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一会,皛梅才听到那女孩哼哼了两声,说:“娘亲,好难受。”
那孙姨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忙问皛梅:“姑、姑娘,能不能帮忙,把我女儿手上的绳子松松绑。”
皛梅手里摸着那把小刀片,在黑暗中,那刀片沿着她的手指缝儿转了几转,就彻底消失了。
孙姨见皛梅不回答,追问道:“我女儿真的很难受……”
皛梅叹了口气,回答道:“不行。”
孙姨:“……”
随后三天的日子大概是皛梅这辈子经受过的最难熬的日子。
这船舱里又冷又湿,又是一片黑暗,不仅仅是摧残人的身体,更是摧残人的精神。
每日只有极为短暂的放风时间和极少的吃喝。
幸好那两个母女已经把皛梅划入了“坏人”,所以皛梅便得了清静,总算能在十分难受的情况下运功,这可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到第四天,她们就被蒙着眼睛带下了船,皛梅背后的绳子扣,皛梅已经自己改过,除非是有人特别仔细的检查,便不会发现这是个可以被挣开的活扣儿。
这个绑扣儿的方法还是平川临出京城前教给她的。
那会平川一边说着:现上轿现扎耳朵眼。
一边给她上了两天的课。
这课程的内容五花八门,平川甚至是想到哪教到哪。
皛梅却认为平川这两天的课能低的过她行走江湖几年。
还好皛梅不算太笨,把平川教的内容记住了七七八八。后来在路上,平川也会出其不意的帮助皛梅“复习功课”,这样一来,不说记了个十成十,终归也算是**不离十。
皛梅这几日在船上昏昏沉沉,想的都是京城的诡秘风云,担心完父亲担心大哥,又担心留在京城的师傅,可算是把平川差不多忘了个干净。今天系起这绳扣,才想起这位上司。
可还没来得及多想,皛梅就推搡着上了一辆马车。
皛梅上车后细细的分辨了一番,这车里满满当当塞了不下七八个人。
不过一个个都气息微弱,可以说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不一会马车就跑了起来,孙姨和她的女儿也和皛梅在一个马车里。
驾车的人似乎对车上的这群弱女子很是放心,没有人在后面看着她们。
皛梅猜想大概是因为这群女人一个个都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所以并不用多加防备。
皛梅将一只手从绳扣中解了出来,弯着腰身拉下了一点点眼罩。
车里的姑娘果然一个个都东倒西歪,发出了几声轻不可闻的呜咽声。
皛梅恰巧爱着车窗,她用手指尖轻轻的把那厚重的窗布掀起了小小的一条缝隙,向外看了看,一片荒郊野岭,并无法进行分辨。
多余的事情皛梅也无法做,因为此刻的她也有些虚弱,毕竟没怎么吃饭又怎么会有气力。
随着马车很长一段时间的颠簸,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皛梅忙将眼罩、绳扣复位,继而又被连拉带拽的赶下了马车。
这次推搡她们的人变成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