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他将鸡蛋只放进一个篮子,在三皇子身上压错了宝。
皇帝********,短时间内,迅速铲除帮三皇子夺嫡的人马,沈家死到临头之际,沈天笑冒险进宫,主动向国库上缴大半家产,才免于追究。
否则,他早就被凌迟处死!
恐怕四皇子早就查清了当年玄文门之变的幕后主谋,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向皇帝主旨赐婚,只是报复的开始!
如今,四皇子是洛周的神,沈家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如果当时,他们下手再狠一点,就不会留下祸根!
一想到自己错失一世华贵,沈天笑低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恨,脸上却堆满讨好,背部沁满冷汗。
沈天笑肥胖模样,却弓着身子,如一个圆滚滚的皮球,尽管一身荣华,却也无法阻挡他骨子里的奴性。
宁烨看都没看仆人端上来的茶水一眼,反而是饶有兴趣道:“沈家乃是炼气世家,又有圣上御赐匾额,不知道本王有没有这个荣幸窥探一二?”
沈天笑双手抱拳,“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王妃难得回娘家一趟,还是先去拜见她的亲生母亲吧!”
眉头一拧,宁烨端起仆人手中的细瓷茶杯,下一刻‘啪’的一声狠狠摔在地毯上,眸光依旧不咸不淡,“沈门主在想说,本王不让王妃尽孝?王妃身上有伤,曲墨,你护送王妃下去。”
“属下遵命!”
看着云兮和曲墨离开,沈天笑赔着笑,止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沈门主,还不为本王展示一番?”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让沈天笑急得不知所措。
世人皆知沈氏一族是炼气人,他担任沈氏一族门主,更是凭借着召唤出神兽云中守鹤,击败所有对手,担下大任。
可是现在……
“王,王爷……小人不入此道多年,只怕损了王爷欣赏的雅兴。”偌大的沈家,全由他一人掌管,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来炼气!更别说召唤出神兽!
宁烨冷哼一声,嘴角轻扬,“再不济,也不会像王妃一样,召唤出一枚宠物蛋吧?”
那带着嘲讽语气的陈述,与沈家人均是脸红地后退一步。
炼气一层可灵活运用没有生命的事物,触觉,嗅觉,听觉,会敏捷于常人。
炼气二层则可召唤出细小物体,而王妃的程度,也就只有炼气二层……
这话要是被人传出去,只怕沈氏一门‘炼气世家’四个字,颜面全无!
宁烨轻轻抬头,深邃的目光,落在那几道离开的身影,饶有所思,派曲墨跟着,应该万无一失吧!
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视线一转,落到沈天笑身上,冷笑出声,“看来,沈门主是不愿露一手了?”
“小人不敢!”沈天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想他沈天笑威武半生,现今,却要在一个毛头小儿面前姿态全无!
如果他真的能够召唤出云中守鹤,露一手,倒也无妨,可关键是……他不会啊!
不断擦着额头的冷汗,向柳管家投去求助目光,只见柳管家轻轻摇头。
这下,沈家真的死定了!
他早就应该猜到,光要风儿的命,是不够的,只怕,他还想要沈家在惠城的钱庄、金矿。可如果交出去,沈家还怎么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门口倏然传来一阵倏然清声,宁烨细细打量着地上的沈天笑,倒是对来人没有多看一眼。
“少爷,您可回来了!”一旁的大丫鬟沈清立刻上前,关切道:“怎么也不加件外衫?”
沈雨尘伸手,阴冷的目光,落在坐在上位的宁烨身上,那几乎刺透人骨髓的寒光,虽然掩饰得够好,却依旧被宁烨捕捉到。
心底微微吃惊,宁烨好像是第一次见这个大舅子,他们之间,有过结吗?
“雨尘参加王爷!”
“免礼!”
沈雨尘淡淡瞥了眼拉住他衣裳一角的父亲,眉眼不露声色,“不知道家父所犯何罪,被罚跪刑?”
“小婿怎敢罚岳丈跪刑?只是岳丈不肯听从小婿一点小小的吩咐,起了争执。”宁烨暗自打量着来人,年约二十又五,身材欣长瘦削,面容俊逸,倒不失为风流人物。
只是未着外衫的身子,略显单薄。
等等!他没有穿外衫?莫非,在马车外,给沈风漪披上青衫的男人就是沈雨尘?
阴鸷目光微冷,落在沈雨尘身上的目光,不禁多了一抹探究。
“不知是何吩咐?”
此时,宁烨正品着下人重新送上来的清茗,平静无波道出四个字:“云中守鹤。”
……
跟随下人,云兮一路穿过亭台楼榭,游过锦鲤湖,沈家建筑依山傍水,天人合一,富丽堂潢,却又不失清幽。
直到在一座宽敞院子前停下脚步,仆人对云兮恭敬道:“小姐,夫人已经等着了。”
门刚被推开,可是那扑鼻而来的浓重檀香,几乎把云兮醺晕了头。
“云,不,风儿……民妇陆氏参见王妃!”
正当云兮怀疑这屋里是否有人时,耳边倏然响起一道尖锐女声,看着迎面走来的姿态绰约的中年妇人,云兮几乎没反应过来:“云,风儿拜见母亲大人!”
嘴角含笑,云兮心底却是冷笑出声。
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母亲大人’对她非打即骂,还把她关进柴房,饿了她三天三夜,不让任何人接近。
府里的下人敢对她一口一个傻子,疯子,就是这个女人纵容的!
瞥见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陆氏顿时脸色惨白,满腹话语,却因为身后的曲墨,开不了口。
可云兮却没忽略‘母亲大人’眼底的那抹错愕与惊讶。
“风,风儿……”陆氏轻扬的嘴角又垂下,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曲墨身上。
曲墨轻捂着鼻子,云兮轻声道:“你不会是对这种西域檀香过敏吧?要不,你就在外面等着?”
闻言,曲墨迟疑片刻,连声的喷嚏,着实让他有些受不住,转身离开前,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云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