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片刻的时间,原本清朗的天空中便突然出现了一大片乌黑的“云”,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云墨染所在的方向翻滚而来!而这团“乌云”,居然是由数不清的蜜蜂组成的!
无数只蜜蜂振翅而来,发出的嗡嗡声极为雄壮,令人忍不住浑身寒毛直竖,若是换了个胆小的,只怕早就哇的一声尖叫,然后抱头鼠窜了!
幸好,站在外面的人是云墨染。看得出那无数只蜜蜂正朝自己涌来,云墨染不及细想,立刻将水壶扔在一旁,接着飞快地脱下外衣用力扑打,口中还来得及大声叫道:“映飞!冬槐!关紧客栈所有的门窗,快!”
眼前人影一闪,听到喊声的映飞已经出现在了云墨染面前:“姑娘……哪来这么多蜜蜂?!”
面前看到的一幕同样令映飞吃了一惊,却已经来不及寻找衬手的工具,只得挥动双掌,以内力驱赶着蜜蜂,同时与云墨染一样大声喊道:“冬槐!快把客栈所有的门窗关紧,任何人不得出来,快!”
奔到门口的冬槐看到两人被黑压压的蜂群包围的景象,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立刻答应一声伙同其他几个伙计一起砰砰乓乓地关着门窗。然而众人动作再快,却仍有不少蜜蜂飞进了一楼大厅内,众人来不得害怕,立刻抓起笤帚、抹布等物追赶着扑打。
映飞挥舞双掌不断劈向蜂群,数不清的蜜蜂纷纷被他的掌力击碎,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上。然而一批蜜蜂丧命之后,接着便有第二批、第三批峰涌而来,似乎无穷无尽。
很快的,映飞便发现了一个十分蹊跷之处,百忙中还来得及回头说道:“姑娘,我瞧这些蜜蜂像是经过训练的,它们的目标应该是你!你快些躲进客栈去,这里交给我好了!”
“你也看出来了?”云墨染冷笑,不停地挥动着外衣,“不错,这些蜜蜂分明就是被人操控的,所以只攻击我一个!映飞,你怎样?”
“还可应付!”映飞点了点头,“姑娘,你进去吧,你没有内力,时间一长难免力竭,万一被蜜蜂蛰伤了怎么办?既然它们找的是你,你若躲起来了,它们自然就散去了!”
云墨染摇头:“我没事,反正它们找的是我,我怎能让你代我受过?”
“七小姐!我来助映飞公子!”便在此时,随着一声喊叫,东陵飞晔自二楼窗口一跃而下,同时一掌将窗户关好,接着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挥舞双掌驱赶着蜜蜂,“七小姐,你进去吧,这里交给我二人即可!”
云墨染本欲拒绝,却也知只靠二人以内力驱赶终究不是长法。略一沉吟之后,她眼睛一亮,一边驱赶着蜜蜂一边冲进了客栈,砰的一声关好房门叫道:“冬槐!成平!快去拿火把点燃……”
一句话尚未说完,接着便看到采清等四人各自拿着一只霍霍燃烧的火把奔了出来。云墨染忍不住赞许地点头:“谁这么聪明,知道用火可以驱赶蜂群?”
“是十九皇叔派人吩咐下来的!”采清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拿着火把就要往外冲,“小姐,你先歇着,我去……”
宁皇叔?你反应倒快。云墨染踏上一步,伸手去抢火把:“给我就好,你们躲在这里安全些!”
然而就在云墨染的手刚刚触及火把的一刹那,赫连苍宁已经五指轻扬虚空一抓,采清等人登时一声惊呼,四只火把齐齐脱手,向着赫连苍宁飞了过去!
不等众人惊呼出声,便见赫连苍宁一掌拍出,砰的一声凌空震开了房门,同时高喝出口:“三皇子,映飞,接着了!”
只见道道火光呼啸而出,四只火把瞬间落入了东陵飞晔和映飞的手中。如此一来,二人自然如虎添翼,各自挥舞着火把往蜂群的身上招呼。本来之前二人已经杀死了不少蜜蜂,再用火把一攻,蜂群顿时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起来,那团令人发毛的“乌云”终于散去了!
然而就在众人为危机即将解除而稍稍松了一口气之时,意外发生了。东陵飞晔只顾挥舞着火把驱赶蜂群,未曾留意一个小小的卷轴自他的袖中滑了出来,掉落在地之后骨碌碌一阵滚动,居然径直滚到了客栈门口。紧跟着,卷轴在惯性的作用下打开了一小半,露出了一张年轻女子的脸!
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就站在客栈门口,时刻注意着战况。卷轴滚过来之后,二人本能地低头看了一眼,接着齐齐惊呼起来:“呀!这不是……”
云墨染的吃惊程度更甚于赫连苍宁,她立刻蹲下身将卷轴抓在了手中,刷的一下完全打开定睛一看——
画中的女子极为年轻,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宽大的衣袖配上窈窕的身段,即使只是一幅画像,却也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之感。然而最让二人吃惊的是,这女子的容貌竟与云墨染有九分相似,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只在于,画中女子的眼神十分温和,仿佛一尊守护着众生的菩萨,而云墨染的眼神中则总是透着一贯的冷锐。
短暂的震愕过后,赫连苍宁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袍袖一拂冷冷地说道:“你的画像怎会在东陵飞晔的身上?还有,你不是说除了你我之外,再无第三人看到过你的真容?”
“确实没有,我发誓!”云墨染有些着急,更多的则是疑惑,“宁皇叔,我也不知我的画像为何会在三皇子身上,不过……这画中女子未必是我吧?或许是人有相似……”
“我知道人有相似。”赫连苍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这个借口十分嗤之以鼻,“不过像到如此地步,除非你们是孪生姐妹。云墨染,别告诉我你还有一个失散的姐妹之类,我一向认为世间无巧合。”
我亦如此认为。云墨染忍不住苦笑,委实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可以确定东陵飞晔绝对不曾看到过他的真容……等等!
难道……自己之前在之时,每到晚间夜深人静之时,总会将脸上的易容药物洗净,后来更是会在无人处时摘下面具洗漱,难道……东陵飞晔那个时候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也不可能。若果真如此,他见到自己的时候怎会丝毫异常反应都没有?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云墨染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东陵飞晔与映飞两人终于成功地解除了危机,所有蜜蜂死的死,逃的逃,总算一只也不剩了。
喘了口气,二人将火把交给了成平成安两人,才齐齐地奔过来问道:“姑娘(七小姐)!你怎样?”
“我没事。”云墨染摇了摇头,目光异样地看着东陵飞晔,“三皇子,这画像……可是你的?”
东陵飞晔一低头,登时脸色微变,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居然一把将画像抢过去,迅速卷起来收入了袖中:“对,是……是我的,想是方才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多谢……多谢七小姐。”
东陵飞晔的反应明显不太正常,正因为如此,赫连苍宁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更加阴郁了几分。他虽然一直未曾开口,云墨染却明显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向自己涌了过来,脚底下不由悄悄向一旁挪了一步,不动声色地问道:“这画中人长得极美,却不知是……”
“她……”东陵飞晔明显迟疑了一下,突然笑了笑说道:“说出来不怕七小姐笑话,这画中女子乃是我的……心上人。只可惜我只与她见了一面,她便远走他乡了,为了寻找她,我才终日带着她的画像,并做好了走遍焰之大陆的准备。”
赫连苍宁闻言,目中的温度简直降到了冰点,冷冷地瞪了云墨染一眼。云墨染愕然摇头,却苦于无法解释,暗叫一声:我好冤啊!简直比窦娥还冤!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片刻之后,到底还是东陵飞晔首先回过神来,呵呵一笑说道:“飞晔如此儿女情长,倒叫各位见笑了!十九皇叔,七小姐,二位且请入内歇息,我帮映飞公子打扫一下战场。”
赫连苍宁点头为礼,接着甩手上了楼。云墨染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耳边却突然传来他冰冷的声音:“还不上来?”
叫我?云墨染怔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只不过在场三人都各自顾念着自己的心事,是以没有人注意到,当映飞看到东陵飞晔手中的画像时,眸中同样有一道异样的光芒极快地闪了过去。
东陵飞晔小心地按了按袖中的画像,确定不会再大意失落之后去拿了一把扫帚,同其他人一起清扫着地上的蜜蜂尸体。不过他对映飞似乎很好奇,总是偷偷瞄着他俊朗的脸,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映飞公子,你……贵姓?我总觉得……”
映飞抿了抿唇,低垂的眼睑遮住了眸中所有的痛苦,口中却淡淡地说道:“三皇子客气了。流浪之人说什么姓不姓?便是说了出来,也不过徒然给祖先抹黑,不说也罢,我就叫映飞。”
东陵飞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自觉地往映飞面前靠了靠:“可是……我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一样,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或者……本来就应该认识一样……总之我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但又……映飞公子,你是曼陀国人吗?”
此言一出,映飞握着笤帚的手突然一紧,一股清冽的杀气更是迅速自他的周身泛了起来!
东陵飞晔同样是不多见的高手,反应敏锐,感觉更敏锐。是以映飞身上杀气一现,他立刻察觉,紧跟着连连摆手后退:“映飞公子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恶意的!真的只是……”
幸好映飞的杀气也只是瞬间即逝,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平和:“抱歉,我也无意冒犯三皇子。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请恕映飞不便相告。”
“是是是!我明白!”东陵飞晔忙点了点头,又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抱歉,是我冒昧了!”
映飞点点头,自顾自去清扫一旁的地面。东陵飞晔无奈,再度按了按袖中的画像,接着摇摇头离开了。这画像事关重大,自己怎会如此粗心大意,让它出现在了人前?万一因此而误了大事……
希望云墨染等人相信了自己的解释,认为这女子的确是自己的心上人,或许还不至于惹出祸来。不过很显然,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对这幅画像都十分在意,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绝不可能!那本是东陵皇室最大的秘密……
想到种种可能随之而来的严重后果,东陵飞晔越发责怪自己的大意,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上天垂怜,千万不要让这件大事坏在他的手上才好。
跟着赫连苍宁回到自己的房中,云墨染脚跟还未落地,赫连苍宁便冷声开口:“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是不是?我说过未经我的允许,不得让任何人看到你的真容……”
“我没有!”云墨染反身关好房门,眉头一皱为自己辩解了一句,“除了你之外,我确定没有任何人看到过我的脸!”
“那么东陵飞晔袖中的画像是怎么回事?”赫连苍宁转过身,目光如刀锋一般锐利,“东陵飞晔说那是他的心上人,他如果未曾见过你,怎么可能将你的容貌画得分毫不差?”
云墨染摇头:“这一点,我确实无法解释,但我还是那句话,除了你之外,我从未让任何人看到过我的脸!”
赫连苍宁暂时住了口,盯着云墨染看了片刻之后才重新说道:“或许你并非有心,而是无意呢?譬如说,你曾在一个你认为空无一人的地方露出了真容,被东陵飞晔无意中看到……”
居然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云墨染暗中苦笑,口中却本能地说道:“不太可能吧?”
“凡事皆有可能。”赫连苍宁淡淡地冷笑了一声,“不过很显然,东陵飞晔并不知道画中的女子就是你,否则他面对你的时候绝不可能如此平静,一丝破绽都没有。”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云墨染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件事蹊跷得很,或许三皇子根本就没有说实话,所谓心上人云云,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他肯定在掩饰着什么。”
赫连苍宁不置可否:“那要不要让他知道?”
“不要。”云墨染立刻摇头,“第一,如今我们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那画中人就是我,万一世间真的有长相完全一样、但又并非亲人的人呢?第二,就算三皇子说的心上人真的是我,我便更不能让他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赫连苍宁双眉一挑:“为什么?”
云墨染笑了笑:“是你说的,若是给不起他想要的,便不要去招惹他。”
“记得就好。”赫连苍宁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眸中的冰冷倒是稍稍退了一些,“刚才的蜜蜂是怎么回事?”
云墨染略一沉吟,立刻回答:“御蜂术!”
“御蜂术?”赫连苍宁又挑了挑眉,接着点了点头,“是了,如此多的蜜蜂突然出现在云来客栈绝非巧合,何况蜜蜂的攻击非常有针对性,明显就是人为操纵的结果。那么,你可知什么人会御蜂术?”
云墨染冷笑,张口说道:“小王爷……”
“绝对不是他。”赫连苍宁的语气不容置疑,“洛天扬的确会御蜂术,但是他绝对不会指挥蜜蜂来攻击你!”
“我知道,你急些什么?”云墨染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方才是说,小王爷的高徒,曼陀国公主东陵飞晴,小王爷说他曾经教过东陵飞晴御蜂术。”
听到东陵飞晴的名字,赫连苍宁立刻眉头一皱:“东陵飞晴?你何时又惹上了她?一天到晚去惹那些庸脂俗粉,你闲极无聊吗?”
“我闲极无聊?”云墨染闻言,登时气得双眉倒竖,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宁皇叔你不懂吗?我所有那些麻烦,有一大半皆因你而起,我只是受了池鱼之殃而已!”
赫连苍宁闻言一怔,眸中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隔了片刻之后,他才淡淡地说道:“那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云墨染同样淡淡地笑了笑,“其实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解释清楚便没事了。”
赫连苍宁不答,紧盯着云墨染看了片刻,接着冷笑一声起身离开了。云墨染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同时越想越觉得画像之事着实蹊跷,便暗中打定主意要向东陵飞晔问个清楚。
离开房间,云墨染本想直接去敲东陵飞晔的房门,却恰好在楼梯口碰到了他,便含笑施了一礼:“见过三皇子。”
“七小姐不必客气。”东陵飞晔还了一礼,神情间并无丝毫异常,“七小姐,方才蜂群来袭之时,你可曾被伤到?若有,我这里有上好的药,可以消肿止痛……”
“多谢三皇子,墨染没事。”云墨染道了声谢,暗中思忖着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画像身上,“对了,方才驱赶蜜蜂之时,三皇子帮了大忙,墨染多谢了!”
东陵飞晔忙摆了摆手:“七小姐不必客气,你我既已是朋友,这点小忙岂能不帮?”
“三皇子出身东陵皇室,不仅身份高贵,而且一看便知品味不俗,能够成为三皇子的朋友,墨染深感荣幸。”云墨染微微一笑,立刻借着他这句话直达目标,“因此……请恕墨染冒昧,墨染对于三皇子那位心上人委实好奇得很,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俘虏三皇子的心呢?”
一听此言,东陵飞晔明显地怔了一下,眸中更是瞬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警觉:她为何又提起画像之事?难道自己的无心之失真的惹出祸端来了吗?还是……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无他意?
暗中警告自己沉住气,东陵飞晔故作伤感地叹了口气说道:“说来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其实我……并不知道她究竟姓甚名谁,来自哪国,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见了她一面,便再也无法忘怀。为解相思才凭着记忆为她画了这幅画像,并且到处寻访,只可惜……一直没有任何结果。”
“原来如此……”云墨染慢慢点了点头,心下倒是信了几分,“那……却不知三皇子是在何时何地见到的那位姑娘呢?”
“这……”东陵飞晔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明显的为难之色,“七小姐恕罪,这事……我实在不便相告,因此……”
“是,墨染冒昧了!”云墨染也知道自己问得太急了,再问下去势必会引起东陵飞晔的疑心,便果断地刹了车,“还请三皇子恕罪,墨染并无他意,只是好奇而已。”
东陵飞晔含笑点头:“不敢,多谢七小姐谅解。”
一场试探就这么不了了之,云墨染颇觉泄气。似乎是为了尽快跳过这个话题,东陵飞晔转而说道:“对了,七小姐,方才蜂群来袭之事……”
“并非巧合,”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想必三皇子也看出来了,那些蜜蜂明显是受过训练的,因此墨染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它们……”
“什么?!”东陵飞晔闻言立刻吃了一惊,脱口说了几个字,“难道是……”
那个人的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东陵飞晔却在关键时刻咽了回去,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云墨染见状,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故而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三皇子也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吧?既如此,墨染也不必多说,一切仰仗三皇子了!”
说罢,云墨染屈膝施了一礼,接着下楼而去。虽然有句话叫“话不说不透”,但有些时候却更适合点到即止。接下来的事情,东陵飞晔应该会妥善处理的。
由云墨染的话中东陵飞晔也可以猜测出她已经知道了此事是何人所为,因此着实有些难堪。站在原地咬了咬牙,他一撩袍服飞奔下了楼梯,一路往随心别院而去。
云墨染等人猜得不错,此事确实是东陵飞晴所为。因为在整个璃京城,会御蜂术的人本就不多,曾与云墨染结怨的更是少之又少,不是她才怪了。
本以为此次凭借御蜂术一定可以将云墨染蛰得面目全非,最好直接一命呜呼,那便万事大吉了!谁知道蜂群一到,所有人包括她的皇兄东陵飞晔在内居然都出手相助,再加上云墨染自己身手也很了得,她居然硬是毫发无伤,倒是自己的蜜蜂折损无数,简直气煞人也!
当时,躲在暗处的东陵飞晴一见到火把出现,便知此次行动已经彻底失败,因此赶在被人发现之前偷偷溜回了随心别院,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房间。
然而不等她喘口气,房门便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东陵飞晔旋风一般冲了进来:“飞晴!你做的好事!”
东陵飞晴被那巨大的开门声惊得一跳,再看到东陵飞晔的满脸怒容,心下先自虚了,却故意双手叉腰,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嚷道:“哎呀!皇兄你这是怎么了?吓我一跳……”
“你还装傻?!”东陵飞晔冲到东陵飞晴面前,面沉如水,“七小姐并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用蜜蜂害她?!”
糟糕!他怎的知道了?难道当时他看到我了?
东陵飞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咬着牙不肯承认:“皇兄,你可别冤枉我!我哪里用蜜蜂害那个丑八怪了?分明是那丑八怪自己倒霉,天天招蜂引蝶的……”
“不得胡言乱语!七小姐哪里丑了?”东陵飞晔瞪了东陵飞晴一眼,满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愤怒,“我告诉你飞晴,是个人便看得出那些蜜蜂是受过特殊训练、并被人操纵才会只攻击七小姐一人的!在这璃京城,除了你和天扬之外,还有谁会御蜂术?天扬自然绝不会害七小姐,那么除了你还有谁?!”
“我……”东陵飞晴立时有些哑口无言,撅着嘴呆了片刻之后才冷笑一声说道:“那可未必!皇兄,你刚刚抵达璃京城几天?你怎知这里除了我和师父之外,再也没有旁人会御蜂术了呢?或许……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说不定!”
“不必狡辩,我知道是你。”东陵飞晔冷冷地看着她,一向温润的目光居然变得冷厉尖锐起来,“而且,我已经猜到你为何要这样做了,你根本就是为了十九皇叔,是不是?”
东凌飞晴脸色又是一变,脚底下更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我……我才没有……”
“我说了不必狡辩!”东凌飞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握了起来,“你看得出十九皇叔对七小姐的态度与对其他女子不同,因此心怀妒忌,这才想要操控蜜蜂伤害七小姐的,对不对?!”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否认只会显得可笑,东陵飞晴干脆一扬下巴,冷笑一声说道:“对!就是我的做的!怎么样?谁让那丑八怪不自量力,居然想要打十九皇叔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那副尊荣,就凭她也配?”
“胡闹!”眼见东陵飞晴如此不知悔改,东陵飞晔更加恼怒,砰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飞晴,你莫要一口一个丑八怪,依我看来,七小姐的仙人之姿比你美了何止百十倍!身为皇兄,我不介意提醒你一句:本来十九皇叔就对你无意,你若再如此胡闹下去,只会将他推得更远!”
“真的?!”东陵飞晴立刻慌了,跳着脚地奔了过来,“皇兄,你的意思是说,十九皇叔已经知道蜜蜂之事是……是我所为?”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东陵飞晔冷笑,存心给她一点教训,“这种事在璃京城还是第一次发生,十九皇叔纵然不曾亲眼看到是你做的,也能猜个不离十!我告诉你飞晴,十九皇叔远比你想象得要聪明,你越是这样做,他就越是看不上你,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说罢,东陵飞晔甩袖而去,扔下东陵飞晴一人满地转圈:糟了糟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不仅没有伤到云墨染一根头发,居然还被十九皇叔知道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这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不行!既然皇兄胳膊肘往外拐,只会向着那个丑八怪,那倒不如直接去找纳兰明蔷和安陵织星,说服她们与自己齐心合力,一致对外!
一念及此,东陵飞晴跳起身就冲出了门,一路冲到了纳兰明蔷的居所敲响了房门:“明蔷姐姐!快开门!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纳兰明蔷眉头微皱:“飞晴妹妹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当然急了!而且很急很急!”东陵飞晴冲进了门,接着略略有些意外,“织星姐姐也在?正好,免得我再过去找你……”
安陵织星就坐在桌旁喝茶,听闻此言也不由放下了茶杯:“发生什么事了?”
“哼!就是那个丑八怪啊!”东陵飞晴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将在云来客栈看到的一幕添油加醋地对二人叙述了一番。在她的描述中,云墨染骤然化身成为轻浮放荡的女子一枚,对着十九皇叔搔首弄姿。而十九皇叔虽然满脸不耐,却默不作声地纵容她的行为,不知是不是有把柄之类落在云墨染的手中……
“不会吧?”这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听在耳中,安陵织星第一个表示难以接受,“十九皇叔位高权重,怎会被小小一个客栈老板娘要挟?”
“世上的事难说得很,”纳兰明蔷却表示了相反的意见,且满脸深思之色,“十九皇叔在赤凤国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只是个凡人,只要是人,就都有弱点,或许,云墨染运气好,恰巧抓住了他的弱点……”
“对对对!明蔷姐姐说得对!”东陵飞晴把头点得如鸡啄米一般,“所以两位姐姐,咱们绝不能容许这丑八怪继续猖狂下去,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只可惜我方才没能教训到她……”
这话一出口,二人不由愣了一下,纳兰明蔷紧跟着便反应了过来:“原来云墨染被蜜蜂攻击一事是你做的?是了,曼陀国小王爷精通御蜂术,你又是他的高徒,难怪……”
居然传得如此之快?真不知是璃京城的百姓太过丰衣足食而闲极无聊,只能靠传播这些大事小情打发时间,还是云墨染的一举一动果真那么引人注目,刚刚发生的事情居然已经传到了随心别院。
“是啊!我就是看不惯那丑八怪嚣张的样子,所以才想教训教训她的!”东陵飞晴倒也懒得掩饰,恨恨地说着,“可惜皇兄突然冒出来,破坏了我的计划!两位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能让云墨染继续缠着十九皇叔,否则早晚得出事……”
二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安陵织星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我说的没错,十九皇叔口味真够重的,放着好好的美人儿不要,居然对一个丑八怪如此纵容?看来,不给她点教训是不行了!”
“好好好!”东陵飞晴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迫不及待地猛点头,“织星姐姐,你说我们要如何教训她?”
“想想再说。”安陵织星的智商显然比东陵飞晴要高一点点,不过嘴角却噙着一丝狠毒的笑意,“飞晴妹妹,你用的法子显然不行,太容易暴露自己!我们必须想个高明一些的法子,让云墨染有苦说不出……”
似乎是为了消除蜜蜂一事在众人脑中的印象,多日以后的中午,纳兰明蔷等三人才打扮得光鲜亮丽,结伴来到了云来客栈。三女均身着色彩繁复艳丽的华美宫装,又个个满头珠翠,容貌也均属上乘,自然一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进入客栈之后,所有就餐的顾客更是纷纷停下了筷子,不住地打量着这三位一看就来头不小的女子。
“云墨染呢!”东陵飞晴高昂着下巴上前几步,冲着冬槐指手画脚,“三位公主驾到,让她速速出来迎接!”
冬槐最看不惯的便是东陵飞晴这种人,却不敢无端为云墨染惹祸,只得忍着气屈了屈膝:“是,公主稍候!”
冬槐快步上了楼,轻轻敲响了云墨染的房门:“姑娘!”
云墨染立刻过来开了房门:“怎么了?”
“姑娘,三国公主来了。”冬槐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而且一看就来者不善的样子,您可要小心些啊!”
又来了?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样呢?云墨染暗中冷笑,面上却神色如常:“好,我知道了,马上下去。冬槐,你去做事吧。”
冬槐答应一声下了楼,云墨染略一沉吟,回房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确定面具也戴得十分妥帖了,才下楼来到了三人面前,屈膝见礼:“不知三位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哼!”东陵飞晴一声冷哼,在云墨染面前站定,“云墨染,莫忘记你如今只是平民,见了本公主是要行跪拜之礼的!你这样做,岂不是摆明了在藐视本公主、藐视曼陀国?!”
云墨染抿了抿唇,情知东陵飞晴等人的确是故意找茬儿来的了。摆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她微微一笑说道:“公主教训的是,墨染失礼了!”
说着,她一撩裙摆跪在了地上,再度行了一礼:“墨染见过三位公主!”
你要我跪拜,我便跪拜,我既如此配合,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即便真的起了风浪,也不关我的事了吧?
三人自然想不到一向宁折不弯的云墨染居然也有如此听话的时候,均有一种被狠狠地闪了一下的感觉,后面想好的说辞居然全都用不上了。
东陵飞晴回头看了纳兰明蔷一眼,后者便装出一副端庄高贵的样子点头说道:“这才像话。记住了,是什么就该有什么的样子,要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说完,她居然领着其余二人选了一张桌子落座,将云墨染扔在了当地。客栈内用餐的顾客看到云墨染还跪在地上,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古怪起来,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已经在各个角落响起。
东陵飞晴见状无比得意:死贱人!丑八怪!蜜蜂蛰不死你是吧?我就让你丢尽脸面,看你知不知趣!
情知三人此来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云墨染眸中冷光一闪,接着却又控制住了自己,冷笑一声跪着不动。她倒要看看,这三人还有什么厉害的后着!
那旁三人等了半天,却不见云墨染有任何动静,不由面面相觑起来:这不对呀?云墨染明明性情刚烈,绝对容忍不了丝毫轻慢,为何这次却如此听话,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若是这样的话,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眼见二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纳兰明蔷眉头一皱,立刻开口说道:“云墨染,你且起来吧,本公主不再计较你冒犯失礼便是。”
云墨染起身:“多谢公主宽宏大量。”
扔下几个字,云墨染转身便走,纳兰明蔷愣了一下,刷的起身叫住了她:“站住!本公主姐妹三人听闻你厨艺了得,这才特意过来见识一番的,你这算什么?”
云墨染停步转身,口中淡淡地说道:“公主恕罪,墨染的厨艺其实非常一般,不过是被传言所累而已。公主放心,云来客栈已经请了璃京城最有名的大厨……”
“本公主不要。”纳兰明蔷含义不明地微笑着,“今日本公主就是冲你的厨艺而来,无论你的厨艺真的妙绝天下,还是世人夸大其词,本公主都一定要尝到你亲手做的菜!云墨染,拣你最拿手的菜做几道来,本公主若是吃得满意,重重有赏!”
云墨染依然摇头:“公主恕罪,墨染……”
“你少拿所谓的四不做来糊弄本公主!”纳兰明蔷一声冷笑,提前堵死了云墨染的退路,“本公主还就不信了,你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娘,规矩能比本公主还要大?速去做来!若再延迟,小心本公主拆了你这云来客栈!”
又拆?这似乎是第三次了吧?难道这云来客栈风水不好吗?居然屡次面临粉身碎骨的危机……
眼见双方还未说上几句话,场面已经变得如此剑拔弩张,所有人均有些张口结舌,胆小者已经悄悄结账离开,免得惹祸上身,胆大好事者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纳兰明蔷如此步步紧逼,显然是有备而来,云墨染自不会傻到与她硬碰硬,将原先那番话搬了出来:“公主既知墨染有四不做,想必也知若是任何一个条件不满足,墨染做出来的菜便难以下咽,请问公主,是否一定要墨染下厨?”
此言一出,纳兰明蔷登时有些后悔:糟糕!方才忘记把这句话也提前说出来了,那她便没有借口故意把菜做得十分难吃了!咬了咬牙,她点头说道:“废话少说,你且去做来!若果真难以下咽,只能说明你是浪得虚名,说什么四不做?”
云墨染淡淡一笑:“如此,请三位稍候。”
云墨染转身进了后厨,不多时端着几道菜送到了三人面前:“三位公主请。”
三人定睛一看,摆在面前的几道菜委实平常得很,就像是普通百姓家的一日三餐,虽然油盐不缺,却难以做到色香味俱全,更别说菜品的高端卖相了。
是以一看到这几道菜,东陵飞晴第一个便跳了起来,指着云墨染的鼻子大声叫道:“云墨染!你什么意思?!本公主今日特意过来领教你的厨艺,你居然拿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来糊弄本公主?”
“墨染不敢,公主息怒。”云墨染退后一步,微微欠了欠身,淡淡地说着,“墨染并非有心如此,只是方才已经有言在先,是公主亲口说不会在乎的。”
“你……”
“算了,不必与她计较。”纳兰明蔷一把拽住了东陵飞晴的手腕,眼中闪烁着计较的光芒,“人家都说了今日不愿下厨,是我等不该强迫于她。既如此,便这样吃吧。”
东陵飞晴满脸无奈,恨恨地坐了下来。纳兰明蔷抬头看了云墨染一眼,神情间居然还算温和:“云墨染,你退下吧。”
“是!”
云墨染倒是不曾想到这一次纳兰明蔷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但又直觉到事情只怕不会如此简单。一时之间也看不出究竟哪里有问题,她只得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来来来,织星妹妹,飞晴妹妹,尝尝看。”纳兰明蔷拿起了筷子,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同时自己也夹了一点放入口中嚼了嚼,“味道嘛……确实挺一般……”
两人满脸嫌弃,不情不愿地尝了一口,东陵飞晴便接着说道:“岂止是一般?简直难吃死了!我就说嘛!区区一个客栈老板娘而已,做出来的菜还能比宫中的御厨还要好?笑话!”
“话不能这么说,民间也是卧虎藏龙嘛!”安陵织星阴测测地笑着,“依我看,是老板娘不忿我们方才要她行跪拜礼,因此故意把菜做得如此难吃来报复我们吧?”
两人说话之时都刻意提高了声音,似乎生怕旁人听不到一般。在她们的努力之下,客栈中大多数人的注意力果然都被吸引了过来,三人顿时成为了现场的焦点。
见目的已经达到,纳兰明蔷心中暗喜,口中却故意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可能呢?我看老板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就不怕……啊……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
一句话还未说完,纳兰明蔷突然抱着肚子大叫起来,满脸痛苦。客栈中所有人顿时吓了一跳,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明蔷姐姐!你怎么了?”安陵织星立刻赶过来扶住了纳兰明蔷,焦急地询问着,“要不要……嗯……不对……我的肚子也好痛……啊!痛死了……”
“你们……”东陵飞晴似乎狠狠地吃了一惊,却接着步了两人的后尘,“啊!我的肚子也好痛!两位姐姐,是不是这酒菜中有古怪……啊……”
“哄”的一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扔下了筷子,并且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似乎下一个腹痛的人就会变成自己:三人居然同时腹痛,这也太奇怪了吧?不是酒菜中有问题才有鬼!
一个闪念间,纳兰明蔷等三人都已纷纷跌倒在地,捂着肚子呻吟不止,脸上更是迅速沁出了一层冷汗,瞧那满脸痛苦的样子,倒不像是假装的。
这边变故一起,冬槐便飞奔上楼去请云墨染。听到三人吃了自己做的菜之后突然腹痛如绞,云墨染不敢怠慢,立马飞奔到了三人面前:“公主,你们……”
“云墨染!你……好毒的心肠……”纳兰明蔷一手抱着肚子,另一只手则哆哆嗦嗦地指着云墨染的鼻子怒骂着,“本公主不过要你行了个跪拜礼,又勉强你下厨做了几道菜而已,你……何至于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报复……”
云墨染闻言自是一怔:“公主说什么?报复?”
“难道不是吗?!啊……”东陵飞晴厉声呵斥了一句,接着却又痛得大叫起来,“你在酒菜中下了什么毒?为何我们三人吃过之后,肚子便痛得如此厉害?你……你敢谋杀三国公主,云墨染,你不想活了?!”
此言一出,更是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将所有人炸得晕头转向,半晌回不过神来!
什么?云墨染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三国公主?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还是脑子糊涂了,居然敢做出这样的傻事?
短暂的寂静过后,议论声才哄的一声响了起来:
“七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三国公主若是在这里出了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啊!”
“就是啊!她应该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吧?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瞧那三位公主,脸都疼得发白了……”
“我看也不像是装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么说,真的是七小姐故意报复?但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知道了!或许根本不是毒药,而是泻药呢?”
“对对对!有可能!这样既可以出一口气,又不会摊上人命官司……”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耳中,云墨染心中早已雪亮:这分明就是纳兰明蔷等人的苦肉计!从一进客栈的时候开始,她们就故意找茬儿想要激怒自己,好让众人亲眼看到她们之间是有矛盾冲突的。
接着,她们又强迫自己下厨做菜,那么为了报复,自己很有可能在酒菜中动一点手脚,让她们吃点苦头,好出一口恶气!现在看来,她们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了,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暗中冷笑一声,云墨染摇头说道:“公主误会了,我们的酒菜绝没有任何问题……”
“你还狡辩?!哎哟……”安陵织星的痛叫声不比任何人小,也真难为她了,“你的酒菜若无问题,那你倒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我们为何同时腹痛?”
不经意间一转头,看到了东陵飞晴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云墨染已然知道此事必定又是因赫连苍宁而起。她一定将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另外两人,她们才会暂时结成联盟来找自己的麻烦。宁皇叔,你要害死我了!
暗中叹了口气,云墨染不急不慌地说道:“三位公主口口声声说是墨染挟私报复,那么请问,有什么证据吗?”
“菜是你做的,下毒的人不是你是谁?”安陵织星咬牙切齿地说着,“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
云墨染抿了抿唇,走到桌前端起三人动过的盘子轻轻嗅了嗅,唇角登时露出了一丝令人看不懂的笑意:“这么说来,三位公主并不知道这菜里下了什么毒了?”
“我们自然不知!”纳兰明蔷立刻摇头,“毒是你下的,我们怎会知道究竟是什么?”
“好,”云墨染突然笑了笑,接着语出惊人,“没错,毒是墨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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