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管家老郑,派司机送她回家,陆欢歌输入指纹后进了别墅的大门,却没有进屋的钥匙。
面对着紧闭的门,陆欢歌上前,按了按,以前别墅区很安全,加上徐妈在,没有必要上锁。
犹豫,要不要给顾青远打电话,他会为了一个钥匙,特意回来一趟吗凡?
还是打给徐妈呢,徐妈的电话是多少来着,陆欢歌将行李箱往地上一放,撑着脑袋蹲在门口。
屋内的窗帘并没有拉上,从外头,能够清晰地看见里面的布置。
所有的家具都被蒙上了一层白色,而且里面空荡了许多,本来面积就大,陆欢歌由来的叹了一口气。
物是人非,原来不需要很长时间,可以说,每一分钟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内心争斗的了许久,她还是决定拿出手机,拨打顾青远的电话,不然,她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进去。
顾青远来了,亲自来的,她很意外,打电话之前,她心里完全没有底,说明缘由,顾青远也只是回了两个简短的字‘等等’謦。
没有明确的回答她,就将电话挂掉,陆欢歌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他会让乔博森送钥匙过来,却没有想到是他亲自过来。
他还有别墅的所有地方的控制锁,开车进院子的时候,他也是在车里面操纵控制键,大门打开的时候,她站起来,迎接他的到来。
这一幕,多么的熟悉,她不是没有等过他,虽说,大多数是他早早下班,去学校接她下课,在她被学校开除后,才换做她偶然性等他。
是的,偶然性,没有故意而为过,然而,他接她却每次都是不厌其烦,甘之如饴。
车库也是紧闭的,顾青远没有将车子停进去,就停在了喷泉旁。
他走过来,而她,很不合时宜地,腿,抽筋了。
可能是因为蹲太久,又起身太快,没有缓冲的过程。
陆欢歌弯下腰,双手抓住自己的右小腿,她疼得站不直,然而,因为腿是弯的,越发疼痛。
前一刻才走过喷泉的顾青远,这一刻就来到了她的身后,速度之快,陆欢歌却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么多了。
“腿抽筋?”他问,语气轻缓。
这是她回国,顾青远对她轻声细语关切的第一句话,她点点头。
陆欢歌始料不及地被他斜倒在地,他托着她的后背,说:“尽你最大的努力,将这只脚用力五脚趾朝上绷直。”
等她照做之后,他又推搡了她一下,让她的身体向前倾,接着说:“双手拉伸这只脚的脚趾,坚持一两分钟。”
顾青远想要找热水浸泡的毛巾,条件和时间上都不允许。
在她煎熬的一两分钟里,顾青远问:“蹲在门口多久了?”
她的性格,他清楚,肯定会因为两个人的关系,然后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给他来送钥匙。
钥匙,在昨天把她拦在电梯口,他就记得,并没有给她,她总会来问他要的。
“没多久。”陆欢歌眼神闪烁。
顾青远便知道她说了谎,穷追不舍地问:“没多久是多久?”
她不想继续这种话题,坐了多久,对他来说很重要吗,目前她是个伤员好不好,不该重点都放在她这条抽筋的腿上。
“嗯,不说?”顾青远起身,没有再扶住她的腰身。
陆欢歌就纳闷了,就因为她没有时间,顾青远前后态度就开始产生反差。
“顾青远。”叫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叫住他做什么。
问他索要钥匙,让后就可让他走了,一路,在电梯口,他让她走一样?
如果这样,顾青远大概再也不会帮她解决琐碎的小事,比如送钥匙,还会说她小白眼狼。
“能叫我,声音这么大。”他指着她的右腿,说,“看来,刚刚的几招,对抽筋比较有效,学着点。”
他说学着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陆欢歌感到,两个人是真的分开了,这一事实,她时常抛诸脑后,又常常不经意间在提醒她。
以前的顾青远,不会让她学什么,像是将她当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而她不需要具备任何处理事情的能力,因为万事都有他顾青远。
虽然别墅被搬空了,连院子也是一尘不染,陆欢歌不禁怀疑,顾青远是不是还让人按时来清理。
陆欢歌从地上起来,后面沾了一些草屑,掸去,小腿还有残留的酸痛感。
等她走到顾青远的身旁,他已经打开了门。
门被敞开,而她却不敢迈进一步,耳边传来声音:“怎么不进去?”
她没有回答,走了进去,搬家公司哪家的,搬得挺干净,除了一些装修设计上,是固定在地上或者墙角的一些家具没有搬走,能搬动的都解决干净了。
“你现在,住哪里?”她问,转身,顾青远却依旧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她的心,闷闷的,顾青远同样没有告诉她,陆欢歌自嘲地笑了下笑,她问得这么唐突,换做任何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
他住在哪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她有好奇心,在问第一遍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她忍住这份好奇,走到大厅的落地窗前。
那晚,两个人就是一前一后地站在这个位置,她知晓了全部的真相,当时,她很隐晦地问顾青远,想从他的口中亲耳听到答案,却没有,他连解释都不肯给她。
“其实,我很多时候,都好想听一听你亲口回答。”陆欢歌看着落地窗的两侧的欧式装潢,上面的雕花,是两个人一起选的,“我知道你想把我保护的很好,但是,我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有思维,更何况,我不希望自己像一个空有驱壳的人,什么都不知情。”
现实,恰恰和她所期望的相反,有的时候,希望达不到自己所期望的,情绪就会不受控制。
她背靠着落地窗,面对着依靠在门框边缘的顾青远:“不管是好的消息,还是坏的消息,我都希望能和你一起承担,夫妻本来就是共享乐共患难的,我们之间,把日子过成这样,两个人都有错吧。”
他还爱不爱你呢?刘亚静提出的疑问,是啊,顾青远还爱不爱她呢,不爱的话,她的追逐就变成了纠缠。
“我只问你一句,青远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她问的无所畏惧,也不害羞,很认真,还带一丝严肃。
顾青远站直了身体,变成手轻轻扶在门框上,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陆欢歌听见自己那一颗心,破碎的声音,一个背影,也算是答案?
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更不要不争气地流眼泪,这就是她的自我提醒,结果她早有准备,坚强,是一个女人都需要学会的东西。
还有一个行李箱在外面,陆欢歌走过他的面前,脚还是不受控制的停住,不过仅有一秒,接着她走过,拉回放在草地旁的行李箱。
陆欢歌感觉到顾青远的眼神在她和行李箱之间来回逡巡,既然给她一个没有语言的背影,不就是不爱了,那么他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离开。
上班,她还会去,还有不有关于爱情,他给了她答案,她也要重新定义。
“过来。”顾青远突然对她说。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说过去,她就一定要巴巴地跑过去,乖巧地偎依在他身旁?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拉着行李箱,像出来的时候一样,越过他,直接进了屋,她反手将想将门关上。
顾青远却一半的身体进来,将她一只手里的行李箱的收拉杆拿过,接着轻轻带力一推,行李箱就滑出很远,底下沾了灰尘的滑轮在空旷的大厅一路滑过,一路留下痕迹,直到行李箱靠在墙上,抵挡了去路,那混乱的几条不规则的痕迹才有了终结。
他好看的眼睛,望着她,往死里看,还带着一脸的怀疑,而说出来的话,又别有一番含义:“我让你过来,总是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这就是你的诚意。”
她还不够诚意吗,回来住,亲口问他,换做以前,她会吗,还要她怎么做。
眼角有些湿润,她不躲避:“顾青远,你就直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一边那样冷漠,另一边却让我有错觉像是热.情似火,哪个才是你?”
无疑,顾青远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折磨她。
顾青远一步一步走进,距离近,地板的消音效果也好,他走过来,都没有发出声音,陆欢歌这次听清了他说的所有话:“别哭,女人的眼泪最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