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又在城中等了3天,使团终于请到了天竺和尚,准备返程。知道了路,两人不再跟在后面,到前面寻找适合暗袭的地方去了。
大漠上到处都是一望无尽的旷野,连个山丘也难以看到,使团返回的道路上更是一个没有,那300个护卫士兵精干强悍,下盘稳重,显然是有些功底,远非上次杀的黄巾流匪可比,加上都有坐骑,就算袭杀成功,逃脱几乎不可能。
两人都一致认定不能在大漠中动手,出了大漠找个绝地伏杀。正当计议已定,准备先行,使团派出的探马让两人眼睛一亮,只要夺得探马的坐骑,就可以实施袭扰战术,拖到使团精疲力竭,再一举袭杀。
两人心意相同,无需多言就改变了计划。
使团派出的探马共有3队,2骑一队,主要为了防止大漠上猖獗的马匪,对大漠上的部落小国倒没有什么戒备。并不是他们托大,自从去年班超郭恂带着36名部下平定西域,立下赫赫威名,西域各国无不臣服,老实的不行,哪敢兴风作浪,只有无法无天的马匪全无顾忌,袭杀一切过往路人。(为了剧情需要,这里把取经求佛的时间推后了7年左右,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探马还在几百米之外,对这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莫言对赵云使个眼色,低声道:“引他们下马。”说完就躺倒地上,装起了死人。赵云顿时傻眼了,莫言分明是让他演戏,这对个性方正的他来说,肯定是个艰巨无比的任务。探马越来越近,赵云还没想好怎么办,索性跪在莫言身边,摆出一副愁眉苦脸,倒也像遇到了为难的事,束手无策的样子。
探马很快就近了:“咦,中原人?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是中原人,探马眼中警戒之色少了许多,加上倒在地上的莫言一身泛着金色的皮甲,一看就是奢侈物,等闲马贼可穿不起,语气还透出一点点关心。
“不要怪我们,实在是你们要做的事贻害子孙千年,不能不阻止。”对于探马的善意,赵云只有心底暗暗抱歉,也不答话,木然发呆。
探马见赵云脸色愁苦,只是看着地上那人,好像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只道死去的人跟他关系密切,以致伤心过度,心神受损,不由起了恻隐之心,翻身下马,走到赵云旁边,拍拍他的肩头:“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另外一个一直没说话的探马也下了马来:“张哥又起善心了,这大漠上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哪里管得过来。”
“小四,大家都是中原人,能帮就帮吧。”张哥唏嘘道。
“小子,你碰到张哥心善,赶紧把死人火化了,带骨灰和我们回中原去吧,大漠上可不是玩耍的地方。”莫言皮甲金贵,他们都以为是哪家大族子弟出来历练,丧生于此。嘴里说着话,人也到了赵云旁边。
莫言屏住呼吸,收敛精气神,看起来与死人没什么区别。两个探马哪里想到会有中原人装死算计,当莫言双手抓住那张哥的脚髁将之掀翻在地,小四虽然一时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本能的反应抽出长剑向莫言砍来,却忘了地上的死人是装死袭击,身边这个愁眉苦脸的家伙呢?
小四怒火填膺,好心相助却换来欺骗,禁卫军虽然少历战阵,也不是手软之人,长剑狠狠的往莫言颈间劈下,猛然后心一凉,力气流失,再也握不住手中长剑,长剑落地,低头一看,一截枪尖从左胸口露了出来,艰难的回过头,持枪的人正是那个苦着脸,一言不发的青年,汉代的铠甲原本就是片甲,由一片片的钢片穿连起来,长枪从片甲的缝隙中刺入,丝毫没有受到阻力。
怒睁双眼,后头发出“咕咕”声,手抬到一半,终究无力的垂下,随着赵云长枪拔出,小四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铠甲,渗入大漠沙地。
张哥目眦欲裂,因为自己的好心害了朝夕相处的兄弟,心中实已悲愤愧疚到了极处,翻身爬起,右手刚握住剑柄,听到“卡擦”一声,腕间就传来彻骨的疼痛,莫言的龙爪已经将他手腕折断。
张哥脸色惨然,知道今天绝无幸理,看着这个冷漠的青年,涩声问道:“为什么?”
莫言摇头不答,就要取他性命。“极限,等等。”赵云走了过来:“张大哥,今日杀你实在是不得不为,佛经一旦流入中土,贻害非浅,我们不能让那些和尚回到洛阳。”
“你们要袭杀高僧?为什么,佛法不是劝人向善的么,怎么可能贻害后人?”张哥听到竟然是这个理由,不服,可笑的念头在脑中闪现,声音更加愤怒。
“张大哥,你只知道佛经劝人向善是好事,但是你可知道佛经流传开来,我大汉百姓会变成什么模样?”
“人人向善,路不拾遗,相互帮助,那就是地上的神仙。”张哥浑然忘了手上的剧痛,眼中无限向往的说。
“是,我们自己是安乐了,兵甲不修,遇到暴君岢酷,默默忍受,亟待来生,遇到强盗,不思反抗,任其索取,亟待来生,遇到敌人,低眉顺眼,自保平安,亟待来生。如此一来,人人都失去了奋勇的血性,我大汉靠谁来保卫,一旦有像匈奴那般的恶敌攻来,后果如何,张大哥应该想得到吧。”赵云朗声直言。
张哥眼中的向往渐渐淡去,脸色一片苍白,作为军旅中的一员,他当然知道如果军队也受到佛法影响,畏敌怯战,其后果有多么的严重。军队也是依托在社会大环境下存在,整个大环境都被佛法蛊惑,军队绝不能幸免,遇到豺狼之辈,城破国亡理所当然。
“张大哥,我们的善应该落在亲人朋友,同胞的身上,绝对不是对所有人,这样才能保我大汉江山千万年。”
赵云话语传来,张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潮:“小兄弟,老张今日受教了,死而无憾。哈哈哈。”随后嘴角流出鲜血,已经嚼舍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