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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都看着花期的笑脸,也跟着笑了笑,见时间不早,事情谈完,他对着花期说了一句,早点回去,临走前,还特意嘱咐花期找个好点的借口,还没等花期明白,便转身离开了。

花期云里雾里,看了看四周,见周围没有什么人,便将文件袋打开,抽出里面的报告看了起来。

片刻过后,花期的脸上猛然露出几分纠结的抓狂——

借口,她能找出什么借口啊,呜呜呜,总不能说她是火星来的吧……

……

一路静谧。

天边的红霞已经被夜色完全侵占,勾出一弯皎洁的残月,这个时候小径边上的路灯还未亮,鹅黄色的月光扑撒在地面上,宛如一层盈光,优雅而恬静。

“哒哒哒——”

脚步声清脆而缓慢。

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小径尽头缓缓走来,月光散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圣洁的荧光,衬得那张绝世容颜更加的惊艳芳华。

他走的很慢,很缓,即便是前方有许多个实验等待着他去完成,却打扰不了他的安宁和节奏。

皮质的鞋底磨搓着石质的地面,发出低声的摩擦声,偶尔杂进几声树影间的虫鸣。

这是花庭通往实验室的小道,花子都一身白衣,整个人修长挺拔宛如修竹,那张绝世的脸蛋上已经不见面对花期时候的温情,而是一如既往的面无情绪。

就在他快要到实验室的时候,忽然,他猛然脚步一顿,整个人静默地站在那里,冷冷的,凉凉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地看向旁边不远处的黑影。

一丝风从他脚边溜过,浮起点点尘埃。

他站在原地,抬眸看向前方。

不远处,树影摇曳,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小径的出口处,一片落叶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被另一片落叶拍打下来,却不自知。

也不知道他是站了多久,一点月色洒在他的身上,混沌的,微弱的,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树叶间隙的斑点错落在他的脸上,一片黑暗,几点明亮,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

花子都在他身后凝望着他,一声不吭,那双绝世的眼眸深沉如海。

似乎是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移动自己的脚步,走向他。

似乎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夜默城回头,树影交错在他的脸上,那张脸在隐隐绰绰的月光下看不分明,只能依稀看到他的唇瓣抿着,带着几分冰结。

他看向花子都的身侧,见花期并没有在他的身边,眉宇微蹙,情不自禁地问道:“小七呢?”

他转而看向花子都,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几分疑问和锐利,宛如厚重的铁链,狠狠地摔打在对方的心神上。

对于花期的担心,向来镇定如斯的夜默城即便表现地再如何淡定也是控制不住的焦躁,连带着看向花子都的眼神里也多带了几分令人窒息的威压。

感觉到对面男人传达过来的压迫,花子都缓缓抬起那双眼睛,他静静地回望过去,不焦躁不急躁,他微微挑着眉,也只是轻抿着唇,夜默城不开口,他自然不会选择开口。

扶颜是MARFIA的现任长老,但并不代表他是。

他是花期的哥哥,仅此而已。

也是知道自己的异常,片刻之后,夜默城才收回了自己之前的目光,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但是眉头依旧皱着,他的声音克制而清敛,带着几分歉意:“子都,抱歉,是我心急了。”

他之前在外面等待,但还是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花期和他,任何一个人有问题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但如今,花子都亲自找花期单独谈,之前原本的担心一下子数以万计的扩大,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压制。

他难以想象花期到底会如何,一想到最严重的后果,他的心就宛如被万般蚂蚁撕咬,千穿百孔。

情已至深,甚至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连一命换一命的想法都想过。

这不是童话故事,这也不是八点档电视剧,更不是那些充满狗血的玛丽苏小说,但是,当这种事情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有些感情,是真的可以用生命去挽救对方的。只是,在未发生的时候,没有发现而已。

他忽然想到以前两个人看电视的时候,有异想天开地谈论过提到过这个问题,那个时候小七说的是,若是真的要等到以命换命的程度,那么他们谁都不要去牺牲自己,为了剩下的那个好好活下去,便好。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当作一个玩笑的话题,说好。

而如今,却觉得有些可笑,当初答应地太过轻易,而如今遭到报应了。

怎么可能不愿意,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去死?

他做不到的好吗……要他看着小七去死,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自己是焦躁了,所以才按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去压制对方。若是其他人,在他这样的目光下,恐怕什么秘密都会脱口而出吧。

但对方是花子都,意志和他一样坚定的花子都,即便是他特意施压,对方依旧能够守护地滴水不漏,更不可能从他的嘴里挖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但是想到花期的情况,夜默城的眉宇依旧袭上几分凝稠。

似乎是没有感觉到夜默城之前的压力,面对夜默城的歉意,花子都也并没有客气,他微微点了点头,小七和默的感情他虽然一向不参与,但也知道他们的感情至深,默的异样,他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在意什么。

想着,他便准备移步离开。

就在他准备移步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夜默城出声:“能够谈谈吗?”

花子都蹲下,转眸看向他,夜默城眉宇凝结,他的眼眸眼眸闪动,却只是问道:“谈什么?”

“小七的事情。”夜默城一顿,“我们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是不是?”

他不愿意去问花期,只因为怕面对的是最坏的结果。

小径不宽,也只是容得了自己走,夜默城挡在中间,他根本过不去,花子都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淡淡地说道:“自己去问她。”他的声音一顿,“你挡住了我的路。”

不是没有看到默的焦躁,但是这是他和小七的问题,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而且,看一个向来天塌了都不会变脸的人变脸,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不是吗?

花家的人向来护短,之前花期离开,是因为默对下属的管理无方,在这件事情上,花子都虽然不能对夜默城如何,但是有怨气还是有的。

能打击报复一下,何乐而不为?

听到他的回答,夜默城蹙眉,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在问的时候,夜默城便也知道他的反映,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什么。

他可以自己去问花期,但是他不愿。

有些事情,能不能是一回事情,愿不愿是另一回事。

知道自己已经耽误到对方的时间,他移开脚步,知道从花子都这里得不到什么消息,他了然。

就在夜默城以为花子都即将离开的时候,却看到,花子都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这个爱妹如命的男人扭过头忽然看向对着他,那双宛如花期一般的眼睛在月色下仿佛闪着能够穿透人心的弧光,夜默城眼眸微动,就听到男人声如羽絮地问了一句:“默,要是花期和我们不一样,你会如何?”

话音轻落,两个男人的心,一下子全部沉寂了下来。

没有想到花子都会忽然间问出这一句,夜默城一怔,在片刻失神后,他微眯着眼睛凝望着花子都的脸,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一分一毫的异样。

花期和他们不一样吗……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默城许久都没有回答花子都的话,花子都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作为哥哥的自己,对于自己妹妹未来的丈夫,更多是考验。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花子都都要以为夜默城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就看到眼前这个俊逸的男人忽然扬起一丝轻笑,仿佛在寂静黑夜中撕扯出几分刺目的光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迸射出几分亮光,只听见他说:

“一样又如何?不一样又如何?”

他和小七的感情,不是这些能够阻挡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能够活着在一起。

……

落叶无声。

花庭里,花期倘佯在木椅上,抬头仰着天,手里的报告单被她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因为她的呼吸深重,报告单时不时被她的哼气声歪倒一边去。

再一次将脸上的报告单摆正,报告单下,花期眨着眼睛,愁眉不展地皱着眉头,那张脸皱成了千古蛤蟆也没人看到。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脸上那张纸上面写的几个大字,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就在她千思万绪的时候,耳边,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猛然间从椅子上直起身子,将脸上的报告单移开,睁眼便看到默默走了过来。

月色下,男人一身黑衣缓缓走来,仿佛一位从弦月下来的黑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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