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寿当即答道:“唱曲不跳舞,跳舞不唱曲。届时春漾君只跳舞,至于唱曲,则会另行相请别人。”
春漾也说道:“此事我已同一位好友说定,待到此曲娴熟,便招她来习唱。”
陈子寿听闻低头思忖片刻,笑着说道:“我猜此人应是暖凤阁的舞魁云杏,不知对否?”
春漾不经比出拇指赞道:“陈贤人猜得正是。”
陈子寿哈哈一笑,回道:“你与云杏相识多年,常有来往。此事只消你开口,她必定应承。再说前年云杏升任舞魁之时,便是你去帮她助唱。此番她自应回报于你。”
许英杰一听这曲子还要找另一位舞魁来唱,那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陈子寿这时又朝许英杰说道:“许公子,我看填词一事……”
许英杰赶紧插嘴道:“不用说啦陈贤人,这填词就由你们八贤来填。”不由故作认真的说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作曲,你们作词,这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陈子寿见许英杰说得真切,不由看向了其他七贤,想要询问他们的意思。
晚山君见此说道:“既然许公子有意,那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说着朝许英杰道:“许公子,待到春漾升任舞魁之日,便是你享名文坛之时。”
许英杰当然知道晚山君指的什么,不由笑着回道:“我的名字不值钱,都是沾了你们的光而已。”
陈子寿见许英杰并不恃才傲物,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亲近,甚至有意想要收他做门生。只不过现在大家乃是忘年之交,谈吐之间豁然有度,并不拘束。倘若收他做门生,恐怕有此身份为限,再不能如以往那般洒脱了。
众人闲聊了一阵,便摆开乐器开始练习曲子。春漾在一旁时而静听,时而起舞。时而抱起琵琶相和,时而盘腿坐下沉思。
许英杰则一边喝着茶,一边帮助八贤编曲。特别是间奏部分,因为他记得并不太熟,所以间奏哼得并不太准确。是以只能根据记忆中的部分再重新编曲。
好在八贤均通音律,特别是号称“音狂”的晚山君,更是九州第一人。有他在,这编曲一事就容易得多了。
张君岚和范颜承季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闲,好在他俩在一旁倒也乐在其中。
当晚,八贤将曲子的间奏又在编排,比之前听上去更加平滑入曲了。而春漾也设计出了不少动作,着实让许英杰见识了他的舞蹈功力。
如此过了两天,曲子已完全编好,八贤也将之练习熟练。
这日上午,春漾派人去凌威馆通知许英杰他们下午去轩阁一趟,说是词已填好,请他们前去一观。许英杰激动得不行,想到八贤的词肯定不同凡响。而且这首曲子终于可以唱出来了。
到了下午,许英杰三人来到轩阁。刚一进门,就听见似乎有乐曲之声传出,仔细一听,竟是千本樱。等进入大厅,便见春漾正在台上起舞,而八贤则在一旁奏乐。
许英杰见春漾将这几天偏排的动作串联了起来。时而舞伞,时而舞剑,时而又从怀里抽出扇子,显然他是打算将自己所精的三绝都要汇入其中。
待到一曲奏完,许英杰顿时拍起手来,大声喝彩道:“好!真是曲好舞也好!”
春漾笑着回道:“这也要多谢你们才是。”
陈子寿放下乐器,回道:“可这舞却是你自己编排的。”说着喝了口茶,朝许英杰道:“许公子,快来快来,瞧瞧我填的词如何。”
许英杰就是为了这词来的,当即三两步登上舞台,从陈子寿手中接过了词谱,然后缓缓念了出来。
待弹醍醐一曲
轩阁热闹无比
酒碗谁人来续
有来有去
三月初三桃花满开
一轮明月水中倒栽
三尺青峰剑舞长空
南北西东
倾国倾城,能舞又能文
英雄豪杰,只为一人
剑伞折扇,台上灯百盏
一剑挑来,灯火嫣然
花街极乐世界,春去花开花谢
一身霓裳舞蝶,回眸惊世一瞥
窗外风花雪月,谁人能尽了解
看那持剑之人,已舞过三绝
谁人想入非非,谁人又誓不悔
谁人魂断天归,谁人又来作陪
绝世翩翩舞姿,余音绕梁三日
只怕一曲弹罢,路人皆成痴
“这词……这词简直通俗易懂啊!”许英杰本以为八贤作词,肯定古风十足,却没想到会是如此的通俗,不经又问道:“这词是怎么作出来的?”
陈子寿笑着一指春漾,回道:“观其舞,作其词。”
许英杰再一瞧这词,顿时瞧出从头至尾便是写的春漾升任舞魁那天的情境。比起那些只有空泛意境,却无前后关联的歌词要好多了。
“这词好!”许英杰激动的说道:“这词太好了!”
张君岚在一旁说道:“八贤所作之词,能不好吗?”
众人听闻不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多时,春漾邀来助唱的云杏姑娘也来了。客套了一番之后,许英杰便开始教云杏唱这首曲子。虽然许英杰唱起来头头是道,但云杏却学得有些慢。因为九州的主流唱曲都是缓而慢,如此方能尽述歌词。
可许英杰这首曲子的节奏却十分快,若只是编舞倒还好,但关键是还要唱出来。所以对于常年只唱“慢歌”的舞子来说,突然要唱“快歌”的话,肯定是不太适应的。
不过舞魁就是舞魁,云杏在掌握调子之后,渐渐的也跟着许英杰唱得快了起来。
入夜之后,春漾便将众人迎到后堂厢房,又吩咐吓人准备晚食。
吃饭的时候,许英杰朝陈子寿问道:“这首词叫什么名字啊?”
陈子寿回道:“既然是你作曲,就应你来取名才是。”
许英杰一听,倒是有点想取歌名。不经低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手,抬头说道:“就叫‘三春轩’吧。”
众人一愣,“三春轩?”
许英杰点头解释道:“这个歌名的意思就是三月初三春漾在轩阁的简称。”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不由都哈哈笑了起来。
陈子寿笑着说道:“这个名字倒是别出心裁!我看行!”
春漾也点头回道:“既然如此,那便就叫‘三春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