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山庄
在亲耳听完老皇妃写给湛大王爷的信后,容倾思绪那个翻腾。
一,好奇老皇妃这么牛逼的理由是什么?辈分?辈分是够大,可湛大王爷可从不是尊老爱幼的人。所以,定然是另有他因。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只希望老皇妃可以一直这么牛逼下去。
二,希望这山庄的护卫,也真的足够牛逼。
三……突而四大皆空,心不跳了,神经不紧绷了。诡异的淡定了。直白的,当事情坏到一定程度,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容倾的反应,老皇妃看在眼里,不觉扯了扯嘴角,惊了,慌了,忐忑了,最后她又淡然了。真有意思!
“容倾!”
“在!”
“你肚子咕噜好久了!”
老皇妃话出,前胸贴后背的感觉瞬时袭来。被那一封信给惊的连饿都忘记了。
摸摸干瘪的肚子,容倾还未开口,老皇妃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云海山庄不比湛王府,仆役成群,奴才成堆。这里的下人有限……”客套话着,老皇妃忽而话锋一转,简单直白粗暴风再次启动,“不过,就是下人多,也没伺候你的。客随主便,我这里的规矩。在这里,吃的,穿的,用的,不缺你。前提是,自己动手。”
吃的,穿的,用的不缺,足够了!
容倾起身,“谢老夫人!”
老皇妃摆手,“赵嬷嬷让丫头带她去厨房!”
赵嬷嬷对着门口交代了一声,容倾随着离开。
老皇妃转头看向云陌,“今还出门吗?”
“一会儿去山上转转。”
“让龙武跟着你。”
“嗯!”
“早些回来!”
“好!”
看着云陌离开的背影,老皇妃不觉想起云珟,“那子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
赵嬷嬷颔首,“二十五的生辰已经过了!”
“时间过的真快呀!想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不足十岁。可现在也已是人家的夫君了。”往事依稀浮心头,老皇妃一时有些感慨,“现在还真想看看他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
“也许这次就能见着了。”
老皇妃听言,不伤感了,冷哼,“见着了,怕也是来找我算漳。若是这样,还不如不见。”
赵嬷嬷听了,轻笑道,“看湛王爷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是也挺好!”
“他气急败坏?呵……”老皇妃摇头,悠悠道,“他若真气大了,我这安稳怕是也结束了。”
老皇妃话出,赵嬷嬷心口一窒。
老皇妃淡淡一笑,眼底几分怅然,几分复杂,点点叹息,“皇家人没有哪个是良善的,论心狠手辣,每个都是个中翘楚。但那种狠一般都是对别人,对自己……没人狠的过云珟。”
赵嬷嬷垂眸,是呀!湛王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同样够狠。
“三岁看到老,那孩子从就是个不受控的。”
你逼迫他,他受了,可反过来,他直接能逼死你。或许也就是这种极端阴毒的性子,在皇宫那个人吃饶地方,让他在没人护着的情况下,才能安然活到了现在。直至连皇上现在都对他束手无策。
“湛王爷对老夫人您还是有些不同的。”
老皇妃摇头,“过去给予他的那点维护,他认,就有!他不认,我这个皇奶奶对他什么都不是。而皇家的人,有几个是念情的。”老皇妃着瘪嘴,“想想我也是太闲了,明明知道云珟那子是个惹不得的,偏偏还去逗弄他。我这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没事儿找事儿吧!”
赵嬷嬷为老皇妃按着肩膀,轻笑,“老夫人,湛王爷对您也是了解的。他很清楚您这样做完全恶意。不过就是逗弄他而已。”
“清楚是一回事,会冒火是另外一回事。媳妇儿被别的男子抱,男人没有不介意的。特别云珟还是那肚鸡肠,又霸道自私的……”老皇妃着顿了顿,“可越是这样,我咋就越是想气气他呢!”
赵嬷嬷抿嘴笑,为何呢?肯定是湛大王爷拽的,不顺皇妃眼了呗。明知不可为,却仍忍不住捋胡须的事儿,皇妃以前对着老皇爷就经常做。这任性,到老了也依然改不掉。
京城
信函上都写了什么,凛一,凛五等人不知道。不过,结果却很清晰。那就是湛王看完信以后,府内整个气压更低了。
“我们要不要去把王妃给接回来?”凛一看着凛五道。
总是不能就这么僵持着,既休书不下,人自然要接回来才是。主子拉不下这个脸,他们作为下属的却是可以。
凛五听了,静默少顷,摇头,“不妥!”
“原因!”
“老皇妃一封信过来,我们就慌忙去接人。如此沉不住气,落在某些人眼中,不定王妃就成了拿捏主子的存在!”
凛一听言,凝眉。接不得,怒不得,难不成就这么耗在这里?
“最好是王妃主动回来。”
“一时半会儿怕是难。”凛一着顿了顿道,“而且,老皇妃什么性子你也了解。”
凛五听言,一时无言。
老皇妃也是个能作的主儿,那兴致一上来,一时半会儿就不会消退。这会儿,就是王妃想回来,老皇妃可能也不会放手!
老皇妃如此,偏偏主子还得……
这世上,若有一个人,在过往之中还在主子心里驻留那么一点些暖意的话。那个人就是老皇妃!
逗弄主子的事儿,她经常做。可是,该护着主子时,她也曾不遗余力!
在幼年那灰暗,撕裂,血腥的岁月里,老皇妃是仅有的一缕温暖。虽然她护着主子,更多的是只是因为同情,怜悯。是因为要膈应别人。可那又如何呢?她对于主子而言依然是不同的,不是任何无所谓的一个。
对她下手,主子不会!除非她碰触到主子的底线。
可湛王底线到底是什么呢?凛五也摸不透!
“我看眼下紧要的还是先把容逸柏找到吧!”
凛一听言,抬眸,“找他?作甚?”用他来逼迫王妃回京么?
看着凛一的神色,就知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再用容逸柏来胁迫王妃,这不是解决问题,这完全是火上加油!你还嫌事情不够糟呀!”
“那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让他出头接王妃回来。”
云海山庄,容逸柏进得,容逸柏的话,容倾听得。容逸柏开口,恩情两消除,想来老皇妃也很乐意。逗弄主子兴致也淡了,放人不会犹豫。
“容逸柏他愿意吗?”
“这个,先把人找到再。他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他有分寸。”
物极必反的道理,他定然懂得!凡事太过了,最后结果定然不是得偿所愿,而是后悔莫及!
特别是跟湛王对着干的事儿,更要懂得适可而止。事情闹到这个程度,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再继续,难容!
云海山庄
在云海山庄,容倾直接开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的模式。
做饭,洗衣,打扫,完全自己来。这样的日子,容倾感到亲切,她或许生是个劳碌命吧!
每一样都自己来,容倾觉得挺不错,没有任何不习惯。可落在老皇妃和赵嬷嬷眼里……
“她是湛王妃吗?确定不是丫头?”老皇妃着,看向云陌,“你确定没劫错人?”
“没有!容逸柏亲口承认过她。”
老皇妃听言,皱眉,“可一个王妃做起活来,怎么比下人还利索呢?”
“听她在容家时很受苛待!”
“是吗?”老皇妃着,静默少时,看向赵嬷嬷,“你去把她叫来。”
“是!”赵嬷嬷领命走出。
不多时,带着容倾走进来。
“老夫人,云公子!”
老皇妃抬头,看着容倾,不由挑眉。相比第一那青白的脸色,现在这白里透红的脸儿看起来可是好看不少。
气色好,证明心情不错。离开云珟,她还能心情不错?她真的就那么不稀罕云珟,不稀罕那湛王妃的位置?
思索着,老皇妃开口,直接帘,“其实你并不是云珟的王妃对不对?”
陡然的一问,意想不到问题,容倾听了不由一愣。
是一愣,不是一惊!
容倾反应落在老皇妃眼郑了然,看来是她想太多了。不过,那又如何?
“怎么?傻了!”
“是……是有点儿。”都吃喝几了,突然想起验明正身了!
“这么你真的不是?”老皇妃眼神如刀,直直盯着容倾。
容倾表情微干,“不敢欺骗老夫人。其实,我真是!”
“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呀?容倾想了一会儿,看着老皇妃轻声开口,“湛王屁股上有个元宝似的胎记!”
容倾话出,赵嬷嬷嘴角抽了一下。云陌看着书,不由扯了扯嘴角。老皇妃却是皱眉,“他屁股上是有个胎记。不过,像元宝吗?我记得明明像个船的。”
“可能是长着长着变了吧!”
老皇妃听了,斜了容倾一眼,“你倒是看得清楚!”
这话,稍微一深思,还真让人不好意思。
容倾嘿嘿一笑,“他是我夫君嘛!”内里看不透,外在还是要了解透彻的。
“如此,来这里也有几日了,可想自己的夫君吗?”
老皇妃话出,容倾点头,干脆道,“想!”
一言出,老皇妃轻哼,“不知羞!”
容倾干笑,“那下次晚辈扭捏一下!”
老皇妃听言,眉头微挑,眼底神色莫辩,随着道,“来听听,都想他什么?”
容倾轻咳一声,低低道,“想他会怎么收拾我!”
这句话出,不止赵嬷嬷,就连云陌也不由把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容倾!
老皇妃不由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知道会被收拾,还跟着走!”
“不跟着走当时就会被收拾,跟着走,还能晚点被修理!如此,晚点总是比早点强。”
“也许他这次不收拾你了,直接就把你给休了呢!”
“就算要休,也少不了这一顿修理。顶着湛王妃的名头跟他造次,这是一大过。”婚内造反,要是能风轻云淡的揭过,除非湛大王爷失忆。
看着容倾那一脸唏嘘的模样,老皇妃不由来了兴致,“坐!”
“呃,谢老夫人!”
“来,跟我,你跟云珟那些事儿都跟我道道!”
“其实也没多少事儿,就是……”容倾简单扼要的,很是浅显的了一遍。
老皇妃听完,若有所思,“我本以为云珟喜欢的是听话的,没想到他喜欢的竟是闹腾的。”
容倾无言。若是听话,那她这会儿坟头上的草都长老高了吧!毕竟,她穿越过来之后,随之面对的就是湛大王爷送来的匕首,白绫,毒药呀!听话就意味着要归西呀!
“男人果然都那么让人不能理解!”
闻言,容倾不由连连点头,“老夫人的是!”
“没让你附和!”老皇妃轻哼,“珟儿再怎么不可理喻那也是我皇孙,我他行,你他不可以!”
容倾听言,眼神微闪,微微一笑,“是!我以后一定谨记。”
凛五面对云陌为何束手束脚,湛大王爷对云陌为何有些不同,好像有些明白了!
一次问话之后,容倾在云海山庄突然不是隐形人了。老皇妃时不时的就会叫她过去。按这不算是坏事儿吧!但,两次之后,容倾觉得,也不完全是好事儿。因为,找到过去不是聊,而是每日考考你。
这节奏一出,画面就变成了这样!
第一日女红篇
“你连刺绣都不会?”那个震惊。
容倾弱弱道,“也不是完全不会,荷包我还是会绣的。”
“你那也叫会?刚出生的孩子都比你绣的好!”
容倾无言,自我感觉,再怎么着她也比会出生的娃子绣的好。
“拿走,拿走,碍眼!云珟那是什么眼神呀,竟然娶了你!”那个不可思议。
被狠狠的嫌弃过,容倾默默的走了。
第二日书法篇
“这……这个是你的写的字?”那个惊骇。
“是……”
“用脚写的吗?”
“用手!”
“拿远点,拿远点,太碍眼!云珟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呀,竟然娶了你?”
容倾低着头,默默走了!
第三日棋艺篇
“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那个嫌恶。
“没迎…”
“那怎么把棋子摆在这里?”
“这里不可以么?”容倾问的那个无辜。
老皇妃眼睛冒火,“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费心费力的来寻死,这的就是你吧!”
容倾听言,萌萌道,“我以为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想到真的就死了……”
“出去,出去,这两别让我见着你。”
容倾耷拉着脑袋,默默走人了。两不用过来了,真好!
如此被人直白的嫌弃着,钢铁般的心脏也受不了呀!再这样下去,容倾都怀疑自己是低能儿了。
老皇妃捂着心口也不好过!
赵嬷嬷赶紧上前为老皇妃顺着气,紧声道,“老夫人您可是不能急!”
“我能不急吗?我能不急吗?你,她怎么什么都不会呢!”老皇妃捶足顿胸,“哎呦,真是急死我了。云珟这媳妇儿,他是闭着眼睛找的么?”
虽只是孙媳妇儿,不是儿媳。她完全没必要操这份心。可是,不由得她想过过做婆婆的干瘾呀!
本想着,摆摆架子,耍耍做婆婆的威风,拿捏拿捏容倾,感受个新鲜。没曾想……
就是容倾扛得住这份嫌恶,老皇妃也受不住这份刺激。什么都不会的孙媳妇儿,太刺激人!特别对老皇妃这个凡事都喜欢完美的人。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我这里非得堵死不校”老皇妃这么一拍板儿。第四……
本好不约,两不要看到她的皇奶奶,话不算话了。容倾这早饭还没吃完又让人把她给传过去了。容倾这个欲哭无泪呀!
“你好像不高兴?”
快走到门口,乍然一声,容倾不由吓了一跳,抬头,云陌面容映入眼帘,“……皇叔!”
皇叔,这称呼,云陌听着觉得多了个‘’字,不过也没纠正,不过一个称呼,不值得较真。
“跟我娘在一起,你可是心里不喜?”
容倾听言,眼神微闪,随着摇头,看着云陌眸色清亮,“我不是不喜,我是心里发虚。”
云陌听言,扬眉,“为何?”
容倾苦巴巴道,“老夫人这几日总是在考我女红,棋艺,还有书法的事儿,您知道吧!”
“嗯!知道。”
“我没一样拿得出手的您也知道吧!”
“嗯!知道!”
“所以呀!我现在见到老夫人,就跟那个……”容倾顿了一下,沮丧道,“就跟那学渣见到夫子一样,我心里犯虚,没法抬头做人呀!”
云陌听言,不由一笑,“原来如此!”
容倾长叹气,“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么?为何到了我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你也没德呀!”
闻言,容倾抬头,“我有呀!我品德还是很好的。”
“品德好的女人可是不会离家出走!”
一句话,容倾噎的不校干巴巴道,“皇叔真会安慰人!”
“不过你也不算是出走,你是被我带走的。”
“呵呵……皇叔您真幽默!”
“也因为是被我带走的。在云珟哪里,比起离家出走,你是罪加一等。”
云陌话出,容倾鞠躬,“谢谢皇叔您把后果如此清晰的告诉我。时候不早了,我该去见老夫人了。”容倾完,抬脚往屋内走去。
母子两个都这么会刺激人。
看着容倾的背影,直到不见,云陌转头看了龙武一眼,“她刚才那鞠躬你觉得像什么?”
龙武摇头,“属下不知。”
“像告别遗体!”
龙武闻言,垂首,“显然,是公子刚才的话让她心情更沉重了。”
云陌无辜道,“我只是想逗逗她!”
“显然她没感觉出来。”就是感觉出来了,也笑不出来。
“有她在,母亲倒是有事儿做了。”
“公子的是!”
“希望她多挺些时候!”
“这并不容易!”
皇妃刺儿起人来,无地自容都是轻的。很多时候,那是恨不得羞愤致死了结了自己。
这位湛王妃第四了,还能吃的下去饭,这承受力也算是非同一般了。
“老夫人……”
“嗯!”老皇妃目不转睛的看着容倾。有才的人,她见到多了。本以为世上的女人在才艺上差不多也都这样。可是现在,突然遇到容倾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颠覆呀!气闷过后,还真有些移不开眼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下趣÷阁吧!”
容倾听言,转头看一眼案子上的趣÷阁墨纸砚,嘴里开始犯苦,“老夫人,今还写字么?”
“不。今画画!”
“画画!”容倾不由眼睛亮了一下,这个她还是多少会些的。
“对,画云珟!”
容倾闻言,一愣,“画他?”
“嗯!你不是正好想他吗?我也正好想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所以,画!”
“是!”
提趣÷阁,落趣÷阁,一趣÷阁一划,看架势,还真是有模似样的。可是,见过几次容倾那惨绝人寰的才艺后,老皇妃对容倾已是完全不报什么希望。不求她画个什么模样出来,能画的看出是个人就算高看她了。
老皇妃现在觉得,考容倾才艺,那完全是在给自己找刺激,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了。
在老皇妃完全不抱希望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幅画成形!
“老夫人,好了!”
老皇妃听言,抬眸,看向赵嬷嬷,“你先去看看!若是实在难看,就别让我看了。这几碍眼的东西看的太多了,影响心情。”
这话直白的,没听一次,都是一次心脏复苏呀!太刺激人了。
赵嬷嬷颔首,抬脚走到案前,本同老皇妃一样,对容倾的画亦是没什么期待。然,当那画入眼之后,不由一震,为那纸上俊逸非凡,满身尊贵,又风华无双的男子!
一时怔忪,一眼惊艳,满心复杂!
“赵嬷嬷,如何?”
赵嬷嬷抬头,拿过那一副画走到老皇妃跟前,“老夫人,您看,这就是湛王爷!”
“画的什么鬼样……”视线触及画中人,要的话顿住,眼眸微缩,“这是……珟儿?”
“眉眼有几分先帝的样子!”
老皇妃没话,静静看着,眼底点点柔色,更多怅然,“真的长成大人了。真是不错!”
老皇妃脸上那一抹波动,落入容倾眼中,垂眸。
看着手中画,心潮起伏,屋内一时沉寂。
良久,老皇妃收敛情绪,抬眸,看向容倾,“你过来!”
容倾上前!
“在这里写上他的名字!”
好,写上。
容倾写好,老皇妃摆手,“好了,你哪里凉快去哪里玩儿吧!”
容倾:……
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皇家人做这个最为自如。
在京城,男人是。来这里,长辈是。命苦哟!她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呀!
容倾蔫蔫走出。
“赵嬷嬷,研磨!”
“老夫人您这是……”
“给云珟写信。”老皇妃着撸袖子,“不管如何,这次我一定要把他逼来云海山庄。”
赵嬷嬷听言,不再多言,低头开始认真研磨。
湛王,老皇妃真心疼过的孩子。嘴上着无所谓,心里总是惦念。
京城
“主子,云海山庄的来信!”
十多年不曾往来的人,因为突然的一件事,开始频繁的来信。
湛王听言,眼帘都未抬。
凛五看此,迟疑了一下,最终开口道,“来送信的,这个,是王妃给主子的!”
湛王听了,依然毫无反应。凛五站着却是未动。
良久,某人抬眸……
凛五神色微动,随着拿出一个画轴,缓缓展开,湛王画像瞬时映入眼帘,生动,逼真!
画的一角,云珟两字落入眼底。那丑丑的字体……凛五不觉开口,“主子,是王妃画的!”
“所以呢?”
清清冷冷的几个字出,凛五垂首,把手中画像放下,默默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湛王一人,完全沉寂!
看着那一幅画像,湛王眸色忽明忽暗,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伸手拿起信,展开,比起上次那长长的一封,这次只有简短的两句。
“云珟,你眼光真是不咋地。娶了个媳妇儿,竟然是什么都不会的!”
“不过,她想你了!”
两句话映入眼帘,湛王眼眸微缩。老皇妃的话不足为信。可是,看着一旁他的画像。却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不稳的跳动着。
想你,两个字,变得刺眼,刺的眼睛疼。
若数她的罪状,足够她死千百次。而他想掐死她,也已不下百次,可她至今仍活,为何呢?或许……
就是因为,没有人比她更能让他生气!可……也没有谁,能跟她一样,让他忽然欢喜!
缓缓抬手,抚上那两个丑的难以入目的名字。湛王眸色流转,心底流淌一种陌生的情绪。
想掐死她的心依然。可同时,想抱抱她的冲动亦止不住!
心在冒火。心,在想念!两个极端相互交错,对容倾,他却已束手无策。
但不管如何,让湛王无底线的去宠着一个女人。无论她做什么,都可风轻云淡揭过。连离家出走,无视他存在都可忽略。这样的包容,他做不到!
所以,纵然承认就算是生气,也抑制不住想她又如何?要他低头去接她,不可能!
垂眸,盯着眼前画,湛王声音沉沉,“容九,识相点最好早点给本王回来。否者……”
否者如何呢?这辈子别想再见到钱?一个月别想下床?这辈子别想出湛王府?还迎…这辈子别想见到容逸柏!
要胁迫容倾,湛王办法太多。只是对她,他终是留有一线。
如何爱一个人,湛王尚且不太懂,不太会。目前,于他来,不碰触她的底线,这已是为在意在让步。
云海山庄
“你不是想看他跳脚吗?怎么又让人给他送去那样一封信?”云陌不紧不慢嚼着口中饭菜,不疾不徐道。
老皇妃给云陌夹一筷子菜放入他碗中,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因为这样才足够让他心焦呀!”
云陌扬眉,“不懂!”
老皇妃白了他一眼,“一味的气他,万一他真恼火,一怒之下真把容倾给休了。那我还玩儿什么?凡事讲究一个进退有度,打一棒子赶紧再给一个甜枣,让他火着又甜着。欲擒故纵的最高境界就是这个!”
“就是吊着他!”
“没错!”
云陌听了,不由叹息,“云珟的日子也不容易!”
老皇妃听着,乐呵,“他若是聪明呢,就早点表个态出来。不过,依照云珟的性子,怕是没那么容易。一激就跳脚这种二愣子似的行径,他才不屑做。只可惜,这事儿不比别的。别的事儿可以玩玩深藏不露,可这事儿,他越是傲娇就越是心焦。”老皇妃着,忍不住笑。
云陌不由道,“或许他对容倾,并没我们所以为的那么在乎呢?”
“若是不在乎,他早就回信了。一句‘随我们如何’早就传过来了。不定,连恭喜你跟容倾喜结连理的话都出了。何至于跟现在一样,闷声不吭的。这明显就是气大发了。何为气的不出话来,这就是!”
云陌听了,不话了。感觉经过这次的事之后,他跟云珟那本就不厚的情义,这次算是彻底散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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