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出楼门又展开一场追逐。不过不比招式只比速度,脚下的风劲越来越盛,避开闹市之处,二人辗转于走巷之间。或楼檐、或拱墙,你高我低又不见急喘。
几乎绕城一周两人又回到原点,还是那角楼前,不过此刻二人却是一前一后进了对面的酒楼“清心轩”
刚一坐定,店小二就跑到身前“二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两斤上好的白酒。”
“客官要点些什么菜?”
“捡招牌菜来上。”
“好嘞。”
不一会几坛酒摆于桌上。“还未请教”
“在下严铭。”
“原来是严兄,听口音严兄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恩,我是第一次来蒙都,之前听说大漠这边英雄豪杰甚多,此次出来边是出来游历,也是想体味一下平域风土人情。”
“既是这样,就由我来作导,带严兄在这平域好好转转。”
“那就多谢了。对了,风兄是蒙城人吗?”
“不是,在下家住屯风岗。”
“赤焰屯风?”
“是。”
“都说蒙城东据荒无域,灭城西临鬼见愁,甲库南源刃无惧,莎菱北峰连环増,世人疑——最道四中谁语箴,赤焰屯风数风瞑。早就听闻屯风岗能人异士辈出,今一见果真如此,若是有风兄作导,相信在下定能好好见识一番。”
“不敢,严兄客气了。外界所传大都夸大其词,一传十十传百,真真假假,都是嘴上说说罢了。”
“本来我也如此认为,但遇见云兄之后,我对传闻所说的反而愈加信了,屯风果真是宝地或许不假,要不怎会出这许多的名人异士。”
“严兄既如此说,我也不好辩驳,但各地皆有能人,让我说中陆才真称得上人才济济,平陆说穿也不过是边野之地罢了。”
“风兄不必谦虚,待我去到屯风,自是能分得传闻之言与实。今日既然有幸相识,又与风兄一见如故,我定要好好同你喝一场。”
“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来,干。”“请”
“我说风兄,你功夫这么好,该不会是风瞑宗之士吧?”“恩。”
“果真?”“是”
“哈哈,真是凑巧,我这次也准备去风瞑宗拜访,有云兄领路是再好不过了。”
“哦?不知严兄去本宗所谓何事?”
“这个秘密。唉?你不好奇?”
“严兄之事在下本不该多问,既然你说是秘密,那我就更不该探听了。”
教风千羽一说,他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受人之托罢了,我不好道外人事。”
“我懂的,严兄不必介怀。来,我们接着喝,请。”“好”二人续杯不断,接连下来几坛酒都见了底。
“咦?这么快就喝完了,我再要些。”
“不用了。”
“唉,其他事我不管,喝酒一定要尽兴,况且我与风兄意气相投,不多喝几杯说不过去小二,再上酒。”
罢了,随他吧。风千羽并不胜酒力,但看严铭喝的起兴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姑且再陪他喝几杯吧。
“我说风兄,喝酒呢就一定要大口下饮,看你斯斯文文的,喝起来实在不痛快,”正说着又上来几坛酒,“来,我们就以此坛为杯,干。”也不管风千羽是否准备好,自顾自地就开喝了。
“啊,痛快——”酒坛一掷桌子都被震得抖了抖,“呃、风风兄,你怎么都没动,我这边的酒可是都见底了,不行不行,你也要干了。”
“严兄,你喝太多了,唉——”从风千羽手中夺过一坛又喝了起来,“严兄,不能再喝了,你都已经”“严铭。”风千羽一脸疑问,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呃、我说叫我严、严铭,总是严兄严兄的,太别扭。”
风千羽这才看清了这位的本质,实在太不拘小节,“好吧,严铭,你不能再喝了,已经醉了。”
“谁说的,我还能喝呢,你别抢我的。”二人一争一抢,立刻引起了周围的注目,惹得云连一阵尴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劝住他安静坐在座上。
他辅回座,严铭却好似听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拔身而起,推窗而出,眨眼间失去人影。他叹了口气,甩一锭文钱于桌上,尾身跟了上去。
就见天上两道影子过去,一晃神什么都没有。“哎,昰岚哥,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没?”
“嗯?什么。”刚刚他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实在是惊人的速度,只瞥见一抹蓝色衣角。不过他不熟悉外城的生活,可能这样的事在这街上实属正常也不一定。就柳叔所言,大漠之外,高手如云,当年的叱咤风云不过几个年头就有可能被后辈超越,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也很复杂。
“就是刚才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恩难道是鸟?”
“可能吧。”袁箐并不习武,反应慢些也不奇怪。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有些饿了。”说起来看完比试,两人都逛了一个多时辰了。“好,箐儿想吃什么?”
“嗯”刚一抬头,袁箐满脸欣喜,指着前边的酒楼“就那个吧,‘清心轩’。”
犹豫了一阵,“好。”看袁箐这么高兴,昰岚不想拂了她的意,但又有些担心自己带的钱银够不够,那家酒楼看起应该是很贵的地方。
正想着,就被袁箐拉着进去了。果真如他所想,店里人客满座,三三两两的好不热闹。袁箐停也没停拉着他直接上了二楼。
“小二,来一份蒸鱼角、卤五花、薰三味,上点小菜,再烫一壶酒,要上好的,速度快些。”刚一坐定,袁箐就嘴不停得点了些昰岚没听过的名目。
“好嘞。”
“昰岚哥我跟你说,这家店的菜在蒙城相当有名,有次我是偷偷跟着爹爹还有西城管事出来,他们当时在二楼我就躲在一楼随便点了几个菜,结果都特别好吃。”
虽说首领大人平时特别紧着袁箐,但对她其实是十分宠溺的,每次闯了祸也都说说就过去了,平时说是怕她惹什么事派了人跟着,实际上也是担心她的安全,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对人也没什么戒心。昰岚觉得箐儿有份率性、有份童真,所以他想让她一直做个快乐的人。
不多时,菜摆满了桌。“昰岚哥,来、你尝尝这个。”袁箐一道接一道把菜布进他碗里,一会儿就成了小山丘。“你别光顾着给我夹,你自己吃吧,我碗里已经盛不下了。”
看看对面的小山,袁箐讪讪,“额、那你多吃点。”“恩”
虽然昰岚不停说已经够了,袁箐还是不顾阻拦直往他碗里布菜,不一会就饱了。停下筷,昰岚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未喝过城里的酒,执杯之后先是细细地啄了一口,淡,这是昰岚的第一感觉。同大漠的酒迥然不同,少了一份野性。虽然他们并不是本土人,但柳叔从未阻止过别的叔父带他喝酒,有时兴致来了,他还会让自己陪他喝一点。每次柳叔喝着酒,但他总觉得柳叔并不像是在喝烈酒,只慢慢一杯一杯地品着,而他每次都会被辣到,所以一次喝一大口。
他想,柳叔是不是在想着这种酒呢?这样的清淡,的确是适合细细斟饮的。其实更让昰岚怀疑的是柳叔的神情,他喝酒的时候就好像是透过酒杯看什么东西一样,昰岚不知道,但是他感觉是有那么一样东西或者是一个人,让柳叔挂怀的。
“昰岚哥,你不吃了?”“恩,我吃饱了。”
“可是还有很多菜唉,我最爱吃这儿的蒸鱼角了,又酥又嫩,十分鲜香。别光顾着自己喝,给我也来一杯。”
举杯到他面前,昰岚苦笑不得,“你举这么高我怎么给你斟酒?”
对面的人儿还在埋头苦吃,也不知听没听见。昰岚只得夺了杯来,斟满放在她手边。袁箐头都没抬,执起杯一饮而尽。“啊——好喝。”也不管对面愣神的人,继续和面前的食菜交战。
昰岚又给她倒了一杯,嘱道:“慢些喝。”
“好渴。”袁箐抬头。虽是如此说,但她还是听了劝没再一口干。
后来袁箐也干脆停筷同他一起细细品酒。没人打破安静,酒杯空了,昰岚就满上。袁箐发觉这样很有意思,数着数把杯里的酒喝光,看昰岚给她斟酒。
若说翩翩公子,昰岚明显不是,但不知为何,袁箐总觉得昰岚举手投足有一种优雅,或者说是自信。任何时候都不见他慌张,每次他在就会安心。
“天晚了,我们该回去了。”最后一滴酒入了口,昰岚说到。
转头看看外面,天色的确开始泛黑了,“恩,好吧。”一天的时间过得可真快,袁箐不禁感叹。
见昰岚来到柜前,袁箐一脸疑问,但见他接下来的动作,这才失笑拍头,拉着他就出了门外。“箐儿”
“不用管了,我们走就是了。”也不待他说完,托着就走。
见她信誓旦旦,昰岚也不担心,拉了她放慢速度,“不急,我们慢慢走回去。”
“恩?”袁箐被这一拉愣了神,“哦,好。”这才放下脚步,慢慢走开。
两人跟着月亮一步踏一步,谁也不作声。袁箐平时总是蹦蹦跳跳地,但一在昰岚旁边就成了乖乖地小猫,收敛了小尖爪,安静地跟着。
一天下来两人都疲惫了,回去后就各自睡了,值得一说的是,两人是从正门回去的,因为他们还没到门前,就见王叔在那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