县令。那时刘备兄弟正在下密做官,不知道公孙瓒已经来到涿县。他们不知道公孙瓒,但公孙瓒却是知道他们。同年张纯反,推渔阳当地豪强张举为帝。朝庭征调公孙瓒为游击将军,骑都尉,统领三千骑兵,在幽州牧刘虞帐下听令。
公孙瓒接到朝庭旨意,临走时向太守司徒南推荐了刘备兄弟,也正是他的大力推荐,才使得司徒南舍近求远,派人去下密县招刘备兄弟回乡协助防守。不过,由于公孙瓒走之前,司徒南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公孙瓒并未代写书信。等刘备回到涿县后,太守司徒南不曾提起,以至于刘备始终不知道公孙瓒就在幽州。直到刘备等人被困赵村,一面派随从回涿县报信,一面派刘德然到蓟州求援,刘德然认得公孙瓒,才知道他也在幽州境内。
刘备向幽州刺史府求援,刘虞寻思了一夜,次日聚众说道:“南面涿县有义军来我蓟州助剿,反被乌桓马贼所困,一千多人困守赵村之中。其中头目刘玄德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是认得的,当真忠义之士,皇室血脉。我当护下他们以为羽翼,若是有失则恐削了各路豪杰义勇救国之心。”
刘虞说这话时,公孙瓒就在帐下,当时出班应道:“那刘玄德与我份属同门,今日他领新募义勇被贼子围困,进不能攻,守难持久,大人要救还需尽速才是,我愿帅所部火速赶去救援。
刘虞听公孙瓒如是说,寻思公孙瓒既然自呈与刘备有同谊之情,必定尽力去救。公孙瓒所部数量远超敌方,又尽数骑兵,正好郊野之外也只有骑兵能克制骑兵。于是刘虞点头应允,当下符文军令,命公孙瓒火速救援刘备兄弟。
公孙瓒领了军令,既与刘德然同去军营领兵。三千将士着衣负甲,背弓持戟,只带水囊不备干粮,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出了营盘。出南门,一路奔行,只半个时辰就赶至赵村。
当下二人相见,公孙瓒也不顾身份,将一只臂膀搭在刘备肩上,一同步行进村。介绍过后,刘备带着公孙瓒巡视了战场遗迹,将昨日战况口述了一番。公孙瓒听说刘备以一千新成之军在没有防御设施的村庄当中硬抗住五百胡骑强攻,心中是既庆兴也赞赏。待听刘备说到趁夜偷袭了胡营,乌桓人只三百骑逃窜时,公孙瓒心中就是一个激灵。
旁边的刘备跟他什么关系,见他眼神放光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把乌桓人当时的惨况着重刻画一番。公孙瓒也不客套,赔了个罪,收集些许干粮,急勿勿领着部下追乌桓人去了。
阙机廆一夜溃败,浑浑噩噩又逃了半宿,混乱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天蒙亮时确认过方向,队伍确实是在向北移动,这时也只是接着走下去。
队伍始终在前进,突然间队首有人发喊,紧着去看,却是前方视线尽头处跃出一彪游骑。
这时天光己亮,双方才一照面就认出了对方,正是那在外放野的五佰族人。两边汇合一处,阙机廆这头给养全失,就从对方那匀了马奶干粮,在这片草坪上歇息进食。
这时又有人劝阙机廆道:“如今我们已经同援军汇合,实力远在对方之上,正是时候返身一击,解救失陷的弟兄。”却不想阙机廆拒绝道:“草原上的孤狼狩猎时,懂得评估它的所得与付出。一旦付出超过了预期的收获,既便猎物近在眼前也会断然放弃。”于是乌桓人弃了被俘的族人,折道向东。沿途袭扰村落,重又掳掠了大量人、牲、财物。
阙机廆身后,公孙瓒是一路追索,在渔阳郡的潞县追上了阙机廆。阙机廆不与公孙瓒交战,领部族冲出村落望北而逃。顿时,你追我逃两边齐齐向北。当时北风正起,两边迎风而走,乌桓骑兵回身放箭射伤了不少汉军骑兵。
见此状,队首公孙瓒勃然而出,弯腰伏首迎矢而上。孤身追至乌桓人的马队当中时,四周乱箭射来。公孙瓒不能向前,掉转马头,将乌桓人队末的无人战马引向它处。
这时汉军就紧贴其后,阙机廆无法回身,只能领着族人继续向北奔跑。公孙瓒虽说凭白损失了一些部属,却截获了不少战马以及掳掠所得。当下罢兵收军,将缴获的人、牲带往蓟县报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