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裳兰把明晓玥送回明家,她们则惬意地回去休息。要是她们也跟着去的话,想必不好交代。
因为一同训练,她们没出什么事,反而是修为最高的明晓玥很是惨烈,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且由迟裳兰以岳家主母的身份亲自护送,如此给面子,减了不少麻烦。
“你不是说你大哥最宠爱你吗?就是这样宠爱呀?”倚轻央双手抱头,懒散而悠哉地走着,随意地询问。
“大哥是宠爱我的,嗯,对的,大哥就是一直宠爱我的。”似乎是很肯定般,岳桑云语气重复,如同自我安慰。
“嗯?”倚轻央斜睥着她,一目了然。
“额!”在那双静幽的墨眸中,不知为何,半点虚假都会被其打碎,她不能同往常般坦然地自我安慰。
“我当初不那样说的话,你们肯定不会帮我的。”岳桑云避开她的眼,很是牵强道。
“你大哥是很爱你,但宠爱还谈不上吧!”在倚轻央看来,宠爱因如迟裳兰那般护犊子,有理解的心疼、有莫名的爱怜、有无偿的维护。
就像一式她们那般,无关一切的深爱。
听状,岳桑云默默地低下头,“我、我没说谎,他真的是最宠爱我的。在六年前,他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说变就变了呢……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低声中带着无助、茫然、不解与自责,还带着一丝不敢言说的委屈。
怎么……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她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似自问似询问。
倚轻央察觉不对劲,目光骤然一变。想要触碰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纤长的手掌变得焦黑状。
“白痴小云,你想太多了吧!”她暗中施力,敲了敲岳桑云的脑门。把即将陷入自我情绪不可自拔的她,猛然敲醒,故作轻松道。
“身为你唯一的大哥,那当然是最疼爱你的啊!这还需要疑问吗?真是个笨蛋。”她柔柔岳桑云的发丝,故意搅乱。
“啊!知道了知道了,坏蛋小央,我的头发要被你弄乱了。”岳桑云再次坚定着,浑浊的眼眸变得清明。
倚轻央放开她,继续走着,背手虚握拳,心底沉吟。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越发不受掌控了?是越来越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了吗?难道这‘源介质’是活的?
清贫区在墨漆城最外围的狭隘偏僻的地方,虽说墨漆城俗士很少,但也不是没有。这里就是专程提供俗士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许些一生都未能破级低阶司士,老弱病孺亦不在少数。
可恶!
小离望着这破烂至极的地方,气愤得咬牙咒骂。她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安居之地竟是如此。
说是清贫区,实际就只有一条狭小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俗士占据了大半,身着粗糙的衣布,吃着粗粮,贩卖些连她都看不上眼的小破玩意儿。
与她想法不同,离母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普通俗士。在得到救治之后,身上还保持着不少丑恶的伤疤,但她保住了性命,她很感激。
实际上她们所住的地方在这条街上算是好的,吃食不用担忧。因为来时有岳家士军带领,很多人看见,绝不会轻易招惹她们母女。
其实这样的生活甚至比之前她们在洛溪城时更加舒坦,至少如今无人嘲笑与诋毁她们母女。
“啪!”气愤的小离一脚踢翻屋子唯一的凳子,满眼阴霾,极度的愤怒让她暴戾不已。
她不甘心。
她绝不甘在此度过余生,若她未能成为司士也罢,但此时她已经成为一名司士,她早就不满足于此。
心底的欲望被激发,野心膨胀着。怀里的粉水晶似在响应着她,微微发热。情绪高涨,气势迸发,短短几天她竟然达到了始阶徒武顶峰。
她自傲一笑,以她此时的天赋,定会有名师争夺收她为徒的。她再也不要待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昂首挺胸,负手而去。
“小离……”离女担忧地望着她,却无力阻止。
清贫区一个无人居住的破寺庙,屋檐上几处破洞和摇摇欲坠的瓦砖让这里看上去比其他地方更加破烂。这里居住者是几名年长的乞丐,其中不乏身残志坚之人。
前几天这里住进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傻子和一个断臂残士。
“哼,臭老头又去哪捡来了两只残废,饭都吃不饱了,竟还想养残废。还不如养条狗得了。”一名面黄肌瘦的青年,尖酸刻薄道。
他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极度不满,这个破寺庙本来就狭小,现在还得腾出一些地方给他们。不满之人不止是他,但却都不敢多说,只因那位断臂之人是一名渡阶徒武。
破寺庙里的人谁也不敢惹,他也只是趁那两人出去后,随意和同伴抱怨吐槽。
“嘘!你小声一点,说不定那人就在外面就听到了。”一人小心谨慎地四处张望,见果真没人后,才小声道。
“你说的对,那两个人来这里都好几天了,从来没出去讨饭。要不是咱们和臭老头讨来的食物,他们早就饿死了,哪还能活到现在呢?”他的语气也带着不满和抱怨。
“想必他们落魄之前是高枕无忧的司士吧?”另一人猜测道。
“切,那也只是以前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还不是跟咱们一样挤在这个破寺庙里。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有什么用?”那名瘦弱的青年再次不屑开口道。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看不起他们的。司士又怎么样?在这个世界能活下去才是正道,瞧他们那样,简直就是苟延残喘,活得一天不如一天。
“嘘!他们好像回来了。”一人提醒道,截止话题。
“大小……小清,你慢点走,别摔了。”一名独臂大汉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前娇小的女人,眼神无意识地流露出悲戚。
“额、呀呀呀呀!”她肆意地狂叫,似乎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她的头发枯燥而脏乱,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破烂的衣袖时而露出半截手臂,裸露的皮肤暗黄似土,皱纹纵横交错,像一道道沟壑。
如同一位垂暮之年的老者,却带着迥然不同的活力。被一名独臂大汉称为‘小清’,着实让人感到诡异。
“啊!呀呀呀!”她嘶哑的声音难听而尖锐,狂乱地拍打着阻拦她的壮物,见毫无用处,愤怒地对着眼前的手臂一口咬上去,那凶狠劲犹如一只发疯的猛兽。
“小清,别闹了。我们明天再出去好不好。”独臂大汉诱哄道,任由她咬着,血液滴落,就算咬下一块肉,他也毫无怨言。
他的眼神溢满着痛恨、悲戚与绝望。身后跟着一名双鬓斑白、衣着破烂的老人,他摇摇头怜悯地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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