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被东方不败叫来时,心里忐忑的厉害。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那张算不得年轻的脸上时时刻刻的谨慎小心却是骗不得人的。
深吸一口气,进门,看到的却是坐得四平八稳的东方不败。东方教主刚刚从朝会回来,身上穿的还是正式的衣衫,黑色为底红色暗纹,瞧着就有种威慑感扑面而来。东方不败正在偏头说着什么,笑容清浅,但因为被屏风阻挡,平一指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人。
东方不败声音顿住,脸上的神情也在转向平一指的时候变成了平静淡漠,似乎刚刚的浅笑只是平一指的错觉。
“上次的伤药本座用完了,再拿来些。”东方不败微微抬抬下巴,声音清冷如水。
平一指一愣,继而脸上出现了十分复杂的表情变换。先是惊讶,而后是愤怒,接着无奈,最后就是苦涩了:“教主,那……那可是极品圣药啊,用了的好药材不计其数,光是那个天山雪莲我就等了好几年,满打满算我这里也只有五瓶,你怎么……”
东方不败懒得听他说,他注重的从来都是结果,至于过程,再艰难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纤白指尖和朱红桌面形成了鲜明对比:“拿来。”
平一指声音一滞,下意识的捂住了药箱子。东方教主微微挑眉,轻哼一声,平一指便直接把药瓶子掏出来放在桌上。
碧绿色的小瓶子,很是可爱。
药是用来救命的,若是自己这条命没了,再好的药都没用,平一指大夫想得很清楚。
东方不败拿着药瓶摆弄了一下,打开,轻轻嗅了嗅,味道和上一瓶一般无二,这才点点头,把药瓶子递到屏风里头。
“先擦上,你脸上的伤本座看的不顺眼。”东方不败眉尖微蹙,即使是埋怨的话也比刚刚和平一指交谈时候柔和上了千百倍。
“只是小伤,不用这般好的。”
这声音很清淡儒雅,听着有些耳熟。屏风中的人站起身走了出来,平一指抬头去看,便看到一个白衣男子正瞧着他,头发微微卷曲,随意的束起,脸颊上有一道伤口,瞧着就很严重,而更显眼的却是脖子上的痕迹。
已经被东方不败揉化了淤血,现在留下的却是几个浅浅的红痕,瞧着倒不像是掐出来的,反倒是……吻痕。
平一指知道这人,是近来风头正劲的左使。教主亲近他就如同左膀右臂,听闻还同住一起,风言风语是有不少,但是碍于东方不败的威严不曾散播开啦就是了。不过平一指是不信的,他算是甚少知道东方不败那个秘密的,按着东方不败那个性子哪怕找也不会是李寻欢一看就不好拿捏的。
可如今,平一指盯着李寻欢的脖子瞧,脸上的神情很是晦涩难明。
似乎是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偏偏这个秘密无法对人言,就这么憋着忍着受着,怕是要难受死的。
“这位就是平先生了。”李寻欢上前一步挡住了东方不败的视线,笑着对平一指道,“谢过平先生的伤药,当真奇效。”
平一指忙收敛了心思,见李寻欢客气便也忙起身笑着还礼:“左使客气了,这伤药本就是我献给教主的,左使和教主……”平一指突然噎了一下,“嗯,拿去用拿去用。”
李寻欢早便注意到平一指盯着他脖子瞧的模样,这一大清早他并没有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颈子上的痕迹彻底不似昨晚,只当平一指起了旁的心思。左使和教主不和,这种消息还是不要穿出去的好,李寻欢上前一步,阻断了东方不败看过来的视线,而他自己却是嘴唇嗡动逼音成线。
“还望平先生保密。”李寻欢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笑容浅淡,“只是和教主玩笑,一时失手罢了。”
平一指眨眨眼睛,而后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状,然后点头。
原来教主的喜好这般奇特,还喜欢在床笫之事上玩游戏?啧啧,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不过倒是苦了这位左使,瞧着风流俊朗的人物,不知道被怎么折腾呢,怪不得教主找我要伤药,还要这种极好的,想来那被用光的一瓶子都用在了这人身上了吧,这得伤得多严重。
真是可怜。
平一指眼里闪烁着同情的光芒,让李寻欢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平一指答应李寻欢也安了心,便笑着会到了东方不败身边坐下。东方教主并不甚在意他们刚刚做了什么,挥挥手,就让平一指离开了。
待人离开院子,东方不败便拿起了一方帕子,打开了碧色瓶子的红布塞子,有时很豪爽的倒了大半瓶子出来,然后把帕子直接摁在了李寻欢脸上。用另一个帕子把李寻欢的脸兜住,系好,东方不败捧着他的脸瞧,只觉得被帕子挡住大半张脸的李寻欢……有点有趣。
“咳咳。”努力止住了笑,但是到底还是有浅浅笑意泄露出来。
李寻欢知道他笑的是什么,却也不恼,而是伸了手放在东方不败的手上。
东方不败身上一僵,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淡,但是下一刻,被一个温热的嘴唇印在唇角,红衣男子这才放松了身体,浅浅的回应。
李寻欢感觉得到,东方不败喜欢他的靠近,他的体温,这样嘴硬的人只有在接吻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柔软袒露出来。
“喜欢吗?”李寻欢抵着他的额头,盯着他的眼睛瞧。
东方不败毫不示弱的看回去:“喜欢什么?”
李寻欢弯弯唇角:“喜欢我亲你吗?喜欢这么抱着吗?喜欢,我吗?”
“废话。”东方不败的回应就是一口咬在了男人的下唇上,毫不留情。李寻欢觉得有个爱咬人的爱人,伤药怕是要时刻准备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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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李寻欢左使最近“生病”了,朝会自然是不会参加的。顶着一个被红色锦帕缠了脑袋的脸李寻欢也不愿意出去晃悠吓唬人,便每天呆在院子里,轻易不出门。
说实话,东方包扎的手艺真的算不得好,不过李寻欢也不会去教他。
他的东方不会受伤,哪怕受伤了也有自己看顾,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用学。
虽然整日的躲清闲,但也是有烦心事情的。比如葱丹青生那里诓来的酒就一点都不能碰,这是平一指嘱咐的,东方不败严格照办,直接没收了李寻欢所有的美酒佳酿。
“只喝一口。”李寻欢的眼睛紧紧盯着东方不败手上的酒葫芦,声音不自觉地就开始软化起来。
东方不败却是不搭理他,扭开了机关,书架翻转,东方不败把酒葫芦直接丢进去,然后毫不留情的把机关合上顺便把机关的把手直接用掌力震碎。
“酒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那天晚上,喝醉了,居然让这人直接扒开了他的衣衫……一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就觉得自己威严扫地颜面尽失,哪怕是爱情,他也要占据主动地位,这般弱势绝不容许。
何况,李寻欢喜欢酒已经喜欢到了一种非他不可的地步,一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李寻欢抿抿嘴唇,预期中的落寞听着很是让人心酸:“闻闻都不行?”
“不行。”东方不败毫不为之所动,一口回绝。
“……”
酒瘾犯了的人总归是不可理喻的。李寻欢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红衣男子的纤细腰肢,哪怕被那人直接掐到了肉上也不松手。东方不败经过了这几天和李寻欢的斗争早就知道了要发生什么,面不改色心不跳,伸手去推李寻欢的下巴。
“你亲本座本座也不会同意的……离本座远一点,不然杀了你!”
酒喝不到了,李寻欢就开始给自己找别的事情做。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东方不败当了日月神教的教主,就意味着要过每天连轴转的劳碌生活,而李寻欢这个左使在教中的地位算是很高的,自然也是有必须要处理的公务。
东方不败回来时,就看到李寻欢正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厚厚的卷宗。东方不败走近,探头去瞧,就看到那卷宗是朱雀堂的明细,上头一笔笔的记录着银钱进出和房屋修缮情况。
李寻欢闻到了东方不败身上的味道,似乎他感觉这个人的方式已经变了,从以前的动作,到声音,再到现在的气息,似乎越来越不敏感,但李寻欢喜欢这种不敏感。他微微抬头,脸上的帕子已经被拿了下去,脸颊上一片平整。
“东方今天回来得倒早。”
“别动。”东方不败却是一条腿蜷起跪在这个人的腿上,身子微微前倾,伸出手彭其他的脸,凑得很紧,狭长的眼眸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嗯,好了。”
“今天平先生来的时候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李寻欢点点头,有点强调的意思。
东方不败却是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许喝酒。”
李寻欢没了声息,想着过几天是不是去和童百熊联络一下感情,然后去酒庄溜达一圈什么的。
东方不败推了推他,然后挤在他身边坐下。似乎在坦白一切之后,两个人就都开始喜欢上的相互的接触,靠的很近,肩膀贴肩膀的感觉意外的不错。
“东方你平时也要看这些么?”李寻欢指指那本册子,问道。见东方不败点头,李寻欢讶异,“他们连修个房子都要跟你说一声?”
“以前要看,现在不用了。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情有那帮老家伙操持,账面上的事情有三娘担心,至于正派来找麻烦本座有那几个堂主。”东方不败看了眼李寻欢,“至于修建分舵,现在有你。”
李寻欢眨眨眼:“那你做什么?”
东方不败仔细想了想,然后看着李寻欢道:“练功,算么?”
李寻欢却是笑起来:“算,当然算。”
“你在笑话本座么?”东方不败微微挑眉。
“没有,只是高兴。”高兴我的东方长大了,高兴我的东方学会了为自己着想,李寻欢拉起东方不败,把那本卷宗扔到一旁,“吃饭去吧,专门让厨房做了清蒸鱼。”
“你给本座剔刺。”
“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写这种相处时候的甜蜜日常=v=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江湖恩怨,在主角的甜蜜生活中终究只是调味品,最终的目的,只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