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天一箭引起了两边士兵的叫好声,随即就被一阵阵痛叫而淹没,原来慕容廆这伙士兵射出了排箭,对方中箭倒地,唿啦一下,退后百十多步远。
司马肜躲到众人之后,大喊:“夏侯将军,快调弓箭手射死他们。”
夏侯骏指挥弓箭手,排好队形,箭似飞蝗一般射向慕容廆的队伍。再看慕容廆的士兵们在周围竖起一面面盾牌,箭射到盾牌上都掉到了地上。
诸葛仙游大笑道:“敌人给我们送箭来了。”士兵们拾到了箭又射回去,梁王的军队也竖起盾牌,两伙人一时之间僵持在一起。
司马肜道:“困住他们,我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此时天光已大亮,两伙人都没有任何动向,偶尔向对方射几支冷箭。
突然从远处过来一伙人,抱来了许多柴草和木棍、树枝,这些东西都浸满了油,显然他们要用火攻。
慕容廆看罢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这样一来,我们这五、六百人还不得烤成乳猪,决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他对慕容翰和马一山、福来、刘佩、高翔道:“我们六人冲过去活捉司马肜,才能脱离险地。”
慕容廆一声令下,士兵撤去盾牌闪开一条路,六匹马六件兵器直杀开一条血路,离司马肜还有几十丈远,慕容廆一声长啸,绕过前来拦截的夏侯骏、卢播和解系,直奔司马肜,阴、阳二仙一左一右来战慕容廆,慕容廆并不恋战,虚晃一招,把二人丢给刘佩和高翔,山老鼠和水耗子二人刚一伸手被慕容廆两掌打翻在地,这时离司马肜不过是十几丈远,他一个纵跃跳起来,直扑过去,鬼婆婆龙头拐杖一拦,慕容廆伸手抓住龙头掌力一吐,鬼婆婆连忙撤手,慕容廆拐杖横扫,打倒两个侍卫。另外五个护卫各摆刀剑围在司马彤的身前,鬼婆婆欲从后面袭击慕容廆,诸葛仙游接过她的招式,同她战在一起。
慕容廆展开天地无极神功,夺过五个人递过来的刀剑,双脚连踢,都踢中了他们的要穴,滚落到一旁不能动弹。
慕容廆举起右掌对准司马肜的天灵盖,含力不吐,微微一笑:“梁王到了此刻,你还有何话讲?”
梁王司马肜皮笑肉不笑地道:“北慕容果然名不虚传,和您作对简直是自取其辱,我这就下令撤兵放你们出城,不过士兵们听不听我的,那就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这军令还是夏侯将军发布才好使。”
他阴阴一笑转头对着士兵们道:“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放慕容可汗出城,你们可否愿意。”士兵们面面相觑,均都无言。
夏侯骏大声喝斥道:“不要听梁王的,军中的事,由我作主,众人奋力向前,杀死这六个贼子,退后者斩。”
慕容廆把司马肜拉下马来,右掌抚在他的头顶百会穴上。环视四周见士兵们根本不顾梁王的死活,反而打得更加起劲了,好似非要慕容廆杀了他不可。
一个士兵笑道:“你杀吧!我们都恨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了,你杀了他就解了我们心头之恨。”
士兵们像潮水一般涌上来越聚越多,五位将军打得异常艰难,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若要是那位士兵所说不虚,那杀了司马肜和不杀于事无补,他正犹豫不绝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在这些人的后面杀过来一彪军马,迎风飘扬的大旗上绣了一个斗大的关字。
这伙人在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带领下杀到这里的,那小乞丐也就是十多岁的光景,瘦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显然并不会什么武功,但脚下却快得出奇,竟然像飞一般穿梭于士兵的中间,面对如林的刀枪剑戟,却没有一件兵器能打到他的身上。
慕容廆暗暗吃惊:“这个小孩的轻功可能要超过千里追风小白猿了。但他武功为什么一点也不会。”
他正想着,一匹枣红色的健马飞奔而来,马上一人顶盔挂甲,脸如黑锅底,身高丈二,手舞青龙燕月刀,冲进人群,抡起大刀就是一顿砍杀。他像旋风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披靡。
卢播轮动方天画戟前来拦截:“呔!来者何人,因何冲杀我的部队?”
那黑脸大汉大笑道:“我乃王弥大元帅手下大将关天灼是也,今天特来取尔狗命。”手起刀落一刀将他挥为两段。
解系一看不是他的对手,搏马便走,被高翔斜刺里冲来,一枪正中前胸,双膊一叫力,挑落马下,被乱马踏死,周福来独战夏侯骏,本来有许多士兵帮忙,周福来已处下风,被关天灼带兵一冲,士兵都逃跑了,直留下他一个人,周福来抡动大棍如风把他逼得节节后退。
周福昌大喊:“小干巴就是这小子与司马肜合谋害了咱爹爹,杀了他。”
周福来一听气冲斗牛,两棍打折了他的双臂,中间又一棍正打在他的天灵盖上。死尸栽倒在马下。
慕容廆把司马肜拎起来,贯在地上,周福冒上来一刀砍下他的脑袋。这时关天灼飞马过来与慕容廆见礼:“慕容可汗多谢你上次在梁王府门前仗义相助,要是没有你的帮忙,上次我这奸细就露了馅。”
慕容廆道:“啊!原来你就是那位卖膏药的江湖好汉,失敬!失敬!”
关天灼道:“这次也是您帮了我们的大忙,你迁制了梁王的军队,我们才轻而易举地打开城门攻进城来,您是首功一件,来!您随我去见我的大元帅,我为您请功。”
慕容廆道:“王大帅军务繁忙,我们就不再去打扰他了,我带领兄弟们从北门悄悄出城,还望您知会一声。”
关天灼在马上深施一礼:“北慕容果然是盖世的英雄,我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若是用得着我关某的地方,请您知会一声,水里火里供您驱使。来人拿我的大令送慕容可汗出城。”
转过来两个小校,接过金皮大令:“关将军这城中的道路我们不熟悉,怕耽误了贵人的行程。”旁边转过了那个小叫花子:“这里我最熟,闭上眼睛我都能摸出城,我来给大人带路。”
关天灼大笑:“那就有劳这位小兄弟了。”
小叫花子一笑:“不客气,大人我们走吧,油葫芦走咱们头前带路。”
旁边过来另一位小叫花子,看样子比他小两岁。慕容廆道:“小兄弟,来!上来和我共乘一匹马。”
那小叫花子笑道:“大人使不得,我身上太脏,再说我们跑惯了,跑起来并不一定比你的马慢。”
慕容廆暗道:“这小叫花子所言非虚,他轻功着实了得,恐怕只有万里遥能和他比肩,江湖上再也没人能超过他的了,真是个人才啊!”他越看越喜欢,众人打马向前,小叫花子不紧不慢地跟着,需要指路时跑到前面指点一下,然后再回来,陪在慕容廆的身边。
他一直看着慕容廆,眼光中流露出羡慕和崇拜的目光。慕容廆见他一直在看自己,心中也很喜欢这个小叫花子。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小叫花子脚不停,侧过脸来答道:“我没有名字,只知道姓柳,我是个孤儿,还有我这个小兄弟他还不如我呢!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因为他的大脑袋长得像个葫芦,整天脏兮兮的,大家都叫他油葫芦,我叫柳花子。这一天天的我们只要吃饱了,就是天大的事,谁去管叫什么!”
“那你的轻功又是跟谁学的呢?”
“轻功?啥子轻功?我不知道啊?”
小白猿飞奔过来:“轻功就是您跑得比马快!”
“噢!就是跑啊!你要这么说我就知道了。我和油葫芦年龄小,有时讨到饭,就被大一点的叫花子抢去,还追打我们。我们跑不过他们,经常被他们揍得遍体鳞伤。有一天我们正被人追打,遇到了一个老叫花子,不知道怎么着就把那几个家伙打躺下了,他把葫芦我俩带到一处破道观,教了我们逃跑的办法。您别说这法子还真灵,我们俩练习了几天,别人就跑不过我们了。到了第六天上,被打的那几个叫花子找了一帮人来报复,一进门,其中有一个领头的认出了这个老叫花子,是他们的总头,叫什么飞天神丐。第二天这个飞天神丐就不见了踪影,从此后我们哥俩再也不怕别人欺负了,因为谁也追不上我们。”
说话之间出了北门,慕容廆道:“小兄弟我们出了城,您是回去呢?还是跟我们走。”
油葫芦见柳花子喋喋不休地老说,就是插不上嘴,急得够呛。这回刚有空闲,他急忙插了一句:“你们那里的饭好要吗?”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慕容仁逗趣道:“好要!好要!你们要是要不来,我帮您们要。”
哥俩兴奋异常:“去!去!去!我们跟定你们了。”
众人又行出五里之遥,来到那座道观。取出藏在这里的粮草,开始作饭。
慕容廆、曹紫燕、曹小倩带领众从与诸葛仙游、段辽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小白猿道:“鬼婆婆、阴、阳二仙、水耗子、山老鼠见到关天灼大军一到,他们就跑了,我在后追赶,却被残兵阻截,到了城南就没了踪影。”
段辽道:“这么说来,他是要逃向南方去了。”
慕容廆道:“也不尽然,可能是慌不择路吧!人在危险之中,他所求的就是安全。”
诸葛仙游道:“可汗说得不错,只有他们到了安全之地才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目前还不能盲目确定他是往南跑。”
段辽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呢?总不成咱们就在这破地方住下去吧!”
慕容廆看了看诸葛仙游,盼望着他能给拿个主意,他却闭了眼睛一声不吭。慕容廆为才发现他肩上的五目灵猴不见了。
慕容廆心中一喜:“这位老先生凡事都料敌先机,他定有主张,我还着什么急呀!”他也索性闭眼,默默运起天地无极神功,养起精神来。
段辽扎刹起双手道:“你们这,这是……嗐!”
诸葛仙游喃喃地道:“大凡身怀异宝之身,自身不能保护奇宝,必要找一个靠山,这司马肜就是第一个靠山,他却被我们给灭了,第二个他就会找一个更大的靠山,这个靠山是……”
段辽背着手在地上踱来踱去,他接道:“这还用问吗?如今江湖上实力最大的有五个,西天王母、天师道云中子、南佛图、北慕容、公孙神农。西天王母武功最高,她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踏足中原,剩下四位大侠武功难分伯仲,他当然不可能将玉猪龙圣物交给北慕容,也不会交给神农公孙,那只有交给天师道掌教云中子和南佛图了。”
慕容廆道:“天师道教徒广众、势力虽大,但鲜卑圣物玉猪龙却对他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他不会出一个好价钱的。佛图澄是大赵天王石勒的国师,石勒的野心是雄霸天下、统一中原。而他的兵源枯竭,得到鲜卑圣物玉猪龙即可控制整个鲜卑族,他会给他一大笔财宝的。”
突然,刘佩和慕容仁、高翔跑进来报告:“小白猿万里遥和那两个小叫花子,拿了几个干粮去比赛轻功去了,他们一直向南,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接迎。”
诸葛仙游道:“这个小白猿猴,精着呢,他的轻功独步天下,那两个小叫花子不输于他,即使遇上敌人也跑得了,不用管他。”慕容廆本想派人去接迎,经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饭已做好,众人开始吃饭,他们都已经饿透了,就如风卷残云一般,把二十几锅饭吃得顷刻见了底。慕容廆和周福昌、马一山、朝阳几人商量道,带着这些人行军是老大的不方便,队伍有些老弱伤残的士兵,他想发给一笔路费让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