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深情(1 / 1)

娄大笑眯眯接过来,也不知道道谢,只粗手粗叫的拿起来细细的看。秦珂不爱看他那猥琐样子,转身往外走,却在门口处撞见了行色匆匆的李月儿天堂ol。

“月娘回来的到早。”她冷眼道。

李月儿愣了愣,随即脸上一绚:“小姑这么早就来北屋,可是怕公婆去寺里,没人照顾我吗?”

她这一说,秦珂才知道,原来娄母是避出去了,想来这娄大昨晚定然是住在这里的。

“快来看看,周家长公子送来的贺礼!”娄大咧着嘴巴喊道。

李月儿眉心跳了跳,急忙走了过去。垂眸一看,脸上竟隐隐现出喜色。片刻后,扭头来看秦珂:“周家公子怎会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

秦珂仰着脸庞:“自然是我说的。如今家里没银子,我本想替你打些首饰,却实在捉襟见肘,于是想到这个法子。就不知道月娘满不满意。”秦珂这话说的,若是旁人,怕一定不待见。可那李月儿却眸中透光,轻声道:“替我谢谢周公子吧。”转念一想,又道:“待我绣些帕子,还烦劳小姑带到周家。想当初在邱家,我绣的帕子老爷太太们都喜欢呢。”

秦珂撇撇嘴:“这个就不必了,周家自有绣女,你有着身子,就别劳动了。”说罢,扭身朝外走去。心想,这李月儿表现着实奇怪,难不成那孩子是周子充的?可转念又一想,怎么可能,周公子何等人物,怎会看上她。

那李月儿竟然追上来一把拉住她:“小姑定然知道周公子喜欢什么,不妨告诉我,我也好亲自谢谢他。”

见她这么说,秦珂越发觉得有问题。

“据我所知,周公子最喜欢金子。你可有吗?”

李月儿顿时傻眼,愣在那里。

秦珂趁机钻出屋子。眉头却皱成了川字。说到底,还是要去枯禅寺问个清楚。她还记得,当年参加雅集,是鸣泉跟她讲起周家的事情。之后这件事便好像不存在一样,没有被任何人提起。时至今日,他既不认自己,怕就不肯对自己说真话。以他的性格似乎逼问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来。

想到这个秦珂就头大,自己本是和他大吵了一架的,如今又巴巴的去找他,岂不让他越发瞧不起了。

她并不知道鸣泉离去的原由,便也一并不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时至今日那种被抛弃感便更是与日俱增。渐渐的,竟从心底里升起一丝自卑来。这细小的自卑便只有当见到他时才会出现,日夜折磨着秦珂。

然而,她更没发现的是,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竟还有狂热的思念。这几日虽表面上一如既往,可午夜梦回时,每每见到的,却都是当年那张掷果盈车的面孔。

好在娄家老两口如今在山上,多少也为秦珂找到了点借口。她一边想着,便准备了些吃食,心怀忐忑的上了山。

枯禅寺门前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几个小和尚正拿着铜钵朝山上走。秦珂跑上去问他们做什么,竟齐声回答,找干净的雪去。

秦珂越发坚信那癞头的嵬松便是鸣泉。于是脸面上便越发苍白了些。

进到寺里,她先去上了一炷香,再去瞧了瞧娄母,将吃食留下。便找了个由头,朝嵬松的禅房去了。

门外听去,里面静悄悄的。秦珂疑心没人,便伸手敲了敲房门。

不多时,里面传出个清越的声音:“那些雪便收进窖里,留待明年再用。你且给我拿些去年的来便好。”

秦珂沉了两口气,刚想进去,便见一个小和尚手里碰这个陶瓮,小心翼翼来到门前。

“给我吧。”秦珂朝他笑笑风流特种兵。

那小和尚虽是后来的,却也认识秦珂,见到是她,便点头笑笑。将手里的陶瓮交到她的手上,放心离去了。

秦珂定了定神,挑开帘子踱进去。只见嵬松正坐在茶案前鼓捣着什么。从背后望过去却看不见。

“把水放下,你且退出去吧。”嵬松又道。

秦珂轻手轻脚,又走了几步,却被那嵬松察觉。

他脊背一展,扭过头来。

秦珂顿时垂下头去,竟像犯了天大的错处。

“怎么是你?”嵬松愣了愣,然后起身来接她手里的水瓮。

秦珂本来还赌着气,见他走上来,便朝后退去:“你别过来。”

嵬松定住,脸色有些难看:“水瓮太沉。”他想了想,淡淡道。

秦珂瘪瘪嘴:“再沉我也能拿。不劳动你来帮我。”

嵬松只能叹口气,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了下去:“放在这里便好。”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木架子。

那架子放在茶案旁边,秦珂走过去,竟瞥见茶案上放着一枚普洱茶砖。于是心中一奇。

她这边走了神,手里便不稳,水瓮还没放好便要松手。嵬松本就一直盯着她看,这时候连忙跨步上来,一把扶住水瓮。

秦珂还没反应过来,便觉手背一热。嵬松的掌心牢牢扶住那欲倾的瓮身。她愣了愣,扭过头去,那好闻的艾草香便笼罩了她。一层一层,犹如潮汐如约而至。

她以为嵬松会一下子缩手回去,却万万没想到,他也没有动。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怕惊破梦境一般。秦珂就那样站在木架子跟前,寒冬的暖阳透过窗棂,柔软的铺展在她的眼前。她有些恍惚。那只手仿佛在轻轻的蠕动,她甚至感觉他握了握自己。是那种不易察觉的,让人心慌意乱的轻触。深情却自制,犹如沉寂了千年的梦,吟出一声轻寂的呓语。

嵬松收回手去,他的鼻尖就快碰到秦珂的头发了。她身上好闻的茶香透骨而来,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他身体里乱窜。他缓缓抬起头来,阳光刺痛了他的眸,他只觉得眼眶潮湿,喉咙却紧的很。

秦珂没有回头,她感觉到身后的热。仿佛有东西被点燃了,就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也许只是错觉,她闭上眼睛。不能转身,秦珂觉得只要她回过头去,一切便都破灭了。他会离去,头也不回……

嵬松的身子开始轻颤,像是体内被注入了海的潮汐。他不得不朝后退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远……

直到把自己隐在房梁投射的阴影里,他才轻轻舒了口气。

秦珂转过身来,嵬松立在远处,雪白的僧袍像是一朵漂浮的云。她知道,他永远都是一片云,身在千里之外。

“对不起,差点弄洒了你的水。”秦珂的声音有些飘渺,像是蒙上了一层金属的质感,沉郁却有穿透力。

嵬松动了动嘴角:“不要紧。”

秦珂知道,或许以后的日子,她永远都要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一个问道者和一个顿悟之人。

“我只是好奇,你桌子上的是什么?”秦珂指了指他案头的普洱。

嵬松这才扭过头去,片刻,他淡淡而笑:“这是茶饼重生之商女无情。发酵茶。”

秦珂怎会不知,只是在柳原,她从未见过人们喝这种茶罢了。她点头:“原来如此。”

嵬松走过去,从桌上拾起一块来递给她:“尝尝看。”

秦珂伸手去接,这一次二人十分小心,竟连指头都没有碰到。虽脸面上还保持着惯有的笑,气氛恬淡融洽。但只有二人心里最清楚,这种感觉着实尴尬。

秦珂捏下点放到嘴里,想来与之前在家里尝过的也无大异,只是嵬松怎会有这种东西。

“你想问我怎么得到的它?”嵬松不着痕迹的说道。

秦珂讶了讶,随即只能老实的点头。

嵬松指了指桌上的一封请柬。秦珂垂眸望去,竟是一张竹青色的绢面?,打开来,是邀请枯禅寺为士族公子冬游送水奉茶之事。

秦珂撇撇嘴:“冬游乃是他们的事,为何又来叨扰破囚大师。”

嵬松笑道:“大师也颇不耐烦,这才差我去应酬。”

秦珂放下请柬,却在落款处瞥过,眸子顿时一烫:“是苏家四公子下的帖子!”

嵬松点头:“若换了旁人师傅必不肯答应。只因是苏家,便不得不去。”

苏家在枯禅寺砸的香油钱算下来,也该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每年寺里救济穷人便都是靠了这笔钱财。说到底,苏家人下了帖子,大师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不然岂不是要断了人家的善根。

秦珂一笑:“世俗人,便也只能用世俗的法子来对待。”

嵬松点头。

秦珂又道:“难怪你有这茶饼,想来是苏四送的。”

嵬松再次点头:“四公子知道咱们柳原素来只喝散茶,这种茶马古道上甚为流行的茶饼却不知对不对柳原人的胃口,故而差人先给师傅送了些来。结果师傅近几日胃口不好,便让我先来试着。”

秦珂转了转眸子:“想必苏四这冬游必不简单。”

嵬松垂眸一笑:“我说什么了?姑娘竟得出这么个道理来。”

秦珂也笑了:“嵬松师傅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凭空想的。”说着,俯身坐在一旁。

心想禁不住想,这嵬松分明是给自己透风呢,想必还是有心帮着自己的。那接下来她要问的话,或许他也会有个答案。

“我家哥哥前几日娶了个妾室。”秦珂不着痕迹道。

嵬松也只是低声“嗯”了一下。

秦珂见他脸色平静,便又道:“是邱家的丫头。在邱公子房里伺候。”

嵬松手里刚刚托起那块茶饼,却指头一抖,掉在了案上。他猛的抬起头来,静谧的眸子在一瞬间卷起一线如针的惊恐。随即他垂下眸子:“邱家公子是个阴阳眼,秦珂姑娘不怕么?”

秦珂的心宛如奔跑中撞上了一块巨石,爆发出沉闷的痛。她定了定神:“我如今到更怕邱老爷。”

嵬松一愣。

秦珂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跳跃太大,于是凑上去低声道:“我早年听说,周家一个叫芙蓉的女儿在死在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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