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密谋(1 / 1)

海岱捂着肚子愕然道:“殿主,我丝毫不通皇室的礼节,祭祖这种大事我怕是要闹笑话,还是别去了吧?”

宫怀羊抢先开口道:“若是有别的法子,自然也不会让你去了。”他皱着一双浓眉道:“我翌宗的根基在燕北,大多数宗主命主令主都奉命镇守燕北,只有我和姬媛命主跟着殿主一起进京,你虽然没甚么大用,但总算还占个人头,祭祖时也不至于人少显得太难看。”

海岱叹道:“原来是充数的啊。”说着灌了一大口药,被苦的舌头发木,伸着舌头说不出话来。

北太沅一扬眉,从盘子里取出一块蜜饯递给她,海岱想也没想,就着他的手吃了,双唇无意扫过他的指尖。北太沅眉心微曲,看着指尖的晶亮,却不见十分恼火,倒是让旁边的宫怀羊惊奇地看了两人一眼。

北太沅淡淡道:“明日叫姬媛命主来给你讲祭祀需要注意的规矩,还有需要赶制穿得正服。”说着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指尖,转身离去了。

宫怀羊也训斥了几句‘身子差的人容易短命,但没事不要乱吃东西,老实喝药,小心做个短命鬼,明天好好学,后天不许丢脸’之类的话。

海岱冲着玉瓷碗里他的倒影翻了个白眼,心里诅咒他屌注孤。

第二天一早,海岱被北太沅恩准不用学字,在房子里好好学规矩,正想着把头埋在枕头里好好地睡一会儿,就看见姬媛一脚踹开门带着两队娘子军杀了进来,把蜷在地上的貔貅吓得一下子躲开。

其中有两个身量格外高大,皮肤黑糙的姑娘抬着一大木桶热气腾腾的水进来,把木桶放在卧室正中央的地上,剩下的拉屏风的拉屏风,撒香精的撒香精,海岱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两个女孩三下五除二把她扒光,轻轻扔在木桶里。

海岱被热水溅了一脸,怔怔地看着屏风不知所措。姬媛大大咧咧地坐在屏风外面吃茶,一边讲解道:“粉妹子啊,按说祭祖前七天应当斋戒沐浴的,不过你起头既然迟了,咱们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海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被一捧花瓣撒了满头,甩着头发,隔着屏风发牢骚道:“我不叫酸辣粉,姬命主,你想想,这世上哪有这样起名的?”

姬媛不在意的挥挥手:“咱们女儿家的小名大都是随便起的,叫什么的都有,这也不奇怪。话说回来,你到底叫什么?”

海岱想了想道:“原来叫翠花,现在叫海岱。”

“海岱?”姬媛嘀咕道:“怎么恁难记?”她咳嗽了一声道:“那个海什么…妹子啊,我来给你讲讲咱们祭祖的规矩,虽说咱们翌宗向来和朝廷不大相干涉,但也不能失了礼数,让别人笑话。”

海岱的背一下子挺直了,严肃地点点头道;“命主你说。”

姬媛道:“少说话,少做动作,遇到不会的偷看别人怎么做,反正有殿主镇着,只要不是太出格,别人也不敢当面笑话你做得不好。”

“……”海岱问道:“完了?”

姬媛又是一挥手道;“完了,反正我与你说那些繁杂的古礼你也记不住,这是最简单的法子。”

海岱“……”想想北太沅,看看宫怀羊,再一看姬媛,敢情人间极品全在翌宗了。

姬媛一手揉弄着貔貅的圆耳朵,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快些洗,一会儿还要试衣服呢。”

衣服大概是全天下女人共同的话题,海岱自穿过来以后为了保持低调,穿得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丫鬟装,来到翌宗,宫怀羊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上心,命人随便从尚衣阁里翻出了几套差不多的男装给她穿。

海岱又被人在木桶里摆弄了快一个时辰,才被一下子拎了出来,一件件的往身上套衣服。

一套深紫的亵衣,然后是纯黑色的中衣,最外面套着黑色绣金梅的对襟大袖中衣,腰部被很宽的腰带束起,上面配了零零碎碎十几件玉饰,走动时叮叮当当,就连额头上带了一块墨玉佩。

黑色是大夏最崇尚的颜色,其次是深紫,深青等颜色。海岱立在铜镜前照了照,黑色本来比较肃穆,但这一身的大袖飘逸飞扬,走动起来很有一点超逸优雅的味道,腰上系的绣银线腰带更是修饰了尚未长成的身形。

人靠衣服马靠鞍啊!海岱由衷地赞叹道。

姬媛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终于有点令主的样子了,那就是这身,看来不用再改了。”她还突发奇想地想给海岱点唇上妆,后来想起北太沅不喜欢异味,只能遗憾地罢了。

海岱好不容易地打发走又想让她试吃的姬媛,握着貔貅的爪子跟她告别,才长出一口气,一脸疲倦的躺到床上。她思绪乱飘,竟然无意识地飘到了林净月身上,按照剧情,她本应当是在这本书里翠花最熟悉也最亲近的人,只可惜阴差阳错,两人都出了岔子,这才结成了仇。

海岱脑海里林净月兴奋到有些神经质的笑容挥之不去,渐入梦乡时,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噤……

……

已经夜深了,三王府里的灯却还亮着,因为绿橘失了孩子,所以这几天北昊如都是宿在她那里,可听她且哭且诉了几日,也不由得腻烦了,抬头间,他看到了王府的东阁,便对身边的随从道:“去王妃那里。”

王妃的东阁布置的素雅大方,却处处透着精心,从大的花瓶摆件,到小的花草植物,莫不让人舒心。林净月坐在绣墩上,把烛火拨的亮了些,她桌上有十几个琉璃瓶子,透着光亮的烛火,可以看到各色样子奇怪的虫子在其中爬动。

忽然,另一侧的窗户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咔嚓‘声,林净月眉头一皱,厉声道:“谁?!”

一个细眉圆脸,和海岱颇有几分相似的小丫鬟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帕子铜盆,她跪在地上道,吓得口齿不清地道:“王王王王妃,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啊...”眼底还急出了泪花。

林净月伸手扶起她,柔声道:“翠花,你莫怕。”又伸手抬起她的脸,微笑道:“我自己养得一些小宠物罢了,你莫要告诉别人。”

翠花连忙抬起脸,用力点着头。林净月一笑道:“你先回去吧。”

翠花大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得出了门,却没有看到林净月唇边啜着一丝冷笑。

她伸手收起桌上的瓶瓶罐罐,用铜盆里的温水净手,刚做完这些,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通报:“王爷来了。”

林净月泠然一笑,然后又换做满面春风般的温和,迎了上去。看到北昊如,她躬身道:“王爷今夜不歇在绿橘那里?”

北昊如皱眉道:“她整日哭个不停,让我如何安歇?”

原来绿橘失了孩子这件事,还不如他一个好觉。林净月眼神微冷,面上却更温柔了:“那她可真是太不懂事了。”又皱眉道:“王爷只这一个怀了身孕的妾,如今也没了孩子,无嗣可是大过,妾身如何担当得起。”又叹息道:“说来这一代的皇家血脉着实稀薄,连皇上也只有一个皇子,还是病怏怏的。”

听话听音,北昊如虽然凉薄,却不傻,他脸色一沉,掐着林净月的脖子寒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净月面色不变,一字一顿的微笑道:“如今皇室中,唯有您比皇上大,母族又高贵,其余不是纨绔,不堪重用,就是母族出身低微,若是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您说未来的皇位该由谁来继承呢?”

北昊如面色阴沉地道:“你敢对我说出如此诛心之言?不怕我立即要了你的命?”他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大大动了一下,北昊玄这些年来炼丹修道,服用了大量丹药,自己身子外强中干不说,以后怕是很难有子嗣了。

若是原来的林净月自然不敢,但她现在深知北昊如以后会如何成就,于是一笑道:“妾身以为,皇后的称号比王妃好听的多,不是吗?”

……

祭祖的日子都是经过国师精心推算的,乃是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海岱跟在姬媛后面出了翌宗的青铜大门,看见两队甲胄森然,幡旗招展,心里‘哇’了一声。

接着有一位黑甲骑士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牵到她面前,海岱默默地和马大眼对小眼了一会儿,才道:“我不会骑。”

然后从骏马的眼睛里看出一种类似于鄙夷的情感。

宫怀羊纵马来到她面前,看来恨不得用马蹄给她一下,他这里正皱着眉头想办法,前面就传来北太沅的命令,让海岱跟他一起坐轿。

为了摆派头,北太沅特地没有骑马,而是坐了一乘华丽炫目的让人惊叹,通体用纯铁铸成,上面描金绘银,需要十六名壮汉合抬的轿子。

海岱迎着众人疑惑不满郁闷的目光,昂首挺胸地上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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