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迥异,连空气似乎也凝结。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
视线在半空中中相对,擦出了火花。
简直就要星球大爆炸了,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小林苦着脸,浑身哆嗦了一下,弯着腰偷偷溜走……
叶念眼里看着相拥的两个人,眼神从错愕到愤怒,愤怒慢慢平息,有转变为莫名的阴沉和纠结……里面的情绪千丝万缕,复杂到了极点。
他和她究竟熟悉到了什么样的一种程度?
念及到这里,一股莫名的酸意在内心彭勇。
那双凤眸无意间落在花期腰间的那只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焦躁。
他刚想走过去将花期扯过来,脚刚微微抬起,忽然间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屑。
硬是将起伏不定的心压抑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风将夜总吹到我们这里来了?真是难得。”
叶念将情绪尽其收敛,将手插进口袋,露出他一贯放荡不羁的神情,打破了此时的诡异。
原本花期以为两个人虽然不见得有多热络,但起码也是客气几番,可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简直就是——
“大风。”夜默城看似幽默的回答,仔细一听,倒是感觉像是在宣战。
嗖——冷风吹过,被冷煞到了。
花期:“……”
今天是怎么了,宇宙大爆炸吗?
向来不爱理会别人的默默竟然会和别人对着干了?
但夜默城就是这样,自己的东西,一向不容许他人的窥视,就算是存着那点小心思也不允许。
敏锐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叶念那点苍蝇般的内心。(此处,默默是比喻的。)
一点点小小的苗头都要扼杀。
“哦,这样啊。”叶念配合得一脸恍然大悟,好像真的是这样的样子。
“嗯,今天天气不错。”夜默城搭话。
“嗯,是不错。”叶念点了点头,望了望窗外,外面正午的阳光闪耀,若有所以:“太阳也很大。”
然后,夜默城的目光也跟着望向窗外,在确认是个事实的时候,认真地说道:“是很大。”
嗖——
嗖——
嗖——
寒风阵阵吹过。
花期只感觉寒风穿透了衣服,浑身前所未有的寒冷,这风直接要将她吹倒了。
她被这两个人无语的对话弄的连想说话的想法也没了,甚至都不忍心插嘴破坏他们之间微妙的感情了。
夜默城和叶念就好像找到了知己一样,棋逢对手,乐此不疲,似乎是叫上劲儿了一般,看谁先忍受不了终止这毫无营养的话题,或者,谁先……把对方冷死。
叶念邪魅,那张清彦的脸挂着一向唯我独尊的表情,似乎是丝毫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面前的和他势均力敌的夜默城。
夜默城冷酷,表情淡淡,对于叶念落在他身上仇敌似的目光,毫不在意,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对面叶念身上,沉稳没有轻起伏,意味不明。
“你吃饭了吗?”叶念问。
“没吃。”夜默城答。
“正巧,我也没有。”
话音刚落,两个人目光相对时,一股冷意从眼里迸发而出,相互碰撞,语气越加的冰凉。
明明是没有什么内容的话,偏偏听起来跟鬼故事一样。
彼时,是无声的硝烟的战场——
叶念的目光忽然落在花期的身上,眉尖微挑道:“夜总的眼光真好。”
语气冷酷,令人寻味。
三分调侃,七分挑衅。
“嗯。”夜默城嗯了一声,显然将之当作是夸奖,还十分诡异地覆上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微笑。
果然,叶念听到了他的回应,眼里的阴沉更甚。
花期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小小的内心抽动了一下,她忽然打破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就着她一贯的作风,将心思收敛,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宛若自己倾城之资:
“我也这么觉得。”
顶着这样一张脸……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一句。
对面的叶念一听,脸上血色尽褪,有那么一瞬间抑制不住地惨白。
没有什么,仅仅是因为花期的那句话很好地证明了什么……
该死。
叶念低咒了一声,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
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争风吃醋?因为那个女人?
自从这次花期回来,他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他之前是要干什么?
他瞬间回过神,放在口袋里的手忽然触及到一个硬梆梆冰凉的物体,本要将之拿出来,可是却是下意识地没有动弹,他看向对面冷冷的夜默城,本就是合作关系的两个人竟然竞争意识是如此的强烈。
叶念终于恢复到原有的状态,刚才和夜默城对恃的神态消失,变化突如其来,他红润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恍若平常,故作大方地道:“夜总,时候不早了,吃饭要紧,可别让我的秘书长饿坏了,等下工作都没力气。”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个人,潇洒离开。
想着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倒是有些恼怒,该死,今天真是不正常。
对于叶年的变幻无常,花期熟悉惯了,看着他的背影,花期抬起头看向夜默城:“你们两个人很熟吗?”
刚才那样子,简直是水火不容。
两座冰山,相互碰撞,北极毁灭。
“不熟。”
“那你们两个刚才在争风吃醋吗?”
说是争风吃醋,倒不如说是幼稚加幼稚,但是花期觉得争风吃醋更有说服力。
“你觉得有可能吗?”夜默城低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向电梯走去。
“怎么没可能?”分明就是。
叶念怎么想的她不管,可是,默默吃醋,这可是大事……
夜默城停住脚步,转过身,摸摸花期的脑袋,淡淡地道:“你觉得一般人我会放在眼里吗?”
“那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吗?”典型了顺着杆子往上爬。
“那叫眼屎。”
花期:“……”
默默,说句情话,你会死么。不会的吧?不会的吧?
囧。
夜默城转过头看见她一脸吃鳖了一样的表情,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还是轻轻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宠溺得说道:“怎么就长不大?”
花期瘪着嘴看他。
分明不是这样的。
花期在夜默城面前,性子就是这样。
懒惰,幼稚,任性。
虽然,她自己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很显而易见的原因,就是——从小到大被也磨成惯的。
片刻,花期扯住夜默城的衣袖,直白得道:“说句情话呗?”
虽然,知道按照默默的性格,不大可能。
果然,夜默城一听,立马酷酷得转过头,没有理会她。
这别扭的。
就在花期还有些小小失望的时候,只听见夜默城低到差点让她听不见十分僵硬的声音。
那句话,很狗血,很恶俗,甚至在如今用在烂透。
但花期顿时笑颜如花。
那句话,很简单,五个字:
“我放在心里。”
前方,夜默城的身影在阳光下前进,绵绵的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