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熙熙攘攘的闹市,容倾却更显寂寥!
要去找容逸柏吗?不能去!
此次情况跟以往每次都不同,去找容逸柏,她是舒服了,可容逸柏却麻烦了!
该去哪里呢?
想着,低头,摸摸荷包,叹气;没钱!
该怎么办呢?
也许,她该去碰个瓷,这样一来,看大夫,吃饭不定都有人承包了。而且,也有地方可去了。
容倾想着,扯了扯嘴角。不过,就她现在这模样,人家看到她都退避三舍吧!想碰瓷她这腿脚都跟不上。
“那个,请问姑娘可要喝茶吗?”摊位老板看着容倾,有些忐忑,却还是忍不住一问。
一身尘埃,点点血迹,面色发白,头发凌乱,容倾现在这模样实在是狼狈的可以,就跟刚被那个什么了一样。
但就算这样老板也不敢赶人,因为容倾刚刚可是从湛王府的马车上下来的。这一细节,老板可是看得清楚。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招祸,还是客气点儿好。做生意嘛,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容倾听了,抬头,干干道,“那个,我没钱!”
“呃……”这话直白的,老板一时哑然。
这个时候,就是舍脸皮的时候了。
“老伯,我能在这儿坐坐吗?不需要太久,我歇会儿就走!”容倾按按腿,无力道,“我有点儿走不动了。”
老板听言,也不好赶人,“那你在这儿坐会儿吧!”
“谢谢老伯!”
老板摆手,“不谢,不谢!”完,就去忙活了。其余一句不曾多问。
京城挣钱的门路多,是非也多。凡事少打听准没错!
至于容倾,她是湛王妃。可在老百姓这里,对她也只限耳闻。真正见过她的却只是少数。
平日不出门,出门有马车,认识她的不多。
“姑娘,喝杯茶吧!”忙活之后,老板忽而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容倾跟前,看着容倾道,“不收你钱!”
容倾听言,伸手接过,绷在手里,“谢谢老伯!”手太冷,碰触到热腾腾的茶杯,点点刺痛。
老板摇头,“不用谢。倒是你,我看你赡不轻,还是赶紧去医馆看看吧!”可千万别倒在他摊上。那样,他可就不清了。
老板的潜意词,容倾听的出,点头道,“我喝完水就去!”
老板听了,没再什么,继续张罗忙活。
容倾低头,抿一口茶水,热水下肚,感觉暖和了些许。
“……姐!”
听到声音,容倾不觉抬头,看到眼前人,微微一愣,“冬……冬菊!”
冬菊——容倾大婚前,容老夫人送给她的陪嫁丫头。在成亲之前,容倾曾给她们四个丫头一次选择的机会。其他三人,是选择跟她入王府。而冬菊,是要了卖身契,未跟她入王府。
“姐,真的是您?”冬菊看着容倾那副模样,神色不定。
看着冬菊那惊疑不定的样子,容倾扯了扯嘴角,“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奴婢挺好的!”冬菊着,赶忙解开身上大氅给容倾披上,紧声道,“姐,发生什么事儿了呀?你怎么伤成这样呀?”
“没什么事!”容倾没回答,看了一眼冬菊的针线篮,随意道,“去买针线吗?”
“没有!是绣房的胡姑姑让我出来转转,看能不能画出点儿新花样。”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合就碰到容倾了,还是这么一副模样。
容倾听了,点头,未再多言。
见容倾明显无意跟她多什么,冬菊也不敢再多问,只道,“姐,您准备去哪里?奴婢送您!”
去哪里呀?
容倾垂眸,静默少顷,放下手里茶杯,看着冬菊问道,“你身上有钱吗?”
“呃……有!”冬菊着,就去翻弄荷包,“就是不太多!”
“够找辆马车回容家就行!”
不是回王府,不是回馨园,而是回容家!
冬菊听言,不多问,不多言,不迟疑道,“姐您在这里等一下,奴婢马上去找马车过来。”
“好!”
***
湛王带容倾离开之后。皇后即刻派人把各家姐也都送了回去。
回到府中的各家姐,除了眼睛看到的之外,其余一句不敢多言。妄加猜测更是一点没樱
那一场屠杀犹在眼前,那一股血腥之味仍在鼻息萦绕不散。湛王的暴虐,印刻在心,忆起心颤,畏惧入骨!
一次出手,极致震慑,谁敢妄言!
别三皇子只是意外亲到了容倾,就算是有意亲到了,看看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谁敢多言?
这一次,各家官员,女眷,不需要任何人交代,均是沉默的厉害。对于这一起事,嘴巴都闭的紧紧的,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件事还没完。若是不想惹火烧身,首先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让祸从口出!
***
坐上马车,容倾并未让冬菊跟着同去,而是自己乘车回了容家。
冬菊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告知容逸柏一声。继而,抬脚去了馨园。
容倾离开,老板松了口气。同时若有所思,刚才隐约听到她们提到容家?姐,那女子是容家姐吗?
从湛王府马车上下来的容家姐……老板想着,脸色乍青乍白,变幻不定!咽口水。对她,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不敬的事儿吧。
湛王府
容倾是被湛王驱逐了。可她的动向,凛五却没忽视,暗中派人盯着,时刻关注着!
湛王暴怒!
容倾不得好!
可是,只要这休书没出。那容倾就还是湛王府的王妃。她的动向,必须掌控。不然,万一湛王要带人时,他们还要现找人。那就是他们失职了。
再了,湛王跟容倾两个人闹别扭,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情况比过去都严重了些。但是,这又如何?只要容倾还活着,就有再次和好的可能。
容倾哄起人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而湛王偏也吃那一套。所以,看后续吧!
容倾的动向关注着,这次的意外探查着。该做的一件不能落下。且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凛护卫,王妃回容家了!”
听到暗卫的禀报,凛五松口气,还是该叹气!
没直接去找容逸柏挺好,出嫁女遇事回娘家十分正常。不过,容倾这一回容家,也就意味着,她跟主子之间又僵持住了。
但也能够理解,直面主子的怒火,那需要的不止是勇气,还要有精力。就容倾现在的身体情况,精神状况,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她这么一躲,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继续守着,有事即刻来报。”
“是!”
湛王回来了,可容倾却不见踪影。显然,肯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意识到这一点,府内下人,包括后院姨娘瞬时更为沉寂,谨慎了。
这个时候谁出幺蛾子,谁倒霉!枪打出头鸟,这句话最适用。
容家
宫内游乐,容家大房和二房也各去了一个姐。虽他们老子的职位够不上,可容霖的职位够,再加上还有容倾这个王妃堂妹。所以,也被召去了!
只是,虽同是容家人,可现在跟容倾身份相差太多。在宫中跟容倾接触却是不多。
接触不多,可该经历的却都经历了!
那一场厮杀,那血淋淋的场面。致使回到府中以后,容雨如和容雨珍—两人就躺到了,受惊过度!
容雨如——容家大房嫡出五姐年方十五。
容雨珍——容家二房嫡出七姐年逾十四。
躺到了不是晕倒了,继而,该知道的容家上下也都知道了。心里那个翻涌自是不用。
而现在看到容倾回府,众人那个心情,不止是纠结!
容琪看着容倾,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容霖什么都没,派人请了女医先给容倾看伤。至于府里人,一句话,谁妄言,妄动,一律赶出去!
这话,还真不用容霖交代。想想湛王,想想湛王府护卫的大刀,就算心里翻腾的再厉害,嘴上也不敢多言一句。话多,那是跟自己过不去呀!
不过,容倾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容家。容家上下那是没一个欢迎的。
风光的时候没想到容家,现在遇事儿了想到容家了。哼,没见过这么不孝顺的。
父爱无私,父爱如山,这句话显然不适用在容琪的身上。当然了,对容琪,容倾也同样不是一个孝敬的女儿。
容家并不是她的避风港,她现在的处境,没人喜欢她待在这里。
风光时,她的情绪于他们都是不的事。而现在,管你是苦,是悲!
“王妃背后赡不轻,还有些发热。好在内里无碍,我开几副药,让人好好伺候着,静养着,应该无大碍!”
听完女医的话,容霖颔首,给了诊金,让管家把人送出府。在院中静站良久,抬脚走入屋内。
容倾已换过衣服,在软榻上静静坐着,看到容霖,轻唤一声,“祖父!”
容霖看着她,在一旁坐下,淡淡道,“我去让下人煎药了,一会儿把药吃了,休养一阵子就没事儿了。”
容倾听了,点头,“谢祖父!”
话,两人一时静默。
沉寂,良久,容霖开口,“王爷他……”开口,既顿住。
容倾抬眸,静静道,“王爷心情不是太好。”
容霖听言,皱眉。
容倾淡淡一笑,“容逸柏在城外还有一处庄子,环境不错,王嬷嬷也很好。我去那里养病应该最合适。”
容霖听言,直接问,“把你送到庄上,王爷知道会怎么想?”
“他……”容倾扯了扯嘴角,“他什么都不会想。”
“什么意思?”
“他一段时间内,应该不想听到我的名字!”不过,会不会提到就不好了。只是,在气头上被他提及,那注定不会是好事儿。
一段时间内,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这句话,听在容霖的耳中,被迅速理解。从另外一方面理解!
“三皇子他……现在怎么样?”
湛王把容倾从宫中带出,又把她丢下的原因;必定是为三皇子救她,还有那意外的一个碰触有关系。男人,没有不在意这个的。就是一般人也忍不了,何况是湛王爷!
那一意外,华美的讲:三皇子是因为十分敬慕湛王。看在湛王的情分上,三皇子才会舍身去救她的。而,那碰触,纯属意外。
但,抛开那一层虚伪,端看皇家亲情的真实。那……三皇子会冒险救容倾,真的单纯是因为湛王的关系吗?怕是,不可能吧!
如非因湛王。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一个答案,无需深思,已然呼之欲出!
容倾听言,脸上那一抹浅淡的笑意,完全隐没。直直看着容霖,静默不言。
清亮,透彻,平和,平静!
这样一双眼眸,忽而让人难以直视,容霖不由移开视线,随着起身,肃穆道,“这次的事儿,容家上下不会多言一句。但,容家如何,世人如何都不重要,关键是湛王爷他会怎么想。”
湛王爷相信容倾跟三皇子之间什么都没有,那才是紧要的。
湛王信,世上没人敢多言一句,更不敢非议一个字。反之,湛王若不信;不止容倾要遭殃,于容家也会是一场灾难。
容家教出来的女儿,做了湛王妃,却还勾搭皇子。这若是坐实,杀头都不为过!惑乱皇家,死不足惜!
很多事儿,都在湛王的一念之间。
“若是可以,你还是回湛王府比较好。凡事跟湛王爷清楚。”
“祖父的话,我听到了,我会好好思量。”
容霖听了,看着容倾那平静的模样,凝眉。听到了有什么用,关键是她得开窍呀!
想着,容霖绷着老脸,硬着头皮道,“对男人,你要懂得柔弱。你现在的状况,很合适!”
听到这句话,容倾差点笑了,不由反问一句,“祖父觉得湛王可是怜香惜玉的人?”
一言出,容霖瞬时噎住。
钱权不缺,性情极恶,又完全不好女色。男人如此,简直是折磨,对他完全无从下手。
容霖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话,“王爷既娶你为王妃,那么,在他面前你自是有些不同的。所以,你多思量一下吧!”
容倾点头,“我知道了……”
“公子!”
“嗯!”
门口声音落,容倾眼帘微动,转眸,容逸柏身影映入眼帘。
进门,视线直落容倾身上,上下打量,见到她尚且安好,容逸柏面色舒缓下来,才转头看向容霖,“祖父!”温和依然。
容霖点头,“你陪王妃话吧,我看药煎好了没。”完,抬脚走了出去。希望容逸柏点有用的。
容霖离开,容逸柏在容倾身边坐下,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有些发热了。”
“应该是回来的时候凉着了。”回答的够避重就轻的。
“难受吗?”
“有点儿!”
“我是问心里!”
容倾听言,无意识一笑,“好像也有点儿。”
“难受也是应该的。”
湛王会宠她,可终究不能给予太多的包容。
容倾低头没话!
容逸柏看着,忽然伸手把容倾拥入怀郑
容逸柏突然的举动,容倾不由一愣,怔忪间,容逸柏声音耳边响起,“你没事儿,我很高兴。”
话入耳,容倾喉头一紧,心头酸涩,“能再见着你,我也很高兴。”
“嗯!”伸手轻抚容倾垂落在后背的长发,容逸柏声音染上点点波动,更多柔和,“很感激,谢谢三皇子救了你。”
“嗯……”低头,埋在容逸柏肩头,泪水润开。
不是委屈,不是害怕,只是累!
相比很多人,湛王对她已是足够的宽容。能活着,她该感激!可是作为夫妻,她没法时时,处处都让他满意。
他太过敏感,强势。而她有时也会累。也许,她就算再用心,也无法达到他想要的那个绝对。
他每一次情绪的波动,于她都近乎一个劫数。
喜欢他,决心好下,事难为,她也会泄气!
此次事,他心不愉,她亦不欢喜。
彼此为夫妻,怎会不在意!怎会完全无所谓!
皇宫
中饭之后,太后刚躺下……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听言,按了按眉心,淡淡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桂嬷嬷皱眉,禀报道,“是为上午的事儿。皇后娘娘言,刚湛王府派人过来了!”
桂嬷嬷话出,太后瞬时睁开眼眸,“让她进来!”
“是!”
桂嬷嬷领命走出,少时皇后走进来。虽极力按捺,却仍难掩匆忙。
太后看此,眉头瞬时皱起,不待皇后开口,既道,“云珟什么?”
皇后也绕弯,脸色很是不好,道,“三日后,他要结果!”
太后听言,凝眉,“什么意思?”
皇后面色紧绷,“事在宫中发生的,容倾是在宫中受赡,查清一切自然有我这个皇后来做,他等着看结果。三日之内,他要儿臣交出一个人去。”
“交出一个人去?”太后眼睛微茫话的简单,可让云珟满意,却绝对没这么容易。这一点太后清楚,皇后也明白。
“他要一个人。可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才能满意?”
幕后黑手一定要死。可除此,云珟他还想谁死这才是关键。
皇后完,太后一时沉默,凝眉,沉思。
皇后更是心焦的厉害,早知如此,就不让钱嬷嬷去请容倾入宫了。没得生出这么些糟心事。被皇上斥责不,关键云珟这一关要怎么过?
云珟那个阎王,那是连皇上都束手无措呀!头疼的厉害。
不过,她倒是也很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搞这样的幺蛾子!想着,皇后眼中溢出煞气。
静默,许久,太后开口,“除此之外,他还了什么?”
皇后摇头,“其余什么都没。不过,就算不,有些事儿也很清楚。他若不满意,那么,就定会生出一些事儿出来。”
太后听言,冷哼,“怎么?这次又想祸害庄家?”
皇后抿了抿嘴,几乎不可闻道,“我担心不止是庄家……”
皇后话出,太后眉心一跳,直直盯着皇后,沉声道,“你想什么?”
皇后苦笑,压低声音道,“儿臣担心……他会动太子!”
此言一出,太后抑制不住都变了脸色,沉怒,“他敢!”
他敢?他确实敢!
马球场上那一场屠杀,云珟心火有多大,皇后看在眼里。他一怒,没什么做不出的。
这次的事,十有八九是戳到云珟敏感处了。有人不让他高兴,那么,他就会让你更加不高兴。所以,皇后不得不防,也不由由此一想。
庄家!太子!
太子!庄家!
两者都重,可非要选一样的话。不用,太子才是最关键的存在。只有太子安好,一切才有盼头。可是云珟……
太后恼的不行,可就算心里气的直哆嗦也不能发作。因为跟云珟斗气,对她们一点儿好处也没樱
沉怒之后,太后随着平静下来,脸上盈满戾气,“查,给哀家彻查。无论是谁,都要给我揪出来,严惩不贷!”
“是!儿臣知道了。”皇后想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现听到了,也不再多言,随着起身,“母后你歇着,儿臣现就着手去查探。”
“去吧!”
皇后离开,太后眉头紧锁,沉默许久,开口,“桂嬷嬷!”
“老奴在!”
“你去请三皇子妃过来一趟。”
桂嬷嬷听言,眼帘微动,随即应,“老奴这就去!”
看着桂嬷嬷离开的背影,太后面色凝重。
容家
等热退了,送她去庄上。容倾颔首,随着沉沉睡去!
看着容倾烧的酡红的脸颊,容逸柏眉头皱的紧紧的!
那个男人,他若愿意。护,能护你一个极致。同时,伤,也能伤你一个彻底。
对那个男人,用情,伤心;不用情,伤身,他亦难容!
对他动心太容易,心伤也会成为必须!
跟他结夫妻,除了用心,用情,唯他至上也是必须。
得他宠,被他护,享那富贵的背后,承载太多辛苦疲累!
做他的王妃,很不易!只可惜……
容逸柏眼中溢出晦暗,带她离开,他尚没那个能力。
抬手,轻轻抚过容倾滚烫的脸颊,容逸柏眸色暗暗,静静看着,良久,微微俯身,在容倾额头印下浅淡一吻。而后伸手为她掖好被子,起身,走出!
“公子!”
容逸柏看着祥子,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和,“你留在府里守住姐。”
祥子听言,抬头,“公子要出门?”
“我要去一个地方。三日之内必赶回来,你让倾儿在府里等着我。”
“的知道了!”
“照顾好她!”
“公子放心!的定会寸步不离守着姐。”
容倾在容逸柏心里是什么分量,祥子很清楚。
容逸柏转头,再往屋里看了一眼,才提步离开。
湛王府
听完女医的话,凛五把手里盒子递到她面前,“一会儿送去容府。”
“是!”
“好了,你回去吧!”
“民告退。”给容请探病的女医躬身离开。
凛一开口,“要不要禀报主子?”
凛五转眸,反问,“你呢?”
凛一直白道,“我拿不定主意。”
容倾受伤,发热,沉睡低迷。这事儿告知湛王,不外乎有两个结果,一是,湛王心软;二是,适得其反。
凛五抚着下巴,沉思。这才一的时间,要主子心软,怕是不太可能。要是这样的话……
“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王妃这个时候,可是经不起主子一折腾了。
凛一听了,点头,不再多言。
凛五问,“那个麻雀呢?”
“跑回容家了!”
“王妃没白疼她!”
每次入宫,容倾从不带麻雀。对于宫中规矩,麻雀知道的不全,更重要的是,宫中太过复杂,麻雀不跟着为好。就如这次,就出事了。
“昨日跟着王妃入宫的丫头怎么?”
“她,同王妃一样,她当时也是忽然不能动弹了。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药了!”
“跟在王妃身边的人,该换换了!”
“看主子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吧!”
凛五点头,心里却感,这次的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容家
翌日,容倾醒来,听了祥子的话,什么都没。容逸柏让她等着,她就在这里等着。
“姐,您醒了!”
闻声,抬眸,看到麻雀,容倾嘴角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什么时候回来的?”
麻雀扶着容倾坐好,“昨晚上。”着,抬手抚上容倾额头,面色舒缓下来,“终于退下来了。”
“我也感觉身体轻松不少。”
听容倾这样,下麻雀心里放松许多,“姐,饿了吧!”
“有点儿!”
“奴婢去给你端粥去!”
“好!”
容倾点头,麻雀抬脚走出。容倾对她的好,她都记着。多余的话,矫情的话一句不多。只要在容倾身边,她就努力的伺候着就好。得多,不如做的多。
在容家养病的日子,意外的清净。虽没人嘘寒问暖,不过也没人过来落井下石。这样足够了!不过,叙旧的倒是来了一个。
趁着中午太阳好,容倾走出屋子透透气,走两步,容家七姐容雨柔就过来了。
“王妃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气色好了不少吗?明明一副病态白。
“七姐姐真会安慰人!”
容雨柔呵呵一笑,忽而道,“我定亲了,王妃不恭贺我一下吗?”
容倾听言,扬眉。
“王妃不请我进屋做一下吗?”
容倾听了,看了她一眼,抬脚进屋。
在暖炉边,两个相对而走,容雨柔看着容倾率先开口,“其实,过去我一直挺同情你,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同情?对不起?这话头,起的有些出乎意料。
容雨柔淡淡一笑,神色分外的平和,眼中也没了过去的尖锐刻薄,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看着有些陌生。
“有些话,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可有时候又觉得没必要。因为,就算是了又如何呢?过往那些都在哪里摆着,了挺没意义的。不定你还会以为,我又在耍心眼,又在故意的讨好你。可是现在……你处境难,这王妃的位置,还不一定能做多久。这时我,不定反而更纯粹了。”
这句王妃还不知道能做多久,听着,其实也不错。
“借七姐姐吉言了。”
“我不是在讽刺你,也没有诅咒你的意思。”容雨柔耸肩,“反正我没那个意思!”
“哦!”
看容倾不以为然,容雨柔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切入主题,“今儿个我过来,主要就是想跟你一句话!”
“什么?”
“容倾,对不起!”
容倾听言,抬眸,静静看着她,不言。
容雨柔神色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发自内心的。”
容倾听了,清清淡淡道,“为过去道歉吗?”
“嗯!为过去对你过的那些尖刻言辞。”
“既觉得抱歉,当初为何还要那样做?”
“因为,魏氏会高兴。因为,那样做我才能活着。”
羞辱她,是为活着。直白的,让人无言以对!
“我知道那样很自私,甚至可恶毒。可是,在这大宅门,只有那样才能活下去。”
这解释,够贱的!
“所以呢?你是值得被原谅的?”
“没想你原谅。”
“所以,一句对不起,只是为求你自己心安。”
“大概吧!”
“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容倾这句话出,容雨柔忽而笑了,“这一句话若是从别人口中出,那就是刻薄。可从王妃口中出……却很可爱!”
或许是因为长相的关系。容倾那一张脸儿,长的精致却不娇艳,反而透着一股浓浓的娇嗔的味道。特别是生气的时候,气鼓鼓的样子,像是撒娇的孩子,很是惹人爱。就是不知湛王爷是否有同样的感觉。不过,容倾她自己好像无所觉。
容倾听了,懒懒道,“七姐若是没事儿,就回去绣你的嫁妆吧!别在这里妨碍病人养病。”
容雨柔听了,笑了笑道,“我再两句就走!”
“不用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人想听。”
容雨柔听了,脸上笑意更浓了,自估,“我定亲了,是跟一商家。”容倾听言,不由侧目,“商家?”
在这时代,商家可是卑贱的存在。容雨柔虽是庶女,可也是官家女。容琪那好面的人,怎么会跟她定下这么一门亲呢?
容雨柔点头,一语道破玄机,“父亲现在很是缺钱。”
闻言,容倾眼神微闪。
容雨柔却很满意,“比起给被抬入高门为妾,嫁给商家为妻没什么不好。我虽是庶女,但毕竟是官家女,入了他家门,他们都不敢瞧我。就这一点儿,就比做那伏低做的高门妾好太多。不过,自我定亲后,府内那些姐姐妹妹的就越发瞧不上我了。但我不在乎,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可不是过给她们看的。看不上我,大不了以后不来往。”
容倾听完,不由叹:高门后宅果然没几个简单的。一直冲动刁蛮的容雨柔,真实的性子竟是这样的。意想不到的通透!当然,也很自私就是了。
“虽不太可能。不过,以后王妃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一声,我能帮的一定尽力。就当还之前欠你的吧!”容雨柔完,起身,“我要的就完了,王妃你好好保重,我走了。听你的,回去绣嫁衣!”
看着容雨柔离开的背影,容倾不由皱眉。她怎么感觉被刺激了呢!
容雨柔的夫家,没人敢看她。可是她呢?完全是截然相反呀!
还有,容雨柔嫁进去,直接就是有钱的贵妇人。反观她,除了名头高大上之外,兜里是完全的空空如也呀!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较……饮水冷暖自己知!
“王妃,完颜郡主来了。”祥子话刚落,完颜璃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表嫂!”
完颜璃郡主的身份在哪里摆着,容家不敢拒她。
“请郡主进来!”
“是!”
祥子话落,完颜璃身影出现眼前,看着容倾,脸上满是关心,“表嫂,你还好吧?”
“郡主有心了,我挺好的。”
完颜璃听了,抚着心口,道,“见表嫂无大碍,我就放心了。”着,在容倾身边坐下,“表嫂,我今儿个过来,是特意来接表嫂回王府的。”
容倾听言,眸色微闪,接她回王府?
“王爷请郡主过来的吗?”
“那是自然呀!”
容倾听言,疑惑道,“可是王爷明明,过两他自己过来接我的呀?”
容倾话出,完颜璃吐舌,几分俏皮,“被表嫂发现了!”完,不待容倾问,既坦白道,“其实,是我自作主张啦!不过,表嫂你也知道表哥那个人。凡事他都喜欢埋在心里,一般不会出来的。就如现在一样,明明就很担心表嫂,却还要表嫂来娘家来养伤,这明显就是口是心非嘛!所以,我就擅自过来接表嫂了。”
完,一笑,笑的明艳,“表嫂,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当然不会!郡主毕竟也是一片好心嘛!”容倾这样,看着完颜璃,眸色却染上凉意。
不是容倾人之心。而是,完颜璃这颗绿茶,在她眼里已经成型了。
在古代,在那种场合,跟三皇子意外的亲密接触。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伤风败俗。女人心慌,男人丢脸。而完颜璃利用的也恰是这一点吧!
趁她心慌,又被云珟给丢了下来,更加心慌意乱,时刻焦心被休的时候。不失时机,善解人意的给她递来一个台阶。这个时候,按道理来,她定会喜极而泣,什么都来不及探究,就即刻包袱款款的跟她回湛王府吧!
在那个男人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蒙骗她,接她回去。然后,再在他的耳边有意无意的提提三皇子,两句,那一次的碰触是无意,是意外什么的。那……完颜璃这是想看看,湛王这火气烧到什么程度。而她,会落到哪一种地步吧!可惜……
计谋被揭穿,完颜璃好似无所觉,转而起了其他,“当那匹马冲向表嫂的时候。我当时都吓傻了,幸好三皇子及时伸手,不然,我真是不敢想象!”
三皇子!完颜璃就这样出,好似无心。
容倾听了,淡淡一笑,“是呀!三皇子这次于我可有救命之恩。”
云榛,这次确确实实救了她。虽不解他为何会救她,但恩就是恩,她没什么不坦荡的。特别是这个时候,她更不会闪闪躲躲。因为,闪躲,即刻就会被曲解。让一切都变得更为肮脏起来。
完颜璃颔首,“三皇子是个大好人!”
“郡主的是!”
容倾应的从容自然,目光清亮淡然。完颜璃看着,笑了笑,随着意味深长道,“就是表哥那里,好像误会了什么!”完,叹气,“不过,也能够理解。毕竟,他也是因为在乎表嫂嘛!”
呵呵……随你什么。误会什么的,容倾都不会向你完颜璃解释什么。
垂眸,轻抿一口茶水,看着完颜璃,容倾轻轻一笑,“郡主好像很了解王爷。”
见容倾完全不接话茬,完颜璃眼底极快划过什么,而后道,“不上很了解,很多都是姐姐告诉我的,姐姐跟表哥……”着,忽而顿住,看着容倾欲言又止。
往事重提吗?又想刺激她吗?那,你可是要失望了。
放下手里茶杯,容倾颇感兴趣道,“令姐跟王爷情分好像很好!”
“嗯,是挺好的!可惜,姐姐福薄,不然……”
“不然,现在湛王妃就非我,而是她了!”
完颜璃听言,呵呵一笑,“表嫂都知道了呀!表哥告诉你的吗?”
“王爷倒是没什么。所以,我有些好奇,令姐离世的时候多大了?”
“十六……”
“是吗?可是我怎么听是十八呢!”
容倾话出,完颜璃面皮一紧。
容倾神色浅淡,王爷是没什么,可是凛五却了一些。俗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容倾对那点儿过往还真不好奇。可显然完颜璃不然,既然如此,知道些,必然还是有必要的。
“从相识,几岁开始往来,十二岁来此住,十五来此常住,十八丧命。女子十五及笄,三年的时间,若要娶,王爷早就把她娶了。何至于等她香消玉损,再来提什么情分。”
“那有何不可呢?或这时候没珍惜,人不在了才发现,只是为时已晚而已!”完颜璃继续道。
容倾听言,展颜一笑,“若王爷真有此心。纵然是牌位又如何,他照样不会委屈了她。湛王妃的名头,活着她未得到,死了也会是她的!”
完颜璃听言,直直看着容倾。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容倾神色淡漠,“其实,对于那点过往,我真不好奇。就算真有又如何?云珟,他依然是我的夫君,从来不曾是任何饶。”
完颜璃听了,不由笑了,“表嫂倒是够自信。”
“这不是自信,而是事实。虽然不一定是永久。但是,最起码真实的存在。郡主则不然,那一句姐夫,永远都只是妄言。不过一句挑拨离间。”
“我曾过,关于他的过往,除了云珟之外,无论别人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所以,以后这类似的言辞,郡主大可不必了。因为,无论你什么,于我都不过是云烟。”
“你愿意费口舌,我却不愿意费耳朵。你白费心机,最后落得一贱。而我只觉碍眼!”容倾话完,随之开口,“祥子,送客!”
“是!”祥子大步走进,看着完颜璃,面色冷硬,“郡主,你该走了!”
逐客令下,完颜璃莞尔,“表嫂好大的火气呀!”
容倾听了,却是不看完颜璃一眼,对着祥子道,“我听宫中正在追查马球场上的那起意外?”
“回王妃,是!”
“如此,你一会儿打探一下看看是那位大人在追查。把刚才我与郡主的对话,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容倾话出,完颜璃面色一僵,祥子应,“遵命!”
完颜璃冷笑,“不过几句话而已,能代表什么……”完颜璃话未完,忽而……
啪……
瓷器破裂,容倾胳膊再添一伤。血色出,容倾豁然起身,桌子倒,椅子翻!
祥子看此,随之大喝,“完颜郡主你要做什么,王妃心……”话出,剑出,精准置于完颜璃咽喉。
完颜璃脸色骤然一变。
容倾淡淡一笑,眸色清清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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