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课之后,许英杰三人先到食堂吃了饭,然后才往轩阁去。原因就在于虽然轩阁也有酒食,但毕竟你是去会八贤的,总不能坐下之后人家八个就看着你们三个吃饭吧。
去轩阁的路上许英杰已经想好了晚上要吟什么诗了,那就是一直想吟而又没机会吟的“床前明月光”。正好今天去的是晚上,所以是很有机会把这首诗给吟出来的。
路上许英杰特意放慢了步伐,一直和张君岚他们随意散步聊着天,说什么时间还早,也不用太着急赶去。其实他是在等天黑下来,月亮升起来,不然到时候怎么明月光啊。
三人就这么慢悠悠的总算是在明月高悬的时候来到了轩阁,刚一进门,堂倌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三位来啦,八贤早已等候多时了。他们吩咐小的只要三位一到,就赶紧领三位过去,快请快请。”说着走在了前面领路。
许英杰一听八贤已经到了,还这么客气的特意让堂倌在门口候着,心里对他们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
三人随着堂倌来到雅间,刚一进门,就见八贤正有说有笑的喝着酒。
“你们终于来啦,可叫人好等,快坐块坐。”陈子寿见许英杰他们到来,当即起身招呼他们入座。
许英杰看准了窗边的一个座位,当即抢过去坐了下来,随即一瞧窗外的明月,故作灵感袭来的说道:“今晚的明月真是格外的亮啊,不由引得我诗兴大发!”
众人一听,这才刚坐下就诗兴大发了?
“许公子这是要作诗?”陈子寿问到。
许英杰点了点头,又站起身来,盯着窗外的月亮瞧了一会,期间故作思考的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才开口吟道:“床前……窗前!明月光!”说完顿了顿,“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八贤听完俱是一惊,细品之下觉得这首诗虽无华美的词句,却句句入景,字字珠玑。特别后两句更是传神,一时听得有些惊住了。
张君岚和范颜承季也懵,心说这才刚到,连客套话都还没说上两句,这就立刻来首诗把人给震住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好诗,好诗啊!”陈子寿欣喜的拍了拍许英杰的肩膀,赞叹道:“许公子果然文采出众!”说着细细吟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妙,真是妙啊!”
许英杰也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把这首诗给吟出来了,都憋多久了。
“我也只是看见这轮窗外明月,突然有感而已。”
陈子寿点头说道:“吟诗作对均是有感抒怀,倘若心中无感,即便是作出诗来,也毫无灵性可言。来,我敬你一杯。”说着端起了酒杯。
许英杰也端起酒杯和陈子寿同饮了一杯,刚放下酒杯,便听舞台上响起了一阵鼓声。
张君岚喜道:“春漾要跳舞了。”
“那咱们先观舞。”陈子寿说着也朝舞台上望去。
轩阁虽然有雅间,但雅间却不是封闭的,周围只用半人高的竹栏隔开。是以周围情景均可看见,自然对于正前方的舞台也是一览无遗。
此时轩阁中的客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等待着春漾出场。春漾现在可是轩阁甚至整个花街的第一舞子,每晚只跳一曲,时间不定,长短不一。错过了可就只有等明天了。
今天许英杰他们一到就正好出场,是因为堂倌早就通报了春漾。所以春漾才打算早早跳完好出去作陪。
片刻后鼓声顿停,一阵悠扬的笛声跃然而出,台下的杂声也渐渐消失。就见一人穿着清秀服饰慢慢走到舞台之上,正是春漾。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春漾微微欠身鞠躬,然后脚下一勾,将正好摆在他面前一并三尺长剑踢起。他右手握住剑柄,身子顺势一转,摆了一个“剑望明月”的姿势。
“好!”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响起。
悠扬的笛声渐渐消去,但紧凑的琵琶之声却又从乐台传出。春漾长剑旋舞,脚下好似踏云而来,在台上飘然舞蹈,看得台下众人如痴如醉。
许英杰见春漾竟然舞起了剑来,一时脱口说道:“没想到春漾竟然会剑舞。”
陈子寿一边欣赏的春漾的舞姿,一边回道:“春漾君的舞有三绝,便是长剑纸扇春英伞。这三样物件在他手里,可以完全融入与舞蹈之中。特别是他独创的剑舞,竟可将杀人兵刃用作舞蹈,还跳得如此柔美,当真是舞中一绝。难怪明年就要登顶舞魁了。”
许英杰再次听到“舞魁”这个词儿,不经好奇的问道:“这个舞魁是由谁选出来的吗?”
“花街舞肆上百,可有舞魁的店不过二三。原因就在于难度颇大。”陈子寿解释道:“想要成为舞魁,必须要有三样成就。”
“哪三样成就?”许英杰问到。
陈子寿知道许英杰不是京城人士,也乐意说给他听,不由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其一乃是舞艺超绝,名满京师。其二乃是独创舞技,翻旧为新。”说着一指舞台上的春漾,“春漾君正是凭着剑舞而满足了这项成就。”
“那第三呢?”
“第三嘛,也是最难的一点。并且由于这是花街百年前就定下的规矩,是以谁也不敢轻易更改。”陈子寿说着指了指周围的看客,“那便是从舞子登台起,须得看客赏银万两方可。”
许英杰听得倒吸了口两气,他太知道这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了。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几两,一年下来也不过几十两。虽说来这里的人都不是穷人,但这万两白银的数额却也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
“那这万两白银都归春漾吗?”
陈子寿摇了摇头,回道:“非是白银,而是黄金。这万两黄金是由舞子和老板相分。至于谁占几成,外人难以知晓,也不好细问。”
许英杰这下彻底服气了,万两黄金啊,那得多少银钱了。只是不知道这老板黑不黑,但想来就算再黑,也总归要三七分吧。那春漾也有三千两黄金了,绝对的土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