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我者死!”这声怒吼来自曹操。此时的他特别勇敢,挥舞着长槊,左冲右突,转眼间竟有九个黄巾军被杀死。跟在他后面的骑兵也是骁勇异常,径直冲入黄巾军的阵地。
紧随曹操冲进城的是孙坚。这家伙也是杀人如麻,砍人的动作极为迅速。许多黄巾军甚至还没看清孙坚的长相,就稀里糊涂地一命呜呼了。随后进城的是傅燮和郭典。他们原本应该是最早杀入城内的骑兵,但是遇到了黄天勇士,耽误了进城的时间。
跟在傅燮和郭典之后进城的是张飞率领的步兵队伍。他的部队本来就是配合骑兵作战,所以一直跟在骑兵后面。这会儿,张飞正在拼命地催促部下加快冲锋的速度,以免错失战机。
就在骑兵杀入城内之时,大概六万人左右的攻城部队已经将广宗城围得跟铁桶似的。攻城的云梯就像毒蛇缠上猎物一般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座城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城墙无一幸免。
攻城使用的云梯都是经过刘备改进的。很多梯子都带着铁钩和绳子,一旦钩住城墙,基本上很难被推开。再等攻城的士兵登上城墙,将云梯两边的绳子拉住,云梯基本上就稳如磐石了。后续的士兵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往上冲,不用担心云梯被推倒。
雨一直下,不曾停歇。黄巾军除了射箭,用石头砸,以及白刃战以外,别无他途。火攻只能成为黄巾军的梦想。而现在皇甫嵩的军队有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除了他自己的差不多五万人马,还有广宗的四万左右人马,再加上两万左右的降兵,他的军队人数超过了十一万。现在杀入城内的骑兵和步兵已经有一万多个,攻上城墙的士兵也有近三万,拿下广宗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皇甫嵩看着密密麻麻如蚂蚁般不断爬上城墙的战士,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朱兄,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进城了?!”
“当然了!城门已破,骑兵和步兵已经攻入城内!而城墙上的反贼也已经无力抵抗!此时不进城更待何时!我们走吧!”朱儁说着挥鞭打马,朝城门跑去。
“哈哈哈,朱兄,我们来场赛马比赛,看谁先进城!”皇甫嵩看到朱儁纵马前行,随即打马跟上,并拔剑高呼道,“兄弟们,杀啊!”
跟在皇甫嵩后面的军队约有三万左右,也一起高呼“杀啊!”,喊杀声直冲云霄。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扑广宗城。
而在此时,广宗城内的黄天圣殿内,张梁正跪在地上,右手拄着佩剑,鲜血正从他身上不断地流出,将潮湿的地面染得猩红。在他面前摆着一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材里躺着已经死去多时的张角。
张梁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已经跪了很久了。这是他在城墙上拼命搏杀的收获。他身上的伤口多如牛毛!他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大哥!我已经尽力了!大哥,老天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啊!大哥!老天不公啊!大哥!请你原谅小弟的无能啊!”张梁泪流满面,声音悲怆,“大哥,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你务必保佑兄弟们平安!而我死不足惜!大哥——,呜呜呜……”
过了许久,张梁止住哭声,又说道:“大哥,我得走了!狗贼已经攻入城内,我们的兄弟,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儿女正在遭受苦难!我得去杀敌了!大哥,请你保重!”
“轰隆隆”,雷声再起!“哗啦啦”,雨声更响!
天色,天色如墨!人间,人间涂炭!希望,希望幻灭!
张梁借着佩剑的支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努力站定之后,又盯着张角的棺材看了一会儿,然后朝门外走去。走到半路,他又回头对着棺材说道:“大哥!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做兄弟!你还是我的兄长!我还是你的三弟!大哥再见!”
张梁说完强忍着悲痛和伤痛走出了大门,跨上战马再次冲向城门方向。等待他的将是命运之神的最后裁决。
城门已破,城墙失守,皇甫嵩的大军正涌入城内。一场疯狂的杀戮已经展开。黄巾军虽有十万之众但是家属也有三四万,再除去老弱病残战斗力不高的士兵,真正具备较强战斗力的就只有三万多人了。而现在双方的军队都在城内,接下来肯定就是要打最残酷的巷战了。双方将在每一条街道上,每一条小巷里,每一处拐角旁,每一间房屋内,每一棵大树下展开你死我活的肉搏战。上天绝不会怜悯弱者,哪怕他们最值得同情。而战斗的结果,必定会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喊杀声,妇女儿童的哭喊声,老者无助的求救声,绝望之人的诅咒声,战马的嘶鸣声,以及刀剑无情的饮血声,开始充斥着这座不幸的城市。
很快,因残酷杀戮而产生的浓重的血腥味开始蔓延,而且蔓延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广宗的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空气承受不了这种残酷的味道,开始惊慌,开始愤怒。于是浓重的血腥味被狂风吹起,飞上天空,越过树林,一路避开大雨的冲刷,顺着急流奔腾的漳河,不可避免地进入徐白的鼻腔。
徐白正在为伤兵做手术,突然感到心神不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扑鼻腔,不禁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好重的血腥味啊!”
“博士,这个家伙流了很多血,当然有血腥味了!”站在徐白旁边的公孙旺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对!肯定不是他的血!这人只是伤口化脓,切开排脓而已!又没有流多少血!”徐白反驳道。
“我怎么觉得这股血腥味是从外面飘进来的!”站在徐白对面的董凡深呼吸了几下,问道,“你们觉得呢?”
“哈哈,怎么可能!外面在下那么大的雨,不管什么血都会被冲掉!”公孙旺笑道。
“也许是城里打仗,死的人太多了,血流成河,血顺着河水飘过来呢?”董凡反问道。
“得了吧!下这么大的雨,河水早已暴涨,说不定已经变成洪水了。洪水能把一切东西冲得无踪无影!别说这点血水,就是石头也早该冲走了!”公孙旺不甘示弱。
“对哦,外面下大雨!哎,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都快成水灾了!”徐白若有所思,突然喊道,“嘎嘣!石嘎嘣,别发呆了!消毒好的手术工具都放好了吗?”
石嘎嘣正在神游四海,幻想着明天能吃上一顿大餐,被徐白这么一喊,又回过神来,高声回答道:“早放好了!都打成一包一包地放在架子上了!外面还裹了一层布!博士,你就放心吧!”
“嗯,这就好!这么大的雨,我还真担心手术包受潮!”
“博士,说到手术包,我还真担心不够用。过一会儿,等他们打完仗,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伤兵!”董凡不无担忧地说道。
“哎,伤兵、伤兵,满眼都是伤兵!累啊!不过”公孙旺感叹道,“还是当医生好,不用上阵打仗!啊——,能在漳河营做手术是多么的幸福啊!感谢老天,感谢博士!”
徐白白了公孙旺一眼,正欲开口教训几句,突然,黄善从外面冲了进来,身上正在滴水,这个浑身都湿透了的家伙,一进门就高喊道:“师傅,不好了!尸体!好多的尸体啊!”
“别慌张!这里很安全!”徐白安慰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师傅!”黄善稳住了呼吸,放慢语速说道,“我们去河边取水,看见好多尸体啊!”黄善还边说边做了个很夸张的手势来说明尸体之多。
“不会吧!”徐白疑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不是城里在打仗吗?怎么河里会有那么的尸体?”
“切,尸体肯定都是反贼的!”公孙旺不屑一顾地说道,“关我们什么事!你别来吓我们好不好!”
“不是啊,我不是故意来吓你们的!”黄善辩解道,“尸体真的太多了!兄弟们都在传,一具尸体就代表着一个怨魂,怨魂第一眼看见的人,就会永远地跟着这个人。要是这么多的怨魂跟着我们,我们不就惨了吗?”
“呵呵,怨魂怎么可能跟着活人走呢?真是无稽之谈!”董凡笑道。
“究竟有多少尸体啊?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公孙旺问道。
“很多啊!”黄善又做了个表示人很多的手势,说道,“真的很多啊!数也数不清!”
“很多、很多的尸体啊!弟弟啊!不好了!帐篷外面发现好多尸体啊!老的也有小的也有,还有很多是缺胳膊少腿的啊!”这时,徐青又忽然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徐白正在缝合伤口,抬头一看,只见徐青神色惊慌,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便说道:“哥哥,你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尸体!”
“弟弟啊,尸体太多了!河里面全是尸体啊!河水把尸体冲上河岸,冲到军营边,我们这里无法住人了!”徐青哭丧着说道。
徐白心想:河里全是尸体?有这么夸张吗?虽然打仗会死很多人,但是漳河这么大,雨又下得很大,再多的尸体都会被冲走!啊!不会是军营里发生什么传染病了吧!
想到此,徐白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在抓紧做好手术之后,把手套一脱,说道:“走!我们去河边看看!”
徐白所在的帐篷离河边不到三百米,很快就能走到河边。在徐白出门的时候,雨小了很多,天色也明亮了不少,也许是老天下雨下累了,要休息一下。
徐白离开帐篷才五十来米左右,就越走越不对劲。本来军营是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这样不容易积水,一般的大雨也不会把军营淹没,可是现在徐白所站位置的积水居然已经没过了脚踝。他又走了一百米左右,发现水位快要到腿肚子了。
不过再高的水位都比不上眼前的景象更能让徐白吃惊。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积水中到处都是尸体,老人的,孩子的,妇女的,还有数不清的残肢断臂,胳膊、大腿、头颅随处可见。在他的脚下就有一只孩子的手臂。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徐白一开始感到震惊,接着就是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再接着他开始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是一名医生,解剖过无数尸体的医生,见证过无数死亡的医生,对生死早已漠然的医生,可眼前的惨状却让他几乎窒息。
这是谁干的啊!畜生啊!这些老人孩子和妇女,没有一人穿着盔甲,没有一人拿着刀剑,他们都是平民!对了,肯定是黄巾军在失败之时,开始屠杀平民,大家同归于尽!不对不对,肯定是皇甫嵩的军队破城之后开始屠城!妈的,不管是谁,不管是皇甫嵩还是黄巾军,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都是不可原谅的!都是罪人!都是畜生!徐白在心里怒骂着。
“弟弟,你快看前面,河水又把尸体冲过来了!”徐青指着不远处的河面上喊道。
徐白朝前一看,果然翻滚的漳河水卷着成堆的尸体一路狂奔。有些尸体被漫过河岸的河水冲到地面上,而更多的尸体则是被滚滚的河水带向无尽的远方。
眼前的景象是徐白平生所未见。他突然感觉身体在摇晃,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昏厥。
“怎么会这样?人性都哪里去了?这么多人,数不清的人,老人、孩子、妇女,怎么能想杀就杀?”徐白脸色苍白,喃喃自语,脸上流淌着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还有如此之多的尸体从上游冲下来,说明他们还在杀人!我该怎么办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徐白想来想去,忽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去阻止这场惨无人道的杀戮。
徐白突然转身朝马厩跑去,那里有为数不多的几匹战马。
“弟弟,你要干嘛去啊?你跑得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你了!”徐青一边跟在徐白后面跑,一边大声问道。
“哥哥,你别跟着我!你赶紧找人把这些尸体搬走!”徐白边跑边回头大喊道,“对了,河里面的水不能喝了,煮开了也不能喝!你想办法另找一个干净的水源吧!”
“噢,知道了!”徐青停住脚步,回答道。
此时雨已经停了,徐白心急如焚,一路飞奔到马厩,找了一匹战马,一跃而上,立刻策马狂奔起来。
徐白沿着河岸而上,一路上看见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在河里顺流而下。在疯狂地跑了将近两公里之后,徐白听见了凄厉的哭喊声。徐白赶紧拼命打马,战马跑得更疯狂了。
很快,徐白就找到了哭喊声的来源,只见宽阔的河面上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大片。他们在拼命地往对岸游,但是只有极少数能战胜急流游到对岸,更多的人在急流中只是挣扎了几下就被河水冲走了。
而在岸边,一场大屠杀正在进行之中。
岸边挤满了男女老幼,几乎一眼望不到边。他们在哭喊,在哀求,在挣扎。成群的穿着盔甲的士兵充耳不闻,拿着刀剑见人就杀。那些被砍断胳膊的,浑身被砍得血肉模糊的,以及身体被到刀剑穿透而侥幸未死的,都拼命地疯狂地往河里跳。他们希望滚滚的漳河水能带来奇迹。
徐白看到这批正在杀人的士兵没有头缠黄巾,没有身穿黄衣,不像是黄巾军,便打马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正在岸边杀人的士兵面前,厉声说道:“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是人啊!怎么能这样杀人!”
“妈的,你是谁啊?!”一个刚杀完人的士兵,用沾满血的刀指着徐白,高声骂道。这个士兵看上去怒气冲冲,已经杀红了眼。只不过因为他看到徐白骑着战马,昂首挺胸,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才没有轻举妄动。
“喂!哥们,千万别乱来!我认识他,他是军医,刘将军的红人!他还给我治过病呢!”旁边另外一个士兵认出了徐白,赶紧过来劝那个士兵。
“哼哼,红人了不起啊!再不滚蛋,当心连你一起杀!”那个士兵依然凶狠。
疯子!这帮人都是疯子!徐白暗骂道。
徐白清楚这帮人正处于疯狂状态,自己要是和这帮人纠缠不清,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于是,他决定去找皇甫嵩和刘备,让他们下令停止屠杀。
徐白一言不发,打马转身向广宗城跑去。那个士兵还在背后嘲笑道:“什么狗屁红人啊!打仗都不敢打!就知道唬人!妈的,几句话就吓跑了!软蛋一只!”
徐白不停打马,飞速跑到广宗城。他刚到城门前,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城墙上正上演一场血腥的狂欢。只见千疮百孔的城墙上层层叠叠地堆放着无数只黄巾军的头颅,头颅还在渗血,眼睛还未闭上,从头颅流出来的血汇成了细流,正顺着城墙往下流淌。
徐白不敢久看,低下了头,又发现四只马蹄不知何时已经被染红,战马走动,混着血的泥浆发出“噗噗”的声音。
“快,堆高一点!”城墙上传来喜悦的声音,“让皇甫将军看看我们的战功!”
徐白又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上忽然之间人多了起来,人来人往,忙着堆积头颅。“原来庆功酒是用人血做成的啊!”徐白悲叹道。
徐白正欲打马冲进城,寻找皇甫嵩和刘备,却见刘备关羽张飞骑着马有说有笑地从城里走出来。
“大哥,这次你立了首功啊!不知道朝廷会赏赐你什么!”
“哈哈哈,二弟,无论什么赏赐都比不上我们兄弟三人在一起!”
“大哥说得对!金银如粪土!我们兄弟之情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二弟,你看三弟现在多会说话啊!”
……
“诶,大哥,你看那不是小白吗?这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关羽指着站在城门口的徐白说道。
“呵呵,小白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刘备笑着说道。
徐白看见刘备等人走来,马上迎了上去,着急地说道:“主公,有很多士兵在河边杀人!您能不能去看看!或者请皇甫将军下一道命令,阻止他们乱杀人!”
“小白,你又大惊小怪了!我们刚刚攻下广宗,敌人四处逃窜,杀几个反贼不是很正常吗!”张飞有些不满地说道。
徐白没有搭理张飞,继续对刘备说道:“主公,这些人都是老人妇女孩子啊!他们是老百姓,不是反贼啊!”
“小白,现在是不是反贼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跟着反贼逃跑的,或者试图逃跑的,统统都要杀掉!”刘备平静地说道,似乎这一切非常自然。
“主公,您的理想是什么?您不是说要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吗?这些百姓正被你的士兵屠杀,你快去救救他们吧!”徐白情急之下,说话的嗓门越来越高。
“我当然要救国救民了!”刘备也高声说道,“只不过,现在情况混乱,你说的那些所谓的老百姓,谁知道是不是反贼假扮的!我们现在必须要小心谨慎!”
“肯定不是反贼假扮的!”徐白指了指城墙说道,“反贼的脑袋已经被你们割光了!”
“那他们肯定是反贼的家属!”
“反贼的家属也是人啊!他们手无寸铁,根本没有战斗力,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而且他们都是一些老人孩子妇女!你要是救了他们,他们就是你的百姓啊!他们会对你感恩戴德的啊!主公,快去救救他们吧!”
“小白,我不得不说你太天真了!”关羽冷冷地说道,“这些人都是忠于反贼的,不值得同情!”
“轰隆隆!”,突然一个响雷炸开了。
战马受惊,四处乱转。徐白赶紧稳住战马,大声催促道:“主公,再不去救就来不及了!”
刘备似乎没有听见徐白的话,抬头看了看,骂道:“这鬼天气,想它下雨时它偏不下,不想它下雨时它偏偏又要下!”
“主公,快去啊!”徐白再次催促道。
“知道了!”刘备淡淡地说道,“小白,天要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主公……”徐白还想再劝。
“我叫你回去!你听到没有!这里没有你的事!这是命令!”刘备忽然拉下脸,朝徐白怒吼道。
徐白吃了一惊,感觉异常的复杂。刹那间,他眼里那个待人温和、仁义道德常挂在嘴边的刘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战争狂人。
徐白盯着刘备看了一会儿,刘备也紧盯着徐白,眼睛里似有凶光乍现。刘备残忍的眼神令徐白心如寒冰,浑身冷透。
这小子的眼神很凶狠啊!是不是动了杀机啊?应该不会吧!也许只是发火而已!不过,妈的,人心难测啊!啊——,看来仁义道德、善良宽容的确没有什么用!我还是走吧!徐白暗自感叹道。
徐白避开刘备的目光,随即打马转身离开。此时,雨又开始下了。冰冷的雨点打在徐白的脸上,徐白竟毫无知觉。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觉得自己医治再多的伤兵也毫无用处,因为最终这些恢复健康的士兵还是被会送进战争的绞肉机。
徐白打马朝营地跑去。战马沿着河边狂奔,河里的尸体已经少了很多,它们都被汹涌的河水冲走了。徐白朝河里看了几眼,心里满是无言的痛苦。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尤其是风,一阵接着一阵,非常强劲。徐白感觉自己和战马都要被狂风吹起。他拼命地打马往营地跑去。
就在徐白刚刚进入营地之时,强劲地风已经将很多帐篷刮上了天。徐白赶紧下马,见人就喊:“快点把帐篷绑到大树上!”
此时军营已经乱作一团,大家各自为战,没有多少人听见徐白的命令。徐白在人群中四处察看,寻找认识的人。徐白很快就看见,在混乱的人群,徐青正朝自己跑来,只见他边跑边大喊:“弟弟,快看啊!快看你后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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