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花期迈着盛气凌人的步伐,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地走到陈恬恬身边。
身后的夜默城只是依靠在墙上,如同帝王,看着她远去,嘴角勾起一丝融化冰雪的笑意。
花期并没有说过假话,她从小就是被吓大的。
失去了父亲的孩子总是会在童年的时光里感觉到枯荣,更何况是身处在那些野蛮孩子群里的花期,从小就懂得睚眦必报,优汰劣胜的道理。
陈恬恬一愣,她没有想到花期会死皮赖脸地走过来,不过,画着眼影的美眸里带着一点轻蔑,但脸上还是噙着股诺诺的神情:“呀,花姐姐,你来了,要不要喝杯茶水,今天悠扬哥哥请客……”
只是,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瀑布给打断。
一杯刚刚才鲜榨出来的橙汁,豪不浪费的全倒在了她的头上,粘腻的,纠结的。瞬间,身边弥漫着一股橙汁香。
一瞬间,美女便落汤鸡。
也是那一瞬间,花期圆满了,顿时感觉自己就是古代的武则天慈禧太后,倚强凌弱,霸气测漏了。
这些个小罗罗,在她的巴掌下,一拍一个死。
“花姐姐,你……悠扬哥哥……”陈恬恬忍耐着内心的怒气,一脸悲戚地看着对面默不作声在看戏的何悠扬。
只有略微颤抖的手显露出她此时的愤怒。
她没有想到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花期会这么做。她堂堂陈氏集团的千金小姐,要什么有什么,每天有的是人阿谀奉承,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待遇过?这么丢脸过?而且,还是在何悠扬面前?
要不是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定要杀了这个丑女人,不,要千刀万剐了她!
“陈恬恬,你真是极品‘尤物’。”
花期丝毫没有做坏事的亏欠,见陈恬恬一脸矛盾的表情,乐了。忍着笑,说完就转身就走了。
你看看,陈恬恬这张脸就跟挤在一起的癞蛤蟆一样,脸上的妆都化了,太tmd影响市容了,这女的脸上化了多厚的粉啊,跟面粉似的。
这不,之前三个月的怒气一下子全散了。
陈恬恬一愣,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花期在夸她,不明所以。
见过傻的,可是没见过这么蠢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就听见花期充满朝气的话——
“恬恬啊,你也该有自知之明,要知道一般的公交车都是要收钱的,像你这种交钱都不用的公交车,大家当然乐得上。我看你要定期去看看,不然,说不定到了哪天,就把怎么乱七八糟的病传给你家亲爱的悠扬哥哥就完蛋了……”
她的声音顿了顿,“还有,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我的东西从来不喜欢有人碰,被别人碰了我就扔,还从来没有捡起来过,你客气放心使用……”
更何况是她本身就不屑一顾的东西。
这回,陈恬恬终于明白了,刚要抓狂,就看见对面的何悠扬,脸上扭曲的表情一下子又变为了一潭春水(她自己以为的):“悠扬哥哥,你看看,花姐姐她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这样……”
结果,何悠扬根本就没理他。
那双清幽的眼睛微眯地注视着走远了的花期。
桌前,香醇的咖啡散发着纯纯的香气。
*
“伯爵”内区。
003号包房。
花期看见已经在那边等候多时的二哥花子城乐得奔了过去。
花子城身上已经换下了常年穿着的军装,随便穿了一身便衣,花期扫了一眼,便觉得这便衣还真是便衣,哪有人在酒吧里穿海滩裤?
但无论花子城穿是什么,依旧掩盖不了身上那份阳刚,坚毅的气质,那体格和外貌不是穿着就能掩盖的。
不得不说花家的基因一向不错,从老爷子到现在的子孙辈,没有哪一个不是俊男靓女。
其实,花期不用想也知道,何悠扬的伤是他打的,这家伙凡是惹到他的脸,就爱往人家脸上揍,特别的死心眼儿。==
“姑奶奶,你快放手……”花子城被花期勒得直喘气,尤其是那手上的右臂,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使了吃奶的力气压。
“知道自己受伤还回来找虐啊,可惜海蓝不在,不然……”花期松开他,脸上挂着暧昧不清的表情,说也不说地拉开他的衣袖,一条狰狞还没有结茧的刀口映入眼帘。
花期暗地里深呼了一口气,这一看就知道是三棱军刺伤的,而且那手法……海蓝那妞还真的是下死手了,要知道凭二哥本领,谁会伤到他?
一听到叶海蓝这个名字,果然,花子城本来挂着笑容的脸上出现了一点异样,他微微蹙了蹙眉头,将自己的衣袖放了下来,表情略微有些严肃,思索着用什么样的语言才恰当:“小七,你……你以后离叶海蓝那女人远点……”
“怎么,我离蓝蓝远点,你好靠近啊?”花期挑眉,嬉笑了一下,坐到了夜默城旁边,夜默城此时在点单,花期转头一看,点的全是她爱吃的菜,狠不得把夜默城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了。
因为花期,花子城和海蓝从小就认识,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小,花子城对海蓝的印象就特别的奇怪,或许,应该用另一个词,就是别扭。
一向果断天之骄子的花子城一在海蓝面前,就会没了官公子的腔调。
见花期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花子城有些着急了:“小七,二哥是说真的,这次在越南……”
“二哥,你说笑呢吧,前几天蓝蓝就已经申请去英国皇家医学院留学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越南?你也不用那么想她吧?”花期吃着桌上的小菜,打断了他的话,眼里掠过一丝精光,但瞬间化为了疑惑。
“……反正,你以后注意点。”闻言,花子城也不再多说什么,知道自己是多说无益了。
想起之前自己的任务被打断,那女人的出现以及身手,那双透着冰凉的蓝眸……花子城原本刚毅的脸上多了几丝沉稳。
忽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花子城那张足以和墙媲美的脸皮竟然红了。
一边的花期看到,啧啧不已。
“伯爵”的夜晚,是属于恶魔的,喧闹的重金属摇滚充斥着这个舞场,丝毫没有白日的安宁和祥和。
就像是它的名字earl一样,外表上是光鲜亮丽的,但里面却是充斥各种贵族所拥有的奢靡和激情,高贵却放荡。
醉纸迷眼,灯影扑朔。
这是富人们的天堂,也是白领们的精神家园。
花期已经将一头挽住的长发放下,熟惗地走到舞台中心,和坐在不远处的夜默城和花子城示意了一下后,迈着轻盈妖媚的舞步划入了舞厅中央,掩埋在了人群里,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蓝蓝,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哥的整只手臂都解刨了呢。”在拥挤的人潮里,花期一个转身,便精确地转到了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子身边,脸上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笑。
女子画着浓浓的蓝色烟熏妆,整张脸小巧玲珑,精致细腻,就算是画着妖冶的浓妆,大片的色彩掩盖住她本身的素颜,但依旧是看上去清新可人,宛如温室里的花朵。
除了花期,没有人会想到本应该在英国留学的叶海蓝竟然还会出现在A市。
海蓝很美,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看她一眼,就会生出如大海般的安定。
如果说花期是一株傲然绽放的牡丹,那么海蓝就是一株雏菊,小小的,看上去温暖的,忍不住让人去呵护。
海蓝没有跳舞,这是站在人群里,在混乱的人流里,显得有些渺小。
“小七,他活该。”海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知道那家伙是花期的哥哥,她早就开刀动手术了,最后又扫描了周围的人群,说了句:“我讨厌这里。”
这就是海蓝,温暖如花的外表下,却是藏着一颗对这个世界淡薄的心。正如同她的医术,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快准狠,逻辑严密,没有感性。
花期一个转身,勾住海蓝的细腰,两人就像是浓情蜜蜜的情侣,相拥着舞蹈。
没有人回去注意她们,这里是酒吧,什么样的人都会有,只是拉拉而已,不算什么。
花期挑眉,有些好奇为什么一向淡薄的海蓝为什么会向二哥下狠手,说不定是二哥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要知道,海蓝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思索间,花期靠近海蓝的耳膜,轻声道:“蓝蓝,不是他。”声音顿了顿:“看来,我们遇见对手了。”
语气里多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好久都没有这么期待过了。
对方一次又一次逃过他们的搜查,还害的她在何悠扬那里当了三个月的保姆,这样的“仇恨”,花期能不兴奋吗?
海蓝的眼眸一闪,那双蓝色的眼眸在灯影下照得更加的幽兰,平静的眼里也划过一丝期待:“回去我会叫十一把数据全部整理一遍……一定……要找到他。”
语气里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棋逢对手,也只有在这时候,海蓝的情绪才会发生变动。
花期的眼眸忽然飘过不远处的座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蓝蓝,你说要是我哥在这里看见你的话……”
就在花期调侃的时候,海蓝忽然随着花期舞蹈的身体停顿了下来,她的手反转一勾,一个手臂就被她擒在了手里,然后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就把对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群顿时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地散了开来。
一个看上去很二流的少年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海蓝凉薄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眼里有些薄怒,之前因为花子城而挤压的怒气瞬间爆发了出来。
花期张着嘴,也被海蓝的怒气给震到了。
二哥,你是做了有多天理难容的事情,把海蓝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