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水墨笑的寒声怒问雪暖汐无言以对,便是他心里真的很想为司慕涵辩驳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于这件事上,不管是他还是司慕涵甚至是蜀羽之和蒙斯醉,都是欠了水墨笑的。
水墨笑一脸的冰冷铁青,“如今她相信了,就让我回去?她将我当成了什么了?她呼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吗?!”
“凤后……”雪暖汐知道水墨笑心里定然是有恨的但是却不知道居然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
“她想让我回去我便回去?!”水墨笑冷冷讥笑,“我为何要这般的听话!我告诉你雪暖汐,我受够了,受够了你们的折辱受够了你们所谓的好心!”
他之前想着回宫不过是为了儿可是如今他儿已经在他的身边了,他不想再回去,虽然他真的好恨,但是若是他这般回去了,他只会更加的看不起自己!凭什么她让他走他便走,她让他回去他便乖乖地回去!他水墨笑不是她司慕涵的一条狗!
“凤后……”雪暖汐有些焦急了。
水墨笑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本宫觉得南苑挺好的,便是在这里住一辈也不错,至于凤后的位,雪暖汐你自己也知道只要她还念在先帝的遗言,那本宫凤后的位便是谁也夺不走,可惜的是本宫不回去便没有人给你当靶挡去危险,她的希望也落空了!司慕涵她当初留着我凤后的位不就是为了保护你吗?可是如今,本宫这个靶不在宫中,本宫倒是想看看,谁还能为你当靶!是那位尊贵的豫贤贵君,还是那个新册封的官贵夫?本宫会睁大了眼睛好好地看,看看你们最后会有什么样的收场!本宫没有本事为自己讨回公道,不过,你们也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此时的水墨笑是被愤怒和恨意给蒙住了一切,言语当中不留一丝情分,将一切都说狠了说绝了,可是不是这般,他便会真的被心中挤压许久的怒恨给吞噬。
水墨笑说完了便拂袖而去。
雪暖汐想追上去但是方才走出了一步却停了下来,便是他追了上去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弄到这般的一个地步,若是水墨笑真的不回宫,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涵涵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心中也是内疚着,水墨笑是她的正君更是晏儿的生父,她心中对他定然是有着一定的情分的,可是如今,水墨笑这般的恨她……若是水墨笑一直不会宫,涵涵心中内疚便会一直得不到纾解。
而且,水墨笑毕竟是凤后,他出宫前来南苑静养一年朝臣不会说什么,但是若是他一直不回去,那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甚至民间的百姓都不会都会有所议论。
雪暖汐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更重要的是,水墨笑是晏儿的生父,依他方才的话,他是打算带着晏儿一直呆在南苑当中,短时间还好,但是时间一长,对晏儿来说便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晏儿将来还是要嫁人的!
他常年呆在宫外,便是没有敢议论嫡皇长的事情,但是于晏儿的名声也是不好的,这会影响将来他择选妻主的这件事!虽然嫡皇长尊贵无比但是若是名声坏了不得妻主家真心敬重那将来的生活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这些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
太祖皇帝便有一个嫡出的皇出嫁之后不得妻主爱重郁郁而终的。
不管什么原因,水墨笑在南苑一直待下去,最后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如今,他应该如何劝服水墨笑回宫?
雪暖汐一时间想不出方法。
……
皇宫
聆凤殿
寝殿内
司慕涵脸色沉静地走进了内室,便见官锦半躺在床上抱着女儿。
官锦见司慕涵进来,便微笑道:“陛下来了。”
司慕涵点了点头,上前看了看女儿,随后便坐在了床边的椅上,“你的宫侍说你想见朕。”
“嗯。”官锦点了点头,随后便将女儿交给了一旁的宫侍,让他抱下去,“臣侍本该亲自前去见陛下的,只是如今臣侍尚在静养当中,所以方才斗胆请陛下过来。”
司慕涵接过了宫侍递上来的茶抿了一口,“你安心静养身便是了。”
“陛下可是有心事?”官锦微笑问道。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搁下了茶杯,“不过是些朝中的事情,你想与朕说什么事情?”
“臣侍听闻二皇得了急病,心里有些担心,而派去看望的宫侍却也说不清情况。”官锦面带忧虑,“不知道二皇情况如何了?”
“现在已经无碍了。”司慕涵淡淡地道,“你不必担心这些。”
官锦松了口气,“那便好。”
“若是没事,朕还有政事处理,便先走了。”司慕涵站起身来,“你好好养着身,待大皇女满月之后,朕便进你的位份。”
官锦垂了垂眼帘,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随后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微笑道:“谢陛下。”随后又道:“臣侍还听闻凤后要回宫了,而且皇贵君还带着大皇前去亲自迎接。”
司慕涵神色眸光转为幽深,“凤后身痊愈,自然是该回宫的。”末了,又补了一句,“你放心,你是朕长女的生父,没人伤的了你。”
“臣侍并非这个意思。”官锦连忙道,“臣侍是想,凤后出宫这般长得时间,虽然是为了身,但是离宫这般的久而且又和大皇分别了这般长得时间,心里怕是会生怨,因而臣侍想,陛下可否在凤后回宫的事情上更为的郑重?”
司慕涵蹙了蹙眉,“此话何讲?”
“或许臣侍这般想有些狭隘,但是若是陛下郑重迎凤后回宫,那凤后定然会开心的。”官锦微笑道,“此外,南苑离皇宫也有一段距离,虽然京城如今一片太平景象,但是凤后身份尊贵无比,其他的尚且可以随意,这护卫上边却是半点马虎不得,陛下不如多派些侍卫前去护送凤后回宫,更何况,皇贵君和大皇都是一同回来的,更是不能有所疏忽。”
司慕涵凝视着他会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听说了什么?”官锦一脸的疑惑。
司慕涵沉吟会儿,“朕会再多派些侍卫前去的。”
“那臣侍便也放心了。”官锦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似的微笑道,随后便看着司慕涵,欲言又止。
司慕涵自然是注意到了,“可还有事?”
“大皇女还有半个月便满月了,然而却没有一个名字,臣侍不想一直这般叫着大皇女。”官锦声音有些低,似乎是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些过分似的。
司慕涵声音缓和了几分,“大皇女是朕的长女,名字一事自然是要慎重其事,朕已经命礼部和内务府商议拟定名字,等满月当日,朕便会下旨为大皇女赐名。”
“多谢陛下。”官锦微笑道,“只是,臣侍……臣侍……大皇女是臣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臣侍想自己给大皇女起个名字……臣侍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是……”
司慕涵看了他会儿,随后上前一步,坐在了床沿边上,伸手握上了他的手,有些凉,也有些僵硬,她微笑道,“你说。”
不管她和他是如何开始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他始终为了她生了一个女儿,也为她解了登基以来最大的困局,便是给不了男女之间的情谊,也该给他身为她女儿生父该得一切,还有她的责任和关心,
官锦在她的手握上了他的时候,心里再一次生出了那他最为惧怕的揪动,他竭力维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便叫执,执着的执,如何?”
“执?”司慕涵咀嚼着这个词,“为何?”
官锦微笑解释道:“臣侍希望大皇女长成之后能够心智坚定,努力做好一切,不当那三心两意的浪荡女,这样,方才不会辜负陛下所望……臣侍记得,臣侍幼时,臣侍的父亲便跟臣侍说过,世上最难得的便是一生都能坚定不移地做好一件事,在父亲心中,他所执着的便是一心一意地爱着母亲……只是……”
他的话顿了顿,方才继续说下去,只是声音已经染上了悲伤,垂下了眼帘,“父亲无法实现的事情,臣侍希望,臣侍以及大皇女能够为他实现……”
司慕涵沉默半晌,“那便叫执吧。”
官锦倏然抬起眼帘,似乎很是惊喜,“真的?”
“朕也希望朕的大皇女将来是个心志坚定之人。”司慕涵微笑道。
官锦也笑了,“多谢陛下。”
“好好养着身,执儿定然不会辜负他父君所望的。”司慕涵看着他微笑道,“还有,你并非只有执儿一个亲人,朕是你的妻主,也是你的亲人。”
官锦愣了愣,似乎失了神,只是很快,他便清醒过来,却是垂下了眼帘,“多谢陛下。”
“你……”司慕涵正想继续说什么之时,外边忽然间传来宫侍焦急的禀报声说流云殿派人传来消息说翊侍君出事了。
司慕涵神色一变立即站起。
“陛下快去看看吧。”官锦也是一脸焦急。
司慕涵没有多留,“你好好休息,朕过阵再来看你。”随后便起步离开。
却在她出了内室的那一刻,官锦脸上的焦急忽然消失,也没有去想蜀羽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而是整个人忽然间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方才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又似乎是有种趋于崩溃的迹象,他捂着胸口,里头的心脏泛起的揪动依然没有平息。
他惧怕这种揪动,这让他看不清未来的走向。
从那一日他质问格丹薛齐之事的事情这种感觉便时不时地出现。
尤其是,她在他身边的时候。
官锦知道这种感觉是一种征兆,一种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征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明明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他,便是在床上最为亲密的时候,他都感觉得到,她对他从未放下过一丝一毫的情感,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厌弃。
她之所以来他宫中之所以和他做那事无非是想要一个皇女。
他明明很清楚,她是将他当成了生孩的工具。
明明她是在折辱他,可是他便像是疯魔了一般,竟然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许久许久未曾感觉到了的温暖。
他和她的第一晚也便是在这般炎热的夏日,而那一晚缠绵之间,她却仍旧是在试探着他,试探着那个晚上的人是否是他,若不是他曾经在青楼中呆过,他定然瞒不过去。
可是便是这般……
却事情结束她随即离去之时,他的心竟泛起了淡淡的惆怅。
他们的第二晚,她留了下来没有离开,夜半惊雷将他从噩梦当中唤醒,满心恐惧。
她也被他惊醒,看着他一身惊恐地样愣了愣,随后便将他搂入怀中,轻声安抚,便是没有柔情蜜意,便是声音中带着客气的疏离,但她这般的行为却还是让他惊恐不安的心安定下来,在后半夜中,即使外边的雷声再大,惊恐却没有再找上他,甚至连纠缠了他多时的噩梦都未曾出现。
那是他恢复了记忆以来谁的最安稳的一夜。
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她,他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因为这般可以让她更为的同情更为的相信自己,而他也无需去解释之前一时失控做下的事情,更无需在跟他提及父亲的事情。
可是明明他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的,明明知道自己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一切不过是再做戏而已,可是如今……他却发现,许多的事情居然已经不再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而这一切,一开始他甚至没有察觉,若不是那日格丹的那些话,如今他还丝毫未有察觉。
他很清楚,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便是察觉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格丹那日说的没说,他是想着她来他这里,因为只有在她陪着他的夜晚中,他方才可以安然入眠,即使他知道,她来,不过是为了让他尽快生个皇女。
然而,随着和她在一起的日一日一日地增加,他的心便竟然生出了那种让他惊恐的揪动。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般下去,绝对不能,可是却一直控制不了自己,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在心中警告着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入戏太深的缘故。
他不过是在做戏,一切都不过是做戏而已!
便是入戏太深,但是也依然是在做戏,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他便可以结束这场戏了!
而如今的入戏太深虽然让他走到了悬崖的边上但是却也帮了他一把,因为这样方才可以让她更为的相信,官锦是全心全意地依恋着她的。
不管是失去记忆之前的官锦还是失去了记忆之后的官锦,他对永熙帝都是用了情的,所以,入戏太深,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官锦是这般不断地重复地告诉着自己。
宫侍抱着大皇女走了进来。
官锦从内心的挣扎中回过神来,从宫侍的手上接过了大皇女,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父亲,如今孩儿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半了,你相信孩儿,孩儿的计划一定可以完完全全地实现的!
将来不管是阿塔斯族还是大周,都是孩儿的!
都是孩儿的!
“执儿……我的执儿……”
你一定不要让父亲失望,一定不要!
一旁的宫侍听了官锦这话说道,“可是陛下为大皇女赐了名字了?”
官锦看了看他,“嗯,执儿,从今往后,本宫的女儿便是大周的皇长女司予执!”
执,不仅是他对女儿的期望,更是他对自己的提醒,莫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心智,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只是这场戏与别不同的是,这场戏需要他用一生来演绎!
“恭喜主。”那宫侍立即行礼道。
官锦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却在此时,格丹走了进来。
官锦见了他,便将女儿交给了宫侍让他带下去,随后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寝室,待宫侍退下之后,他便沉着脸,问道:“事情处理的如何?”
“你放心,我们阿塔斯族的男也是一样的不惧怕死亡。”格丹冷冷地道。
官锦嗤笑,“最好如此。”
“你如何知道这些事情?”格丹冷凝着他,“宫里面并没有传出什么风声!”
“昨日二皇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忽然间染了急病?若是二皇真的染了急病,皇贵君怎么便忽然间带着大皇出宫去迎接水氏回宫?”官锦淡淡地道,“二皇的周岁宴取消,永熙帝下旨迎水氏回宫,皇贵君领着大皇出宫亲去南苑迎接,还有豫贤贵君闭门不见,这些事情联系起来,若是本宫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何能够走到如今一步!”
这些人都和一件事有关系。
那便是蜀青之死。
而在这件事上,唯一一件可能让他们暴露的便是悦音殿中的那个曾经出言证明庄铭歆未曾去过颐安园的宫侍。
虽然他不清楚当日为了永熙帝询问这件事的具体原因,但是却也猜到了,这件事便也和水氏被逐出宫有关,如今水氏回宫,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是永熙帝找到了什么证据证明了水氏无辜,所以方才取消了二皇的周岁宴和下旨迎凤后回宫!
那悦音殿的宫侍便也成了他们如今最大的为威胁。
所以,他必须死!
而更为重要的是,当日米恩王曾经说过,大周皇宫有两个阿塔斯族的探,一个是格丹,另一个如今看来便是那个宫侍了!
格丹他暂且不能除去,但是那个,如今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除了他,那大周后宫当中,便少了一个威胁他的人!
格丹冷笑,“如今你已经生下了永熙帝的女儿,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女儿,只要除掉了永熙帝,那你的女儿便是唯一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人,到那时候,大周便是我们阿塔斯族的囊中之物!”
“若是我是你,便不会做这等傻事!”官锦冷冷地道,声音说的有些急,急得让格丹心中起疑。
格丹满目阴沉,“你若是胆敢背叛阿塔斯族,我定然让你和你的那血统不纯的贱种死无葬身之地!”
官锦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寒冰,“你若是胆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我便要阿塔斯陪葬!”
“你——”格丹气结。
官锦冷笑,“当日我与米恩王见面的事情便说过,我从来便不怕死,所以不要拿死来威胁我,还有,这场戏是我开始的,便只能由我来结束,谁敢插手,便是我之死敌,你是选择在和我成为同伴还是死敌,你不妨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便是永熙帝如今真的死了,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夫,我的女儿就算是永熙帝唯一的皇女,你以为凭我这般身份,她真的可以坐上皇位吗?别忘了,永熙帝还有其他的皇妹,你真当大周朝臣是个傻会立一个方才出生的婴儿当皇帝?!便是我女儿真的成了新帝,你以为单凭我们这般孤儿寡夫的便可以操控整个大周?!愚蠢!”
格丹气的脸色铁青。
“你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愚蠢之极的事情,倒不如想想如何阻止水氏回宫!”官锦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
格丹眯起了眼,“阻止水氏回宫?!”
“没错。”官锦道,“水氏不待见我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如今他能回宫,便是冤屈得到了洗清,以永熙帝的性,她定然会对他做出一些弥补的,所以,后宫的大权一定会回到水氏的手中,水氏掌权,而我却是唯一皇女之生父,你认为他会给我好日过吗?而且,这一次他受了这般大的冤屈,回宫之后定然会不惜一切手段彻查当日蜀青之死,虽然如今危险让我们清除了但是难保不会有其余遗漏之处,一旦被水氏发现了什么,那我们便是万劫不复!与其让水氏回宫死咬着这件事不放,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永远消失!”
“杀了他?”格丹有些惊讶。
官锦面容清冷,“不仅要杀了他,还有那个三儿!我让人去内务府查过了,他如今正是在南苑,而他的弟弟曾经是水氏的贴身宫侍,后来更是因为水氏而死,水氏定然会将他留在身边,若是他将当日的事情告诉水氏,便是他没有证据,但只要水氏相信了他,那我也会麻烦不断!”
“你这是在利用我们帮你稳固在大周后宫的地位吗?”格丹咬牙切齿。
官锦冷笑,“我在后宫站稳脚跟,不就是你们一直希望的吗?格丹,凡事都要付出些代价方才能够得到收获,我如今正一步一步地取得永熙帝的信任,若是再这一时候出了岔,那你们之前的一切苦心便也白费了,还有,大周不会永远让阿塔斯这个心腹之患安居临淮河南的!”
“凤后回宫定然守卫森然,我如何能够除掉他?”格丹冷笑。
官锦嗤笑,“我虽然受你们挟制,但是却不是傻,大周京城,岂会没有你们的势力,而且,我方才听永熙帝说了,这一次前往迎接凤后的依仗虽然大,但是都是一切手无寸铁的宫侍,负责守卫的侍卫并不多,而且,皇贵君和大皇也在,若是顺带除掉他们,那我在这后宫的位置便会更加的稳!”
格丹面容有些狰狞。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做不做,便由你们决定。”官锦缓了语气,淡淡地道,“不过若是你们连这丁点牺牲都不愿意付出,那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情!”
格丹随即沉声怒道:“这件事我会安排,只是你最好也记住了,若是你没有能够给我们想要的,那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不怕死,我们也不怕!”
他说罢,便愤然转身而去。
官锦看着被挥的呼呼作响的帘,嘴角翘起,溢出了一声冷笑,不让水氏回宫虽然是他所愿,但是接着永熙帝的手除掉格丹这个贱人背后的势力却更为重要,他倒是想看看,若是他失去了依仗,还能否这般的张狂!
若是皇贵君雪氏没有去,或许他会先选择除掉水氏,只是皇贵君去了,以永熙帝对他的重视,随行之人定然不会少也不会简单。
他没有忘记,失去记忆之前,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虽然他试过了如今并没有人在监视着他,但是大周皇帝有这般一股势力,想要杀永熙帝心尖上的人谈何容易?
所以,他刚刚方才会向永熙帝提出多派侍卫前去,为的便是除掉阿塔斯留在京中残余的势力。
那个三儿和水氏虽然对他有威胁,但是,阿塔斯对他的威胁更加的大!
……
司慕涵听了宫侍的禀报之后便立即赶往听雨殿,却在聆凤殿的门口遇上了章善。
章善上前向司慕涵禀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慕涵听完了之后讶然不已,一开始她还以为蜀羽之是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只是没想到到了善却禀报到蜀羽之出事并不是因为他做傻事而是有人刺杀他,而刺杀他的人便是她从昨晚便一直让人在宫中搜寻着的那悦音殿的宫侍。
庄铭歆是去过了颐安园而这个宫侍却说她没去,再加上二十一皇女的证词,那这个宫侍定然与蜀青当晚出事有关,只是当她派人去捉拿这个宫侍的时候,他却已经失了踪迹。
虽然他逃不出皇宫但是皇宫这般的大,要找他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跑来刺杀羽之。
当司慕涵进了听雨殿正殿便见蜀羽之呆坐在一具尸体的旁边,身上染满了血,“羽之!?”她快步上前以为他受了伤,“羽之?你怎么了?”
蜀羽之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宫侍。
司慕涵抱着蜀羽之,虽然他还活着但是却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受伤,她怒目看向了旁边的宫侍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跪下没有人回答。
章善赶了上来说从侍卫将这个宫侍击毙了之后蜀羽之便一直呆在在尸体旁边谁也劝不走,他甚至不让侍卫将尸体送走。
司慕涵看向蜀羽之,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羽之……”
蜀羽之终于有了反应,他木然地转过头看向司慕涵,“为什么……”
“羽之?”司慕涵满目的忧虑。
蜀羽之看着司慕涵,“为什么……他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做……为什么?”
司慕涵无法明白蜀羽之所说的话。
“二十一皇女……我对她那般的好……可是她却为了……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让我……冤枉了人……让我……报错了仇……更让奶爹……死不瞑目……她明明知道我很伤心……明明知道……奶爹对我是多么的重要……她明明知道的……我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照顾……她为何这般对我……为何?还有豫贤贵君……还有……他……”
蜀羽之的视线转向了地上的死尸,“他说……是他杀了奶爹的……是他杀了奶爹的……”
司慕涵脸色一变,随即抬头看向章善。
章善也是愣了愣。
“他来见我……说他知道谁杀了奶爹……我见了他……可是他却告诉我,是他杀了奶爹,是他……”蜀羽之继续呢喃着,像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及其低落甚至呆滞的状态,“他说他知道他已经被怀疑了,很快他便会被拿下……很快也会被处死……所以他便找上了我……将真相告诉我……他说他这样做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让我,为了让你……”
蜀羽之看向司慕涵,“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更为的不安……他让我们往后担惊受怕地过着……他说,他是奉了主的命令来做这件事的……如今他死了……但是他的主还活着,从今往后,我们便要一直担心他的主会不会再下手……他说……我们绝对查不到他的主是谁……他要让我们一辈都这般担惊受怕……”
蜀羽之伸手握上了司慕涵的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泛着疑惑,“为什么?谁这么恨我?谁这般恨我们?陛下……你告诉我……”
司慕涵伸手将几乎处于崩溃边沿的蜀羽之抱入了怀中,心头也因为方才他的话而颤抖不已,这世上这般恨她的人,并不多,而如今她想到的却是只有一个,“没事的,有朕在,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
是她吗?
若是真的有人这般恨她,要让她往后的日都不得安宁,那便只有她了!
蜀羽之靠在了司慕涵的怀中没有在说话。
上天似乎对这个男极为的残忍,每当他想从痛苦的阴影当中走出来,上天总是会再狠狠地给出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蜀羽之年前病过了那一场之后,他真的是想着放下的,他想,只要水墨笑一辈不回来,一辈见不到自己的儿,这样,他也算是为奶爹报了仇了,因为水墨笑失去了儿会比死更加痛苦,可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甚至是伤害了别人,而他真正的仇人却还是逍遥法外,他甚至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一切让他情何以堪?!
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蜀羽之合上了眼,掩盖住了满目的死寂绝望。
司慕涵将蜀羽之抱起随后往寝室走去,又亲自为他换下了身上染了血的衣裳,而在这过程当中,蜀羽之便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没有任何自主的反应。
她的心,一阵生疼。
御医前来为蜀羽之诊了脉,说他除了受了刺激之外没有其他的问题,随后又开了安神的药。
司慕涵亲自喂了蜀羽之喝药,待他睡下了之后,方才离开寝殿前往大殿处理方才没有处理的事情。
大殿之上,那尸体已经被移走了,血迹也清晰干净。
司慕涵询问了当时在场的宫侍,而根据这些宫侍的描述,那死了的宫侍虽然是对蜀羽之下了手,但是却真实的用意却似乎并不是想杀蜀羽之,否则如今蜀羽之已经死了。
他要做的是在死前最后一刻在后宫当中在他们心中埋下了隐忧,从而让他们往后的日过得不安稳。
这便是他的真正目的。
所以,蜀羽之安然无恙,所以,侍卫才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击杀。
看来,那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真的很恨她!
司慕涵在心中苦笑。
这件事虽然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了隐忧但是却也证实了一件事那便是水墨笑的确也蜀青的死无关。
这也算是这件事中唯一一件算得上好的事情。
司慕涵让章善连同宫中的侍卫彻查这个宫侍的来历,要想尽一切法查出背后之人,随后又让章善对宫中的宫侍做一番的筛查,只要有可疑的便都撵出宫去。
章善方才领了旨意离开,交泰殿又传来消息说皇贵君让人带来口讯回宫。
司慕涵没有离开听雨殿而是让宫侍直接将人请到了听雨殿,那人是护送雪暖汐前往南苑的侍卫,而雪暖汐让她带回来的口讯便是水墨笑得知一切之后恼怒不已不愿意回宫,而雪暖汐也要在南苑呆几日好劝服水墨笑。
她听了这口讯之后,沉默了良久,最后让那侍卫带去了话说一切依雪暖汐决定。
水墨笑心里恨她,司慕涵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意回宫……
她并不介意水墨笑恨她,因为这是她欠他的,可是他这般决绝地不回宫,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司慕涵想起了官锦之前说过的话,心里渐渐定了一个主意。
……
蒙斯醉得知了听雨殿的事情之后脸色更是难看。
他不知道那个宫侍和蒙家主夫或者庄铭歆有没有关系……
若是那宫侍和他们有关,那……
忆古看着主这般开口劝了话:“主,不如奴侍去请陛下过来……”
“不用了。”蒙斯醉低头看着怀中儿,缓缓低声道。
“主……”忆古忧心不已,“陛下并没有囚禁蒙主夫也没有下旨惩处更是没有让这件事传出去,主,或许事情并没有主所想的这般的糟糕……你去求求陛下,或许这件事便可以这般的盖过去的……”
蒙斯醉抬头看了看他,“凤后回来了吗?”
忆古一愣。
蒙斯醉凄然一笑,“我情愿她对我大发雷霆也不希望她如现在这般……忆古……我心里很怕……真的很怕……当日父亲对凤后下毒……我已经用了当初的情谊求了陛下……如今……我若是还求……忆古……她会不会便这般的……”
他的话说不下去,便像是有什么哽住了喉咙似的。
“主……”忆古跪在了地上。
蒙斯醉将怀中沉睡着的儿抱在了胸前,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
他以为,幸福就在眼前,可是如今,却成了过眼云烟……
他的家人做出这般事情,她还会一如既往地原谅吗?
她还会吗?
她是大周的皇帝已经不是当年的木涵了啊——
……
三儿自从得知了雪暖汐来了南苑之后便一直躲在了自己的屋内不出来也不敢出来,凤后都猜到了他的女儿和陛下有关系,更何况是皇贵君!
凤后不让他说出这件事,而皇贵君……
三儿也曾经想试过去跟雪暖汐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拼一拼,因为拼输了他和女儿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他最不想的便是死!
可是如今,凤后要回宫了,而他又该何去何从?!
三儿很想去问问水墨笑,可是又不敢。
如今能够确保他平安无事的便是凤后了若是他惹怒了他,那谁还能保住他的性命?
三儿真的好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反抗若是他反抗了以司慕涵当晚的情况,他一定是可以逃开的,那他如今便无需这般的惊恐不安。
雪暖汐在南苑住了整整三日,而这三日他不止一次想开口劝说水墨笑但是每一次对上了水墨笑冰冷带着讥诮的眼神他便说不出口只能一直这般着急着。
他想过用大皇来劝服水墨笑,可是每一次他只要说起了大皇的事情,水墨笑便像是发了狂似的,说大皇是他的儿,雪暖汐没有资格说他任何。
雪暖汐不想刺激水墨笑,便也没有再提了。
可是一直这般干耗着也不是回事,正当雪暖汐准备和水墨笑好好谈谈不管如何都要劝服他回宫之时,水墨笑却先他一步投降了。
他愿意回宫。
只是让他投降的并不是雪暖汐,而是大皇。
大皇哭闹着要母皇。
尤其是没晚入睡之前,他更是哭闹的厉害。
水墨笑原本以为过几日便会好的,可是事实却与他所想的截然相反,大皇哭闹的更加严重,甚至连声音都沙哑了。
水墨笑恨司慕涵,可是更是心疼儿。
再大的恨再重的怨气,在儿面前都算的不上是什么。
他屈服了,屈服于慈父之心。
雪暖汐自然是大喜,只是水墨笑却没有让他好过。
他冷冷地告诉他,回宫之后,他会一一想曾经亏欠了他的人讨债,不管是谁,他都一个也不会放过!
雪暖汐心猛然一沉。
虽然因为水墨笑搁下的狠话而忧心不已但是他愿意回宫也还是让雪暖汐松了口气,随后便立即让人准备回宫,因为水墨笑答应回宫之时已然是晚上了,他们只有次日再行离开。
当晚,雪暖汐派人回宫给司慕涵送了一封信。
而送信的人当晚也带回了司慕涵的口谕,她说,明日她亲自前来迎水墨笑回宫。
雪暖汐一愣,随即明白她这般做的用意,因而次日一早,他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水墨笑,然而水墨笑却似乎并不领情,只是冷冷嗤笑。
雪暖汐只能无奈叹息。
水墨笑答应了回宫但是却还提出了一个几乎命令的要求,他要带着三儿和他的孩回宫。
雪暖汐一愣,这时他方才想起三儿的这件事,这一年多以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居然让他连三儿的事情都给忘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幸好这一年宫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南苑了吗?”
“本宫让他留下。”水墨笑冷笑道。
雪暖汐一愣,“可是当初……”
“当初你也说过会带本宫的晏儿来看本宫的,可是最后不也是一样没来!”水墨笑讽刺道。
雪暖汐脸色一僵,“可是三儿他……”
“雪暖汐,本宫如今只是告诉你一声,并非一定要你同意!”水墨笑冷冷地道,“别忘了,本宫方才是大周的凤后,后宫的主!”
雪暖汐一窒。
“更何况,本宫见不到晏儿的时候便是念儿陪着本宫以慰藉本宫思儿之情。”水墨笑低头看着似乎知道了要回宫而笑得灿烂的儿,心里极为的不舒服,因为儿这般兴奋是为了司慕涵。
儿这般的想念司慕涵,水墨笑也是知道她对他的儿真的很好,所以他的儿方才会这般想她,可是便是他知道司慕涵对儿好,心里却更不是滋味,便像是有千百只虫咬着他的心似的。
儿是他几乎丢了性命生下得,可是他却亲他的母亲多过于自己。
水墨笑几乎偏执地想,若是他自儿一出生便一直陪着他,今日儿岂会因为见不到那个无情无义的母亲而这般的哭闹。
雪暖汐听了水墨笑这话,心里有些酸涩,便也同意了,“那好吧。”三儿这件事也是该查清楚了,否则将来也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那三儿生了个女儿还是儿?可看出来长的像谁?若是像母亲,那便可以查出那个女是谁了。”
虽然至今为止宫中那个私通三儿的女未曾做出其他事情但是难保将来不会。
水墨笑看着雪暖汐,笑容有些诡异,“本宫很喜欢念儿,她的名字也是本宫起的,本宫打算回宫之后认她作为义女。”
“什么?”雪暖汐讶然,“凤后,这……”
“怎么?”水墨笑似笑非笑,“不可以吗?”
雪暖汐有些弄不清楚如今水墨笑的行为了,“凤后,你是大周的凤后,怎能这般随意认别人的孩为义女?”
水墨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念儿本宫是认定了的,至于其他的,不再本宫的考虑范围之内。”
雪暖汐没有和水墨笑争辩什么,只当他是是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方才会做出这些事情,等他冷静下来,便不会这般做,雪暖汐还是知道些水墨笑的性的,他不是那等随意之人,更何况,凤后认义女这是何等大的事情,不是他说要认便认的。
大不了查出那个女是谁便成全了她和三儿就是了。
到时候人家一家三口的,他想,凤后也不会想要拆散人家的。
水墨笑猜到了雪暖汐心中所想,他也不是真的想认这个义女,只是,如今既然要回宫,他自然是不会让宫中平静无波,而又有什么能够让皇长女换人更加的让人震惊?
原本水墨笑是不想让三儿的孩和司慕涵相认的,但是便是在昨晚上,他居然梦见了九儿,从九儿被杀了之后,便是他心中再如何的愧疚却从未梦见过他,可是如今便在他回宫的前夕,他梦见了他,或许,他这是在求他照顾他的兄长。
而且,杀了九儿的是司慕涵,若是让司慕涵知晓,她长女的身上流着血中有一部分是和九儿相同的,她这一辈都会因为杀了九儿而不得安宁,甚至每当她见一次念儿,她便会想起,她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水墨笑还想到了一个让三儿的孩回宫的好处,那便是折辱了司慕涵一番。
让她知道,她这个大周的皇帝是如何的让一个后宫的男给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水墨笑越想,越是想看看司慕涵见到三儿的女儿之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因为司慕涵要来,所以南苑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众人便只能等司慕涵来了之后方才出发,然而大人等的,一直想要着急地见母皇的大皇却等不得了,原本他还是笑着的,可是一直等啊等,始终等不到他想见的母皇,便笑不下去了,扯着水墨笑的衣裳,便扁了嘴要母皇。
水墨笑细心地哄着,可是效果并不好。
便是连雪暖汐也哄不来了。
水墨笑心疼儿,便说走了不等司慕涵来,这事情若是再平日水墨笑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可是如今,他心里怨愤极多又加之心疼儿,自然不在乎。
凭什么她来他便要等?!
雪暖汐自然是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了,想了想,便也同意了,也希望顺了他的意之后也能消了他心中的怨愤,因为昨晚上他因为他的那句狠话而一晚上睡不安宁,他不想水墨笑回宫之后成了后宫不安的源头。
众人出发启程回宫。
水墨笑坐在了凤后的轿辇当中,而雪暖汐来的时候并没有用皇贵君的仪仗,而是坐着寻常的马车前来,原本他是该坐那马车回去的,只是大皇哭闹起来便不停,也许是因为恼了水墨笑说话不算数,便嚷着嗓要母皇的同时也要父父。
水墨笑一开始并不知道大皇叫得父父是在称呼水墨笑,而后后方才是自己,后来弄清楚了,一双眼眸便随即射出了两道厉芒,几乎想将雪暖汐给灭了似的。
雪暖汐不免要解释一番,大皇方才学说话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叫得,宫中除了水墨笑要称父后之外,其他的,雪暖汐便教大皇称父君,大皇学着学着便将所有的父君称为父父,而父后与父君不同,他便叫做了后后,而大皇叫得最为流畅的便是母皇,还有抱抱。
水墨笑自然知道一岁大的孩不懂这般的多,也知道儿认出自己,会叫后后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可是知道归知道,心里却是难受。
因而一路之上,他都对雪暖汐冷着脸。
可是偏偏儿要雪暖汐,他便只能让他也上了轿辇,一同回去。
雪暖汐也只能平白地担受了水墨笑的眼神攻击。
三儿的孩方才三个多月大,自然是要坐马车回宫的,雪暖汐便将他的马车让给了三儿来坐。
原本雪暖汐是想看看三儿的那个孩的,但是水墨笑却阻止了,虽然没有说明理由,但他也没有勉强说要看。
而三儿也一直将孩抱的紧紧的,拥着一种极为警觉的眼光看着他,便像是他会对他和孩如何似的。
见了这般,雪暖汐便按下了想看孩的冲动。
一年多以前,水墨笑出宫是静悄悄的,可是如今,他却是以凤后最高规格的仪仗回宫,进了京城大门之后,街道两旁,百姓跪拜。
水墨笑忽然间想起,他这个凤后从未享用过这般尊荣!
可笑之极!
大皇胆小,听了外边的跪拜声惊的躲进了雪暖汐的怀中。
水墨笑看着儿对雪暖汐的依赖,拳头死死地握着,虽然这三日儿都在他身边,但是他却知道,儿对他不过是好奇,而对雪暖汐,更多的是依赖。
仿佛,雪暖汐方才是他的父亲似的!
这样的局面他早便预想到了,可是如今见了,却还是心如刀绞。
便在他想将儿从雪暖汐的怀中夺回来的事情,行走中的车辇却猛然间颠簸了一下,随后外边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再来便是一声大喝,“有刺客,保护凤后!”
借着便是一阵打斗声传来。
水墨笑和雪暖汐快速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着震惊和担忧。
雪暖汐将大皇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大皇虽然受了惊吓但是此时却没有哭,只是使劲了往雪暖汐怀中钻。
水墨笑掀起了车辇的帘随后便见几支箭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射来,他愣住了,没有反应。
雪暖汐猛然伸手将他拉到了一边,“凤后小心!”
水墨笑回过神来,看向雪暖汐,“保护好晏儿!”
“我知道,你要小心!”雪暖汐忙道。
这时两个侍卫立即登上了轿辇,挡在了水墨笑和雪暖汐的面前,“凤后,皇贵君,莫要出车辇!”
水墨笑踉跄地跪爬到了雪暖汐的面前,没有伸手抱儿而是和雪暖汐一同将大皇挡在了身中间,这样便是有箭射进来也伤不着大皇。
大皇哭闹了起来,但是却被外边的打斗声尖叫声给掩盖了过去。
护送的侍卫渐渐地回过了神来往凤后的车辇靠拢,最后围城了一个保护圈。
而前来袭击的刺客都是一应黑衣,下手极狠极冷。
她们像是早便有了准备似的,有人混在了两旁的人群当中,有人在街道两旁的房屋上边放箭。
而她们的目标是明确的,便是凤后的车辇。
护送的侍卫并未想到居然有人会这般的胆大包天前来行刺凤后,因而一开始反应有些缓慢,等她们缓过神来,不少侍卫已经成了刀下或者箭下的亡魂。
大街两旁的人群早便已经惊恐地散开了,也是场面更加的混乱。
三儿原本是呆在了马车当中的,但是当几支箭射穿了马车,差一点射中了他之后,他便再也冷静不了呆不住了,抱着女儿便疯了一般下了马车往外逃去,可是偏偏他是从雪暖汐的马车上下了的而且怀中抱着孩,这便让他成为了刺客的目标。
刺客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凤后水氏以及皇贵君雪氏。
而据她们所得的消息,大皇也是在队伍里头。
所以抱着孩的,不是凤后便是皇贵君,尤其是三儿还是从马车上边跑下来的,那便可能是皇贵君。
刺客只看见了马车还有孩,并没有细心留意就三儿的穿着,只当他便是目标之一。
埋伏在屋顶上边的弓箭手见了三儿脱离了庇护,还有身边的侍卫未曾留意他之时,便趁机射出了一支箭。
那箭的方向是冲着三儿的正面而来的,若是三儿不躲开,那箭第一个射中的便是三儿怀中抱着的孩,可是三儿虽然怕死,但是最后却还是当了尽了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便在那箭就要射中自己的时候,他猛然转身,护住了怀中的女儿。
孩在他的怀中大哭着。
那箭猛然射进了他的后背。
三儿跪倒在地上。
前方车辇内的水墨笑透过车窗看见了这一幕,猛然怒吼道:“来人,救他!”
雪暖汐也发现转过头也看见了,便厉声对守在了车辇前方的冷雾喝道:“冷雾,去救三儿!”
“雪暖汐,救孩!”水墨笑猛然握住了雪暖汐的手厉喝道。
雪暖汐对冷雾喝道,“快去。”
冷雾本来是不打算离开的,因为保护雪暖汐方才是他的职责,可是雪暖汐下了命令,他便也准备,随即冲着三儿而去。
便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在竭力对抗着的侍卫心里松了口气知道援军来了。
刺客们也看见了前方赶来的侍卫,也知道若是不走便会全军覆没,其中一个为首的人扬了扬手,做了一个撤的收拾。
刺客撤退。
而这时,前方的侍卫也赶到了,将现场给围的严严实实。
随后不久雪暖汐看见了司慕涵快马赶来。
司慕涵是在前方不远处听见了这里的打斗声的,但是听了这声音便知道大事不好,先让侍卫赶来,随后下了车辇夺了一侍卫的马急忙赶来,可是见了眼前这情形却还是让她震惊不已,京城的大街上,居然发生了这般的事情?!
居然有人胆敢公然行刺凤后的仪仗?!
司慕涵沉着脸下旨让人去追那些刺客,留一活口其他格杀勿论。
白薇亲自领着人赶去。
雪暖汐和水墨笑下了车辇。
司慕涵急忙下马迎了上去,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水墨笑猛然转身往车辇后边跑去。
雪暖汐一愣,便也跟了上去。
水墨笑走到了三儿身边却见冷雾扶着他,而三儿却已然是昏迷了过去,孩在他的怀中哭闹着,却被他护的紧紧的。
司慕涵也跟了上来,却不知道水墨笑为何这般在乎眼前这人,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当司慕涵看见了三儿怀中的襁褓之时,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多了一个孩?
“三儿?”水墨笑叫着三儿,但是三儿没有回应,他看向司慕涵,神色焦急无比,“救他!快救他!”
司慕涵眉头皱的更紧。
水墨笑猛然伸手将三儿怀中的孩夺到自己的手中随后便猛然起身走到司慕涵的身边将那孩递到了司慕涵的手上,“救他!他是你长女的生父!快救他——”
司慕涵双眸睁大,有着近乎荒谬的震惊,猛然低头看着手上水墨笑递过来的孩,当她看清孩的脸之时,浑身猛然一颤,随即渐渐地僵硬起来。
雪暖汐也是震惊无比,眸光定向了司慕涵的手中,只是水墨笑挡着,他看不清那个孩的面容,然而水墨笑的话已经足以让他惊呆在。
“司慕涵,我救他!”水墨笑握紧了她的手,失控地吼道,“快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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