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如是哄着,皇后的心里却是在琢磨着:待会儿见了那夜阑心,若真如传言那般骄横跋扈,自己自然也有办法治她。
如今,君无邪是她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如果再有人会给长乐带来一丁点儿的伤害,别说是右相府的小姐,就算是皇帝,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母后说的可是真的?”
闻言,君无邪的凤目微微一扬,苍白的脸上添了两抹粉色,看着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当然!”皇后心中酸楚,面上却还不得已挤出一抹笑容来:自己的儿子血统高贵,样貌更是一等一,就算是与天上的仙女也相配的。可,他却天生病弱,真是苍天无眼啊!
她伸手轻轻抚上了君无邪略嫌单薄的肩膀,柔声问道,“长乐今日身子可有不适?可想见你那画中的人儿?”
一听这话,君无邪眸子又是一亮,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有些慌张地将画像叠入怀中,像是偷吃糖果的孩子被人发现一般的慌张。
见此景,皇后自然是了然。看来自己今日将夜阑心叫过来,还真没错。
今日不过提了这婚事,长乐便与自己亲近了不少。若是夜阑心真的嫁过来,说不准自己与长乐还能回到十几年前,那般亲密的母子。
想到这里,皇后越发期待待会儿见到夜阑心的场景,即便是她不如那个景阳明珠嫡妹的才情,只要能识得几个字,是个温顺的就行!
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皇后便吩咐着在便伺候的丫鬟,“待会儿给王爷添个披风,再请到前厅来。”
交待完这些,她才转身领着丫鬟缓缓的走出了暖阁。
那一抹浅藕色的身影刚出去,君无邪脸上的柔弱也在下一瞬褪去了。周身浮上来的寒意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川,迷人的凤眸里面也是蒙上了一层寒冰。
“墨舞,你说那个人也过来了?”冰冷刺骨的声音有如地狱修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立在暖阁外面的墨舞一闪便进来了,清冷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担忧,“没错,表面上是冲着明日的庆功宴而来。”
墨舞的话才刚落音,君无邪便一把抓了身侧的暖酒盅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那一摔带着几分力道,彰显着主人丝毫也没有遮掩的怒气和憎恶。
“江牧,你说他是冲着什么来的?”
砸完东西之后,君无邪一张俊脸也渐渐淡了下来,声音也清淡如风,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醇厚。
江牧微微蹙眉,将之前的担心说了出来,“今日我替夜大小姐把脉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提到夜阑心,君无邪脸色也微微一沉,周身的气压瞬间变低。此刻暖阁里压根儿就没起风,却在无形之中扬起了一股可怕的气势,“她怎么了?”
江牧抬眼,“她脸上的泪痣一件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而且,脉息正常,若不是我之前替她把过脉,只当她什么问题也没有。”
不过一夜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一旁的墨舞听到这个消息面上更是一惊,忙开口道,“两日前西岐行宫失窃,虽然他们报官称只是丢了一些金银珍宝,但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能够在一夜之间便压制住夜阑心的心绞痛,还让她的身体起了如此之大的变化,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联系起来……
“是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你都要夺走?”
君无邪此刻一双漂亮的凤目里面更是凝满了寒意,周身上下卷起了一股与他谪仙般娇弱的姿容完全不相衬的阴鸷来。
修长的手指倏地攥紧,他的面上覆上寒冰,眼底更是闪烁着滔天的恨意和憎恶,“别的倒也罢了,若是你敢打夜阑心的主意,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这边墨舞正给君无邪系上披风,准备前往前厅的时候,长乐王府的前厅却已经闹了起来。
皇后这边才刚刚坐定,心中就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夜阑心在景阳的风评十几年来就未曾好过,自己之前也曾听说过一些。期间也不是没有动过要退婚的念头,只是长乐那个时候还没回来,而且这桩婚事还是自己向皇帝求回来的,文武百官也做了见证,若自己再开口反悔,只怕有碍于皇家的颜面。
不过前几日琼华却突然在自己面前提起了那个传闻中的废材夜阑心,身为右相府嫡出大小姐的她竟然能说出“人并没有三六九等,只有地位才有”的话来,也不禁让自己这个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侧目。
养在深闺后院的女儿家从小就被严格的管教,对人有三六九等之分更是牢记在心。
这个夜阑心倒也是有趣,如果之前那些贬低她的话真是谣传,那便再好不过了。
皇后这边的如意算盘还没拨响,长乐王府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什么人胆敢在长乐王府门口吵闹,简直胆大包天!”君无邪如今是皇后的心头肉,更是她不能触及的逆鳞。就算平素最为温和的她,如今也是柳眉倒竖,一脸的戾气,“还不赶紧领我出去看看。”
此刻的长乐王府门口热闹非凡,聚集了不少的围观人群。
一辆豪华的马车就那么横在了王府的大门口,而被那张狂的马车挡住的不是旁的,就是不久前从右相府抬出来的豪华座撵。
长乐王这阵子风头正盛,而且又长得一副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导致了这个长乐王府成为了景阳人民最为关注的地方。
如今,那豪华的座撵一看便是皇宫中的妃嫔才能用的,而那辆马车更是胆大包天,竟然连皇帝女人的座撵都敢拦,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再看那座撵里面,虽然是隔了一层薄薄的流苏,可是里面少女朦胧的身影还有绝美的脸型,都让外面的人遐想联翩。
今个儿看样子又有一出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